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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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嬌嬌嚇得魂都快沒了。 這時候,賓客還沒有全都離開,剩下的人似乎看見了夏明明出格的舉動,紛紛投注了目光過來。 夏嬌嬌覺得這輩子都沒這么緊張過。 耳邊似能聽到其他人的竊竊私語,他坐在位置上,抬起頭,眼眸定定看著蘇紈,一句話都沒有說。 大概只有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大抵是醉酒了,他難得一次承認自己酒醉。腦袋昏沉,呼吸也吃力。他沉沉地撐著眼皮,努力將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蘇紈似乎渾然沒有受到驚嚇,只是溫柔地喊著:“明明,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么?” 夏明明依舊沒有言語,越發用力握緊她的手。 他咬起了牙。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穿那樣暴露的禮服,將后背優美的曲線裸露在人前,讓在場的男人都窺探到雪白肌膚的風情,嗯? 他記得,她隨著老頭兒敬酒的時候,多少男人看到那副嬌聲軟語的模樣,都暗暗咽著口水,貪婪地欣賞著她的身材和美貌。 她怎么會不懂男人的心態呢?可還是一副乖順地跟在老頭兒后面,一杯一杯地向著那些男人敬酒過去,讓別人真以為她是什么聽話溫順的小綿羊。 只有他知道,她就是一條慣會偽裝的毒蛇。 想捉住她,想按住她,想把她壓上酒桌,然后撕爛她的衣服,當著所有人的面上她,和她zuoai,想撕破她那張偽裝的臉皮,想讓她在他的身下放聲大叫,說那些yin言浪語,讓大家看看,讓老頭兒知道,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他想…… 想…… 想獨占那份美麗,想讓那抹紅色的身影只屬于他,想看著那副容顏只為他而笑,想聽著那個嗓子只說出討好他的話。 許是因為喝醉了,他皺起了眉,連他都覺得自己那些念頭太過瘋狂荒唐。 再多的念頭也只是短短一瞬。 燈光照在她的頭頂,照得他頭暈目眩,頭暈的同時,又牢牢記得自己身處何地。 是她舉辦婚禮的地方。 “砰——!” 在眾人正看著夏明明和蘇紈對峙,他重重甩開了她的手。他甩開的力道太大,生生把蘇紈的手甩到桌邊,那白嫩的手撞到了酒桌的邊緣,手背上立刻起了一道紅印。 蘇紈收回了手,只手捧著右手的手背,不過她沒有看受的傷,而是垂眸回望夏明明。那雙細長的羽睫遮著眼睛,誰也沒看到短促閃過的…… 高高在上的審視。 “別碰我。” 他說話了,許是因為喝多了酒,他的嗓子沙啞,而態度如冰,冰冷生硬。 “你哥……” 齊盛凌的聲音響起,才把夏嬌嬌喚回了神。夏嬌嬌看他認真地盯著夏明明,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他看出來了……? “你哥跟你那個后媽有仇?”雖然隔了一張桌子,齊盛凌透過眼鏡,也看到了蘇紈手背上的紅印。就算夏明明對后媽沒有憐香惜玉之情,也不用下這么狠的力道吧? 夏嬌嬌嘴唇囁嚅,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是心里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他們和蘇紈夏明明那邊也沒有多少的距離,蘇紈也聽見了齊盛凌的聲音,淺笑著看向他們,看到夏嬌嬌和齊盛凌,眉心輕挑,不過她只是柔柔笑著:“醉酒的人脾氣都不會好。” 她這話是說給齊盛凌聽,也是說給周圍的別人聽。在那些人的眼中,這個繼子擺明了沒給她好臉色看,而她也發作不得,只能給他找著借口,給他們之間的關系打圓場。 但這樣就可以了。 就讓那些人猜測她們這對繼母子之間關系失和吧,后媽和繼子關系不好,乃至相爭都是常事,如此誰會想到他們之間一切的舉動都是為了掩蓋這段見不得光的關系呢? 蘇紈輕聲喚道:“嬌嬌。” 她笑著說:“你能照顧下你哥么?” 夏家其他幾個孩子要么找了借口退場,要么就是去和別人應酬,只有夏嬌嬌還在夏家人的地方,蘇紈托她照顧夏明明,倒也沒什么不妥。 夏嬌嬌忙不迭點頭,正要走過去,齊盛凌卻快她一步,搶在了她的前頭。 “明明一個大男人,身子沉。嬌嬌是女孩子,搬不動,要不我來。”他笑吟吟地說,爭取著體貼夏嬌嬌的機會。 蘇紈笑道:“齊總和明明是朋友,麻煩你也沒什么。不過……” 她止住了話,眼神隱含深意,飄向宴會廳某處地方。 齊盛凌還未回頭,笑容先一步凝固在了臉上。 葛玥自然注意到夏家那邊的動靜,看到齊盛凌在那里,鎖緊了雙眉。 “你哥和那個夏嬌嬌認識?” 她還覺得奇怪,她和丈夫來得晚,到地方時候已經臨近開席,齊盛凌沒出現,在微信上問了問,他只說坐錯了地方,只是見到了朋友,抽不開身。 葛玥有些疑慮,但是沒有追究,總歸今天只是來吃頓喜酒,能有什么大事? 直到夏家那邊生出了動靜,她看到齊盛凌和夏嬌嬌站在一起,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什么時候和夏嬌嬌認識的? 葛玥狐疑間,忽然,齊老二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身前,他笑嘻嘻地接道:“認識啊,怎么不認識?” 齊老二忙著幫齊盛凌解釋道:“明明哥和哥是好朋友啊,這幾天他meimei回國,發現在國外待久了,不太熟悉國內的情況,明明哥有時候工作忙,托了一圈朋友照顧他meimei。不過媽你也知道,”齊老二吐了吐舌頭,“我哪兒會照顧人?哥習慣了照顧人,所以才和嬌嬌熟了些。” 他說話的時候汗流浹背,努力裝得鎮定,說著和齊盛凌早就對好的臺詞。他怕葛玥不信,故作隨意道:“這會兒估計哥本來就是去找明明哥,正好遇見夏嬌嬌,所以才聊起了天。” 葛玥將信將疑:“真的?” 齊老二聳聳肩:“我猜的啊,那不然……等會兒媽你親自審問哥不就知道了?” 葛玥被他的說法逗樂,笑出了聲:“什么審問,說得好像你哥是犯人似的。” 齊老二嘀咕著,要是葛玥一直懷疑,到時候他哥不就會成了犯人。 葛玥又想繼續追問,身后傳來一個男聲插了進來:“你們在聊什么?” 葛玥回頭,說話的人是她的丈夫——齊勖。 齊勖年紀和葛玥、老頭兒相仿,但滿頭烏黑,只有鬢角略能循著幾縷銀絲,臉上微留風霜的痕跡,但因保養得宜,加上身姿依舊挺拔,五官仍舊英氣,看上去便要比實際年齡年輕二十歲。 葛玥見著丈夫,收起了在兒子面前的嚴肅,笑道:“在討論老大的事。” “老大?”齊勖問道,“老大能有什么事?” “他……”葛玥思索著,要不要把懷疑說出口。 因為是許多年的夫妻,葛玥還沒開口,齊勖大概就猜到了一些。 他寬慰妻子道:“老大做事素來有分寸,何況他年紀也大了。我們做父母的,有時候還是不要關心太過。” 葛玥嗔道:“你這是嫌我管太多了?” 齊勖笑起來,在妻子面前輕輕打了兩下嘴巴:“你瞧我這不會說話的笨嘴,該打,該打。” 葛玥知道齊勖是故意討她歡心,也配合著掩唇輕笑。齊老二在一旁看父母恩愛,憨憨地撓了撓頭。 這一家子氣氛正好,齊勖另一只手里的手機忽地亮了起來。葛玥瞥到那亮光,說道:“公司那邊的事怎么樣了?” 齊勖笑容一滯。 他輕咳一聲,還是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消息,很快皺起了眉。 “怎么?”葛玥看他面色不好,問道,“很嚴重么?” 齊勖勉強地笑著,把手機放回褲子的口袋:“有些……有些問題。”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還是盡量保持平日處理公事的口吻:“我可能要……過去一趟。” 葛玥看著他,唇邊含著溫柔體貼的笑意:“是么?那就快去吧。” 齊勖似有些對妻子的愧疚,捧著妻子的手背,正要安撫她的情緒。葛玥的視線卻已經看向了蘇紈,幽幽嘆道:“唉,年輕真好。” 齊勖和齊老二都一愣,葛玥不是喜歡羨慕別人的人,怎么忽然有此感慨? 齊勖強笑著問:“羨慕她做什么?你現在看上去也不老。” 葛玥淡淡地收回視線,望著丈夫:“我怎么能不羨慕呢?你沒她敬酒的時候,那張臉,多好看吶?” 她長長地嘆道:“女人吶,年輕就是本錢呀。你沒看夏董疼她那樣子,我看男人呀,到底都喜歡年輕的。” 齊勖被今晚的事擾得心緒不寧,未來得及仔細思考,真以為妻子是在艷羨蘇紈的年輕美麗,笑著安撫道:“你羨慕她做什么?她哪有你好看?在我眼里,她給你提鞋都不配。” 葛玥似喜上眉梢:“真的?” 齊勖攬過葛玥的肩頭,隨口哄道:“自然是真的,這世界上,有什么女人配與你相比?” 葛玥笑了。 她瞟了一眼他的口袋,看到手機頻頻閃光,她笑中似有深意,問道:“不看看手機么?公司那邊好像有大事。” 齊勖猶豫著,但還是拿出了手機,看了起來。 等著他看手機里的消息,葛玥在一旁冷不丁地說:“你剛剛有句話,我覺得很對。” 齊勖一邊看手機,一邊問道:“哪句?” “就是……”她笑著,恢復了平常的自信,甚至是自傲,并含著一股輕蔑說道。 “試問,有哪個女人,”她看著丈夫,一字一句地說,“配與我相比?” 齊勖握著手機的手一頓。 他從手機上抬起頭,眼睛望向葛玥。 葛玥也不躲閃,就那么迎上了齊勖的眼睛。 齊老二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齊勖又笑了起來。 他熄了手機,攬過了葛玥的肩頭。 “也是,什么樣的大事能與你相比呢?” 葛玥推了他一把,嗔道:“你這話說得,公司要是有大事,我可不敢耽誤你。” 齊勖把手機放回口袋,安撫似的拍了拍葛玥的肩膀:“公司那邊我會叫老大去。” “他年紀大了,做事也穩當。我呢……”他笑著說,“就該準備退休,多陪陪你。” 葛玥輕輕靠在齊勖的肩頭,像是在享受夫妻間的溫存。 齊老二正欣慰于父母年紀這樣大了,還如此恩愛,就瞥見齊盛凌朝這邊走了過來。齊盛凌見到父母,溫和地笑著,恭敬地喊道:“爸,媽。” 看到長子,齊勖和葛玥都露出滿意的笑容。但葛玥想起齊盛凌和夏嬌嬌曾站在一起,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和夏家的那位小姐……很熟么?” 葛玥的問題算是在齊盛凌的意料之中,他冷靜地回答道:“也不算很熟,不過她最近回國,對國內有許多地方不熟悉,明明說太忙,抽不出身,讓我們幾個做朋友的誰看著有空就照顧照顧她。最近不是和那邊有合作么?上夏家吃了幾次飯,就認識了。” 他解釋著,言辭間連夏嬌嬌的名字都未曾提起,好像她的身份于他而言,也不過就是夏明明的meimei。 葛玥只是輕輕問了一聲:“是么?”但她今夜的心思不在這件事上面,也就沒有仔細追問。 等妻子問完,齊勖這才囑咐道:“公司那邊出了點小問題,我今晚要陪你媽,你等會兒……就替我去看看吧。” 齊盛凌已經收到了消息,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他低下頭,眸色漸冷,嘴上仍舊恭敬道:“知道了,爸。” 齊勖離去時,拍了拍長子的肩膀,但沒再說什么,只和葛玥說說笑笑往大門那邊走。 等齊勖和葛玥走得有些遠了,齊盛凌望著四周,沉著臉,低聲對弟弟說:“冷秋霜出事了。” 齊老二愣了:“啊?” “她正在大街上,有個男人突然沖出來,持刀捅了她的肚子。”齊盛凌飛快地說道。 齊老二聽了,頓時明白過來,為什么齊勖此前頻頻看手機。 原來是那個小三出事了啊。 “她送去了醫院,孩子沒了。”齊盛凌說著話,聲音刻意地壓低,“聽說……”他繼續用余光望著周圍,說起這件事時,全程淡定,沒有一絲憐憫,“聽說那瘋子捅了好幾刀,冷秋霜大出血,醫生做手術摘除了zigong,可能以后都不能生了。” 齊老二怔在當場:“這……” “那……”齊老二知道這事的敏感性,也小聲道,“那……那捅刀的人……” 齊盛凌道:“聽說事后那人去自首,據說是精神病人。” 精神病人+自首,也就是說…… “大概不會判太重。”齊盛凌冷漠地說道。 不知為什么,齊老二忽覺腳底發涼,只覺得這件事里無處都有著摸不著看不見的詭異。 他想起葛玥和齊勖的談話,還未理清楚思路,卻已經顫顫地開口:“哥……你說……你說……” “媽會不會知道了……?” 齊盛凌面色一沉,蹙眉質問道:“你告訴媽了?” 齊老二連忙喊冤:“我沒有!” “可是……可是……”齊老二猶豫著,想著要不要把葛玥剛才的話告訴齊盛凌。 齊盛凌依舊皺著眉:“我們一起瞞了一年多,媽都不知道,尤其冷秋霜懷孕以后,爸更是不讓我們說漏嘴,媽怎么會知道?” 齊老二嘴唇囁嚅,說不出話。 話是這樣說,可要是……要是……齊老二的額頭滲出冷汗,思路紛亂,不知該說什么。 “那……”他問道,“那……后面怎么辦?” 相比于弟弟的無措,齊盛凌鎮定自若,顯然更加老練。他望著齊勖摟著葛玥的背影,那兩人說說笑笑,看上去恩愛非常:“怎么辦?還能怎么辦?沒聽說爸讓我去看看么?” “左右不過是安慰幾句。”他說道,鏡片透著冷漠的光。 “那……”齊老二努力說道,“那她那邊……她要是或者她的父母……要追究到底怎么辦?” 那萬一……萬一要是……齊老二想到那個可能,忍不住后怕。 “追究?”齊盛凌冷哂,輕蔑道,“她家想怎么追究?” “我倒要看看,她家有什么臉追究?”齊盛凌冷哼,他不屑道, “真鬧起來,傳出去就是她給人當小三才有的孩子,當初既然敢做小三,就該做好會遭報應的準備。” 齊盛凌面容陰柔,那張薄唇一張一合,無不透著陰冷無情。齊老二站在他面前,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剛說完,便看到夏嬌嬌走了過來。于是齊老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哥哥,在看到夏嬌嬌的那一刻,那張冰霜般的臉如沐春風,綻開笑容。 “嬌嬌,”齊盛凌溫和地問,“有什么事么?” 夏嬌嬌自然看到他和齊老二說話時,神色嚴肅凝重,心里猜測著也許他家里或者公司發生了什么大事,或者不愉快的事,思量著自己是不是該開口。她面帶嬌羞,試探著開口:“齊大哥,你……你有空么?” “嗯……”齊盛凌笑著,裝作思索一番,而后說:“如果嬌嬌有什么需要,我就是有空的。” “齊大哥!”夏嬌嬌想到齊老二還在面前,紅了臉,嗔道。 “我就是……就是……”她雙手放在背后,攪動左右大拇指,“我想回家了,但是我哥他……還有姆媽那邊,他們好像還要應付客人,所以……所以……” 這是夏嬌嬌在給她和齊盛凌爭取獨處的機會。 婚禮后,夏嬌嬌還得回去念書,想到自己去了國外,大概沒什么機會同齊盛凌相處。于是她準備放開膽子,為自己爭取一次和齊盛凌單獨相處的機會,哪怕只有短暫的時光也好,她想。 她只爭取這一次,甚至不想過多地越界。她只求這一次,做一個短暫的夢,沒有任何的利益計較,沒有外人來干擾,只要能在這夢中和他說說話,就已經足夠了。 她還是沒辦法越出最關鍵的一步,也做不到蘇紈建議的那樣,談一談,試一試。 她看夏明明醒酒以后,就去了蘇紈那邊,和她一起和客人道別,趁他不注意,夏嬌嬌這才溜了過來,看看齊盛凌愿不愿意送她回家。 齊盛凌接得很快,笑著應道:“好,我送你回家。” 齊老二沒想到齊盛凌會答應,愣了一下:“哥,你不是……” 齊盛凌飛快堵住弟弟的嘴,鄭重地拍了一下齊老二的肩膀:“公司的事,你去看看吧。” 齊老二:??? 齊盛凌不在意齊老二滿臉問號,只準備和嬌嬌離開。夏嬌嬌見齊盛凌答應了,喜上眉梢,燦爛地笑著,興高采烈地和齊盛凌說起了話。 兩人正準備往門外走,齊盛凌想到夏明明的態度,忽地拉住夏嬌嬌的手。夏嬌嬌頓時紅了臉。 “我們去別的出口。”齊盛凌看著夏嬌嬌羞紅的臉,含笑提議道。 夏嬌嬌馬上明白過來,這是要躲著她哥,她憋紅了臉,飛快地點起頭,提起裙擺,跟在齊盛凌的身后。 媽耶,難怪她哥和蘇紈喜歡偷情,夏嬌嬌拼命咬著唇,興奮地想,雖然她不是偷情,不過偷偷摸摸做什么事,好像真的有一種別樣的刺激。 齊老二目瞪口呆地看著齊盛凌和夏嬌嬌離開,氣得直哆嗦。 他哥這就……這就……為了他自己的愛情,把臟活兒累活兒扔給他了??? “你也在這里?”葛玥和老公向蘇紈說了再見,看到夏明明站在不遠處,詫異道。 夏明明剛剛自己離開了位置,從服務員那邊要了熱毛巾敷了額頭,也沒讓夏嬌嬌和齊盛凌照顧,只一個人找了個別的位置冷靜。等酒醒的差不多,這才起身。原本打算直接走人,結果就看到蘇紈站在宴會廳門口。 他抬步,打算找別的地方離開,但想到老頭兒已經在套房里呼呼大睡,而蘇紈卻孤單一人還在和那些賓客應酬,白色皮鞋在地面上轉了個方向,他就板著一張臉,雙手抄在口袋里,別扭地走了過去。 走到門口,也沒和蘇紈站在一起,他臭著臉,故意和蘇紈保持了一段距離,只是禮貌地其他人道了別。 大家多少有些詫異,不明白夏明明來做什么。但沒多久,很多人依靠強大的腦補能力飛快悟出了他們想悟出的劇情。 哎……你說是不是夏家的這位長子看到親爹不在,不樂意看這位后媽在這邊逞女主人的派頭……? 眾人的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紛紛猜著不同的版本,不過這些版本里頭,無一不是認定了夏明明一定非常厭惡蘇紈。 事實如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面對葛玥和齊勖,夏明明端著得體的笑容回答道:“看到您二位要走,就過來送送。” 葛玥明白這是客套說辭,不過也當是夏明明盡盡禮節,沒有多想,只挽著齊勖的手臂離去。 夏明明目送葛玥和齊勖走遠,回過頭,看到蘇紈正笑著和別人道別。現在的她換回了日常穿著,里頭是高領薄毛衣,外頭罩了灰白長大衣,妝未卸去,頭發沒有放下,兩縷卷曲的發絲落在鬢邊,笑容溫婉,身姿動人。 許是人少了,夏明明也放任自己,目光釘在她的身上。 不過即便被人看見,大抵也會以為那眼神是因為他恨極了他的后母。 那是怎樣的眼神呢? 比如一頭饑腸轆轆的餓狼,在它的眼前出現了一塊肥美的rou,大概就是那樣的眼神了。 蘇紈知道夏明明在看他,卻沒有回頭,只笑著送走最后的賓客們。 突然間……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心臟突然非常有力地跳動了一下。 那像是有什么人,重重地墜入她的生命中。 她本來沒放在心上,以為不過是一件普通的事。 可剎那間,靈臺處劈過了一道白光。 她笑容一頓。 也許…… 也許所謂的心靈感應沒有什么科學依據。 但她下意識地輕撫了一下小腹。 盡管只是一瞬,但她的確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夠克制住自己,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面顫抖起來。 當然,那也許不過是她想太多。 但她大膽地猜測,快速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她為之驚喜,為之顫栗,所以才需要努力控制住自己,不露一點異常神色。 那是她計劃了許久,等待了許久的…… 種子已經在土壤中著床,在土壤中生根,它將會發芽,將會躍出土壤,將會開花,也會…… 結出果實。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同。 就在今夜,一個女人失去了她的孩子,不論這個女人做了什么樣的事,至少她對孩子的愛是真實的。她對孩子是真心的,也想過不管那段錯誤的感情迎來什么樣的結局,她都要盡力撫養孩子長大,讓孩子成人成才,做一個有用的人。 可她失去了。 她為之痛徹心扉,肝腸寸斷,但她只能在家人的懷抱里默默哭泣,甚至無法為自己,和孩子討到一個應有的公道。 而現在,蘇紈,這個自私自利,精于算計的女人,在經歷過許久的等待以后,也將會親手迎接新的生命。 這對未知成人世界險惡的孩子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蘇紈不動聲色,笑容依舊,但已經做出了決定。 她決定,找個時間,去做個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