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其實出門去約會
中午喝過粥以后,杜慶函聽了方思彥跟他們說那兩人確定失蹤,其他同學的反應一副習以為常的淡定,他覺得到底怎么了?有兩個人下落不明耶?為什么大家都這么冷靜?是他太奇怪嗎? 方思彥看得出他的掙扎與不解,拉張椅子坐在他面前告訴他:"人這一生當中有太多難以預料的事情,與其一直在意眼前還沒發生的未來,既然無可避免,不如坦然接受吧。" "簡單說,我們自己不要有事就好。"曾子鋒接著道,只不過是先后被解決的順序問題而已,想要活得久還得各憑本事。 他們三人坐在同一張沙發上,外頭還有兩人生死未卜,兇多吉少,今天的活動范圍肯定也安全了,一直躲在山莊里避難也不是長久之計,骨頭跟腦袋遲早會銹化,放松歸放松他們學業可從不馬虎。 盧護又看了一眼杜慶函的狀況,把他留給方思彥看顧,他現在可不愿意,今天還是先別出門,留在山莊里看能做什么事情好了,等等再把他帶回去房間。 另一邊,失去下落不明的兩位同學,其他人得以成功活過一天,不打算留在主棟的客廳,也準備回房找點事情做。 吃完飯的何競,再等顏擇泰批示能否回房待著,因為聽見顏擇泰說不行時,露出一臉窒息的表情。 "嫌疑人想做什么,我得待在你身邊看管才行。" 對上他那一臉的眉開眼笑,臉上平靜無波,心里卻不斷哀號求放過……淡然地垂頭向桌面動也不動。 笑完了也不鬧他,他起身收拾桌邊環境,"我等等出去找人,要一起去嗎?" 吳秉宣過來幫忙善后收拾,有何競在,他慶幸不用跟出去。 這話瞬間讓何競活血了。 話鋒一轉似乎又想到何事,"不過……你不想答應好像也得答應。" 他當然愿意去。 他們出發前,顏擇泰詢問何競他們這團學生里有是否有傾向農業方面的學生?何競看過名單他有印象知道是誰,反問他想做甚? 顏擇泰分別請住在主棟的賈宇熏、鄧詩這兩位園藝系,空閑時間找塊空地把廚房里快要發芽的土豆拿出去種,兩位顏粉當然義不容辭接下這份任務。 硬是拖住顏擇泰好不容易多講了幾句話,提前未雨綢繆也好比糧倉罄絕才煩惱哪里變出伙食,雖然比鄰方舟的食糧預抓了半年份,這里新鮮的蔬果只有預留剛好兩周。 強硬討論過,順便看能在空地種植別樣蔬菜也一并規劃,顏擇泰也不反對她們要將其他蔬菜進行發芽入土栽種,他心里擔心的是弄得太多遭到非人為破壞,浪費她們的心力而已,反觀土豆爛在土里還是能在繼續重新發芽。 準備好東西,離開山莊大致要往哪個方向著手,他給何競決定。 "我來想?" "依你的直覺,去你想去的地方。"反正不管往哪里走都會出事,事大事小而已。 不得已何競只好去自己本來便想去探查的地方。 真的照他的想法出發,顏擇泰只是默不作聲的跟在他后頭,他的腳步放很輕,普通人甚至無法感覺到身后有人,可是何競生性敏感,他知道顏擇泰在他身后三步的距離。 "你有事可以叫我。"進入疏林地帶,他拋下這句話給他。 本來他們也不是會說話談心那種知己,就算身體親密接觸過了那又如何,并肩走在一起反而也奇怪,可是他也不喜歡被人在后頭尾行的感覺,會讓他有種焦慮感產生。 他知道自己跑掉也甩不掉顏擇泰,便還是選了一個沒有開辟的山路闖進去。 顏擇泰沒有向前追,他停下腳步,深呼吸一口氣,放松筋骨。 幾名戴著黑色面具,一身白色西裝黑色革履的人憑空出現,面具上用紅色顏色在嘴巴的位置做了一個括號當成笑臉的記號。 "執行獵神宴,驅逐障礙物。"其中一名戴著白色禮帽的男人說道。 知道這六個人是要來解決他,卻對他所說的內容感到好奇,他一手請的姿態,看他們下一步要如何進行。 六個人雙手一揮,鋼鐵的羽刃霎地穿破衣袖伸展出來,兩腳一蹬往顏擇泰的方向靠近便是高速旋轉飛越。 氣旋引起落葉紛飛。 他往上一跳抓住上頭的樹枝,看他們的羽刃比電鋸鋸木還要狠戾,樹干有成人的腰圍粗,一口氣便把他所抓的樹干攔腰鋸斷,他在樹干倒下前攀跳到別棵樹枝上,從袖口彈出一只刀口類似柳葉形又像外科使用的手術刀,握在手上,兩腳一施力俯沖下其他人。 顏擇泰的速度更優異,電光石火施展下眼睛都不用眨,便從他們每人背后挑斷身上的主要筋脈,停止他們像陀螺打轉一樣的速度。 六個人身上各處出血染紅的衣料,悲鳴聲此起彼落,倒在地上東倒西歪,反觀顏擇泰因為加速后體溫又攀升,他將手術刀按向自己的手腕,筋脈的血rou自動把刀子吸收回去。 他走過去彎下腰,一一掀開他們的面具,失去面具,人形消失恢復真身,顏擇泰冷哼一聲,"是朱鹮啊……" 他懂了,那這些人就是創造者放在空間里的眷屬,透過創造者成為媒介,擁有人形與法力可以施展,不少創造者會有好幾個帶在身邊的眷屬,而這里的創造者恐怕統轄獵神保護區里的所有的物種。 恢復真身的朱鹮不再出血,而是用毫發無傷的狀態展翅飛走,顏擇泰只留那個帶高帽的,走向他,居高臨下的問:"什么是獵神宴?" 為首的人除了吃痛,不肯回答顏擇泰的疑問。 "我不是沒見過創造者是如何對付經歷者的殘酷手法,信不信我砍斷你兩只手,連同筋脈都一并重新縫合起來,看你以后還有沒有辦法飛?" 他現在因為身上的高溫不想把問話拖得太久,直接恫嚇對方。 也不會真的不能飛,只是這段期間他得保持這樣直到空間作用結束,如果真的被顏擇泰這樣修理過一頓,這等于對它們來說也是造成心靈上的傷害。 對方嚇得用剩余的力氣把自己的面具吹開,變回原形用人音啜泣著飛走了。 而站在一旁的何競,聽到顏擇泰的語言恐嚇,全程禁聲,他因為緊張的氣氛心跳很快,試想這個人如果要把所有人殺光,猶如探囊取物般輕而易舉。 他剛剛跑了一半發現都人沒追上來,只好又按著原路趕回去,聽到一棵樹倒塌的轟然巨響,伴隨電鋸夾雜旋風呼嘯而過,目睹所有經過,他在現場見到顏擇泰光速移動,出手把那些白衣人士筋脈挑斷,下手精準,速度之快。 所有的高等異能都有不適的副作用,顏擇泰不想再追上去,被歸類在瀕危的鳥類,他實在也不忍傷害無辜,他用一般常人行進的速度開始尋找附近水源,這速度何競跟得上,便追在他身后。 尋聲有水流的方向,等他確認有湍急的溪流,便縱身一跳,直接正面俯沖迎上去,也不怕硌上暗礁,身體一接觸冰涼的水,周身都冒出蒸氣,又即刻翻過身,溪流深度雖淺,他卻能自在地漂浮在溪流上。 何競見他這樣浮載浮沉,安詳地閉上雙眼休息,他靠近溪流站在一塊距離他比較近的石頭上先平復狂奔后的急促呼吸。 他沒換能涉水的鞋子不想直接踩下水,況且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暫且先別碰涼水,便蹲在石頭上問他,"你很常遇到這種事?" 張開眼他直視過于亮白整潔的天際,"不算……"其實有點復雜,跟他一個人有需要講解太多嗎? 用主導者的身分,進出創造者、當事者的空間世界是經常。 解開身體的重心引力,他往水底下躺,直到坐到底才從溪面起身,一邊走上岸一邊甩動身體,身上的衣物便全都干了,如今他在何競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特殊能力。 方才那些與面具人大動干戈的舉動,相信何競都已經耳聞目睹。 何競也不是沒看到顏擇泰手上當時拿的刀子,終于忍不住疑惑提問:"你身上的刀不是一般的刀子對吧?" "是手術刀……中醫用的外科刀。" "你會執刀?現在不都洋化了?你是怎么放進手里的?"跟他們臨床再用的外觀有些不同,何競還是分得出些微差異。 "家里的獨門絕學,只是做為傳承,并非真的要做為外科醫療使用。"而且他現在身分還是學生,沒有執證他幫人看診會被舉報是無照密醫吧! 何競看到他上岸的瞬間,連同腳下的跑鞋都恢復干燥,走在他身后又追問:"你明明不是普通人,為什么不想辦法帶著所有人逃離這里?" "如果能走我一定會第一個離開,之所以還在這里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我們……出不去了?"停下腳步,他反問。 轉過身回頭面向何競,"已經不懷疑我的身分了?還是你比較想聽,我是為了你一個人留下來的?" 顏擇泰說這句的話的時候看著他笑了,眼神特別燦爛,他英挺俊俏的容貌與那雙具有穿透力的雙目,銳利卻能直視你的內心深處,就好像告訴你他的光芒會在黑夜給你溫暖與明亮,不需擔憂害怕。 何競回過神告訴他,"我只是需要把事情弄明白,像我知曉你的秘密,會不會被你滅口而已……"逃避他的視線,何競脫口而出不經思考的話。 "大費周章特意把你救起來滅口嗎?" "你很煩!"這人真是,老戳穿他,提到救命又想到一早那些親密的行為,能不能快點讓他忘掉?還有為什么面對顏擇泰,老總是嘴笨說錯話? 何競板著臉加快腳步往前走,越過顏擇泰的同時,顏擇泰便不再走在他的身后,他要好好欣賞何競那張臉皮薄到透紅的樣子,帶笑與他并駕齊驅。 一路上皆無所獲,面具人也沒有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