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母親(父子年上)
愛嗎? 帕斯卡爾的話讓一些不愉快的回憶從阿萊西亞腦海深處浮現,而僅僅是想到它們——想到那張面孔,某種沉甸甸的壓迫感就落在了阿萊西亞身上。如果它是實體,一雙手或者一根手杖,阿萊西亞都可以把它從身上甩下去,或者干脆奪過來折斷它,可是他要怎么折斷自己條件反射的錯覺呢? 煩躁的情緒在身體里橫沖直撞,試圖找到一個可以發泄的出口。阿萊西亞握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槍口下的帕斯卡爾收起了笑容,警惕地看著阿萊西亞,身體緊繃起來做好了撲到地板上去躲避子彈的準備。 幸運的是阿萊西亞并沒有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失去理智——要殺帕斯卡爾容易得很,可因為這個小混蛋而賠上下半輩子的安生實在不值得。 但是他確實失去了繼續和帕斯卡爾同處一室的耐性。 “那你們珀扎利諾的愛還真是讓人惡心?!卑⑷R西亞丟下這句話,把槍收入懷中,拉開臥室的門大步離開,并重重摔上了房門來彌補不能開槍的遺憾。 客廳的地毯上殘留著血跡,阿萊西亞本想打個電話找女仆來清理,但想到自己過兩天就搬走了好像也沒必要管這么多就又放下了電話。但那片深色的印記格外扎眼,阿萊西亞越看就越惱火。他在紅砂半島待了27年,不管是杰拉爾德的宅邸還是母親去世后留下的小房子對他來說都只是睡覺的地方而已,離開也沒有任何不舍。但只是在卡梅莉亞這里住了一個月,阿萊西亞就忍不住把這棟安全屋劃為了私人領地,如果不是帕斯卡爾忽然出現,他大概是可以在這里一直住下去的。 阿萊西亞不知道杰拉爾德囑咐了卡梅莉亞什么,只是從她的行動來看應該是要讓紅砂的人找不到他,所以光是送帕斯卡爾回紅砂還不夠,他所住的安全屋肯定也得換。 追殺帕斯卡爾的人不管是誰都真夠廢物的,阿萊西亞想,一槍也沒打中要害也就算了,怎么還讓他順利逃脫了呢? 藍眼睛的暴徒從客廳的茶幾下面摸出一包煙和一只打火機,點燃香煙兇狠地吸了幾口后情緒略微緩和下來,但某些記憶卻不是那么容易壓下去的。 帕斯卡爾并不是唯一一個認為杰拉爾德愛他的人,在阿萊西亞的印象里,第一個告訴他“教父愛你”的人是他的母親,杰拉爾德的地下情婦:伊萬杰琳·勃朗。 那個來自浪漫之都的女人就像所有羅曼故事里的女主角那樣,全部生命力都依托于所謂的“愛情”。阿萊西亞覺得她其實很清楚杰拉爾德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真情,所以她才會竭力從他的任何一個舉動里解讀出與自己有關的東西。 阿萊西亞就是她最常用的“媒介”。 教父從未承認這個私生子,但是也沒有不聞不問。他派來了自己的左右手,律師羅伯特和保鏢塞爾吉奧,讓他們在阿萊西亞的課余時間給他“補課”。 被他的心腹教導,這是他的三個婚生子女都沒有得到的待遇,伊萬杰琳時常會這樣告訴阿萊西亞。 ——他愛你。 ——你是教父最愛的孩子。 ——所以他也在意著我,為他生下你的我。 但是這樣的自我說服時常會不足以填補伊萬杰琳內心的空虛,所以更多的時候,她會哀求、誘哄或者干脆威脅阿萊西亞去找杰拉爾德,然后想辦法求他來見自己。 那當然不是什么愉快的經歷,他得一個人走進杰拉爾德的宅邸,在見到他之前大概率會先遇見他的異母弟弟或meimei,而他們可都不是什么乖巧懂事的小甜心。不過杰拉爾德從不插手男孩之間的爭斗,他需要躲開或忍讓的只有小meimei伊莎貝爾而已。 但是對阿萊西亞而言最糟糕的部分還是杰拉爾德本人,每次站在這個父親面前,忍耐著厭惡低聲下氣地求他去見伊萬杰琳一面,或者委婉地詢問他愿不愿意過去吃個晚飯喝杯葡萄酒的時候,阿萊西亞都在詛咒緩慢流逝的每一秒鐘。 說完請求并不是這場煎熬的結束,那之后是杰拉爾德提出交換條件的時間。 當然會有條件,紅砂的教父從來都不是做慈善不求回報的好人。 “向伊莎貝爾道歉”、“戒煙”、“完成羅伯特布置的作業”、“在塞爾吉奧手下撐兩分鐘”、“去找到這個男人,然后給他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 阿萊西亞提出的要求一直就只有同一個,但杰拉爾德的條件卻從未重復過。他用這種異于尋常的方式管教并培養著自己的私生子,到17歲的時候,阿萊西亞已經是個相當合格的罪犯了。 17歲那年的四月是阿萊西亞人生的轉折點。 伊萬杰琳在那年的一月份因為重感冒而閉門不出在家休養,阿萊西亞原本以為最多兩個星期她就能恢復,但是伊萬杰琳的身體狀況卻在時好時壞了一個月后陡然加重,接著便一路惡化了下去。 阿萊西亞不止一次懷疑是杰拉爾德對她做了什么,但卻一次也沒有質問過。甚至每次去醫院看望伊萬杰琳時,那張蒼白憔悴的面孔也沒有讓他感到悲傷或痛苦。 他愛過自己的母親嗎?應該是愛過的,哪個孩子會不依戀母親呢?只是那份愛早就在他已經記不清的某個時候被徹底耗盡了。 即便如此,在伊萬杰琳回光返照般清醒過來,用沙啞的聲音要阿萊西亞把他父親帶過來時,阿萊西亞還是照做了。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這樣想著的阿萊西亞頭一次腳步輕快地走進了教父的宅邸,甚至還在花園里折了一朵盛開的塔伊夫玫瑰并把它丟給了進門后遇上的第一個異母兄弟。 阿涅斯接住玫瑰后的表情阿萊西亞沒留意,那會兒他只想著速戰速決,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在和小鬼打鬧上。 “醫生說母親撐不過今天了?!边M了杰拉爾德的書房后阿萊西亞開門見山地說:“能請您去見她最后一面嗎?” 紅砂的教父坐在寬大的烏木辦公桌后面,眼神溫和地看著自己的私生子。 “當然可以,親愛的艾莉(這個稱呼讓阿萊西亞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苯芾瓲柕侣曇糨p柔地說:“過來?!?/br> 阿萊西亞剛走到書桌前面站定,杰拉爾德就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過書桌走到阿萊西亞身后。阿萊西亞只好跟著轉身,滿腹狐疑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教父,在心里忐忑地猜測這次他會提出的條件。 杰拉爾德沒有讓他想太久,他抬起一只手捏住阿萊西亞的下巴,傾身湊近。 從疑惑到恍悟并不可置信再到驚恐厭惡的過程在阿萊西亞腦子里只花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反應過來后他立刻扭頭,嘴唇哆嗦著,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杰拉爾德捏住他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要把他的臉扳回來,下頜骨被被捏得生疼的阿萊西亞心慌意亂之下抬手猛地推了教父一把,接著就朝書房的門沖去。 杰拉爾德被推得退了兩步,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溫和的。他看著阿萊西亞拉開門想要逃跑,卻被早就得了命令的塞爾吉奧三兩下擒住并反剪著雙手押回書房里,眼神無奈而寬容,就像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壞孩子。 教父說:“讓他跪下。” 塞爾吉奧一腳踢在阿萊西亞的膝彎上,讓他跪倒在地,還踩住他的小腿把他固定在地上。 繼承了母親的白皙肌膚與淡藍眼珠的年輕人驚慌失措地看著杰拉爾德轉身從書桌抽屜里拿來了一只金屬口枷,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的他在塞爾吉奧手下拼命掙扎,“不!不!你不可以這么做……你是我父親!你怎么能……唔!” 粗暴地卡入牙齒中間的口枷阻斷了阿萊西亞沒說完的話,他絕望地看著杰拉爾德解開皮帶,按著他的腦袋把半勃的yinjing插進了他嘴里。 男性下體的腥咸味道落在阿萊西亞舌上,令他連連作嘔,但迅速勃起的yinjing堵住了他的喉嚨。 杰拉爾德低頭看著阿萊西亞的眼睛,空著的另一只手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頰和嘴唇,但胯下的動作卻一點也沒顧忌阿萊西亞的感受。粗壯的yinjing目標明確地往年輕人喉嚨里擠,一下一下地鑿擊般插進去,把脆弱的粘膜摩擦得火辣辣地疼。 血絲很快就混合在唾沫里從阿萊西亞嘴角溢出,他的藍眼睛因為痛楚而濕潤,從眼角滑落的眼淚被杰拉爾德用指腹抹去,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的眼角像嘴唇一樣被揉得又紅又腫。 ——你是教父最愛的孩子。 伊萬杰琳的這句話在阿萊西亞腦子里回響,仿佛她正附在他耳邊催眠般一遍遍地重復。只是不知道如果她當真看見此刻的場景,看見她深愛的男人把yinjing插入她兒子的喉嚨,她會說些什么呢? 杰拉爾德沒有折騰阿萊西亞太久,只cao了十來分鐘就把jingye射進了他食道里。 然后他解下那只口枷,并示意塞爾吉奧松開他。 “去洗個臉再走,”杰拉爾德摸了摸阿萊西亞的頭發,沒有要他立刻站起來,“你母親的事不用你cao心了?!?/br> 教父守信地離開宅邸去見情婦的最后一面,而剛剛被迫子繼母業地伺候了他的阿萊西亞在一分鐘后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扶著墻往書房邊上的衛生間走。 他在里面把能吐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可還是不夠,杰拉爾德的味道在他嘴里揮散不去,喉嚨被撐大的不適也沒有消失,就好像還是有什么堵在那里一樣。 這整件事情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塞爾吉奧押著他回書房的時候鎖了門,而這扇沉重的門起到了很好的隔音作用,沒有第四個人知道書房里發生了什么。 最后漱了一次口,阿萊西亞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在花園里被攔下來,才剛9歲的伊莎貝爾倨傲地抬著下巴,命令阿萊西亞給她摘一朵玫瑰。阿涅斯站在meimei的身后不遠處,手里還拿著那支塔伊夫玫瑰,臉上有少見的笑容。 阿萊西亞看著他們,從未如此清楚地意識到在杰拉爾德眼中自己和他們——阿涅斯、帕斯卡爾、伊莎貝爾——是不一樣的。 見阿萊西亞沒有反應,伊莎貝爾不高興地走近幾步,剛要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質問他是不是聾了,就被阿萊西亞反手粗暴地打開了手臂。 用行動拒絕了伊莎貝爾后阿萊西亞快步離開,珀扎利諾家的小公主看著他的背影,震驚得愣了幾秒才嗚咽著哭起來,阿涅斯急忙走過去安慰她,卻被她一把奪走手里的花。 伊莎貝爾把那支玫瑰丟在地上用力踩了幾腳,踩完了還憤怒地大叫著說要燒光宅子里的玫瑰花從。 已經走遠了的阿萊西亞沒有聽清伊莎貝爾在叫嚷什么,也不關心??諝饫餄庥舻醚说拿倒逑銡饬钏奈附g作一團,接著他忽然想起伊萬杰琳最愛的那瓶香水里就有屬于塔伊夫玫瑰的濃香,她總是會在要見杰拉爾德之前噴上它,這樣教父便會帶著一身屬于她的味道離開。 阿萊西亞從那天開始憎恨玫瑰。 他不知道的是就這件事情而言,伊莎貝爾和他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