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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學生時代談過的戀愛不少,無疾而終的算于飛一個。于飛大大咧咧,脾氣出奇好,每次有什么矛盾他永遠是跟在后面哄的那個,我們也就吵不起架。可是朋友怎么會單方面忍讓呢?我在寢室里睡上鋪,下床是先前幫我洗衣服的女生,她喜歡在午休時間整理東西,晃到我困意全無。我幾次提醒她,她應完又忘,后來我忍無可忍坐起來,問她能不能守信用,她把東西扔到床上問我:“誰答應你了?” “你之前就說過的。” 她說:“你神經病啊,怎么沒吵到全宿舍就吵到你了。” 我很生氣:“你怎么罵人?” 她翻我白眼,我更生氣,叫她寫道歉信。她讓我有病就去治,我說我以前的朋友都是這樣的,誰錯了就乖乖寫信,她笑一聲反問我:“誰是你朋友啊,你這種人也有朋友?” 后來我再也沒有在寢室睡午覺,于飛聽說了這件事,問我:“怎么鬧這么大矛盾?” 我皺眉:“又不是我想的。” “好好好,”他接連應說,哄我,“生什么氣啊,不值當,晚自習放學我帶你去吃東西。” 我反應過來,“你怎么知道的?” 于飛含糊說:“班里傳的。” 其實我并沒有很生氣,我只是覺得難過。即便現在已經把她的名字長相全都忘掉了,但我還是清楚記得,那天我問她:“不是朋友你怎么會幫我洗衣服?” 她回答:“世界上會有人讓自己的朋友像個傭人一樣幫忙洗衣服嗎?” 寢室格外安靜,大家在床上各做各的,一個眼神都沒有分過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 我突然想起謝池第一次在洗衣池看到我時的神色。在皺起的眉間,很薄的不理解和不悅。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她說的是對的。那些道歉信都是為了化妝品、衣服鞋子和指甲油,從不是為了我。可我從來沒有把別人當成隨從、仆人或者別的什么。 我和于飛解釋:“我當時給了她錢的。” “你為什么要給她錢?”于飛把鑰匙插進電車,招手讓我上去。 “她說她在存錢,”我悶悶不樂,“她提出來了,我覺得反正也方便,就答應了。” 于飛安慰了我很久,說她怎么這樣啊,少她這種朋友又不是少塊rou,我抱著他的腰,將近冬天,夜風吹得我臉生疼。他哄得我很高興,我突然想起謝池說的“談戀愛”,把臉貼在他后背問他:“如果我們吵架了,你會寫道歉信嗎?” 于飛笑著說:“你覺得我會犯錯嗎?” 我說:“人都會犯錯啊。” 他問:“你寫過嗎?” 我想了想:“沒有。” 于飛說:“那我就寫吧,不讓你破例了。” 他把我送到小區門口,輕輕摸了摸我的頭發。我踮著腳,也在他臉側親了一下。 我和于飛便順理成章“在一起”了。上課他更頻繁踢我的凳腿,我轉過去他又笑著不講話;他給我編辮子,帶早餐,買零食,送我回家,在臨走前給我擁抱。我給他買球衣,買鞋,吃飯也搶著付賬,希望他再多喜歡我一些,雖然我還是不愿意喝同一瓶水。沒過幾天謝池注意到了,特意疏遠了我。 他平時就很冷淡,我看不大出來。后來我周末去他姑姑的小超市,再次遇到他,他居然要收袋子錢。 “謝池,你怎么這么小氣啊?” “規定。” “你上次就沒收啊。” 謝池沒講話,我嘟囔著從錢包里翻出一顆硬幣遞給他,他接過放到桌子上。 片刻他抬頭:“你還有事嗎?” 我莫名其妙:“我又怎么惹到你了嘛?” 他也莫名其妙:“什么惹到我?” 我劃拉著前面的糖果罐,“我和于飛談戀愛,你不高興了嗎?” “你和于飛談戀愛,”謝池似乎覺得好笑,“又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以前的‘朋友’談戀愛,我就不高興,”我小聲說,“因為這樣就很少能一起玩了。” 謝池看著我,這次笑了,語速很慢:“什么朋友?” 我沉默。 他繼續道:”你覺得我……” 他話沒講完,因為我的表情一定不好看,他停頓片刻后,用食指推那顆硬幣,用了很生硬的轉折繼續慢慢說:“我又不是你們女生,沒那些小心思。只是你和于飛一起,我總得保持點距離吧。” “真的?” “嗯。” 我收回亂瞟的視線,終于敢聚焦在他臉上。他指著桌上的抽紙,“自己拿。” 我把眼淚擦掉,擤了鼻涕,沒話找話怏怏問:“你上次去你meimei的家長會了嗎?” “去了。” “她成績也和你一樣好?” “比我好。” 我想了想,破涕為笑,“那確實不像我。” “那是我meimei,”謝池把硬幣重新放回我袋子里,“像你才奇怪吧。” 我甕聲甕氣說:“那是于飛騙我。” 于飛確實騙了我,但不是在很沒話找話的這方面。放學他照例帶我去打球,我的下鋪捧著冰水站在一邊,離我遠遠的。有女生開玩笑問:“喲,給誰買的啊?” 另一個人調侃:“還能有誰啊。” 下鋪看我一眼,叫她們不要亂說話。很快我得到回答,中場休息,那瓶水在于飛手里。 回教室的時候我很生氣,問于飛她什么意思,于飛臉色微妙,說他們兩個認識好久了,家長都是朋友。 “認識很久,然后呢?” 于飛攤著手:“要成早就成了。” 我瞪著他,“這不妨礙她喜歡你啊,要成什么時候都可以成,不然她干嘛現在才開始送水。” “那你和謝池怎么沒成。”于飛急躁起來,換了只手抱籃球,面色很差地反問我,“你和謝池不是從小學認識到現在嗎,你們成了嗎?” 這和謝池有什么關系,我們各持己見,不歡而散。隨后是冷戰,我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氣度,低下姿態破例給他寫了很長一封道歉信。他回復得很快,沒踢我凳子,直接把紙條扔到我桌上,我迎來了第一次失戀。 他寫了一句經典語錄:“我一直把你當meimei。” 后來我才知道他把很多人當meimei,下鋪的情敵換了一個又一個,我的流言蜚語就真的如同洗衣粉泡沫,在攪動里歸于平靜。我專門買了球針,連續三天,非常缺德地把于飛桌底下的籃球給放氣了。 而于飛的同桌兼室友謝池,因為可能作為知情人士參與其中,被我愛屋及烏地“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