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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沖喜在線閱讀 - 05 弟妹

05 弟妹

    曹懿說到做到,真等李頑會識字念書時,花錢把他送到學堂去。

    他也是后來才知道,李頑之所以這個年紀還不會念書認字,原是自小養在生母身邊,到可以念書的年紀又一病不起,整日躺在床榻上望著帳頂數日子,他娘親出身煙花之地,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夫君的名字、親兒李頑的名字,開口便是yin詞艷曲,不好教導李頑。

    那是在泥潭里見慣是非,自小摸爬滾打的人,慣于變通下卻也藏著一絲頑強的烈性,這個潑辣刁鉆的女人在久病臥床的兒子面前手足無措,她面龐艷麗,卻笑中帶淚,抱著李頑像托著片紙,壓根就不敢用力,想給兒子唱歌,又怕把他教壞,絞盡腦汁后發現她好像什么都教不了李頑。

    好在她慣于做小伏低,討人同情。

    李頑躺在床上有氣無力,身上潰爛的膿瘡又癢又疼,他聽見娘親在對每個路過的下人苦苦哀求,給我兒子請個大夫吧,求求了,求求大少爺,求求夫人,求求大叔,求求二叔,求求二夫人。

    自打李頑有記憶起,他娘親便一直在求人,所以李頑最不怕被人欺負,最不怕求人,最擅長的就是討好賣乖,在李頑眼里,面子和氣節是不值得一提,能舍棄的東西。

    第一天從學堂回來時曹懿問他,是否被人欺負擠兌,李頑“唔”了一聲,朗聲道:“沒有啊!”

    曹懿不信,第二天悄悄跟過去,發現李頑確實沒被人欺負,而是壓根就沒人理他,大家各玩各的,孤立李頑這個格格不入的外來戶,但李頑也不惱,只笑瞇瞇地跟在他們身后,有活干時才想到這個逆來順受的病秧子,使喚他去洗筆倒水。

    李頑一一照做,回到家后曹懿又問他,受人欺負沒有。李頑表情不變,無辜道:“沒有啊。”

    曹懿瞥他一眼沒說話,只攬著李頑,手把手教他寫字。

    從前搶棗搶不過別人都要回來跟曹懿哭鼻子撒嬌的人,如今受這樣的委屈,卻又一字不提。李頑日日跟在他們身后,不爭不搶不出頭,以“跟班”的身份被接納,有次一行人到緊挨著學堂的后山中去抓野雞吃,那雞風餐露宿,跑起來虎虎生風,一行人攆在后頭,李頑更是氣喘吁吁,叫他們別追啦,得想個法子,繼而去找師娘要把小米撒在野雞常出沒的地方。

    李頑主動道:“我身體不好,跑不快,不機靈,你們抓吧,省的我拖后腿,這抓來的雞我也不吃。”

    他這樣一說,大家都滿意得很,一行人成包抄之勢,只等野雞自行落網便來個甕中捉鱉,野雞咕咕叫著走入,警惕觀察四周,啄沒幾口,便被四面八方竄出來的人嚇一跳,瞬間無處可逃,壓了個結結實實。

    李頑站在一旁,看他們你撲我我撲你,疊羅漢似的壓著,大費周章就為只雞,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同齡人張牙舞爪的丑態。

    抓雞要吃,要吃便要殺,無人敢殺雞,最后還是弱不禁風的李頑撿塊石頭,一手掐住雞脖子,只聽“嘎”的一聲雞叫,雞翅膀撲閃兩下,徹底不動,李頑手起石落,照著雞頭來了個痛快。

    李頑轉身,掂著只吊脖子死雞,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腦:“這拔雞毛什么的,實在沒干過,還是哥哥們來吧。”

    一群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在李頑的建議下分工合作,借鍋,煮水,撿柴,拔雞毛,摘野蘑菇,鍋蓋一掀香氣撲鼻。這到分雞的時候又出問題,誰都想吃又滑又嫩的雞大腿,不愿被分到干柴無味的胸腹,然而都有私心,是誰來分都不公平,自然而然想到李頑,李頑不吃,當然也最公道,干脆讓他來分。

    李頑故作苦惱,只好提議誰出力多,誰就吃雞腿,其中一人重重哼一聲,不高興地看著李頑。

    這人正是當年小巷中買蠶豆,說讓李頑求他就給他吃一個的人,他看不慣李頑逆來順受毫無氣節的做派,見李頑一來書院,便帶頭孤立他,這下話語權在李頑手中,肯定要借機報復。

    誰知李頑只是一個勁地看著他笑,等欣賞夠對方眼中的委屈、憤然、不服氣,才拍一拍手,朗聲提議:“他最辛苦,拔雞毛這活又臭又累,不如就這次就把雞腿給他吧。”

    李頑看著他眼中的驚訝,心想給他吃塊爛rou這種低級報復有什么意思,要的就是他記住這一刻的提心吊膽,明白風水輪流轉,以后看見他李頑就得客客氣氣的。

    自此書院中,無人再敢把李頑不當回事,李頑也交到第一個朋友。

    齊家小公子,學啥啥不會,吃啥啥不剩,本是請先生到家來教,無奈腦子實在比不上家中兄長們,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什么也不再自取其辱,干脆來到這學堂中,當矮子里的高個,后又跟李頑廝混在一處。

    李頑邀他去家中做客:“我娘子總要擔心我受欺負沒朋友,你同我回家去給他看一看,也好叫他放心。”

    齊小公子“哇”了一聲,滿臉艷羨道:“你這年紀就有娘子,真是厲害。”

    二人結伴而行,李頑逢人便炫耀,說他娘子如何心靈手巧,伸出手腳來給齊小公子看,一拍胸脯,說他的衣裳都是娘子給縫的,繼而繪聲繪色,說起曹懿做的蘆筍炒rou,筍脆rou香,往米飯上一澆,再拿蓋子繼續上火悶,吃的時候碗底的米焦黃脆口,聽得齊小公子口水直流,眼巴巴地跟在李頑后頭。

    屋門一推,卻見院中倆大男人面對面站著,一人急切關懷,一人感傷不已,齊小公子傻眼,心想這倆人都挺好看,哪個是李頑他娘子,難不成是他哥嫂?往旁一看,滔滔不絕的李頑不知何時收聲,警惕審視著院中二人。

    李頑走過來,曹懿才如夢初醒,避開李頑來拉他的手,掩飾道:“飯好了,去吃吧。”

    李頑站著沒動彈,像是沒看見曹懿對面的人一樣,去拉曹懿的手,曹懿避開,他也不管,非得拉到才罷休,高興道:“我今天帶朋友回來,你不是一直擔心沒人跟我玩兒,你看啊娘子,這不把朋友帶回來了。”

    這聲“娘子”一出,對面站著的人霎時間臉色極其難看,齊小公子百般配合,習慣性地想喊曹懿大哥,轉念一想,他大李頑一歲,若以兄弟相稱,那豈不是要喚一聲弟妹,當即表情一肅,正正經經地朝曹懿作揖:“見過弟妹!”

    曹懿:“……”

    曹懿望著這倆個子還不到他胸口的人,瞬間哭笑不得,把他們安置到廚房中去,正要關門,李頑又扯著他的衣袖:“我衣裳破了。”

    齊小公子一頭霧水,剛給他炫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得轉眼間就破了。

    “晚上給你縫。”曹懿好脾氣地摸摸李頑的額頭,李頑又不罷休,扯著曹懿絮絮叨叨,就是不放他走,那人看出李頑的敵意,只好叮囑曹懿好好想想,他晚上再來。

    曹懿漫不經心地“嗯”了聲,陪著李頑吃飯,待送走齊小公子,李頑才開始發難,問曹懿那人是誰,怎么沒見過。

    他這樣一問,倒把曹懿問住,只在猶豫過后,坦白承認道:“故交。”

    “我今天新學一說法,叫青梅竹馬,故交算青梅竹馬么?”

    “你說算便算吧。”

    曹懿神色不快,明顯不欲多言,李頑慣于見好就收,看出曹懿不想繼續說下去,識趣地轉移話題:“祖母是不是明年入夏就回流州?”

    曹懿心不在焉地給李頑鋪床,沒聽到他說什么,李頑又問一遍,曹懿才回答:“不出意外便是了,有她給你撐腰,日子都會好過上許多,你家人丁稀落,她會疼你的。”

    流州前些日子剛入冬,今年的冬天比去年還要冷,曹懿又把兩床被疊成一床,燒熱水給二人泡腳。李頑脫去外衣鉆被窩里,掀開一角招呼曹懿躺進來,曹懿溫聲道:“過幾日有人來收參,我得先把參理好,你睡吧,不用等我。”

    李頑一聽,見曹懿把過幾日的日子都打算好,便知他不會離開,稍稍放心,腳勾著床腳的外衣,摸出包涼了的蠶豆來,偷摸著不吃出聲。一刻鐘后,曹懿連參帶盒碼在墻角,只待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盤算著拿到錢后得給李頑買雙新鞋。

    窗外大雪紛紛揚揚,曹懿熄燈,掀開被窩,半睡半醒的李頑自覺圍過來,要抱著曹懿睡。

    曹懿伸胳膊給他抱著,替李頑掖好被角,往下一躺,覺出不對勁來,被滿床零嘴渣子咯著背。

    “李頑!說過多少次不要在床上吃零嘴!”

    房中燭火滅了又亮,曹懿氣得眼前一陣黑,手癢,想把李頑按腿上打一頓,然而打出病要治,打哭要哄,還會被李頑訛詐要更多的零嘴兒,真是個惹不起碰不得的。

    李頑識趣地圍過來,從枕下摸出剩下半包,撒嬌道:“別生氣嘛,沒吃獨食,給你留了的。”

    曹懿哭笑不得,好氣又好笑,又舍不得朝李頑撒火了,只得讓他裹著被子站在床腳,自己則穿著里衣,凍得瑟瑟發抖,任勞任怨地掃床。

    燭火終又熄滅,曹懿抱著李頑,李頑抱著曹懿,二人互相取暖,如同他們彼此陪伴度過的任何一個尋常冬夜。

    窗子被人扣響,曹懿小心聽著懷中綿長的呼吸聲,起身穿好衣服,剛要出去,又不放心,回身把李頑的腳丫子塞被窩里,才到院中赴會。

    屋內李頑睜眼,外頭一下雪,屋內就亮堂,他眼中無半點睡意,悄悄把窗子拉開條縫,仔細聽著院中的動靜。

    他突然意識到,他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曹懿從何而來,為什么家在此處,母親生病住在此處,卻和街坊鄰里不熟,他嫻熟的經商之道,又是從哪里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