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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罪惡系列在線閱讀 - 6-7

6-7

    第六章

    直升機降落,程零羽拉開艙門時迎面劇烈的風筆直撩撥起頭發,甩打在身后男人那張無表情的臉上。

    展意撥弄開發絲,冷冷道:“男人留長發做什么?”

    程零羽身手敏捷跳下飛機,回頭一副頗為受傷的模樣,嘴角上勾:“以前你喜歡抓著我頭發,從后面干我。”

    正撐住艙門下飛機的銀煉,手一滑差點跌到地上。

    程零羽卻一臉愜意,瞇眼略仰頭對著明朗天空,喃喃自語道:“久違了,瑪雅圣地。”

    此刻,他們位于中美洲北部,墨西哥灣和加勒比海之間——尤卡坦半島。

    “我們來這里找什么?”銀煉公式化詢問,刻意的平淡帶著回避閃躲。

    程零羽直截了當回答:“井。”

    展意冷冷盯著他:“你說的是瑪雅族的圣井?”

    程零羽眼中閃過一抹光亮,又迅速黯淡,嘲弄笑道:“你到底還有沒有忘掉點其他什么?除我之外的東西。”

    傳說古城奇欽—伊扎外有兩座天然巨大水池,一座供應了居民灌溉飲用,另一座則被供奉為“圣井”祭祀雨神,逢干旱災難就選一名14歲美麗少女成為雨神新娘。

    新娘被祭司抓住手腳,翻轉拋到空中直直墜進黑不見底的圣井中,隨后人們向圣井里投擲各種各樣的寶物,以示虔誠。但16世紀中葉,西班牙人入侵,瑪雅帝國滅亡,祭祀活動中止,“圣井”不知所蹤。只留下些無盡財寶掩埋其中的片段記載,難鑒真偽。

    下榻酒店房間里,銀煉年輕秀氣的面孔映在屏幕上,衛星信號正在獲取連接中,單向定位系統讓他的蹤跡完全掌握在對方手中,但對方所處位置卻一無所知。

    視頻接通,銀煉習慣性低頭:“爺爺。”

    怨爺應對稱謂匆匆扯了下嘴角,急切道:“怎么樣了?”

    少年簡明扼要,條理清晰匯報的所有情況。

    “赫拉首飾盒的拓本破解出來,第二件東西金羊皮卷,的確是圣井之中”,怨爺頓挫片刻,不屑嗤笑,“程零羽真的只想換回展意?”

    怨爺突然厲聲道:“銀煉,盯緊他,別被他迷惑了。‘影子’——”

    少年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一身材高瘦的男人,頭發凌亂,眼窩深陷,落腮胡子,渾身滿是頹廢氣息,咧嘴笑起來總讓人聯想到乞丐要飯時的諂媚:“主人,什么吩咐?”

    “別讓他搞砸了正事。”

    “屬下遵命。”聲音滑得像泥鰍。

    視訊斷開,銀煉抬頭掃了眼幽黑屏幕,長長舒了口氣。

    ‘影子’從身后拍拍他肩膀,聲音戲謔不羈:“小少爺,你不該讓主人看見你情動的模樣。”

    銀煉垂著臉不說話,抬手將頻道調回對隔壁房間的監視畫面瞬間,他想轉臉回避,卻移不動視線——

    程零羽正從浴室出來,一手抓起濕淋淋的頭發向后撩回頭,從片刻撇嘴的表情看,他對這頭礙事的長發也頗為厭煩。

    浴衣僅是披在他身上,正面門戶大開毫無遮掩,紋理清晰的腹肌和筆直修長的腿,以及兩者之間張揚的男性部位,身軀里透出原始和野性的吸引力,如同聞在饑獸鼻中的rou香。

    展意看著他,卻像是野獸盯住進犯自己領域的入侵者,森冷的戒備和警告。

    程零羽似乎也沒打算靠裸體勾引展意,輕晃著結實腰身,走到桌前打開瓶上好紅酒,仰頭灌進嘴里,喉嚨上下蠕動時,水滴順延滑落。

    “對你父母的事我一無所知”,程零羽目光充滿玩味的探究,“你只跟我提過你有個姓雷的小表弟,我倒是找到了,有興趣知道沒有?”

    展意沉在沙發里,神色漠然如灰燼。

    程零羽眼睛里的溫度驟降,笑容帶出股血腥:“你很奇怪,倒不是說失憶本身,而是你現在的表現。失去記憶不會改變一個人的本質,我所認識的展意,的確沒有仁慈善良悲憫這些人類情懷,但卻有常人十倍以上的好奇心,像只沉迷于玩弄老鼠的貓。”

    展意死寂一片,聲音卻像在湮滅中跳起一絲火苗,“你想說什么?”

    “我懷疑你假裝不記得我,只為潛伏在‘獵鷹’——”程零羽走近他身邊,彎下腰身,手慢慢解開展意衣扣,眼睛半瞇起來,“如果你是完整的展意,我等不急要吃了你。”

    展意眼沒抬半分,卻突兀出手直扼程零羽咽喉。程零羽撤手擋格,彎起臂肘橫掃過去,卻被對方更快彈身閃過。

    展意對軀體的控制力如同獵豹一般強悍和細致,膝蓋精準撞進程零羽腰側軟肋,同時手抓住對方手腕,借力調換了兩人位置,將程零羽壓制在沙發上徹底被動不能再攻擊。

    手腕被扣住,手掌向下扭曲到幾近折斷的角度,疼痛從手指間的顫抖泄露,展意單腿跪壓在他腹部,讓赤身裸體的漂亮男人低沉呻吟了一聲,卻完全不像是痛苦。

    沒有實際碰觸,但展意感到下體被撩撥了,灼燒燥熱,他伏低身體拉近肢體距離,冷冷問道:“你就這么喜歡被男人干?”

    “不喜歡”,程零羽搖頭,眼睛里透露出憤恨厭惡,但很快被強硬的戲謔掩蓋,勾起嘴角淡笑道,“但忍得下去。”

    展意并不關心這個答案,視線下移,膝蓋頂進程零羽腿內,向兩邊分開。

    “夠yin亂的”,‘影子’嘴里彈著舌頭發出嗒聲,手交疊枕在腦后,“小少爺,你是想阻止,還是加入?”

    銀煉皺下眉,卻靜靜不發一言,臉紅得像姑娘抹多了胭脂。

    屏幕上展意仍緊抓程零羽腰身,沒有任何接吻愛撫,兇狠快速的抽插,摧毀式的欲望宣泄。

    仰躺姿勢對接受方本就困難,歡愛對象不加體貼就更不堪設想,程零羽只能靠自己腿腳支撐盡量抬高腰身,與其說配合,不如說減輕自身痛苦。有時被撞擊太深臉上閃過痛楚和忍耐,更多時候仍盯住展意沒有表情的臉,陷入思考和迷惑。

    最后他用胳膊摟住展意脖頸,這讓對方在他體內的動作停滯片刻,他試探著將下巴抵到展意肩胛處,咬牙承受住對方爆發前最為猛烈粗暴的穿刺。

    高潮后展意低聲喘息,想退出時發覺程零羽更有力抱住他,那種喪失一切后的挽留,示弱卑微。

    展意趴在他身上沒動,松開一直鉗制的手腕時,無意識撫過散亂潮濕的發絲。

    他看不見下巴墊在他肩上的程零羽,突然狡黠調笑,悄然無聲抬手沖墻上角微型探頭的方向,比出手槍射擊的動作。

    銀煉半晌回不過神,呆呆看著程零羽透過監視器沖他眨眼,嘴型一字一字慢慢張合:看爽了?

    一旁的‘影子’惟恐天下不亂插言:“小少爺,他總這么欺負你,要不要替你教訓他一下?”

    銀煉垂下臉,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我喜歡……他這樣。”

    展意將匕首插進最后一個偷襲者胸口時,程零羽背靠著樹干望著漸晚的天色,喃喃道:“這樣下去可是沒完沒了。”

    離城鎮越遠,就如同時光倒流,叢林越發繁茂深邃,偶爾有村落,保留原始延續下來的風貌,即使程零羽能用瑪雅語言與當地土著溝通,一行人仍不斷遭遇襲擊。

    “麻煩的不是這些。”展意拭去匕首上的血漬,一如既往的冷淡。

    程零羽笑道:“看來大家都發現了。”

    彎腰檢查尸體的銀煉淡淡出聲:“我們一直被跟蹤,不止一批人。”

    他身后的‘影子’接言:“但他們行動謹慎,是行家,很難甩掉。”

    程零羽似乎留意了他片刻,把目光又轉到銀煉臉上:“獅子搏殺犀牛,分而食之的卻是鬣狗。”

    “你想說什么?”‘影子’很少在銀煉之前出聲。

    “想殺我們的是當地信仰的衛士,但跟蹤的都是經驗豐富的探寶獵人,估計還是隊伍行動”,程零羽頗為無奈笑道,“我們目標太大,又帶這么多設備,幾乎是敲鑼打鼓讓人跟在后面坐收漁翁之利。”

    “你有什么打算?”銀煉跟程零羽說話時,聲線總刻意保持平直。

    “進入圣井的人要少,多了反而容易壞事,其余人就繼續往東走,引開礙事的鬣狗。”

    “那也要等你找到圣井的準確位置。”‘影子’不屑哼笑。

    筆像憑空出現,在手指間靈巧翻動旋轉,程零羽笑道:“已經找出來了,難道晚上我跟展意除了zuoai不干其他事情嗎?”

    蹭的一聲,‘影子’射出的飛刀擦破程零羽的脖子釘進樹干里,割斷的幾縷頭發飄然落地。

    “不要跟我耍花樣,我可很樂意撕開你那張虛偽漂亮的面皮。”

    程零羽有點委屈:“我沒有耍花樣的資本。”

    ‘影子’故做無奈的聳肩:“怎么我就是不放心你呢?”

    撫過頸側的血跡,程零羽淡淡笑道:“因為我打算勾引和利用你的小少爺。”

    風化破落的祭祀神廟,在瑪雅深林里并不算稀奇,實際上一路上他們已經見過七八個類似的遺址建筑。

    “你認為圣井會在一座廟里?”

    “尤卡坦半島被西班牙軍隊占領時,當地土著會設法掩蓋掉寶物所在地。”程零羽解答‘影子’的疑問時,手撫摩上古舊的石墻,像懷戀記憶中的舊情人。

    “掠奪者會搜索廟內,但不會想去挖地下。”銀煉示意僅剩的四個手下偵探地面。

    展意倚在廟口冷冷觀察外面風吹草動,程零羽湊到他身邊:“跟蹤的人都被引開了?”

    展意沒回答,不信任的目光盯住嬉笑的漂亮男人:“東西會在這里?”

    “赫拉首飾盒的線索,瑪雅金字塔在晝夜均衡那天的正午太陽下顯露蛇身陰影,指示圣井方位”,程零羽無奈嘆氣,“你參與了破解的全過程,還要懷疑我。到我為你死的那天才能相信我嗎?”

    “少主!這里。”

    角落里的石板,探測器上發出異樣信號。沒有大型設備幫助,撬開沉重石板花費不少工夫。

    露出的方正豎洞,地下寒濕直逼上來。

    “已經到底部,積水約三十公分,沒有發現。”攀爬下去的手下回報聲從下面清晰傳上來。

    隨后從底部向上打亮的探照燈,讓不足二十米深的豎洞一目了然。

    “有人該為此作為交代嗎?”‘影子’幸災樂禍看向程零羽。

    后者只是低頭盯著洞里若有所思,笑容淺淡:“瑪雅守護者庫庫爾坎的神像是什么樣?”

    展意目光也沉在洞里,平聲回答:“帶羽毛的蛇。”

    “看來我們需要神的指引。”程零羽手里多了根林鳥的尾毛,搔過展意冷硬下巴后,蹲下身展直胳膊,松手從正中放進豎洞里。

    那抹輕薄像繞在人心尖上,打著轉悠然下落,到半途時跳動著偏離軌道,貼到井壁上像被抓住的靈魂顫巍巍的失去了自由。

    “鑿開那個地方。”

    “最好不要”,程零羽沖銀煉搖頭,“粗暴的入侵者總會付出代價。”

    豎洞中的手下是獵鷹精英,只聽命于銀煉,無視其他人的話,即使是救命的忠告。

    鑿斧第一次撞擊在吸附羽毛的地方,緊隨而來的是爆裂,金屬交錯,以及rou體被刺破的聲音。

    洞里塵土彌漫,人被墻壁里破土而出的兩排利刃截斷身體,上半部釘在身后的井壁,下體墜到井底,鮮血噼啪淋落打在水面上如同沉寂午夜的雨聲。

    “接下來怎么辦?”銀煉顯然接受了教訓。、

    “跟在展意后面”,程零羽狡猾痞笑,“沒有他破不了的機關,只要他跟以前一樣厲害。”

    “或者更厲害……”程零羽很是無奈的低嘆,前面展意正挑開布滿尖刺的地陷,“看來記憶的確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別在我耳邊上吹氣”,展意轉頭冷眼看著緊貼他身上的漂亮男人,“不知死活。”

    “現在可不是打情罵俏的時間”,‘影子’抓著被毒蟲咬傷的手腕,“這地道還要走多久?我已經開始懷念陽光了。”

    銀煉一言不發,他依照程零羽的意思,吩咐手下守在上面,只有他們四人進入圣井石壁上隱藏的通道。

    里面空間比想象中更幽深詭異和錯綜復雜,隱藏多處對付入侵者的致命陷阱。四個人憑借各自本事得以安然存活,但身上都多多少少受傷掛彩,在陰濕地xue里憑借微弱熒光摸索前行。

    出口狀似拱門,景象豁然開朗,另人難以置信的精致堂皇,巨大的正方板磚,鋪砌從四個方位通向正中神像的道路,蛇神塑像下的供奉臺上堆滿各種稀奇之物。

    “不要輕舉妄動。”展意沉聲警告。

    程零羽悠然笑道:“墓xue定律之一,越接近寶藏的地方越容易弄丟性命。”

    ‘影子’環顧周圍環境,吹口哨痞笑道:“我比較在意進來的拱門,上面懸了塊足夠堵死整個入口的石頭,明顯不是天然形成的。”

    “有人說過古代人總用活埋招待入侵者。”

    銀煉留意到,程零羽說這話時眼里那抹溫情的懷念,他拽住展意的胳膊:“讓我去。”

    擦過展意肩膀向神壇走過去,程零羽沒回頭,調笑說道:“要是死在這個地方,你就沒理由再懷疑我了。”

    五十步距離,步步為營,程零羽審慎留意周圍一切,沒有人催促他。

    始終寂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程零羽到達庫庫爾坎神像前,蛇頭正下方是個微縮版本的九層金字塔,旁邊石板上刻著幾排瑪雅文字,讓全身戒備狀態的男人笑出聲:“這個真夠新鮮。”

    “是什么?”銀煉想走上去,被展意胳膊一橫攔住。

    “上面說,來自異域神物被收藏在這個審判金字塔其中一層,開啟錯誤就得用性命獻祭。”

    “就是說這九層石磚里有八層會要你的命?”‘影子’攤攤手,“那玩意要怎么殺死你?”

    “我可不想知道”,程零羽歪頭端詳著高度到他腰身的金字塔,笑道,“何況不一定只要我的命,可能是這里所有人。”

    “選一層,開。”展意不耐煩道。

    “我選錯怎么辦?”

    “概率提到八分之一。”

    程零羽翻翻白眼,無奈搖頭:“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不要急于動手”,銀煉穩了下霍然提高的嗓音,眼睛緊緊盯著程零羽,“說不定有更多線索和提示。”

    “說起來”,程零羽仰頭看著蛇像,“好象哪里不太對勁,一時又說不清楚。”

    “開第三層”,展意聲音機械冰冷,“金字塔塔高三分之一處,能保存物品不腐化變質——”

    “被稱成‘金字塔能’”,程零羽蹲下身,手摸到第三層的磚縫上,“展意,一直都是這樣,你說什么我都聽從,就算你已經不記得了。”

    “程零羽!”銀煉叫聲嘎然而止,屏住呼吸聽見石磚緩慢抽出的刺耳摩擦聲。

    寂靜片刻,一聲哼笑:“展意,該說你判斷犀利,還是我運氣好?”拉開的石磚中空像個抽屜,透出久遠氣息的金羊皮卷保存完好,拿出時程零羽習慣性先在胸前抹掉手指間的灰塵。

    “灰塵?”之前的違和感驀然閃現出源頭,程零羽轉身面對展意三人,“到處都是灰塵,除了——石板上,我沒用手擦就用清楚看到文字,說明……有人比我們先到?”

    “而且還沒離開。”伴隨男人愉快說話聲,被人從后重擊了頭部,程零羽倒在地上,看見襲擊他的人舉槍對準展意等人,“不要動。”

    “你也一樣,美人”,手剛撐住地,脖頸上透過森涼,另一個男人手里拎著把長刀,利刃抵在他動脈上,“我可不想劃破你漂亮的小臉蛋。”

    兩個男人都是滑雪帽蒙了面孔,黑色束身裝勾勒出修長健碩體魄,持槍的說話聲調溫和:“一路盯著你們果然收獲不小,我們甚至可以搶先一步進來,但那個九死一生的審判,還是有人代勞的好。”

    “躲在神像背后趁火打劫會受罰的”,程零羽手里握著羊皮卷,好整以暇笑道,“而且據某個人說,攜帶現代兵器比如說槍支彈藥進入古代墓xue神壇更是大忌。”

    展意眼睛盯著羊皮卷,以及掩蓋其下的手指勾伸的動作,聲音壓到最低僅讓身邊‘影子’聽到:“往身后來時的路跑。”

    “把你手里的東西給我”,用刀的男人頗為玩世不恭的挑釁,“然后祈禱神的懲罰快點降臨,在我沒把刀或者其他東西插進你屁股之前。”

    慢慢舉起手中的東西,男人彎腰拿時刀鋒偏離少許,程零羽霍然抓住他手腕借力彈跳起身,持槍男人調轉槍口的瞬間——

    “走!”展意出聲,‘影子’拽起銀煉幾步竄進拱門,程零羽反手抽出金字塔最上層。

    轟鳴,地宮震動,拱門上的巨石開始晃動。

    動作不容停頓間隙,程零羽將羊皮卷擲過去,展意抬手抓住,兩個人之間不需任何言語甚至眼神交流,像是排演過的合作默契。

    巨石墜落,展意滑地在最后一刻通過,背后封堵成死寂,丁點聲音透不過來。

    “程零羽怎么辦?”銀煉手敲著巨石,茫然找尋一點希冀。

    展意抬眼淡淡看了四周:“這里設了頂門石,不可能再打開。”

    “可能有別的出路”,‘影子’安撫著陷入慌亂的少年,“那兩個人應該不是從這里進去的。”

    銀煉眼睛泛出猩紅,猛上前揪出展意衣服前襟:“就算能找到出路,他手無寸鐵要怎么對付那兩個男人?你替他想過沒有!”

    “那跟我無關。”如同風化了所有人類血rou的男人,面無表情說話同時,掃開他的手徑自走上返回的路。

    第七章

    “少主,根據初步探測,不止入口被封賭,里面空間也坍塌了。”

    少年臉上蒼白沒有血色,極力維持沉靜:“發現其他出口沒有?”

    “沒有。”

    “挖開一條通道需要多久?”

    “這個——”手下面露難色。

    “我問你要多久!”銀煉霍然扼住手下脖頸,從未有過的焦躁暴戾。

    “如果被埋在里面”,一旁抱臂倚坐在角落的展意淡淡說道,“等你挖開只能得到他的尸體,浪費時間和人力而已。”

    “沒有人問你的意見!”,‘影子’正忙于讓銀煉松開快要了人命的手掌,對火上澆油的冷酷男人怒斥,“滾到一邊玩你的刀去。”

    “少主——”另一隊就近范圍內搜尋程零羽的負責人回來。

    覺察到自己失去冷靜,銀煉手扶住額頭調整著情緒,低聲問:“找到人沒有?”

    “沒有蹤跡,也打聽不到任何關于那兩個男人的線索和消息。”

    銀煉深吸口氣,目光森冷:“那你回來干什么?”

    手下一哆嗦,急忙回復道:“但有個當地土著,說受人囑托將這東西交給少主——”

    方形木盒,上面插了根羽毛。大小,似乎剛好裝下一個人的頭顱。

    “小心有機關。”‘影子’出言提醒。

    銀煉點頭,手微微顫抖,檢查后揭開盒蓋,里面一團碎裂衣料和長束黑色頭發,透過這些幾乎能看見那個眉目細致,悠然調笑的男人。

    紙條上內容簡潔明確:午夜零時一個人將東西帶到金字塔頂。

    “我們需要計劃和周密部署。”

    “為什么?”展意交疊起雙腿,胳膊枕到腦后,冷淡問道。

    “確保他們沒法帶走羊皮卷。”

    “不需要什么計劃”,展意眼里波瀾不驚,“不理會他們就行了。”

    “你完全不管程零羽的死活?”

    “沒有證據表明他還活著”,展意灰色的眼睛直望著半空,“何況他已經沒有用處了。”

    “你!”

    “少主,別沖動”,‘影子’攔住銀煉,“先靜觀其變也對。”

    第二天,又一個盒子送來,程零羽存活的證據。

    盒子里鮮紅刺目,冰枕上靜靜躺著兩根手指,蒼白修長,骨結細致,指甲圓弧平整。那無疑屬于程零羽,至少曾經屬于,那個男人的手跟他整個人的氣質一般柔滑里隱藏韌性和力量。

    展意低頭看著,短暫幾秒的沉默后,平靜道:“左手無名指和小指。”

    “展意,把羊皮卷給我。”手搭上腰間的鎖鏈武器,少年臉上陰沉著狂暴殺氣。

    沒有表情的男人淡漠低垂著眼瞼,根本不看他一眼,只是抬手勾了下食指。

    毫無防備下,銀煉被身后的‘影子’鉗制住肩關節,腹部結實沉重挨上一拳,周圍其他手下看見,毫無反應動也不動。

    “對不起,少主,‘怨爺’剛吩咐過,從現在起一切完全聽從展意安排。”‘影子’聲音里似乎有愧疚,可他下手卻毫不留情,銀煉跪倒在地上,胃里抽搐的疼痛,耳朵里除了轟鳴聲還有電話鈴響——

    “少爺想去換程零羽”,展意平板空洞的聲線,“我當然不會把東西交給其他人。”

    短暫微妙的停頓,展意語速放緩:“那你會親自見我?”

    親自,見他?

    銀煉掙扎著抬頭,視野里不甚清晰,男人模糊的身影卻像霧氣里張牙舞爪的妖魔:展意,你的目的是——

    “真是沒出息的東西!”電話里,‘怨爺’憤恨怒罵,“跟我那個色迷心竅的兒子一個德行,被個狐媚賤人迷惑!”

    ‘影子’眼白上翻,一臉痞子邪氣:“小少爺畢竟年輕,那個程零羽又太精通此道。”

    “你們的所在方,還有你身上,再多裝幾個微型攝相機,我要知道發生的所有事。”

    “您連我也信不過?我凡事都會跟您匯報。”‘影子’說話總玩世不恭,像個滑稽演員的調笑。

    ‘怨爺’對他也多少有些特別縱容,卻毫不含糊:“你跟我這么多年該了解我的習慣,眼見為實。”

    “屬下明白。”

    “依你看,展意是不是真的全不記得程零羽?”

    ‘影子’訕笑兩聲:“就算不記得,他也太狠絕,簡直毫無人性了。”

    “人性?”‘怨爺’冷哼,“值幾個錢?”

    銀煉被反鎖在空屋里,盯著窗外,月亮不緊不慢拖動著干癟昏黃的身軀,天漸漸泛白,晨光卻讓少年心境更為陰暗。

    快到中午時,房門打開,‘影子’走進來開了他手上的鎖。

    “他要放我?”銀煉冷冷問。

    ‘影子’躲過目光接觸,含糊點了頭,低聲道:“程零羽,找到了。”

    銀煉喉嚨動了動,嗓子沙啞:“他死了嗎?”

    “不算是死了”,‘影子’搖頭,罕見的心有余悸的嘆氣,“但還不如死了痛快。”

    銀煉根本不相信那是程零羽。

    蜷縮在地上的,就像被剝了皮的貓,渾身遍布割裂外翻的深紅傷口,臉上纏繞塑料膠帶封住眼睛,破碎剪短的頭發凌亂糾結,最觸目驚心是左手,近乎半邊的殘缺,潦草包扎的紗布已經被血紅浸透。

    別開玩笑!呆若木雞的少年,感到眼睛刺痛發熱,液體涌出來——那個神采飛揚的男人,會變成這樣?

    展意深不見底的瞳孔如同墓xue,不見光暖,沒有生命。他走過去蹲下身,手掌張開按在程零羽頭頂,短暫停頓,滑到頸側脈搏,淡漠道:“活不了就趁早扔出去。”

    火藥炸開在銀煉胸口,他撲上去一拳打向那張冷到凍結的臉,用力過猛自己蹌倒在地。

    側身閃開還是被拳尾掃到,嘴角傷了少許,展意抬起拇指抹了一下,眼里流竄過幾分痛楚,頭也不回的離開。

    “少主,你還是先出去”,‘影子’為難癟嘴,“別看這些比較好。”

    銀煉搖頭,堅定道:“我能幫忙。”

    “那——就先除掉膠帶,慢點來,不然會撕裂眼皮。”

    床上遍體鱗傷的男人,一被碰觸就劇烈顫抖,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縫隙里透出壓抑的喘息嘶聲,那種被野獸咬在嘴里的恐懼和絕望。

    “程零羽,是我”,少年手足無措,試圖去安撫,“你以前說……我像只短尾巴兔子,記得嗎?”

    你太容易臉紅了,像只短尾巴兔子,真想扒了你這層軟絨絨的皮。

    那時戲謔挑逗他的男人,光彩耀眼到叫人不敢直視。

    記憶中的面孔終于從膠帶里解放出來,上面除了傷痕就是虛弱疲憊,睜開眼輕微的嘶啞低聲:“沒救了,連這種幻影都出來了。”

    銀煉愣了下,急忙道:“我是真的。”

    “那就快點——”,程零羽勾起沒有血色的嘴唇,笑容卻鮮紅似的刺目妖艷,“殺了我。”

    針劑注射進程零羽頸脈,‘影子’在銀煉責難之前解釋:“這能替他減輕痛苦,除了斷指,還要清洗他身上超過百處傷口,不只是割開……里面還被混撒里鹽和沙土。”

    銀煉幾乎不能喘氣,垂下頭臉藏進陰影里,咬牙切齒低斥:“畜生……”

    [一個月后]

    半夜,相貌清俊的少年站在床邊,眼睛里單純的憂慮和關切。

    迷糊醒過來的程零羽,摸下額頭上的冰枕,嘟囔著譏笑:“又是你,晚上來巡房,怎么不換身護士服?來場醫患間的SM游戲。”

    “你發低燒,昏迷不醒。”理由充分,銀煉還是心虛的目光閃躲。

    “獵鷹的作風應該是東西到手就走人”,程零羽不帶笑意的笑容冰冷,“就像展意那樣,你為什么要留下來管我?”

    “你的手指,還沒有感覺嗎?”

    沒理會少年岔開話題的努力,程零羽表情輕佻嘲諷:“對了,你跟展意不同,你想要我。”

    銀煉頓了片刻,抬臉第一次直直對上程零羽狹長誘惑的眼睛,“展意他,想殺了爺爺替他父母報仇。我猜,他可能……并沒有失憶。”

    程零羽表情變的古怪,介于遲疑和茫然之間,最后破開一抹覺悟般的微笑,連連搖頭:“不是。”

    “我知道你對他——”

    “不是可能”,程零羽身上的柔氣,像晨霧逐漸消退,凌人殺機凝結在眼里,完好右手快速作出幾個動作,“能猜出什么意思嗎?”

    銀煉搖頭,不明所以。

    “原路逃出,接住東西,避免機關”,程零羽再次打完幾個手勢,冷冷道,“多年來我跟他之間的溝通方式,在地宮被那兩個人制住時做出的暗號,他完全看的懂,行動時機也分秒不差。”

    “所以你已經知道……”

    “他記得我,一清二楚。”

    薄冷月光浸透那張靜止不動的面孔,輕勾嘴角若無其事的微笑。

    銀煉目不轉睛盯著程零羽,剝落柔媚偽裝包藏在軀體血rou下嗜虐殘暴的變化,如同掙脫枷鎖桎梏的饑餓野獸。

    “能不能幫我聯系‘怨爺’?”

    銀煉微怔片刻,垂頭,掏出電話撥通,像個受人控制的提線木偶。

    “東西你拿到了,之前談好的交易呢?”程零羽開門見山。

    話筒里傳來得意大笑:“程零羽,你還想要展意?他只把你當塊石頭,有用就拿來墊腳,絆腳了就不留情的踢開。”

    淡然自嘲回應:“唯一的區別,石頭不會心生怨恨。”

    ‘怨爺’聲音微妙低沉:“你現在恨他,想要報復?”

    “欠我的都要加倍奉還,沒有例外。”

    聲音里露出貪婪嘴臉:“想要展意,就去把第三樣圣器找出來給我。不是我出爾反爾,但金羊毛卷是展意帶回來的,你現在沒有任何籌碼,我肯再給你機會就該感激涕零了。”

    程零羽悠然笑道:“籌碼那種東西,我要多少有多少。”

    “下注看看。”

    “失憶是裝出來的,他想殺你。”

    電話那端靜默半晌:“看來你是真打算背叛展意。”

    “哪來的背叛”,程零羽淡漠聲音里透出厭倦,“他沒把我當自己人,應該說就沒把我當人對待。”

    “所以我不會蠢到跟他見面”,‘怨爺’嗤聲不屑,“三十年前我知道宙斯花園寶藏,雇傭他父母為首考古團隊替我發掘,誰知道他們得到線索居然妄想私吞占有。”

    “你殺了他們?”不帶情緒,也沒有疑問。

    “當時才十二歲的小畜生,天知道用什么見鬼的辦法,不止逃跑還帶走他父母的研究筆記,銷聲匿跡十幾年。再找到居然大量記憶缺失,連仇人都不記得。”

    “你就沒懷疑過?”

    “別說海馬體嚴重受損,就是他腦袋炸開花我也不可能完全信他”,老謀深算的沉吟,“但我又不能讓唯一線索玉石俱焚,只能跟他來場長時間的博弈較量,這些年的僵局,直到你出現打破了平衡。”

    程零羽低笑:“難怪他恨不得弄死我。”

    “這種我早掌握的信息可算不上籌碼。”

    “那第三樣圣器的下落呢?”

    ‘怨爺’明顯一愣,輕蔑譏諷:“你傷及頭腦了?金羊皮卷上有記載了最后一樣圣器——”

    “火龍之齒”,帷幄運籌自如的平穩聲線,“在遠東‘骨架島’的死亡之谷里,現在你把那里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任何東西了。”

    “你——”

    “圣器三位一體,記錄另一樣的隱藏地點,如果你的腦子完好,為什么不想想我是怎么找到赫拉首飾盒?”

    “火龍之齒已經在你手里?!”霍然提高的激動叫喊幾乎要刺穿程零羽耳膜。

    將電話離遠,不急不徐道:“很遺憾,我不知道展意把它藏在哪兒。”

    “可惡!”暴怒咆哮,“繞了一大圈最后居然回到起點了!那個小畜生,我要他說,說出來,把骨頭都打斷,筋脈挑出來……”

    “我很樂意替你做這些事”,程零羽對著舉到最遠處的電話,“但對展意都是無聊把戲,我這一個月都在煩惱這個問題——”

    淡緩話語,卻透出不寒而栗的殘忍冷絕:“有什么新鮮手段能讓他痛不欲生。”

    “讓他……說出來”,‘怨爺’像抓住黑暗里一縷光,能讓他得到整個太陽,壓抑著激動試探著鼓動,“讓他輸給我。”

    程零羽沉默。

    “你在猶豫什么?”

    仍是枯木死灰的寂靜。

    “想想他對你做了些什么!”

    掛斷忙音。

    ‘怨爺’怒氣沖沖摔了電話,憤恨瞪著監視屏幕。

    病床上的男人已經毫無生機,眼里灰蒙一片對著虛無前方。

    “程零羽?”銀煉擔憂出聲。

    男人精致漂亮的五官如同石化,感知陷入封閉,低喃自語:“他對我來說,是神一般的存在。”

    獵鷹,外人看來被珠光寶器環繞,藏有無盡財富,但在其內部高層干部心里,只有惶恐和懼怕的幽黑迷宮。

    為金錢著迷,淪為奴隸,供人驅使。

    要見‘怨爺’,包括他唯一的孫子銀煉,都需蒙上眼睛,憑借聲音指引摸索著到達迷宮深處。

    黑道神秘第一人的意思,就是不信任任何人。

    “拿掉眼罩吧”,蒼老卻充沛的聲音,“展意,早該讓你來見我。”

    展意面無表情看著眼前頭發花白面色紅潤的老人,低下頭時冷絕嘴角微微抽動。

    一旁銀煉也垂首行禮:“爺爺。”

    老人不甚在意敷衍:“你這次做的不錯,但手段比展意還是差得遠,險些壞了大事。”

    “金羊皮卷上破解出的內容我之前匯報過。”展意拿出裝載盒,只有他知道,盒蓋內還附了一層薄比刀刃的瓷片。

    老人眼里滿是狂熱貪色:“我知道,也不是信不過你,只是想親手摸摸這些可愛的財寶鑰匙,拿過來給我。”

    展意向前走的同時,手摸到盒邊,離他一生獵捕的人,差十步距離。

    后側方暗處保鏢打扮的人本來無聲的如同不存在,卻突兀抬頭,眼瞳里藍色冷光乍現。

    微弱撲聲,展意看著面前的老人胸口一點紅漬逐漸擴散,突兀瞪大的駭人眼睛,沖盒子方向伸出的枯手,轟然倒地。

    那保鏢打扮的男人腳一點地,身體輕盈如燕,繼續開槍掃滅所有燈盞光源,展意最后看見的,是他甩頭時假發脫落,銀白頭發如瀑飄動,迅速隱匿進黑暗里消失不見。

    慌亂叫喊,銀煉調派人馬追擊,展意根本聽不見周遭聲響,只是摸索到那人身前,鼻下,氣息全無。

    近來黑道硝煙彌漫,風暴不斷。前不久旗幟抗旗老大舒漠陽遭刺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道上還紛紛猜測應該是獵鷹使的手段,結果時過不久,獵鷹首領,黑道神秘第一人的‘怨爺’卻死在帝空首席刺客暖言槍下。相比之下,早先東南亞交易中間人程零羽被警方一舉擊潰已不算什么大事了。

    風雨飄搖路,無處可安身。混黑道的人紛紛考慮著如何漂白上岸,但滿手血腥仇家眾多,誰能赦免誰?

    但這些傷春悲秋跟展意毫無關系,他只關心一件事——

    “不可能。”冷絕,卻已不是毫無情緒的死寂,抓住銀煉的手收緊。

    銀煉垂臉淡淡道:“爺爺已經死了,不管你信不信。”

    “他哪有那么容易死?”

    “你把人想得太強”,銀煉目光如鏡,倒影出面前男人的動搖和慌張,“還不打算去看看程零羽嗎?”

    “……他傷該好得差不多了。”

    “的確,連接回去的兩根手指恢復得也比預期好”,沒有絲毫釋然,悲傷壓抑得深切,“但他已經很久沒開口說話。”

    一個月過去,獵鷹不斷遭遇攻擊,各處隱藏金庫被洗劫一空,人員離散,銀煉根本無力主持大局。

    “他,真的死了?”展意表情虛空。

    銀煉沒有回答的必要,他正焦頭亂額于對付烏合之眾的趁火打劫。

    “程零羽在哪兒?”

    少年停下急走步伐,轉身冷淡道:“怎么改變主意了?”

    男人站在陽光不及的角落里,倚靠陰濕墻壁吸著煙:“他遲早會上門討債,不如省他點工夫。”

    消毒水味道,白色病房總能安靜容納人的生老病死。

    程零羽坐在地上,背對門口,陽光透過窗散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消瘦單薄的脊背,頭發快長到肩膀了。

    “你來了?”尋常輕快的語氣,多少出乎展意預料。

    沒回頭,但能感到淺淡笑意:“我不先開口,你打算站在那里多久?”

    展意走進去,繞到程零羽正面,居高臨下,地上是幼兒拼圖,只有四塊,坐在地上的男人不斷把它拼好,打亂,再拼好。

    “有意思嗎?”習慣性,帶冷諷,問話。展意攥攥手心,他想更換這長久以來的相處模式。

    程零羽卻蠻不在意的笑起來:“我做的事都沒什么意思,多余,愚蠢,滑稽。”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展意緩慢道,“不要跟著我。”

    “真奇怪”,程零羽終于抬頭看向他,微瞇眼睛里邪媚叢生,危機四伏,“你會自動來找我,真不記得我是個怎么樣的人了?”

    展意蹲下身與他平視,冷冷道:“從來,沒忘過。”

    程零羽笑得開心至及,像個孩童胸無城府的神采飛揚,捏住展意的手,拇指摩擦著拳峰骨節,慢慢拉到唇下輕輕吮吻。

    把玩著撐開食指和中指:“隱藏起來的地方,都很脆弱。”

    說話同時,針頭刺進兩指相連的地方,從手背拳峰間穿出。

    展意肩膀抖動幾下,臉上神情卻沒什么變化,萬年冰川似的面對手心里掂量著四五個針頭的程零羽。

    張開五指,將手伸過去。

    “這個,倒是很有意思。”話語里點燃嗜虐滿足的焰火,程零羽淡淡笑著,將針頭慢慢插進剩下指縫里,抓住展意指尖猛向里按下去。

    針頭在被迫握起的拳頭里被折斷成兩節,突破皮rou爆出,細小血流迅速覆蓋過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