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殿下，請跟我來。”說著，安潔大神官向神殿深處走去。

    見狀，卡爾緩步跟上。

    幾分鐘后，安潔大神官又在一道門前站停腳步。

    卡爾劍眉一挑，“安潔大神官，該不會是女神又要考驗我了吧？”

    “殿下，女王陛下就在里面等您，請您進去吧。”沒有理會卡爾略帶挑釁的疑問，大神官一臉和藹地請他入內。

    “多謝您的領路，大神官大人。”對安潔大神官回禮后，卡爾這才從容地向內走去。

    神殿內，暗之女王等候已久。

    見到女王，卡爾單膝跪下行禮道，“母親，您辛苦了。”

    “起來吧。傻孩子，只要你沒事就好。”走到卡爾面前，暗之女王輕撫著他的發旋欣慰地低嘆。

    “母親，您真打算在神殿住滿半年？”站起身，卡爾抬眼看向女王。

    暗暗仔細端詳好半晌，發現母親的神態儀容看起來都很正常后，卡爾這才緩緩放下心來。

    “沒錯，既然我向女神祈愿，就一定要遵守，否則不僅會觸怒女神，還會讓民眾覺得我不是守信之人。”女王語重心長地回道。

    頓了頓，女王又問，“這次你去精靈界有沒有和精靈王達成協議？”

    女王的詢問讓卡爾心頭一驚。

    “怎么？失敗了？”一直留意著卡爾的表情，見他面露遲疑，女王微皺眉。

    “對不起，母親。”卡爾低下頭，“雖然精靈王陛下已經認可暗夜精靈是精靈族的一員，也允許暗夜精靈隨意進出精靈界；但精靈王卻沒有答應給予我們領地。”

    面對女王，卡爾不敢有半點隱瞞。

    “是嘛……”聽到這樣的答案，女王眼里流露失望。

    “母親您放心，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讓精靈王陛下同意賜予我們領地，不管付出什么代價！”

    “不必了。”

    暗之女王的回應讓卡爾一愣。

    女王搖搖頭，“既然精靈王已經作出決定，不管你如何嘗試都不會有任何改變。那個男人……不是這么好對付的。”

    “可是……”卡爾還欲爭取，卻被女王直接打斷。

    “卡爾，你回去吧。”

    “母親？！”暗之女王突然轉冷的態度讓卡爾詫異不已。

    “這座神殿自暗界誕生時就已存在，只要在神殿范圍內沒有任何人能傷到我，所以你不必為我擔憂。”

    “可是母親……”望著一臉平靜的暗之女王，卡爾心頭滿是異樣。總覺得女王陛下有些地方似乎……變得和平時不太一樣了……但究竟是哪里，他卻說不上來。

    沒有理睬卡爾，女王轉身便往內殿的方向走去。

    望著女王越走越遠的身影，卡爾久久沒有挪動腳步。

    卡爾的不安在十余天后得到了應驗。

    當一紙由女神殿傳出的旨意到達卡爾手中時，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還在做夢沒醒？

    “不是吧，這真是女王陛下的旨意？”書房里，伯恩把暗之女王的命令書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怎么都看不出任何一處有作假嫌疑后，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滿臉詫異。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決然不會有假。”從伯恩手中接過旨意，韋斯特快速掃了一遍，表情嚴肅。

    “陛下她到底想干嘛？竟然讓殿下出兵攻打魔界？！魔界那是什么地方？就算我們的戰士驍勇善戰也敵不過魔界的無數魔兵，更不要說那個被稱之為魔界第一將軍的嵐了。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陛下她……”伯恩不敢把話說完，但話里的意思在場兩人自然很清楚。

    “殿下，您的意思呢？”轉首看向卡爾，韋斯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犀利。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我等自然只有遵從，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想再去覲見陛下。”微吟后，卡爾還是把心底的疑慮說了出來，“我總覺得陛下她有些不太對勁。那天在女神殿時，我就覺得陛下有些怪異，現在想來應該是她看我的眼神……”

    “眼神？”伯恩臉上的凝重更添幾分。

    “嗯，女王陛下平日對我雖不及溺愛，但也疼愛有佳，我從未見過她用如此冰冷的目光注視我，充滿疏離感不帶任何感情……”說到最后一個字，卡爾臉上已然陰郁密布。

    “殿下您懷疑陛下她……”雖然房內沒有他人，但伯恩還是顯得非常謹慎。

    “是的，所以我想再去一次女神殿當面確認下。”說著，卡爾站起身，“你們明天跟我一起去，韋斯特把人手備齊以防萬一。”

    “屬下遵命。”

    次日清晨，卡爾等人來到女神殿請求覲見暗之女王。

    出乎卡爾意料的是，和上次一樣大神官并未特意派人阻攔，反而將他迎入外殿。

    而暗之女王也早就在殿內等待。

    見到女王，卡爾單膝跪地，恭敬地行禮。

    “起來吧。”一反平日慈愛，女王并未親手扶起卡爾，就連聲音也比平日多了幾分冷漠。

    低著頭，雖然看不到女王的表情，但卡爾心頭的猜疑卻越來越濃。

    “母親，您真要兒子出兵攻打魔界？”并未依言起身，卡爾抬起頭看向女王，眼神專注又認真。

    見狀，女王卻是不悅地皺緊眉頭，“不是已經把出兵領送到你那里去了嗎？現在還問我是不是真的要出兵？卡爾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母親，這話……也是兒子想問您的。”卡爾臉上只見沉穩。

    “你說什么？！”女王面上微顯怒意。

    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女王的每個細微表情，卡爾的心情也越發凝重，“母親，我也知道我們暗界的勇士們都是驍勇善戰，無謂生死的戰士，但和魔族相比，我們實在是……差得太多了太多了……”

    “卡爾，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不等卡爾把話說完，女王直接截過話頭，冷冷地丟下了這句話。

    “母親？”卡爾的目光中透露出不解。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英勇無畏的戰士，但原來你竟膽小如鼠！”怒斥聲中，女王滿眼痛惜。

    “母親，我只是不想有無謂的犧牲罷了。”垂下眼，卡爾的聲線依舊平穩，只不過和先前相比此刻更為恭敬。

    “我也知道和魔界相比我們的實力相差太多，但現在暗界已經容不下更多人口，精靈王雖然承認了我們的身份卻不肯賜予我們領地，難道你想讓眼睜睜地看著大家顛沛流離，成為居無定所的流浪精靈嗎？”說到最后，女王的聲音里唯剩沉痛和悲傷。

    “攻打魔界也是不得已為之，我也不想看到任何子民流血受傷，但為了所有人的未來著想，犧牲是必須的！卡爾，你是我最疼愛的孩子，也是將來唯一能帶領暗界走出困境的希望，所以這一次你必須去！”

    “我……明白了……我會如您所愿，我最親愛的母親……”把嘆息深埋心底，卡爾最終還是應允了女王的命令。

    聽到這樣的回答，女王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在外等了許久終于見到卡爾步出神殿，伯恩和韋斯特齊齊迎上前。

    “殿下，如何？”伯恩滿臉關切。

    卡爾搖搖頭，“我們回去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