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看他寫的信
書迷正在閱讀:簪纓世族、非標準BDSM,1V1GB女攻BG混合、總裁的禁cao、死生契闊、女精英dom與小混混sub、女主太牛了怎么辦(np男全處)、青旬難摘、【GB快穿總攻】遠行客、北國公主傳【真骨科,1V1,雙潔雙處,妖族】、[骨科NPH]哥哥們太愛我了怎么辦
方年已經吃飽了,這會喝了酒,肚子還有些脹。 他暈暈地靠著座椅,耳邊的那些嘈雜聊天聲都聽得很恍惚。 程渡時不時看他一眼,聚餐結束一大班人又準備去KTV。 程渡扶著他站在KTV外面,還沒進去。 “很難受嗎?要不我送你回家算了。”程渡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方年感覺自己意識還挺清醒,就是身體好像跟不上。 臉頰一直紅潤著。 “我自己回。”方年說。 程渡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很晚了,你不怕啊?” “我怕什么?”方年問。 片刻后噤了聲。 他走路這么晃,身體還...... 萬一有不懷好意的人,那就慘了。 他連程渡都掙不開,就不要說別人了。 “我送你回。”程渡手繞到他腰后扶著。 “他們......都在等你呢。”方年聲音悶悶的。 程渡說他等會上去的時候,那些人連說了好幾句讓他一定要來。 程渡笑:“他們還要唱很久呢,我送你回去再過來沒差的。” 方年腦袋偏著:“你今晚不回去?” 程渡手指摩挲著他腰際,方年輕顫著身體。 “不回,去網吧通宵呢。”程渡說。 方年抬眼看他,小聲地:“不是說帶我去嗎?” 怎么又要送他回...... 程渡伸手捏了捏他紅紅的臉蛋:“你不是難受嗎?我還以為你只是抿一口,哪知道全喝光了。” 以前看方年吃東西,都是小口小口的。 沒有準備,半杯白酒被他放在那。 他當然想方年跟著去,能多和他呆一起,他高興得很。 但再怎樣,還是不能讓方年難受著跟他去。 方年低聲:“我身上有酒味,我爸媽聞見會說我的。” 程渡揚起眉梢,手指用力掐了掐他的腰:“那等會跟我去網吧?” 方年猶豫著,點了點頭。 “嗯,那你打個電話回家吧。”程渡說。 方年紅著臉,背過身開始打電話。 沒有說去網吧通宵,只說在KTV唱歌通宵。 被同意了。 程渡插著褲兜,看他打完電話后,伸手過去。 方年看著那掌心,默默牽了上去。 他沒有被帶到好多人的大包廂,程渡拉著他去了人少的小包廂。 “你難受就先睡會,等會我叫你。”程渡說。 方年瞇著眼睛靠在包廂的軟皮沙發上,耳邊是班上同學鬼哭狼嚎的唱歌聲。 睡不太著,但程渡坐在旁邊,在看著他。 方年不敢睜眼。 又聽了好一會不在調上的唱歌聲,突然傳來女生柔和好聽的聲音。 方年微微睜開眼睛。 是班長在唱歌,還拿著另一個話筒走過來。 遞給了程渡。 程渡笑了笑,倒沒拒絕,唱男生部分的。 歌詞是歌頌友情的,但班長看著程渡的目光明顯不是友情。 方年心緊了緊。 小包廂里光線昏暗,他自然垂放在腿邊的手被按了按。 程渡溫熱干燥的掌心搭在他的手背上。 方年猛地縮回了手。 程渡的音還是很穩,沒有絲毫波動。 和班長合得很完美,一首很好聽的歌結束,小包廂里鼓起了掌聲。 方年低著腦袋,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來程渡又唱了幾首歌,話筒遞到方年手上,方年指了指臉上的紅云,搖頭拒絕了。 他唱歌不好聽,也難受,不想唱。 一直到了十二點,KTV的場終于結束。 去網吧通宵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人結伴回家。 方年和程渡并肩走著,前面幾個男生帶路去網吧。 “網吧煙味可能有些大。”程渡說。 方年點頭,表示知道了。 程渡笑:“去過網吧嗎?” 方年搖頭,他搬家后沒多久家里就裝了電腦,也不用去網吧。 “會玩游戲嘛?等會要不要一起?”程渡問。 “我不會......”方年躊躇著說。 他等會去了網吧,玩什么啊?這會他才開始思考了起來。 “哦,那你可以看看電視或者什么的,待會我叫他們開包廂,煙味會少點。”程渡說。 方年沉默著。 到了網吧,果然煙味很大。 過了網吧大廳,還看見很多學生模樣的人,更有甚者,直接在大廳看著黃片。 方年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地搖了搖程渡的手,程渡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嘖了聲,問他:“你也想看?” 方年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程渡笑著摟他的腰,將他帶離大廳。 開的包廂還挺大,能坐十二個人。 程渡將方年拉到自己旁邊,又傾身過去幫他開機輸密碼。 方年感覺自己被程渡這樣弄得像個白癡一樣。 “我自己會。”他聲音很輕。 程渡笑:“會不早說。” 好幾個同學在看著他們笑,還起哄著:“還以為方年是好學生連電腦都不會開呢。” 方年羞得不行,只能繼續瞪程渡。 程渡擺弄自己的電腦,偏著腦袋和他說話:“你隨便玩點什么,困了就睡,明早送你回去。” 方年嗯了聲,點著網頁看。 程渡這邊游戲已經打了起來,方年好奇地看了幾眼。 轉眼去看其他同學,發現他們都戴著耳機,但是程渡只是虛虛戴著一邊耳機,靠著他的這邊沒有戴。 方年捏著手心,看見程渡電腦屏幕下的QQ在閃動。 他開口道:“等會我們加個好友吧。” 程渡看他一眼:“我躺在你列表里啊,你備注下就行。” 方年驚訝,去翻自己的列表:“哪個?” 程渡靠過來,指了一個樹葉頭像的號:“就這個。” 方年點開,發現已經加了好久了,但是從沒說過話。 程渡在那問:“你以前的那個13開頭的不用了嗎?” 方年更驚訝了,他怎么連自己之前的號也知道。 程渡撇了眼他驚訝的表情,嘖了聲,嘀咕道:“我現在也覺得自己是個變態了。” 方年小聲:“那個號忘記密碼了。” 程渡哦了聲,手上快速cao作著游戲角色。 “要是沒忘密碼你還可以去翻翻郵箱,看我給你發的信打發時間。”程渡說。 方年張著小嘴,沉默了好一會,才問:“你還給我寫過信?” 程渡點頭。 方年猶疑:“很多嗎?” 他都說是打發時間,是不是很多? 程渡笑:“沒多少。” 方年正對著自己面前的屏幕,手指輕敲輸入賬號。 然后開始想密碼。 耳邊都是他們的游戲聲,程渡偶爾也會說幾句。 方年想著想著就開始看程渡。 他記得密碼設置好像和程渡有關來著。 程渡的一場游戲結束,贏了,身邊的同學高興地直拍鍵盤。 方年下意識地看過去。 是過生日的那個男生。 生日...... 方年輸入程渡的生日。 密碼正確,看著不停閃動著的小企鵝,方年的心卻有了怯意。 程渡瞟了眼:“不是忘了密碼嗎?” 方年裝作困頓的樣子揉著眼睛,將那些瞬間起來的濕潤揉開。 “剛突然想起來了......” 沒扯謊,但也沒說出具體的真相。 關于密碼是他生日的事。 “哦,你要是無聊可以看看,那是我小學寫的信,估計挺尷尬。”程渡說話的表情不像是覺得尷尬。 方年點開郵箱。 長長的下拉列表,程渡居然說不多。 時間停留在五年前,那時候他們應該都是六年級。 “初中后就沒寫了嗎?”方年下意識地問。 程渡笑:“你都不回我。” 方年低聲:“我忘記密碼了。” “后面青春期,和家里吵架,沒寫了。但......”他靠過來,小聲地:“一直有想你。” 方年縮了縮脖頸。 程渡的游戲開始,他說:“你看吧。” 方年默默從最上面的開始點開,信很短。 問他怎么過年都不回來。 只是第一封,方年的眼里就有了淚。 一封封看下去,淚沾濕了臉頰。 他手擋在臉頰兩邊,又沒哭出聲,沒有人發現。 程渡倒是看到了他肩膀小小聳動,抿著唇沒有說話。 方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將未讀郵件看完。 幼稚的,單純的,小學生程渡給他寫的信。 說自己受傷,卻只是叫他回來看看他,沒有質問他為什么騙人,更沒有說過一句怪他。 說一直在想他,說他走后,有些人嫌他傷疤嚇人,不愿意跟他玩,還欺負他。 時間一年年過去,程渡就一天一封地寫。 很多都是短短的一句話。 全部看完,用了三個多小時。 天快要亮。 方年腦子里鈍痛不已。 程渡在信里說了好多次想他,也說了好多次謝謝他。 謝謝他愿意跟他玩。 謝謝他讓他認識了更多朋友。 謝謝他在黑乎乎的防空洞里找到迷路的他。 ...... 就是沒有一句怪罪,抱怨,或許討厭。 他居然被他記得這么久,這么深。 腦子里的神經好像都糾纏在一起,越來越痛。 方年趴在鍵盤上,悶悶地哭著。 肩膀上突然重了下,他微微抬起頭,淚眼看著程渡。 程渡拿著薄毯蓋在他身上,看到他紅紅的眼睛怔了下,哭笑不得:“還真看哭了?” 方年手抓著薄毯,腦袋縮回臂彎。 程渡眼睛瞟了眼電腦界面,自覺小時候寫得很非主流,笑道:“不會把你尷尬哭了吧?” 方年肩膀聳動得更厲害了。 程渡拍了拍他的背,輕聲地:“好了,你睡會吧。” 兩人從網吧回家的時候,一路無言。 一個不知道說什么,一個怕說話又惹人哭得厲害。 只有沉默,伴隨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