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金屬拍,跪著挨)
他們彼此的距離很近,空氣又濕又熱,益易看著他的臉,甚至以為他要吻上來。 但是什么都不曾發生,全程貼得比以往更近,直到看完了一部電影。 益易正想說話,就聽見問酒說:“權源佳進組了。” 權源佳是益易同公司的好友,很漂亮一姑娘,愛笑,總是露出兩個甜得醉人的酒窩。 益易笑得特別開心:“挺好的,她真的適合演戲。”當初進公司第一眼他就被權源佳的靈氣給驚艷到了。 益易和問酒看了選秀節目最新一集,算算時間,還有不到兩周就要總決賽了。 他順手打開彈幕,到屠浩的鏡頭,發現都在刷“下島就變成關二哥的形狀”,完全摸不著頭腦。 益易還不知道,他、屠浩、權源佳現在已經是斬華雄公司的人了。現公司已經改名叫斬華雄。 問酒揉亂他的頭發,說道:“屠浩能出道。” 別人這樣講益易不太信,但問酒這么說他就特別相信。 漏漏手指捧紅三個人沒問題,純粹是愛屋及烏。當然除此之外,問酒也有別的思量。 看完這一期,他好奇地再次觀看自己公演的那一期,開著彈幕,調整進度條。 除了別的人氣選手的刷屏以外,他看到了一條彈幕是這樣說的:“這個聲音好聽,愛了。” 益易對著那幾個字傻笑了很久。 問酒在一旁也頗為同意,確實好聽,尤其叫床的時候。 益易靠著問酒,突然彈起來:“我不會有很多益生菌都是你這樣的吧?” “幾乎沒有,絕大部分叫你弟弟、兒子之類的。”問酒掌著益易的腰,繼續說:“她們有的知道女友粉無望,所以轉而成為媽粉。” 問酒不太一樣,從頭到尾,也只奔著一個目標去。 男友粉,以cao到偶像為目標。別的粉絲是說笑,問酒是在她們說笑間擁吻著他。 真是可怕。 益易沒有上床午休,在問酒懷里淺淺瞇了小會兒。他賴在人懷里不起,哼唧一兩聲。 問酒笑著道:“撒嬌也沒用,快兩點了。” 無奈,他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往二樓走,真不想上班。 冰涼的觸感猛然傳來,凍得益易一激靈,有什么金屬制的東西貼在了背上,他一下清醒了。 問酒手里是一把較薄的金屬拍。 益易緊張了,他非常怕純金屬制品。他跪得依然端正,姿勢漂亮,挑不出意思毛病。 就算以最苛刻的標準來衡量,益易也能過關。但他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快了許多。 他希望被打屁股。確切地體會過大腿內側挨打的滋味,就會覺得屁股皮糙rou厚蠻好的。 問酒沒讓他換姿勢,往他膝蓋底下塞了厚厚的軟墊。益易猜測,極有可能是打屁股,中途不休息的那種。好在他的傷口全部痊愈,身體稍微放松了些。 腳心挨了一下,他穩住重心,仔細感受疼痛的程度。好疼,也不是打rou厚的地方,這回不好撐了。 金屬拍打在腳心,疼得益易rou跳。 紅色的淺印逐漸疊起來,他交疊的雙手開始發抖。腳心慢慢腫起,傷口的痛楚擴散到全身,雙乳和yinjing接連挺起。 益易慌了,這才開始沒多久啊。 因為害怕,所以心里敏感,因為心里敏感,所以感覺更疼。 拍子吻上腫起的皮膚,又疼又辣,他的額頭出了點薄汗。 他不斷深呼吸試著緩解疼痛,但在源源不斷的拍打下,效果甚微。益易難忍地抿著嘴,隨著金屬拍的脆響聲,他的眼淚蓄滿了眼眶。 腳心好像要燒起來一般,傷口燙得他輕聲痛哼。 他流著汗,勉強保持跪姿,好在軟墊不會讓他膝蓋跪到痛,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挨了那么多下拍子,他心里仍然是怕的。打在腳心傷口處的拍子如同上了發條的機器,益易忍不住被打到落淚。 數不清是第幾次被疼痛逼到掉眼淚,可他不用數這個,只用數三十天。 或者數5400秒。 他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呼出的氣流噴在空氣里,肺葉在一張一縮地工作;聽見眼淚落在地板上,砸得很響,接著淚水像一朵花一樣濺開;聽見金屬拍子的破空聲,那接觸面壓著腳心的傷口,再回彈,發出清脆的聲音。 益易一直很怕各種純金屬制品,他也不太明白為什么。他撥開時間的迷霧,分神地回憶著。 他看見自己在孤兒院里唱歌,被老師拎著領子扇耳光。 不是這個。 他又看見他和他玩伴摔了一跤,被一位和藹的老師扶起來,那溫柔的笑意就掛在臉上。 也不是這個。 他還看見過年時候孤兒院冷冷清清,他往前一步給大家唱了一首新年好,全部人都為他鼓掌,小姑娘因為搖頭晃腦,那綁著紅綢的羊角辮在空中一甩一甩。 不是。 再看看。 好像找到了。 他看見自己撞翻了一個鐵盒子,叮鈴哐啷。鉗子、鑷子、剪刀、針……還有猛然彈開的金屬扣。那個雜物間里,他怕到極點,捂著傷口沒有哭,找不見最親近的老師,他一直忍著沒有哭。可等到老師回來,他卻已經過了那個傾訴點,一張小臉非常平靜,沒有哭。 那老師的臉早已模糊不清。 可面對反射著寒光的金屬物的恐懼卻留下了。 被疼痛猛然拉回來,益易喘著氣。 之前他只記得自己表面平靜,內心十分害怕的片段。卻沒想到之前還發生了這件事。 可越是平靜地忍著,就越難受。 不如痛快地哭出來。 不如在沒人的地方哭出來。 不如在沒人的地方躲在問酒懷里哭出來。 是很丟臉,但是……但是又有什么關系呢? 益易斷斷續續地流淚,痛的不止是腳心。 問酒就站在他身后,從開始到結束,一直注視著他、關注著他、關心著他。 一直如此。 益易哭著,惡狠狠地想,可這人下手好重。 金屬拍打在傷口上還是很疼,他還是會低低地悶哼,只不過不再怕金屬拍子了。 汗水、淚水,唯獨沒有血水。 問酒不喜歡他流血的樣子,也不打算再用荊條。 拍子揚起又落下,被反復蹂躪的傷口灼熱難消,益易吃痛地捱著。他一身是汗,疊在傷口的打法越到后面越痛苦。 帶著哭腔的痛呼聲聽得人心碎,非人的存在聽了不由得施虐興致高漲,往往還會成為情欲的助推器。 問酒的力度恒定,一開始定了是什么打法,就不會再改。 他克制著暴戾的欲望,持拍的手穩定而溫暖,捂熱了冰冷的拍子柄。 拍子停了。 益易轉身撲向問酒,聞著熟悉的白蘭香,渾身松弛下來。 他接住益易,低頭親吻益易的臉頰,非常輕,和早上益易親他的那個一樣輕。 摸了摸益易的頭,他說:“做得好。”音調和煦。說完,他和往日一樣幫小孩上藥。 益易止住眼淚,臉貼在問酒的左肩下,靜靜聽著問酒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