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微H,攻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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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乾元 這一日正是乾元節,酉時初刻在宮中花萼樓開了壽宴,因并非整壽,謝青勻本不愿鋪張,可如今大承國富力強,擋不住宗室與百官紛紛獻禮,宮中各司署亦紛紛各展神通以娛天顏,另有各屬國使臣萬里來朝,大殿中鼓樂喧天,一時如烈火烹油,熱鬧非凡。 這是謝青勻自謝青旬歸來后過的第一個乾元節,八年多過去,謝青旬自然不可能再如幼時一般與謝青勻擠同一把龍椅,可謝青勻掛念著謝青旬身體,而龍椅寬敞不說,還鋪了層層雪貂毛制成的軟墊,故而謝青勻二話不說便把謝青旬安置在了龍椅上,自己坐在緊挨著的大紅酸枝木雕荷花的次座上。 皇帝偏愛楚王已到了屢次逾禮的地步,眼看天子不像天子,王爺不像王爺,朝臣依然眼觀鼻鼻觀心,不會蠢到自己湊上去觸霉頭,橫豎謝青勻自個兒樂意,只是不少人心里頭犯嘀咕——如若某一日楚王要這帝位,謝青勻會否也一樣雙手奉上? 底下觥籌交錯間,上座的謝青旬用了兩口奶房玉蕊羹覺得有些膩,便隨手端起案上九醞春酒飲了一盞,謝青勻見了便皺了皺眉,搛了些手邊的瓏纏桃條,擱到謝青旬跟前的素三彩黃地褐綠雙龍紋盤里頭,低聲哄道:“才從鬼門關回來沒多久,少喝些罷。” 然而謝青旬到底量淺,不多時便覺有些悶得慌,欲待出去透口氣,謝青勻見他起身便要跟出去,卻被謝青旬按住肩膀道:“今日皇兄過壽,不好離席,臣弟獨自去去便回。” 謝青勻仍不放心,便以眼色示意紀予回隨侍,紀予回便頷首,不遠不近地跟在謝青旬身后。 霍云收見此也待尾隨,卻被謝青勻揚聲喊住:“十一公子,朕敬你一杯。” 霍云收心下冷笑,面上也無好臉色,舉起酒爵遙遙一敬便仰面飲盡,此時謝青旬已杳無蹤跡,霍云收心中憋悶,卻只得繼續待在這教他如坐針氈的筵席之上。 —— 至御花園中,冬日里的冷風自四面八方獵獵卷過來,謝青旬卻仍覺昏眩,恰此時宮中燃起焰火,一時是金盆撈月,一時又是八仙捧壽,如億萬星子攜著熠熠火光曼舞不休,瞬息間將黑魆魆的夜色直映得如同白晝。 可謝青旬此刻教醉意絲絲縷縷纏裹得意識迷蒙,他仰頭望那火樹銀花,五指張開在眼前晃了晃,慢吞吞道:“……看不清楚。” 紀予回便上前請示道:“殿下若嫌視角不佳,卑職可帶殿下去假山頂上看。” 謝青旬想了想,小幅度地點點頭。 還是慢吞吞地。 紀予回便將他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借旁側一棵水杉之力騰身而起,輕輕巧巧落在了峻峭嶙峋的假山之上,可謝青旬醉得厲害站不穩,紀予回哪里敢放開他手臂,便提心吊膽地扶著他看完了這場花團錦簇的焰火。 至煙消火滅時,謝青旬眨了眨眼,便要從這沒著落的假山頂上提步下去,駭得紀予回險些魂飛天外,連忙摁住他肩頭,仍帶著他使力一踏那水杉后才穩穩落地。 可謝青旬一旦酒意上涌,便是不將人折騰得脫層皮不罷休的程度。 楚王殿下自言自語般道了聲“熱”,便自顧自走進假山底下一處開闊的空檔處,將狐肷大氅解開往地上一丟,自己坐上去,將墨湘黃的長衫領口扯散了些,又脫了麂皮長靴與白綾襪,與外頭紀予回傻愣愣的眼神對上,一時無話。 謝青旬自然是坐不住的,一雙長腿一會往前伸展,不一會又收回去,如此循環往復了幾回,不知何故好似愈發焦躁起來,他抬頭掠了紀予回一眼,紀予回這才發覺他癟著嘴淚光盈盈的,好似下一刻便要哭,連忙上前關切道:“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謝青旬腦中漿糊一般,話音也是含混又委屈:“脹。” 紀予回初時還有些迷茫,察覺謝青旬長衫之下有所異動,才反應過來,一時有些束手無策,只得呆笨地安撫道:“不如卑職送殿下回思賢殿,喝些醒酒湯或許好些。” 謝青旬驀地一把將頭上的才色發帶扯下來,不安地在指間繞來繞去——他聽不進去紀予回的話,眼睛紅得厲害,抬起臉來沒什么氣勢地瞪了紀予回一眼,又把頭埋進膝蓋里,聲音跟個病了的小貓一般可憐兮兮的:“……脹。” 紀予回實在怕他哭,便嘆口氣妥協道:“那臣幫殿下。” 他手抖得厲害,艱難地撩起謝青旬長衫的下擺,將底下的絹裈褪到了他膝蓋間。 小小青旬和它主人一樣雪白瑩透,莖身透著點未經人事的粉,此刻被酒意催得昂揚起來,紀予回伸手蜻蜓點水般碰了碰,謝青旬跟被踩了尾巴一般喊了聲疼。 紀予回立時縮回手,緊張道:“哪里疼?” 謝青旬又不言語,懵懵懂懂地和紀予回對視,面上倒無任何痛苦之色。 紀予回反應過來,他并非真覺得疼,只是因酩酊之故格外嬌氣些。 他怕手上不干凈,便抽出一截內衫衣袖包住手,不再去碰謝青旬的陽物,只是輕輕握住他纖細的左右踝骨,雙目微闔,如死囚臨刑前俯首于神龕前懺悔般道:“紀予回今日褻瀆于殿下,其罪當誅,殿下醒后要殺要剮,卑職聽憑殿下處置。” 語罷,他雙膝跪地,將謝青旬雙腿抬起來架在自己肩頭,探頭含住了那細膩膏脂般的玉莖。 謝青旬未曾被這般對待過,神識迷離間不由一顫,齒間溢出一點嗚咽似的氣音,雙手無措地一搦身下大氅。 紀予回也不停歇,笨拙地吞吐起口中陽物來,舌尖繞著傘頭輕柔打轉,他口腔中溫熱濕滑,幾乎要把這截掠奪來的膏脂含得丟盔棄甲,如新雪浴火般融化在里頭。 謝青旬一時覺得難捱,一時又覺得愜意,霧里看花般凝著頭頂深灰的假山石,情欲糾纏之下,那本便濃烈的醉意愈發得勢,重重遮覆住靈臺,令他只得隨著紀予回的收放而自喉間時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軟音,小貓喝奶似的。 可他漸漸不滿足于這般被掌控,便伸手按住紀予回后腦,微微抬胯將陽物往紀予回口中送得更深,毫不憐惜對方是否會因此不適,畢竟做慣了碧落之上的神君,即便當下以地為廬,也要做刀俎而非魚rou。 月籠花木,長夜漫漫,雪白雙足有節奏地一晃一晃,在如墨的蒼穹與古銅的肩背映襯之下愈發流轉著明凈如緞般的弧光。 而后那如珍珠貝般的腳趾倏然無所依托地蜷起來,謝青旬識海中煙花亂迸,眼淚禁不住顆顆滾落下來,低泣混在呻吟里愈發教人耳熱,小腿難以抑制地顫著,雙手攥住紀予回頸后的衣領,射出一股股乳白的陽精。 紀予回強自忍著嗆咳的沖動,將那陽精咽了泰半,整個人如自水中撈起來一般,分明是冬夜里,然他裸露在外的額上與頸部卻滿是潮熱的汗液,喘得如瀕死的熊羆。 “咔。” 身后傳來枯枝斷裂的一聲輕響,紀予回猝然回頭,便見謝青勻孤身而立,冷月如霜,映在他望向紀予回的慍怒神色上,好似更添幾分徹骨的冰寒。 —— 紀予回一介武夫,肩背肌rou虬結如石,雙手生有不少常年握兵器磨出來的硬繭,此刻謝青旬雙腿還在他肩上,他雙手還護在謝青旬大腿兩側,而謝青旬還未從高潮的余韻中清醒,面上淚痕交錯,雙唇微微張著,軟紅的舌尖輕顫,發絲散亂著鋪在大氅上,長衫領口散開露出平直纖薄的鎖骨,下身更是大敞,陽具xiele一遭,嫩生生地偃旗息鼓,一滴乳白的jingye還掛在傘尖將落未落。 愈發顯得紀予回像頭粗野戇直的蠻牛,不知死活地蹂躪了瑤臺里偷跑出來、天真爛漫的小神仙。 謝青勻的目光移到謝青旬覆了紅綃般的雙頰與朦朧的淚眼上,對上這一雙濕漉漉的含情目,謝青勻心中幾乎哀哀欲絕。 他僵死一般挪著步子,強忍怒氣將紀予回撥開,拉上謝青旬的絹裈,又給他穿好鞋襪,可謝青旬的大氅已然又臟又皺無法再穿,好在謝青勻來時特地為謝青旬帶了件自己的猞猁猻皮氅衣,此刻便搭在他的臂彎內,他抖開給謝青旬披上,因著他比謝青旬高大幾分,故此那氅衣足以將謝青旬從脖頸到小腿包得嚴密無隙。 謝青旬折騰這一遭,也有些沉倦,謝青勻抱起他,他難得順從地伏在兄長肩上,不再如先前那般,頑皮得好似要把天捅破。 —— 本是難得的晴夜,可路上天色驟變,忽然層云掩蔽了皎月與眾星,頃刻間便落了雪,夜空愈發漆黑如巨獸之口,大如蝶翼的雪花亂石碎玉般盤旋而下,點點涼意融在謝青勻鼻尖與雙唇上。 謝青旬此番又是醉酒又是縱欲,萬萬淋不得這雪,所幸離思賢殿不剩幾步路,謝青勻將他護得愈發嚴密,在長而幽深的宮道上疾行起來。 兩人入殿,身后一路緘默的紀予回并未隨之入內,而是自發地跪在殿前青石鋪就的空曠處,銀粟撲在他周身,寒夜里四下無人,身后伸手不見五指的長街上,回蕩的唯有一慢兩快的更鼓聲。 “咚!——咚!咚!” 悄愴幽邃,悄愴幽邃。 —— 殿中早燃起了銀骨炭靜待主人歸來,乳釘紋豆形嵌銅琉璃香爐中飄出白芷與杜衡的香氣,暖煦地臥在鼻端,教人通體舒泰。 甫一入室,謝青旬便像只冬眠初醒的小金花松鼠,開始不安分地在謝青勻懷里鬧起來,雙手在謝青勻身上到處點火,察覺他胸前比硬邦邦的肩臂柔軟許多,便逮住了一個勁地揉。 謝青勻還未走到拔步床邊,被這幾下突然襲擊弄得渾身一軟,險些摔了懷里的小魔頭,他連忙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側將人穩穩放下,可謝青旬卻不肯這般輕易饒過他,隔著衣袍又是揉又是揪。 因宴飲之由,謝青勻短衫與中衣外頭除了吉服外還有件黑狐皮的端罩,故而謝青旬無法發覺,他自己卻清清楚楚,那兩點紅纓早熱燙難耐地挺立起來,隔著厚重而端嚴的天子服制,將短衫頂起兩個情色曖昧的尖錐來。 眼看他便要情潮失控,謝青旬又停了手,在謝青勻火灼而黑沉的雙目下,脫了靴子將足尖實實在在地踏在謝青勻胯間禁不住高聳的巨物上,謝青勻自然吃痛,可十分痛里頭又掰出七分欲來,隨著謝青旬足尖挪移而甘愿被引著往殷紅黏膩的無間地獄去。 那孽根愈發燙而腫脹,幾乎與謝青旬右足的腳掌一般大,隱在衣物間不得釋放,仿佛隨時要爆裂開來。 謝青勻愈發迫近謝青旬,正待狠狠奪下一個吻,可謝青旬又失了興致,足尖撤下來,一扯錦衾蓋上,睡得迅速而沉酣。 室中徒留謝青勻突兀而沉悶的喘息,他尚未從洶涌欲念里抽身而出,丟了魂一般瞧著床上那個小鼓包,以及里頭那個說玩就玩、說走就走的小郎君。 這般對峙少頃,謝青勻漸漸反應過來,心知今次指望不得這小祖宗,于是在自個兒正正經經的生辰里,迫不得已頂著上下兩處蝕骨的煎熬,沉聲命門外上夜的小黃門抬了滿滿一桶冷水來,凄凄慘慘戚戚地泡了半宿。 泡完還得給小祖宗擰帕子擦身、換衣裳、親自去廚房煮上醒酒湯喂他喝下,且得目光炯炯地看顧著,以妨他夜里發了熱無人察覺,直熬得謝青勻雙目血絲遍布,眼下青黑如服了數月的五石散。 —— 翌日辰時,謝青旬艱難地張開雙眼,覺得頭腦一股子沉甸甸的悶痛,他撐著床沿起身,自小幾上倒了杯天目青頂,溫熱茶水蔓過喉間與臟腑后落入胃中,這才稍覺半分清明,抬目便見窗外頭仿佛有團白花花的小山,謝青旬不解地走過去,竟是紀予回跪在外頭。 便縱此刻雪勢已弱了許多,可昨夜驟雪甚劇,鵝毛一般積了厚厚一層,幾乎壓彎了庭中遒勁的梧桐新枝,人這般挺著腰桿子跪上近乎一整夜,沒當即廢了已屬萬幸,眼見紀予回肩頭與膝下俱是白茫茫一片,謝青旬不由蹙額。 昨夜他雖醉得胡天胡地,可到底不過才飲了一杯,樁樁件件倒不曾忘卻,便有些無奈地緩步出門去,走至紀予回跟前,伸手扶在他肘間使了點力欲拉起他來,紀予回只恐將人拽倒,因而絲毫不敢抵抗,便如提線木偶般,順著謝青旬的手上力道被拽了起來。 縱然紀予回身體底子極好,這般死死扛著經受一夜,渾身也幾乎沒了知覺,站得亦是十分勉強。他虛虛扶著謝青旬手臂,忐忑地望了一眼眼前人的面容,卻一下怔然,憂慮道:“殿下仿佛面色不大好。” 謝青旬正要答,好巧不巧謝青勻剛下了早朝回來,昨夜之景本便如夢魘般揮之不去,此時見兩人挽著手臂仿佛親密無間,愈發醋得他幾欲提劍殺了紀予回,又深恨自己昨夜將謝青旬親手交到這豺狼手里。 謝青勻疾走如飛,上前摔開紀予回,便急于證明什么一般牽起謝青旬右手,可謝青旬忽然晃了晃,下一瞬身子便不受控地往后仰,謝青勻當即大驚失色,連忙攙著人護在身前,焦急喚道:“阿旬!” 不見回應,謝青勻將人打橫抱起后沖入臥房內,心急如焚地一探他額頭,并未發熱,相反整個人比平日愈發冷些。謝青勻瞧不出癥候,忙命人召了鄭匯,試脈過后,鄭匯稟道:“陛下莫急,殿下只是飲酒身熱,冬夜里外出著了風寒,所幸并未高燒,只因體弱與宿醉之故,反應才格外劇烈,只吃藥修養幾日便好。” 謝青勻稍稍放心,也無心再發落紀予回,只不耐地命小黃門傳話與他:“讓紀予回滾回府去,面壁七日……七日之后再行定奪。” —— 次日謝青旬雖清醒過來,卻覺喉間一片刺癢,不禁倚在床頭撕心裂肺地咳起來,謝青勻給他不住地順著背脊,卻不見絲毫停止的苗頭。 此時室內忽然闖入一通體漆黑的小犬,對著謝青旬將尾巴搖得歡暢,見他咳得止不住,又焦炙一般轉來轉去,黑曜石般的眼睛盯著謝青旬,口中吠個不停。 菱枝隨之急急入內道:“陛下,這小犬靈活得很,奴婢們無能攔不住它,這才驚擾二位主子,這便帶它下去。” 謝青勻一見這黑犬便有些沒來由的反感,煩躁道:“立刻帶它出去。” 可那小犬對著一擁而上的小黃門們便十分兇神惡煞,盡管個頭不大,可他齜著尖銳鋒利的牙齒,目中迸出雪亮寒芒,竟唬得幾人一時不敢上前。 此時謝青旬緩緩止了咳嗽,驀然虛弱道:“等等。” 他伸手招了招那小犬:“過來。” 那小犬立時收了渾身逆鱗,極力表現得跟溫順的兔子一般,搖著尾巴就湊了上去,謝青旬見它毛絨密實的尾巴仿佛都要搖出虛影來,覺得實在詼諧,便上手薅了一把,那小犬尾巴梢最最敏感,被這一下激得原地蹦了蹦,不明所以地望著謝青旬。 謝青旬收回手,簡明扼要道:“我有咳疾,你會掉毛,不能留下。” 那小犬聞言又跟受了冤屈一般不住汪汪叫喚,還急速蹦跶起來,仿若想證明自己并不掉毛,可謝青旬瞧著它,面色無絲毫動容,只是一揮手,又指了指門外。 小黑犬失落至極地耷拉下兩只尖尖的耳朵,也不要人帶,自己烏龜似的逆著地毯一點點往外蹭,時不時回頭望謝青旬,好似要等他忽然回心轉意留下它,可謝青旬已闔了眼繼續休息,謝青勻更不可能給它機會,最終它還是萬般不舍地出了思賢殿,避過幾個小黃門的視線,而后竟陡然沒了蹤跡。 夜里,謝青旬喝了藥,可身上實在不好受,便睡得不甚安穩,謝青勻倒想陪他,可他嫌謝青勻吵,便將人趕回了西一次間。 此刻夢境雜亂無章,謝青旬眉心不由微微顰蹙,恍惚間覺得好似有什么毛茸茸又熱氣騰騰的東西鉆進了被窩里,那溫度熨帖至極,謝青旬無意識地將涼絲絲的雙頰埋進去,麻癢的喉間也仿佛安分了許多,渾身不知不覺便放松下來,有些醺醺然地沉入了黑甜鄉。 —— 臥床兩日后,謝青旬精神稍好幾分,正欲去園子里折幾枝梅花,卻見謝青勻推門而入。 謝青旬正系完蹀躞帶,坐在海獸浦桃鏡前,一壁拿一條蜜褐色發帶束發,一壁不經意問道:“皇兄所來為何?” 謝青勻也不答,只上前接過他手中發帶,輕輕柔柔給他系上,兩人目光在鏡中相對,謝青旬只覺謝青勻眸如深潭,眼底暗流涌動,似乎要罔顧掙扎、拖著人直直陷進去,他有些排斥這樣的感覺,便要轉過身去,卻被謝青勻不輕不重地掌住雙肩。 謝青勻對著鏡中心上人柔和而冷淡的眼神,終于輕聲道:“阿旬,紀予回行徑卑鄙,趁你醉酒冒犯了你,你覺得哥哥該怎么罰他?” 謝青旬理了理袖口,無甚所謂道:“紀統領在皇兄手底下十幾年,向來沒什么大紕漏,此番臣弟酒后失態,紀統領奉命紓解,有何可懲戒之過?況人已在大雪里跪到天亮,倒也不必再苛責。” 謝青勻搭在他肩頭的十指驟然收緊,妒意積在胸口教人按捺不得:“你為了他,竟說這樣多的話來駁我?” 謝青旬一時啼笑皆非,他本是覺得這倆人烏眼雞似的瞧著礙眼,才想盡早了結這樁事,可謝青勻卻不待謝青旬后話,忽然深吸口氣,視死如歸般道:“阿旬,哥哥將一棵樹從小養到大,眼看他從種子長成了喬木,如今樹結了果子,哥哥想摘來一嘗……且那樹十分珍貴,哥哥絲毫不愿讓別人也摘了這果子,阿旬覺得可行嗎?” 謝青旬何等慧黠,自然懂這弦外之音,于是他不閃不避,迎著謝青勻靜待審判似的局促神色,無動于衷道:“那便要看皇兄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