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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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南大校園,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盛大而正式的舞會,許湉換上了金粉色的舞裙,將手搭上對面遞來的男同學的手掌,淺笑著向他點點頭,如天鵝般駛向人群的最中央,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整個舞會充盈著曖昧的燈光,多少男女藏匿在其中,耽于短暫的一夜。 一只柔弱無骨的臂攀上韓冰的胳膊,他垂頭看見著黑色晚禮服的陌生少女,纖弱的腰靠在他身上,隨著少女腰肢擺動,白皙的雙腿若隱若現。韓冰瞇了瞇眼,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成年人之間向來不需要說多么清楚的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的暗示。送上門的rou不吃白不吃,這是他在美國待了七年明白的道理。 他向少女行了個優雅的紳士禮,牽著少女的手滑入擁擠的舞池。 光影交錯,整個舞池越來越纏綿,一個對視就能燃燒出狂熱的火。衣料在晃動旋轉中互相交纏摩擦,在音樂中留下細微曖昧的響動,呼吸燙了胸膛,韓冰摟著少女的腰,腳下一轉,漸漸偏離人群。 炙熱的喘息就在耳邊,他摟緊了少女的腰,隨著迷離的燈光不斷擺動,這片空氣仿佛變得又黏又膩,菱唇里吐露的嬌吟被掩蓋在盛大的樂聲之下。這段日子過得算是十分憋悶,今晚總算酣暢了一回,韓冰想。 事畢,少女掏出紙巾,輕輕擦拭韓冰熱汗淋漓的額頭,接著蹲下身,在他腰側不輕不重留下一個櫻桃色唇印,旋開口紅蓋,在唇印旁寫下一串數字。看著少女一系列的動作,韓冰挑了挑眉,又見少女給他細細擦拭著胯下的水漬,悶聲含了進去。 “呃嗯……”濕熱的感覺傳達到腦子里,韓冰懵了一瞬,捏著少女的下巴將東西吐出來。 “還不夠?”韓冰將少女扯到面前,貼著她的臉緩緩吐出一句話。 少女的體溫還發著燙,手攀上他的臉道:“明晚繼續?” 這是打算一夜變長期?他輕笑,伸手抹去少女濡濕的唇瓣,“寶貝,可不要太貪心哦!” 少女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他,踩著高跟鞋快步離去。 他神色冷厲,幾下子收拾好西褲,朝風口處走去。站了好一會兒,待身上濃烈的味道散去才轉身離開。 校園里人影綽綽,韓冰邊走邊掏出手機,點開許湉的聊天框,隨意發了句告別的話。剛放下手機,就看見朝舞會方向緩步走來的許蘋夏,身邊跟著一個男生。 手機稍稍捏緊,他抬眼仔細看著面前的兩人——許蘋夏穿了件“保守”的粉色旗袍,開叉至膝蓋處,走動間纖細白皙的小腿若隱若現,衣裳上桃花灼灼,領口系到頸項,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女孩的曼妙風光,才望去便被燙了眼睛,不知怎么,他感覺自己才剛泄去的欲望忽而復返。 韓冰忍不住吞咽口水,喉結上下滑動,看著那領口,莫名想撕開。 他皺著眉,看向她身旁的男生,身形頎長,膚色偏白卻不瘦弱,面容掩在樹影下,倒是看不清,只見金絲眼鏡反射出清冷的光。 許蘋夏顯然也是突然注意到了韓冰,臉上的淺笑漸漸消失,她扯著身旁男生的白色襯衣袖口,在韓冰面前停了下來。 “韓冰哥。”她顯得有些拘束,只輕輕朝他點頭,但神色淡然,此刻能夠直視他,已不復當年日日上學跟在他背影后的卑微模樣。 此時正是五月底,在南城早已蟬鳴遍布,當下被舞會的樂聲壓著,偶爾路過一棵茂盛的榕樹下還能聽到輕微的蟬鳴聲。 昨天剛下過一場雨,因而今天天氣稍稍溫和,夏夜里晚風習習,韓冰眼角劃過扯著男生袖口的許蘋夏纖白的手背,不咸不淡地“嗯”一聲,跟她說道:“先走一步。” 韓冰錯身而過,青石板的小路響起沉悶的“噠噠”聲,那聲音由遠至近,一下子越過身后的兩人,一把扯住韓冰的臂膀。 “韓冰哥哥!”是許湉。 “韓冰哥哥,你剛剛去哪兒了?”許湉跑得急,額梢帶著薄汗,在燈光下瑩瑩發亮。 韓冰突然被扯住,聽到許湉的話,心底涌上一股不耐煩,“今晚還有什么事情嗎?” “當然有啦,你今晚還沒跟我跳舞呢,剛剛讓我找了好久。”許湉不滿,硬要拖著他回去跳舞,一路逼問。 “你剛剛到底去哪兒了嘛,電話也不接,消息也不回,都說好了第二支舞你要陪我的!” “覺得無聊,出去抽了支煙。” “騙人!”許湉一下子道破他的謊言,“你身上一點兒煙味都沒有,反而——” “什么?”韓冰盯著前頭的兩人,見許蘋夏已經進了舞會,身影涌入人潮中,才不緊不慢收回視線,隨意敷衍著許湉。 “反而有一股香水味兒!”許湉撅著嘴,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無聲控訴著他。 韓冰失笑,這丫頭的鼻子未免也太靈了些,可別讓她知道點什么。“嗯,剛剛你一走,我就被人拉去跳舞了。” 許湉委屈:“你明明說好了,第一支舞要獻給我的,你說話不算話。” “那我現在賠給你好不好?”韓冰低了頭,直直看著許湉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許湉不情不愿的一聲“好吧”。 兩人步入舞池,隨著音樂搖晃,韓冰作不經意間提起:“剛剛許蘋夏身邊那人誰啊?” 許湉一聽到這名字就慪氣,好端端的干嘛提許蘋夏。 “不知道,我今晚也沒注意過許蘋夏……說不定,是她新找的男朋友呢!” 韓冰皺眉:“新找的?” 許湉沒在意韓冰的語氣,忿忿不平道:“她的異性緣一向很好,什么姜長意,謝永晉那一堆男生,就跟她玩兒的很好。” “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招數。”許湉垂著眼睛撇嘴,絲毫沒注意失神的韓冰。 舞池里燈光昏暗,但韓冰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許蘋夏,她坐在吧臺邊,和她一起進場的男生就坐在她左手邊,兩人身體沒有接觸,即使他隔著很遠,依舊感覺到了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 韓冰能想象得到,許蘋夏胸口的桃花是如何隨著她的呼吸而起起伏伏,又或者,那桃花本就生在起伏之上,那絕艷的場景令他有些窒息。 那兩人不知在聊什么,許蘋夏笑得開心,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形狀,挽起來的頭發垂落發絲至臉頰旁,隨著她的笑微微顫動。韓冰知道,這樣的許蘋夏是真正開心的。 他記得她十六歲的時候,渾身長滿了傷人的刺,但唯有在他面前的許蘋夏,是卑微而軟弱的,于是他便更看不起許蘋夏了。 許蘋夏對著許湉會據理力爭,但對他不會,只會怯懦地服軟;許蘋夏從來不跟許湉他們玩兒,卻喜歡跟在他身后。 這一份太過明顯的特殊,他一直以為是喜歡。雖然他從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