第三章 木綰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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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日,夜晚,八點四十五分,廢棄湖邊公園。 月光如往常一樣照進這片人工湖,晚風(fēng)習(xí)習(xí),湖中心漾著一圈又一圈水紋,樹林里不時有蟬鳴蛙叫,真是好一副盛夏夜景。 誰又能想到,二十分鐘前,這里上演了一起謀殺。 而謀殺事件的主角之一,就站在楚瞳身邊。 她抬起頭,一對瞳孔清晰倒映楚瞳的身影。 她問,“這場戲是否如您所愿?寒鴉先生。” 楚瞳沒有回答女孩。 他在想,這場噩夢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 “楚瞳?楚瞳?醒醒楚瞳!” 被顧知商叫醒時,楚瞳還有些迷茫,他看了眼外面的天,一輪即將西落的紅日昭示現(xiàn)在已是黃昏。 “奇怪?我這次有睡這么久嗎?” “你在說什么啊?不是約好了嗎?今天我們要去醫(yī)院看望木綰綰。” 顧知商神色一變,他急匆匆湊近到楚瞳面前,“嗯——看起來不像是做噩夢的樣子?算了,你還是在宿舍里好好休養(yǎng)一下吧,木綰綰那邊……” “木綰綰那邊我會去的!” 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外露,楚瞳做了幾個深呼吸,他一字一句重復(fù)道,“顧知商,我們必須去醫(yī)院看望木綰綰。” 剛剛楚瞳看了眼手機時間,六月二十日,六點三十分。 如果楚瞳沒有記錯,那次朱羽也偷偷跟著一起去了。 “顧知商,你知道朱羽現(xiàn)在在哪嗎?” 顧知商一臉復(fù)雜,“不是吧!你真的要接受朱羽?” 見楚瞳臉上的疑惑并不作假,顧知商解釋道,“你忘了?三天前朱羽當著全校的面對你告白了,還說等著你給她滿意的答復(fù)。” “三天前?” 楚瞳想起來了,的確是有這么一件事。 朱羽——全校最不好惹的人。 別看人長的嬌小可愛,可是能被稱為校園一霸的女孩,打起架來是全校出了名的狠。 即便是不怎么關(guān)心八卦的楚瞳,也多多少少聽過她的成名戰(zhàn)——和外校的不良們打架,一個人就打的對面全部進了醫(yī)院,躺了半年才出院。 就是這么一位風(fēng)云人物,當著全校的面,對他進行了一場堪稱轟轟烈烈的告白儀式。 結(jié)果沒等他回應(yīng),顧知商就先鐵青著臉把他拉走了,直接把朱羽獨自一人晾在全校師生面前。 之后荒唐的告白演變成了死纏爛打,無論楚瞳走到哪,都能看到朱羽跟在他后面,其實楚瞳是無所謂的,倒是顧知商反應(yīng)過度似的,那段時間,他整天都能看到顧知商和朱羽一邊跟著他,一邊互相嘲諷。 不過這種模式只堅持了四天,朱羽就跟人間蒸發(fā)似的不見了,當然,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那時的楚瞳只當是朱羽又一次逃學(xué)了。 現(xiàn)在想來,朱羽那時已經(jīng)遭遇不測了。 “你想多了,我不會接受她的。”她喜歡的人不是我。 楚瞳撥通了朱羽的電話,這個聯(lián)系方式還是朱羽偷偷加上去的。 “阿瞳!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楚瞳把手機立馬拿遠了點。 “朱羽,聽我說,不要再跟著我了,我是認真的,我不會喜歡你的,我……我厭惡你!我不想再看見你!” 楚瞳想了想,還是加上了他認為最傷人的詞語。 但朱羽是誰,能當著全校的面告白的校園一霸,“誰教你這么說,顧知商?我就知道是他!楚瞳!你給我聽好了!我才不管你討不討厭我!我他媽就是喜歡你!你這輩子別想從我身邊逃走!” 說完對面就掛斷了電話。 楚瞳疑惑了,是他低估了朱羽對他的認真? 不可能,他看到的朱羽明明都承認了,她喜歡的不是他。 朱羽比他所知曉的時間還要提前來了,她不顧這里是男寢,直接闖了進來。 顧知商立馬把楚瞳護在身后。 救命!顧知商已經(jīng)預(yù)見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了。 “朱羽,你知道我們今天要去看望木綰綰,并且不管我同不同意,你都要偷偷跟著去,對不對?” 楚瞳示意顧知商讓開。 “我……”本來還怒氣沖沖的女孩看到楚瞳立馬偃旗息鼓,“我是真的喜歡你,阿瞳。我電話里說的都是氣話,阿瞳你不要討厭我,我會努力變乖的,我發(fā)誓!我今后不會在打架了,我會學(xué)著成為一個配的上阿瞳的好女友。阿瞳,求你了,阿瞳,你就讓我跟著你,阿瞳……” “阿瞳,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楚瞳有些失神,他不得不承認,有那么一瞬間他看見了那個為他許下祝福的女孩。 “你贏了。”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 推開興奮的想要抱住他的朱羽,楚瞳繼續(xù)道,“我并沒有答應(yīng)你,我只是同意讓你一起去。記住,你不需要為了我做一個配得上我的好女友,你要為了自己做一個好女孩,想想自己的未來,改掉以前的壞毛病,明白嗎?” 還是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比較好。 憑心而論,楚瞳希望朱羽能說到做到,畢竟他都提示到這份上了。 這件事遠不止一條人命這么簡單,尤其是在他看到了朱羽對木綰綰做的事后。 希望事情能順利進行吧,楚瞳只能如此祈禱道。 六月二十日,夜晚,七點二十分,市中心醫(yī)院。 與一路上嘰嘰喳喳黏著楚瞳的朱羽不同,顧知商可以說渾身都散發(fā)著低氣壓,即便是到了木綰綰的病房也依舊如故。 這幾天木綰綰痊愈的差不多了,今天顧知商和楚瞳過來不止是看望她,如果可以的話,就能安排出院了。 “看來恢復(fù)的不錯。” 顧知商勉強撐起笑容說道。 “嗯,醫(yī)生也這么說,如果可以的話,學(xué)長能幫忙辦一下出院手續(xù)嗎?”木綰綰笑的靦腆,眼睛卻是一直盯著楚瞳他們。 這和她想象的有些出入,還是說朱羽偽裝的太好了? 試一下就知道了。 等顧知商走后,木綰綰立馬就開始了。 她掛起靦腆的笑容,宛如溫婉女子,“之前一直聽學(xué)長說起你,早就想見見了,果然如學(xué)長所說,是個氣質(zhì)獨特的人。” “木綰綰,不想笑就不要笑了,你現(xiàn)在并不開心,我很抱歉,是我擅自做主讓朱羽跟著來了。”楚瞳不想和木綰綰玩什么客套,他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當然,楚瞳放柔了語氣,他不想刺激到她。 朱羽沒那么多心思,她只看到了楚瞳對著外人居然比對她還要溫柔。認知到這點后,朱羽心里簡直咕嘟咕嘟直冒酸水,明明她才是楚瞳的…… 女友? 朱羽默默嚼著那兩字,一直以來,對著楚瞳她都是心口不一的,她不斷告訴自己是為了心上人才接近楚瞳的,可是現(xiàn)在呢?她非但不排斥楚瞳的女友這個身份,相反還異常的歡喜。 不不不!她在想什么?這是不對的!她一直喜歡的人是、是…… 朱羽現(xiàn)在腦子里一片亂麻的,完全不知道她的身體早已替她道出了真正的答案,兩只手把楚瞳挽的更緊了。 一直盯著她的木綰綰注意到了,無聲的嗤笑一下,心下另有了策略。 木綰綰笑意不減,她無視朱羽恨不得把她吃掉的眼神,慢慢靠近楚瞳,“你很敏銳,但還不夠,不然朱羽不可能靠近你。如果我能先他們遇見你,該多好?” “你做夢!阿瞳是我的!” 朱羽推開木綰綰,她再不出手,這女人就要親上阿瞳了! “這就忍不住了?如果我告訴他,你為什么對他告白,你猜他會怎么做?”木綰綰一步步逼近朱羽,“卑劣無恥的賤人。” 朱羽氣極,她抬手就要給木綰綰一巴掌。 “冷靜,朱羽。” 木綰綰倒是先給朱羽一巴掌。 糟糕,場面徹底失控了。 楚瞳算是第一次親身體驗暴怒中的朱羽有多恐怖,木綰綰完全就是被朱羽壓制著,即便有楚瞳在旁邊阻攔,也只能讓朱羽下手注意避開他。 究竟是哪里出錯了? 明明他做出了改變,事情卻依舊走向了既定的結(jié)局。 如果改變無用,那么這次為什么要讓他介入? 直到聞聲趕來的顧知商和醫(yī)生合力控制住的朱羽,直到熟悉的畫面再次在他面前上演。 直到余光瞥見木綰綰嘴角露出的一絲笑意。 楚瞳找到了答案。 是了,他為什么要做這些無用功,明明該早點認清的。 “這是一場注定無法改變的噩夢,我說的對嗎?可憐的女孩。” 輕輕抹去女孩嘴角的血跡,那雙不祥黑瞳清晰映出女孩驚恐的模樣。 “既然已經(jīng)做出選擇,我自然無權(quán)干涉。” 楚瞳安撫似的拍了拍女孩手背,女孩瑟縮了一下,兩只緊握的手瞬間藏向身后。 楚瞳并不在意,他起身離開了病房。 楚瞳沒有立即離開醫(yī)院,他靠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邊,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上站了只鴉鳥,一支使用過的注射劑正被鳥喙銜著。 至于是誰使用了它。 “殘暴的歡愉終會以殘暴收場。” ———————————————— “羅密歐與朱麗葉,莎士比亞的作品,有趣,一出以死終結(jié)仇恨的悲喜劇。” 六月十六日,夜晚七點,顧知商準時出現(xiàn)在木綰綰的病房。 “學(xué)長也了解莎翁?抱歉,我是說,學(xué)長是天文系的,我以為……” “你說的沒錯,其實是我身邊的一位朋友,他是文學(xué)系的,他最喜歡就是莎翁,所以帶動我多少了解一點。” 談到那個朋友,顧知商眼神越發(fā)溫柔。 手指無意識揉捏紙張,木綰綰問道,“說起來,聽學(xué)長好幾次講到關(guān)于自己朋友的事,我很好奇,能具體說說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嗎?” “誒?我有那么多次講到他嗎?”顧知商搬來椅子坐到木綰綰病床前,“好吧,其實我也不是特別了解他,誰叫這人總是一副我有事,但我不說,你也別問,問了也沒用的樣子。你覺得是個怪人吧?但就是這么一個怪人,吸引我成為他的朋友。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我心里就有個聲音叫嚷著:你必須和他成為朋友,不然你會后悔的!然后我就追上去了,你不知道我那時的模樣,完全就像個才學(xué)會說話的嬰兒,一句我想和你做朋友,磕磕巴巴的說了好久,說完還朝對面鞠了一躬。當時我就想,完了,對面絕對認為我有病。” “但是他沒有,他的態(tài)度很認真,他說……” 顧知商突然沒了講下去的欲望。 彼時的楚瞳陰郁厭世,還未如現(xiàn)在這般偽裝的內(nèi)斂隨和,那雙洞悉人心的黑瞳掃向他時,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換來黑瞳主人的一聲輕嘆。 “我不能答應(yīng)你。這么說吧,我的過去從未有過朋友,我的未來也不會有朋友,因為我注定是要與孤獨為伍。” 顧知商始終不知道楚瞳經(jīng)歷了什么,會讓他如此理智地將自己的人生定為悲劇,但他想他會等到楚瞳愿意對他傾訴的時候,他永遠都是楚瞳最好的陪伴。 木綰綰敲散了顧知商的沉思,“顧學(xué)長?” “顧學(xué)長如果不想說就不說了,我大概了解一下就夠了,對了,我還不知道那個朋友叫什么名字?” “楚瞳,凄楚的楚,瞳孔的瞳。”顧知商下意識把楚瞳當年對他的自我介紹重述了一遍。 “楚瞳是嗎?我記住了。” 能被學(xué)長唯一在意的人,真想早點見到呢。 六月十九日,夜晚,七點二十四分,顧知商再次來探望木綰綰。 “抱歉,我來晚了。”顧知商按了按鼻梁,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煩躁,“這幾天恢復(fù)的如何?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我恢復(fù)的還不錯,估計最近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木綰綰收回投向窗外的視線,她話題一轉(zhuǎn),問道,“學(xué)長是有什么煩心事嗎?畢竟學(xué)長不像個不打招呼就離開的人,如果有的話,學(xué)長可以對我傾訴哦,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顧知商順著剛剛木綰綰的視線看向窗外,窗外郁郁蔥蔥的樹葉構(gòu)成夏日蒼翠,他放松下來,講述了他不在的這三天發(fā)生的事。 “所以,楚瞳同學(xué)最后答應(yīng)了嗎?”木綰綰站在窗戶邊,目光復(fù)又集中在窗外某一點。 顧知商坐在離她不遠的椅子上,他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沒有,暫時還沒有,我最后把他拉走了,但朱羽的架勢實在是太猛了,我擔(dān)心以楚瞳的性格,他遲早會答應(yīng)的。” 畢竟當年他就是這么把楚瞳給磨同意的。 “學(xué)長不想朱羽成為楚瞳同學(xué)的女友嗎?” “朱羽的性格實在太糟糕了,你不就是……抱歉。”本來輕松的氛圍一下變得尷尬,顧知商懊惱極了,他從一開始就不該提到朱羽。 好在這時有電話打了進來,但顧知商一看來電顯示,又覺得這個電話還不如不來。 “是朱羽打來的吧,不然學(xué)長不會表現(xiàn)的這么厭煩。”木綰綰打開了窗戶,一陣風(fēng)刮了進來。 “抱歉,我必須離開了。” “學(xué)長明天也會來探望我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見楚瞳同學(xué),或許我能改變楚瞳同學(xué)的想法呢?” 木綰綰當然知道顧知商會同意,畢竟那是他最重視的人。 “最后還有一個問題想麻煩學(xué)長。”木綰綰終于離開了窗戶,她站定在顧知商面前,“顧學(xué)長,你從窗外看到了什么?” 顧知商有些茫然,但還是回答道,“槐樹,呃……還有楊柳?” 病房又一次只剩下木綰綰一個人。 她正對窗戶慢慢坐下,她的瞳孔里清晰倒映出窗外的景色,除了大片的蒼翠,還有一點格外明顯的灰。 “只有我能看見你呢,寒鴉先生。” 六月二十日,凌晨兩點零四分,木綰綰離開病房。 楚瞳立刻跟了上去,他看著木綰綰穿著入院前的衣服,熟練地繞開病房監(jiān)控,從一個隱蔽性極強的縫隙溜出了醫(yī)院。 其間他看著木綰綰招來出租車,左繞右繞了將近四十分鐘后,在一個街道停了下來,然后她走進了一個老舊小區(qū)。 小區(qū)建筑完全停留在上個世紀,穿過一條條陰暗逼仄的樓間小道,木綰綰進入一棟灰色筒子樓。 大門被鎖上了。 好在樓道窗戶大開,楚瞳直接順著窗戶進來。 木綰綰在七樓停下,她打開盡頭的第七間房門,楚瞳想要進去,卻被木綰綰發(fā)現(xiàn)了。 “不可以進來哦,這是我的小秘密。” 木綰綰出來的很快,楚瞳注意到她手里拿了一盒類似藥物的東西,具體是什么,楚瞳沒有看清。 回來時已經(jīng)凌晨三點三十四分了,木綰綰躺在病床上,沒人會想到這個女孩曾消失了一個多小時。 “這場戲很快就會開演了,寒鴉先生,您到時候也不會缺席的,對吧?畢竟您期待這場戲很久了。” ———————————————— 六月十四日,下午五點十四分,廢棄湖邊公園。 木綰綰躺在地上,如同一條釘死在砧板上的魚,在她身邊圍了一群不良少年,他們以惡意為刀,劃開她的血rou,制造名為狼狽的傷痕。 而這一切都拜那個少女所賜。 那個蹲坐在石頭上,手中還拿著木綰綰寫給顧知商情書的少女——朱羽。 楚瞳想要呵斥,想要制止,想要他們住手,可除了從喉中發(fā)出一聲聲短促的尖鳴,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只能佇立在枝頭,旁觀一場純粹惡意的施行。 所幸這場惡意被另外的人叫停了。 五點二十四分,顧知商出現(xiàn)在了這里。 “顧知商?!你怎么會在這?你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回宿舍了嗎?” 楚瞳知道顧知商為什么會來這,因為顧知商是來找他的,不過那天他并沒有去,畢竟清凈的地方不止廢棄公園一個。 朱羽反應(yīng)倒是迅速,她連忙把情書塞到書包里,中途還不忘眼神示意,讓那群不良趕緊把木綰綰悄悄抬走。 顧知商沒有說話,他直接上前從不良們的手中奪出了木綰綰。 此時的木綰綰已經(jīng)意識不清了,顧知商當機立斷撥打急救電話,同時不忘抱起木綰綰往外跑。 他實在不想多看這群敗類一眼! “完了。”朱羽向來順風(fēng)順水慣了,遇到事也只想著用拳頭解決,這下被暗戀對象看到。 好了,她徹底完了。 “老大,我們也沒想到顧知商會跑這來,這不能怪我們吧。” “閉嘴,還嫌老大不夠心煩嗎!”其中一個不良捅了捅前者,示意他識相點趕緊閉嘴。 而他自己則走到朱羽面前,“老大,我有一個主意,顧知商身邊不是一直有個朋友嗎,據(jù)說顧知商對他好到跟親兄弟似的,不如就從他下手,到時候讓他多說幾句你的好話,顧知商一聽,不就對你改觀了嘛。” 楚瞳聽了簡直又好氣又好笑,哪有這么出餿主意的。 不過好歹知道了朱羽平白無故的為什么對他告白,畢竟誰會喜歡上一個長相普通,性格陰郁的人呢? 楚瞳扇動翅膀,他發(fā)覺他可以自由行動,于是他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里。 他要去找木綰綰,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聽見,并且看見他的人。 ———————————————— 六月二十日,夜晚八點,廢棄公園。 楚瞳在樹林里穿梭,與他一并的還有朱羽。 此時的朱羽步伐急促,呼吸紊亂,她不時的回頭,一副十足的逃命姿態(tài)。 長年廢棄的綠道雜草叢生,朱羽只顧逃跑,完全沒有注意再往前就是湖邊,一個踩空滾了下去。 尖銳木刺劃破嬌嫩的肌膚,纖細腰肢撞上堅硬石塊,朱羽發(fā)出一聲慘叫,她的脊椎好像撞到了! 黑暗中有人在發(fā)笑,看來是很滿意朱羽現(xiàn)下的慘狀。 步若悠閑的朝朱羽靠近,惡意的看著她因恐懼不得不強忍疼痛在泥地爬行。 一腳踩在背脊撞傷處,狠狠地碾了碾,聽見朱羽再次發(fā)出痛苦的叫聲,木綰綰露出惡意的笑容,“很疼吧?可這點疼和當初你加注在我身上比,又算的了什么!” “有本事我們堂堂正正比一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我用了下三濫的手段!” 朱羽清晰感知到自己力量以不正常的速度衰弱,按照往常,她完全可以在木綰綰對她出手的第一下就制服她。 木綰綰笑意擴大,“對付你這種婊子,下三濫的手段配你足夠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學(xué)長,你喜歡他因為你露出苦惱的表情,你知道因為我,學(xué)長絕對不會喜歡你,所以你利用學(xué)長的好友做掩飾,呸!你這個惡心!欺騙無辜者感情的騙子!我絕對不允許你玷污學(xué)長的人生!” 朱羽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她竟是暢快的笑了。 “你笑什么?!”木綰綰朝朱羽腹部踢了一腳,笑聲變得斷斷續(xù)續(xù),夾雜了嗬嗬的抽氣聲,“我問你笑什么!” “我笑,你他媽就是個神經(jīng)病!我笑,當初沒讓他們弄死你!我笑,顧知商居然被你這么個神經(jīng)病纏上!真期待啊!如果讓他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猜他的臉上會露出什么表情,厭惡?恐懼?還是兩者都有?告訴你吧!就算沒有我,顧知商也絕不會喜歡你!這句話我還給你!哈哈哈——” 朱羽說到最后竟又笑了出來,她的聲音里只有對眼前人的嘲諷。 “閉嘴!我叫你閉嘴!” 笑聲戛然而止。 晚風(fēng)吹過枝葉發(fā)出簌簌空響,月光皎皎,迫使唯一觀眾看清這出悲喜劇目。 這即是木綰綰復(fù)仇成功的喜劇,也是朱羽生命消逝的悲劇。 “這場戲是否如您所愿呢?寒鴉先生。” 木綰綰抬起頭,露出以往靦腆的笑容,手中還緊緊攥著染血的匕首。 他能說什么?說木綰綰不該殺人?她應(yīng)該忍耐,應(yīng)該尋求他人幫助?還是朱羽自作自受?不該對木綰綰下手,不該喜歡顧知商? 楚瞳選擇緘口不言,他知曉這一切不過是命運早已寫好的劇目,再次回放在看客面前罷了。 “好吧,那我們現(xiàn)在回去吧。”木綰綰聳聳肩,將匕首洗干凈放回衣兜里,“希望護士小姐不會這個點還來查房。” 楚瞳并沒有跟隨木綰綰離開,他感知到了某種程度上引出這場噩夢的存在。 怨恨,不甘,嫉妒……美味的負面情緒引誘著湖中某種未知前來。 湖中心仿佛沸水滾騰而起,浪花翻涌,一只蒼白的手破水而出,緊接著是濕漉漉的黑色腦袋,求生本能迫使它大口大口的吞進氧氣,它掙扎著游到了湖邊,甫一上岸,便跪在地上不停地嘔出湖水。 “好冷……”它抱緊了自己,緩緩站了起來。 楚瞳終于看到了它的臉。 但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的冷意懷抱了他,將他擁入黑暗。 黑暗深處傳來輕柔的呼喚,“結(jié)束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