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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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勖從樓里出來,臉色凝重又陰沉,樓里的人遇見了也都遠遠地避開。 庭院里停了輛黑色裝甲吉普,陸勖走到車前頓住,沒急著開車門,動了動頸肩,活動活動筋骨,他探到黑色車窗前,懟著那點倒影看。 這會兒庭院里沒人,他稍稍側了點頭,撩開了一點衣領,看著肩膀上血珠已經凝固結痂的牙印,不疼,卻有些發麻,隱隱透著些癢,像被輕柔的羽毛撩過。 肩膀上被眼淚燙過的皮膚好像還留有灼熱的余溫。 陸勖放下衣領,晃了晃頭,試圖把某些不正常的悸動甩開,他的手放在車門上,微光一閃,車門緩緩向上開啟,露出許川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 陸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哈哈,我就是想試試手感?!痹S川象征性地將手放在了cao控臺上,覺得自己的尷尬快要溢到頭頂。 許川眼神不自覺往陸勖的領口瞟,被一記刀子般的眼神截住,他立馬躍到副駕去,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就被陸勖硬聲叫住,“到后面去?!?/br> 許川莫名其妙地問,“為什么?” 陸勖在駕駛位上坐穩,“一會兒有人來坐?!?/br> 許川愣了半秒,隨后愕然,“誰?那個Omega?” 一道閃電從眼前霹過,陸勖是什么人,高大強壯,武力強悍,長得還一表人才,他完全就是Omega眼中夢中情A的范本,可奈何上帝給了他完美的生理條件卻給他關上了情感的門,認識他這么多年來,別說是伴侶了,方圓一公里內都沒一個O會主動靠近他,本人更是完全不近O色,要不是這次帶回來的Omega,他都快要覺得陸勖實際上喜歡的是alpha而不是Omega了。 可是,這才幾天,他這么一個不近O色的鋼鐵直A居然從基地標記回來這么一個絕色美O!這一轉變不亞于男科某方面的醫學奇跡,那個Omega是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 此刻陸勖在許川的眼里儼然成了一個被妖妃迷惑了心智的昏君。 許川僵住身體神色愕然,滿臉凄楚,他質問道:“除了我,你從沒讓別人坐過你的副駕,這就是喜新厭舊嗎?” “曾經,我一度以為自己會是你副駕駛的唯一,卻沒想到,我還是輸了……” 在那聲聲泣淚的控訴聲中,陸勖降下車窗,點燃了根煙,吞吐完一口,抖了兩下煙灰,連眼皮都不抬一下,“說完了嗎?說完了后面去?!?/br> “!”許川憤然下車,坐到了后座。 幾分鐘后姜顯從里面出來,他先在周圍望了望,然后往車這邊走來,他身上穿著陸勖的衣服,寬大的衣物罩在他身上,袖口褲腳的地方都挽了兩三圈,姜顯原本就白,陸勖的衣服還都是些深色系,襯得姜顯看上去隱隱透著些病態,總讓人覺得是被人虧待了。 陸勖將胳膊搭在車窗上,動作牽扯到了肩膀的傷口,明明不疼,只有些微乎其微的異樣,卻還是讓陸勖眉頭微壓,指間一陣灼熱,驚覺是煙已燃盡。 眼底的愣怔稍縱即逝,陸勖把視線轉了回來,此時恰好姜顯走到車邊,他說,“坐前面?!?/br> 姜顯的手還未放到后車門上,在半空中僵了半秒后收了回來,繞過車身,坐上了副駕。 “東西帶上了嗎?”陸勖問。 “放心,都帶了。”許川拍了拍黑箱。 車窗合攏,cao縱臺的燈光亮起,溫控系統開始工作,車內溫度調整至體表最適宜,深色皮革座椅柔軟舒適。 合成電子語音:“精神終端已成功連接,請輸入地點編碼。” -“地點識別:維多利亞角斗場。——請確認?!?/br> 陸勖的手指落在了全息屏幕上。 -“地點已確認,準備出發,目的地:維多利亞角斗場。” · 典雅莊重的大廳里,打通了上下兩層的穹頂的周圍裝飾著發光石料,以款式考究,精雕細琢的烏木會議桌為中心,向四周鋪陳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磚。 圍繞會議桌,坐著不少人。中央決策庭的每周例會在這里召開。決策會議在每周一的早上九點召開,顯然現在并不是會議時間。 議員坐在屬于自己的席位上,神色各異。 “軍部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把我們扔在這里是想做什么?誰給他們的膽子?”有人拍案而起。 擺在大廳墻壁四周用于調節大廳內部環境的名貴綠植的枝葉稍稍震顫,大門被人打開,從門外涌入一批荷槍實彈的士兵。 哈里斯在士兵們一字排開的過道中悠悠走來。在眾人的注目下他入座在一個空位上。 坐在哈里斯身邊的是一位優雅的女性,他剛一坐下,她便道,“哈里斯檢察長,這可不是你的位置?!?/br> 哈里斯朝主位正對面的勖崇山點了點頭,然后對著眾人微微一笑,他坐得坦然。黑沉的桌面在下一刻閃起藍白相間的光暈,一段扭曲的光影逐漸展開,一段立體全息影像在一眾議員眼前播放。 影像從一名記者進入議會大廳開始,接著是記者會,劫持暴亂的發生,再到兩名假探員冒名調查,以及一段行徑路線圖和車載影像記錄。 “這都是些什么?”議員們竊竊私語,一頭霧水。 “影像上的男人?!惫锼箤⒂跋竦雇耍粋€文弱的青年男子形象被投影在桌面之上,“萬凌飛,beta,二十八歲,十年前畢業于隸屬第一軍校名下的文學院,畢業后進入一家媒體公司,主要負責社會新聞板塊?!?/br> “他在記者會上引起sao動,緊接著就發生了危險分子劫持議員的突發情況導致議會大廳陷入一片混亂,相信這些事在座的各位也都還有印象?!?/br> “你想說什么?”女人面容秀麗精致,端坐在洛可可風格的座椅上,兩指輕輕轉動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她是方舟基地秘書長——度荷。 “大家再往下看?!惫锼拐Z氣未變,“萬凌飛在會場上吐血暈厥,現場醫療人員緊急救治后送往醫療署,在醫療署進行全面檢查后,醫務人員懷疑他身上攜帶有未知生物病毒,緊急移送至應許實驗室后,由徐以微教授判定,該病毒為俄斐毒株變異病毒,四級生物安全水平。” 全息投影上應聲出現了一組絲狀病毒的三維立體投影,它沒有生命,只是一道虛無的幻影,正以某種緩慢的速度旋轉,卻在第一時間迫使在場所有看到他的人呼吸一滯,渾身上下寒意陡升。 “緊接著在軍部并未授意的情況下,決策庭議員姜顯私自調查,涉及泄露軍方機密。”哈里斯將后面兩段全息影像拼湊在一起,兩者前后形成對比,最后一段車載影響完完全全錄下了姜顯的臉,連他的身形一起,通過兩段影像對姜顯和他保鏢的身形對比,前后兩者必定是同一個人。 “姜顯在6月24日04:13:17與走私犯罪分子進行秘密交易被出入境巡邏隊依法逮捕, 04:56:40伙同下屬一道拘捕并劫持出入境管理巡邏隊,并脅迫隊員將其連同下屬和一名走私犯罪分子送往特區” 哈里斯接著又調出一段影像資料,上面是男人的數據信息,“此人名叫陸勖,alpha,是跟著姜顯身邊那名保鏢的數據資料,經維和署核實公民信息全為造假,通過出入境管理局提供的信息我們初步判斷他是一名活躍在基地和特區之間的危險份子?!?/br> “出入境管理局的人在昨天給我發來質詢文件,希望我們軍部對于議員姜顯先生的行為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br> “軍部有理由懷疑議員姜顯利用職務和特殊權限,與特區黑惡勢力勾結,惡意散播未知病毒,對基地衛生安全造成重大影響,特此徹查決策庭上下全體人員?!?/br> 話音落下,空氣靜默了幾秒才有幾聲細碎的聲響。 “你的意思是在懷疑我們決策庭的人跟變異病毒有關?”一名男議員眉頭緊蹙。 “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僅憑這幾段記錄你就敢把臟水往決策庭潑,你是何居心!”有人復議道。 “我是何居心?”哈里斯好整以暇地在口中嚼著這幾個字眼,“我只是在盡我的本職工作,維護基地的長治久安,我想在座的各位對于俄斐病毒的由來也是心知肚明,不用我把話再往下說吧?” 此時勖崇山做了個調停的手勢,讓會議室里劍拔弩張的氣氛稍稍冷靜下來,“病毒的再次出現絕不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對于姜顯議員這一反常的舉動,決策庭會在這方面全力配合您的調查?!?/br> “又是特區?基地人口數已經趨近于飽和,當年在這樣的極端情況下基地還是收留了那些第六區幸存居民。”男人說到這時冷哼了一聲,“要我說當年就應該把那些病毒留下腌臜除掉永絕后患,也就沒現在什么事兒了?!?/br> “你的意思是要那二十二萬活生生的人統統餓死嗎?”度荷用清脆優雅的聲音接下了男人的話。 “在這個自然資源近乎枯竭的時代,我們依托新能源與可再生能源資源仍然堅持在黑暗中砥礪前行。人類凝聚在一起建立了五大基地,基地給我們提供了賴以生存的物質條件,我們的文明建立在這一基礎之上。基地使整個社會高效運轉,創造出巨量的工作機會,提供豐富的物質和文化產品,在大范圍內解決了困擾人類的生存問題。” 度荷一頭栗色短發干凈利落,眉眼狹長,尾睫如同一片銳利的刀鋒,其間流露出的神色不怒自威,“基地是人類這一族群所創造出來的璀璨成果,又這么能用幾句話將那二十二萬幸存居民排除在外呢?” 男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正想著怎么來反駁時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出來。 “正因如此我們接受了那二十二萬第六區居民,我們為其提供了衣食住行,拯救了他們的性命,甚至于拯救了他們在這十二年間所繁衍的后代。當特區可供利用的資源被消耗殆盡,人類雖然已經消除了絕大多數疾病對人體的威脅,但生活拮據和生存空間的減少使得窮困潦倒成為常態。特區與基地之間的壁壘實際上形同虛設,出于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特區居民涌入基地是必然?!?/br> “他們身上所攜帶的潛在病毒以及變異基因將會成批地遺傳給我們的后代,拯救他人固然能夠給我們的道德高度添磚加瓦,但讓這些骯臟的基因一點一滴污染我們的基因庫,顯然是我們所不能認同的?!?/br> “俄斐病毒在第六區爆發,使得這一地區徹底在地圖上消失,而這位來自特別行政收容區的公民再次感染上俄斐病毒,難道不是在說明俄斐病毒正是上帝清洗這一骯臟基因的手段嗎?” “上帝?”度荷挑眉,“不知道沃克先生還信上帝?!?/br> 沃克臉上的笑容完美無缺,“度秘書長有興趣了解嗎?” 度荷嘴角含著淺淡的笑,不著痕跡地挪開了視線。 “今天來還有件事也需要各位議員們配合?!惫锼挂娍p插針做了個手勢,只見門外走進了一名衛兵,手中拖著一臺純白色儀器。 “根據俄斐病毒合理推測,變異病毒也極有可能通過感染者的血液、分泌物、器官或其他體液而感染,感染者吐血當場可能制造出氣溶膠級液滴。病毒很有可能通過被霧化的血液分泌物傳播。也就是說即便是遠距離的各位也暴露在了病毒環境中?!?/br> 哈里斯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這一席話不亞于是在眾人脖頸上懸掛上一把鍘刀。 “這臺設備用于檢測附著在人體細胞上的病毒,端口處有一根微針,手指按在上面,儀器起沒有反應,那說明你很健康,一旦儀器蜂鳴并顯示紅色,也就證明,你被感染了?!惫锼姑藢x器最先送到了勖崇山的面前。 勖崇山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巴掌大的小儀器,他抬起手將食指摁在微針上,坦然自若的神情里帶著近百年來磨礪和威嚴,誰也不能看出他實際內心里的慌亂。 俄斐病毒至今沒有任何疫苗或特效藥可控制,更何況是它的變異體,沒有人能夠在面對死亡威脅時,毫無波瀾。 所幸,儀器沒有反應。 雖然不是自己,但眾生也仿佛感同身受似的,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儀器一個個檢測過去,都是毫無反應。 “度秘書長的戒指舊了?!眱x器檢測到這邊還需要一點時間,沃克坐在距離度荷最近的位置,他似乎有些耐不住這幾分鐘的寂寞,“我最近得了一款戒指,紅寶石的,一直沒想好該怎么配,今天見了度秘書長您這才想到了,它應該配您。” 度荷輕微蹙了一下眉心,她動作自然地將手上的戒指掩蓋了起來,開口間眼中的不耐煩稍縱即逝,態度仍然保持優雅。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并不需要,謝謝?!?/br> 沃克試圖想要掙扎,但是儀器擺到他面前,注意到度荷瞥了那機器一眼,他頗為紳士地為度荷讓先來。 度荷并不喜歡對方的殷勤,但推拒在現在顯然不合時宜,所以他還是接受了沃克的禮讓,將手指摁在了微針上。 微針刺破皮膚的感覺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她還未來得及感受到什么知覺,結果已經顯示——儀器響起了尖銳的聲響。 度荷水潤漂亮的眼睛不斷瞪大,急縮如針的瞳孔刺入一道猩紅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