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那人獨自在食堂吃飯，何潤端著餐盤走過去，坐在他對面的空位。

    ＂你叫什么名字？＂

    ＂汪暢利。＂他抬頭，一臉吊兒啷當的痞樣，嘻皮笑臉的歡迎他。

    ＂你是龍怎么還會來這里？＂

    ＂我們姓汪的龍多得很，不是每一只龍都有15畝大的空間，我就是那個不幸的龍，領地小也不能充時擴地，最差的那一批。＂

    何潤看著他的表情思索了一下，想起他的反應跟速度，＂不，你并不像你說的這么差。＂真的低階是不會輕易發現到龍的存在。

    是對姓汪的警戒心？一個暑假過去變化得真快，＂好啦！你說對了，我只是想降低你的心房，別讓你害怕。＂

    ＂害怕什么？你？＂

    ＂你們家族對我們家族敵意很深，加上你，嗯……＂最初打量過何潤的外型，白凈文弱，皮膚細軟，嘴上無毛，特別是在床上欺負起來特別可憐的模樣，能引發龍的施虐癖，連味道都是這種讓龍興奮的蜜甜香。

    他有自知之明，冷冷的反問，＂所以呢？＂

    ＂雖然你各方條件很吸引龍，但我混入人的比例偏多，對你沒多大的征服欲，你不用把我歸類在汪家那邊。＂

    ＂你還沒說，依你的條件為何不去重點高中？＂

    ＂依我的條件，在哪里都一樣。＂

    ＂接近我的目的為何？＂

    ＂好奇你的存在，要不是其他汪家人不會傻到來普通高中念書，還真沒發現你。＂

    一個會被龍圍獵的完美目標。

    這次談話以后，何潤與汪暢利開始熟悉起來。

    他再也不需要花時間苦讀，也不用何勝幫他看作業，以前他寫完的功課，何勝只需瞥一眼就能知道哪里有錯，他現在也嘗到成神的滋味，完全不用思考就能輕松答題。

    何勝處處避讓著他，晚歸早起，跟爺爺一樣把自己搞得很忙碌，他就這樣被丟在一旁，被何勝冷處理。

    也不用像以前一樣認真上課，他的成績開始名列前茅，一個學期過去從普通班轉到沖刺班。

    他跟汪暢利只在食堂碰面，討論起各自的家族，汪暢利用輕蔑的語氣描寫，＂林子大了什么樣的鳥都有，姓汪的有好也有壞。＂

    追問后，他們家族日子過得太平靜，現在熱衷復興純血種，像汪暢利血統偏人完全不會龍化的狀態，最容易被族中長輩排擠。

    ＂你呢？你的家長當初懷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外表很招龍覬覦嗎？＂

    ＂所以我被當成猴子養大……這個暑假……我爸爸才幫我開門。＂想復興純血種不只有汪家，他們家也是。

    ＂什么打算？＂汪暢利心中有個想法，但覺得太瘋狂又不好意思直接道明。

    ＂不知道……大概想不開吧。＂

    也不是容易啟口的原因，汪暢利也不逼何潤非說個理由，＂你看我，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才是最好的狀態。＂

    何潤示意他往下說。

    ＂從以前我們家族已經能跟人類女性繁衍下一代，到我現在是不會龍化卻出色的人類，這社會不需要創造者、主導者的存在，比起前兩者我更像非凡者的存在，這才是最終進化的導向。＂

    他看何潤陷入思考，又道，＂這對文明來說都是多余的，拖垮科技進步。＂

    ＂可是我家就剩三個人了，其實滅亡也是遲早的事。＂

    ＂紅皮書你看了幾頁？＂

    ＂沒幾頁。這書你從何而來？＂

    沒幾頁至少目錄能看懂，＂是我爸希望我能變成龍拿回來給我看的。＂他讓何潤拿出來，翻到里面的缺頁。

    ＂這不見的幾頁，都是主龍與鱗龍的品種位階，除了汪家不在上面，你知道這缺頁代表什么嗎？＂

    代表已滅絕。

    老中少僅存三只，的確也算滅絕。

    ＂我們來自白堊紀，從90厘米的小蜥蜴，成長為１７米的龍，曾經稱霸全世界與支配海洋的能力，可是我們最后還是滅絕，經過時空穿梭與轉換，仍是選擇用人身出現，你知道這又代表什么？＂

    代表現階段駕馭世界的是人。

    何潤刮了他一眼冷淡，原來重點是汪暢利拐彎夸自己呀！

    ＂南方還有龍的，可能跟你們家一樣的狀況。＂可那也是一千多年前傳說。

    南方……他是不是該去南方一趟？

    ＂你知道南方的龍姓什么？＂

    汪暢利回他姓江。

    寒假過冬，他又窩在何勝的床堆思考，撓了頭思考尋龍成功的可能性，尤其是他們狀態，在現世更應該團結一致。

    能拉攏上江家，或許不用怕汪家的惡勢力，他們對于爬行綱都會有種特殊的感應，只要篩選出江家有名有勢的人，見了面就知道是不是龍了。

    何勝留下的味道嗅到變淡，眷戀的蹭完床，復原好枕被，回去自己的房間待著，不找點事情作，也不想當出色的人類，他大概都不知道日子還有何樂趣可言，剩下能依戀的一縷溫柔，有天也會煙消云散。

    氣死了，他應該要偷偷在何勝的床位里手yin。

    夜間何勝摸黑回房，躺在自己的床上準備休憩，若有似無，又聞到何潤身上的甜香，皺著眉的坐起身。

    先冷靜。

    他評估是不是自己太久沒有發泄才會這樣？跟何潤有過以后他誰也沒碰，連空間都不曾用來發泄情欲，是不是應該……

    被何潤冷眼看待，說話也是冰冷冷的樣子，他跟何潤這輩子也沒可能有結果了，從小捧在手心里呵護到大，長大又不認賬，怪他自己。

    下了床，他開燈，在大寒冬，外面飄著雪的夜里，去廚房倒杯冰水喝，路過何潤的房間，佇足了一會兒，又嘆息的離開。

    回到房間，他搬出行李箱，簡單整理過衣物，打算直接出發去搭凌晨的班機，他不能作出傷害何潤的事情，他越來越危險。

    轉身把自己的棉被收折起來，卻看到軟白的枕頭上落有一根烏黑的頭發。

    這長度跟觸感……太像何潤的頭發。

    是何時沾到他身上的？他怎么沒印象？難不成何潤有來他房間？

    這根頭發讓何勝當下打消出國的念頭。

    隔日他讓管家留意樓上的動靜，不要被何潤發現，何潤果真會跑到他房間里待著，但很快就出來了，臉上滿是怒氣。

    他當然不敢揣測何潤的真實想法，晚餐時間在飯廳等他下樓。

    久違在這個時間點見到人，何潤的臉色并不好看，沒了以往的親昵，此刻僵著臉坐下吃飯。

    ＂我要出國幾天，你在家里乖乖待著，不用拘束。＂

    昨天晚上他進房看到行李箱，連里面的衣物都收整好，怒火中燒的瞪視，他咬牙切齒的問，＂嗯，所以后天的年夜飯也不一起吃？＂

    ＂趕不回來了，今年，你爺爺的姨太太們都會一起過來圍爐，家里會很熱鬧。＂

    趕不回來還要出國？以往他早就從公司放假回家陪他，有什么要緊事特意選在春節出國？他會不明白嗎？

    何潤想起每年都看爺爺帶不同的妙齡少婦回家，穿著旗袍，每一個婀娜多姿，以前不知道她們的真實身分，現在是要把那一票不是人的人都往家里塞？然后何勝逍遙自在的跑去跟外面的對象過年？留他一個人在家？

    ＂你干脆別回來算了?。⑺麘嵢黄鹕?，踩著重重的步伐，回去自己的房間。

    他看著何潤離去的背影，可以當作何潤不想要他離開對吧？

    何潤坐在地上傷心，不久聽到房門外有滾輪拖地的聲音遠去，他抱緊自己的膝蓋，被何勝徹底不需要的感覺，讓他痛得哭不出來。

    身為普通人的記憶與潛在的龍性互相抵觸。

    ＂沒有想要對我負責到底，又處處綁住我……怕我落入汪家的手里便宜了他們，只好把我關在家里……＂

    連坐在餐桌時，都不愿看他一眼。

    汪暢利警告過他要小心其他北方的龍，他們家族要開始內哄，擔心他會被波及卷入，他也不想留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他心里偷偷下了一個決定，他要離家，去找江家的龍，找一個能互相心愛的龍，然后永遠留在南方。

    從小交通不算便利，沒跟何勝出遠門，放假也不跑遠，那時候他只稀罕有何勝在地方，在哪都一樣，現在呢？何勝肯定要帶新對象去玩。

    動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明早他就偷偷出發，反正何勝今天不在家，他要把最后一口眷念給帶走，從此海闊天空。

    深夜當何勝輕聲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何潤在他床上熟睡的容顏，不免動容，他們還有機會回到以前的關系嗎？

    他小心翼翼的上了床，躺在他旁邊，摀著鼻子，不敢離他太近，催促自己快點睡著，別太興奮，他要讓何潤一早醒來見到他，當面給他個巨大驚喜。

    睡夢中，懷念的味道變得濃郁，他無意識的往床鋪塌陷的低處靠近，把腳勾在何勝的腰上，攥緊他胸膛上的衣領，下巴抵在他的肩頭上深呼吸。

    沒有錯，連體溫也是相同的熟悉，離開前能身歷其境再夢到一次，也算得償所愿。

    何勝沒預料到會被熟睡中的何潤給撲上，半個身子都被他壓住，將近半年沒有碰到對方，根本無法保持理智，他被性成熟的味道淹沒，推開何潤前，也來不及阻擋陷入發狂的自己。

    反壓回去，抱著他親吻，舔他的唇，急切的撬開他的牙關，逗弄他的舌，何潤迷迷糊糊中只覺得香味加劇，被動的跟粗暴進入的舌糾纏。

    ＂唔嗯嗯……＂他抱著何勝的頸項，把腿張開蹭著對方的翹硬的事物，還以為自己身在美妙的夢境。

    他被放開了嘴，另一只手隔著睡褲搓揉幾下，又伸進褲縫里握著taonong，何潤發出細碎的喘息，＂爸……爸爸……嗚……＂

    太久沒被碰觸，尤其是他身體轉換之后，他自己尚對性欲提不起勁，才驚覺這被碰觸的手感過度真實，何潤這下才轉醒，只是他還來不及說話，卻被對方咬住咽喉。

    咬脖子只是他們物種的本能反應，卻被何潤認為，是何勝強迫他屈服，如今想要睡他也不用過問，想要就直接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