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牽線
同為女子,青蘿的心思,秋雨棠自然看得明白,就因為看得明白,現在正生著悶氣。 原本以為自己會很大方,但沒想到自己同尋常女子無異,見到宇文南同其他女子有過分親密舉動,自己的心里便不是滋味。 察覺到秋雨棠是因為自己而心中煩悶時,青蘿火上澆油的笑了一下。 秋雨棠故意裝作看不見,心里卻不由的生起了宇文南跟青蘿的氣。 青蘿明知故問地問道:“秋姑娘在氣什么?” “沒什么。”秋雨棠沒好氣的回答,以為自己冷冰冰的態度會令青蘿退縮,卻低估了青蘿的嫉妒心。 明知秋雨棠會不高興什么,青蘿偏就做什么,繼續刺激著秋雨棠。 “可秋姑娘明明有什么。” “青蘿姑娘如此聰慧,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些什么?” “秋姑娘不是說沒什么嗎?” “我是沒什么,但秋姑娘不是說我有什么嗎?” “那秋姑娘當真是有什么嗎?” “沒有。” “那秋姑娘都說沒什么,我又何必問什么。” “既然你不想從我這邊問什么,那我也不必回答你什么。” 一時之間,二人唇槍舌劍,誰也不讓誰半分。 鬧也鬧了,青蘿自然沒忘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有些不情愿的先開了口,“有些緣分既然你能得到,就該好好珍惜才是。” 秋雨棠冷諷:“可是有些緣分得到是劫,失去便是化劫。” 青蘿心里對秋雨棠很是不滿,她費盡心思都無法討得的真心,在秋雨棠這倒成了劫數。 “既是命中劫,又如何能躲?最珍貴的,莫過于已失去。” “青蘿姑娘看得透徹,又何必做此嫁衣?” 哼,青蘿輕哼一聲鼻音,無奈與落寞,她看向秋雨棠的眼神里終于不再是妒忌,更多的是艷羨。 “只因道長心中無我,倘若有一日,他心中有我,縱使被萬人唾棄,我也會來到他的身邊。” 沒想到青蘿對宇文南用情如此之深,想到自己前世種種的遭遇,也是因為自己對宇文南用情至深的緣故。 秋雨棠的怒火消了,人也不氣了,倒凡有些同情青蘿,似乎早就料到秋雨棠會有此心理,青蘿高傲的說道:“就算你可以如愿陪在道長身邊,但守在道長身邊最后的那個人是不是你,現在還很難說。” “那個人不會是我”,秋雨棠沒有任何猶豫的說出答案,蹙眉隱忍的樣子任誰都能瞧出個端異。 秋雨棠藏著心事的模樣叫青蘿看著就厭煩,不吐不快,她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 “難不成這世間女子皆像秋姑娘這般扭捏?青蘿雖為煙花女子,但也懂得真心二字,現今,道長愿給你真心,你為何要將這真心視為草履,隨意踐踏?” “當真是真心便不會是劫,陵王對我只是一種求不得的怨念作祟,看來你并不知道,陵王是為了什么想要娶我。” “什么都好不是嗎?至少他選了你。” “是嗎?我實在弄不明白這究竟是算好還是算不好,我傷了高恒,他為了護住我的性命選擇了娶我,說是不動容那都是假的。” 不自覺的,秋雨棠眼中噙滿了淚水,一個閉眼就悉數落了下來。 這樣一來,青蘿就更瞧不明白了,不禁奚落道:“你分明喜歡道長為何還要如此這般拒絕道長的好意?難不成是想欲擒故縱,讓道長更為珍惜你不成?當真如此,你也好手段。” 秋雨棠穩住氣息,抹去面上未干的淚水,恢復成一貫清冷的模樣,剛才那個失態的秋雨棠,有一度讓青蘿以為是自己花了眼。 秋雨棠不愿意再多說什么了,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又沉了下來。 明明要敞開心扉,卻半路收住,這種事情也只有秋雨棠能做得出來。 青蘿沒好氣地說:“這世間會促和自己喜歡的人跟自己討厭的人在一起的,恐怕也只有我一人而已,當真是我鬼迷心竅了,如果你不喜歡,那也罷了,可是你明明有意,卻如此傷他,當真卑鄙!” 無論青蘿出口多么難聽,秋雨棠就是一句不應。 見秋雨棠油鹽不進,如此下去,也是枉然,青蘿轉眼一想,不免質疑道:“青蘿有一事不明,你傷的可是高恒,當真不怕禍及親友?” 這點,秋雨棠早就顧慮到了,她自然不會傻到殃及九族,她很有把握的答道:“如果傷他的是平民秋雨棠,那殃及九族也不為過,可是要是傷他的是秀女秋雨棠,那事情便有所不同,高恒輕薄秀女,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皇家為了顧全顏面,少了一個公公的義子和秀女,這并不是什么難事。” “你,難不成是你”,因秋雨棠這番話,青蘿的腦海之中閃出一個怪異想法,即便隨后立馬否認了這個可怕的念頭,但是秋雨棠眼中閃現出了一絲陰謀的情愫。 青蘿倒吸了一口氣,背脊也跟著發涼,在這視貞潔如命的時代,秋雨棠不惜賠上自己的名譽也不肯嫁給宇文南的理由究竟是什么?青蘿想不明白,秋雨棠也不打算告訴。 青蘿第一次做紅娘算是失敗了,宇文南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自然也是猜到結果,說了一句風涼話:“本王就知道。” 青蘿怒視宇文南,嗔怪道:“也不知是為了誰!” 留下這么一句怒話,青蘿叫了一聲香兒就氣呼呼的回醉香軒了。 青蘿氣得莫名其妙,宇文南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這些,他既擔心高恒的傷勢,也擔心秋雨棠的生死,他遲遲不愿放秋雨棠回宮,就是害怕徐皇后會乘機處決了秋雨棠。 今日,陵王府果然熱鬧,青蘿走后不久,宇文東就過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從宇文東的臉上,除了那道猙獰的疤痕以外,再也瞧不出什么,宇文東似乎也并不滿意秋雨棠的樣子,明明就只是一個弱女子卻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他平日里雖不滿高恒,卻也清楚那人的脾氣,斷然不會如此無恥。 沒想到他視為對手的高恒卻如此輕易的被秋雨棠毀了,他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到哪里去,發狠道:“三哥,你當真不應該救那個女人,高恒這次兇多吉少!” “你說什么?”宇文南一個激靈,腦子頓時亂了,“這不可能,前些日子,溫浪可不是這么說的。” 這下,宇文南耐不住性子了,立刻喊來了德善準備進宮。 望著宇文南匆匆離去的身影,宇文東似乎并不想馬上離開陵王府,剛才他是故意支開宇文南的,他的消息不假,高恒確實危在旦夕,只是宇文東這趟受徐皇后所托,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沒有任何的預兆,高恒的情況突然惡化。 高恒這毒中得實在奇怪,每每要好之際,傷處便又受到感染裂開,遲遲不見好轉,而且傷口一次裂的比一次大,原本只有豆粒大小,現在竟裂成了一條五六厘米的縫,甚至開始出現膿水。 這種奇怪的現象,就連太醫署的老太醫也沒見過,更別說一心游戲人間的溫浪了。 張太醫早年四處游學,走遍大江南北,見多識廣,說不定會有法子應對,偏偏就是這個緊要關頭,張太醫又出去拜訪友人,少說也要五日才能回來,按高恒這傷情哪里能等? 早些年,張太醫有意培養溫浪,怎知溫浪與張太醫意見相左,兩人鬧了不快。 不愧是兩父子,性子都一樣的固執,溫浪不回來,張太醫也不去尋,這次要不是因為秋雨棠,兩父子相見之日估計又得遙遙無期。 平日里,溫浪的性子就有些散漫,加上又愛走偏道取巧,沒了張太醫在旁鞭策,這醫術自然荒廢了大半,只得臨時抱佛腳,沒日沒夜的待在太醫署里翻找醫書。 從溫浪捉亂的頭發,不難看出他現在是遇上難題了。 秋雨笙是特意挑了個時間過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樣子之前沒少苦惱。 溫浪注意到了秋雨笙,心煩地問:“你有什么事嗎?” “他會死嗎?” “誰?” “高恒。” 人總是在忙碌的時候會出現岔子,溫浪一時沒轉過腦來,反應過來后,更加煩躁,沒好氣的應道:“不知道。” 秋雨笙不死心,繼續問道:“溫大夫,當真無計可施嗎?要是救不活他,那阿姐該怎么辦?溫大夫!” 秋雨笙故意避開高恒這兩個字,她還是不愿意相信黑鷹就是高恒,直到現在,秋雨笙還未意識到高恒在她心中的不同之處。 “煩死了!”溫浪吼了一聲,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看來已經煩到了極致。 多虧秋雨笙平日里愛聽說書,自然有聽到一些奇聞,她腦子想到什么便說出什么,她提議道: “說書的先生曾說過,在一些地方,當地的郎中會以毒攻毒,以此來化解毒素。” “胡鬧,說書先生的話怎能盡信?”溫浪當下駁回,細想之后,又應道:“不過,這倒也是個法子。” 秋雨笙雙眼放光:“真的?那雨笙也來幫忙。” 溫浪點了點頭。 “雖然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是,要是能控制用量,說不定真的可以以毒攻毒,之前是有聽糟老頭說過,有些地方是以毒入藥。” “溫大夫,現在這種狀況,就死馬當活馬醫吧,好歹也是個辦法。” “只能如此,可是皇宮之內哪有什么毒物?現下我又不能離開這,要是差他人辦這事,只怕會以為我居心不良。” “那我去找。” 事不宜遲,秋雨笙立刻動身要到宮外尋找毒物。 溫浪喊住了秋雨笙,問:“你要怎么出來?” “我”,秋雨笙語噎,她是急性子,還真沒想到這一步。 溫浪哭笑不得,越是急的時候,越是會出現亂子,溫浪將腰牌摘下,一把丟給秋雨笙,無奈地說道:“給你,不過,記得快去快回,還有,這個也帶上。” 秋雨笙接過牌子跟一瓶藥瓶,疑惑的問:“這是什么?” 溫浪說:“能是什么?以防萬一,這里面裝的是丹藥,要是不小心碰到毒物,這個應該可以緩解一下,不過希望你不要用到,不然總歸也是件麻煩事,你要是死了,小娘子一定會恨我的,我可不要。” 原來是這樣,秋雨笙小心的收好,道了一聲謝,“謝謝溫大夫關心,我會小心的。” “嗯”,大概是感到一絲尷尬,溫浪不自然的應了一聲,極為的簡短,就是為了盡快結束兩人之間的對話。 等秋雨笙離開之后,溫浪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哎,想我溫浪也有今時今日這一天。” 抱怨歸抱怨,溫浪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繼續捉著頭發,翻找著解救之法。 多虧溫浪的腰牌,秋雨笙出去果然沒有受阻。 一出皇宮,秋雨笙就朝著山上跑去,她腰上別著一個小竹簍是用來裝毒物的。 還未出城門,她就被人一把拉住,秋雨笙還疑惑是誰的時候,沒想到會是欒灼,還沒等自己開口詢問,倒是欒灼先開了口。 “你怎么會在這?” “溫大夫托我出來找藥,那你呢,你怎么又會在這?” 欒灼并不想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立刻轉移了秋雨笙的注意力,說道:“那你還不快去?高恒的情況怕是不能拖吧?” “哦”,秋雨笙立馬點頭,沿途沒有停歇地往山上跑,絲毫沒有疑心欒灼為何會出現在宮外。 秋雨笙可不認識什么毒物,最多也就知道一些像毒蛇跟蜈蚣之類的,好在溫浪給了她幾樣圖樣,說是至毒之物,讓秋雨笙小心著點。 轉悠了大半圈,秋雨笙依照圖樣找到了幾樣毒草,不過大多她都沒找到,只是看著像便就摘了下來。 這些毒草,秋雨笙都有裝進竹筒之中小心的放好,想到之前說書先生說到的引蛇出洞,秋雨笙又立馬拿出一兩株毒草,找了一小塊空地,將它們放在干草之上,用火折子點燃,干草立刻燃氣,燒到毒草時,冒出陣陣濃煙。 秋雨笙用布紗捂住口鼻,退到一旁,暗中留意。 濃煙不斷地冒出,秋雨笙隱隱聽到草叢之中出來了些什么東西,“簌簌”地爬過草葉,漸漸露出它們的真容。 毒蟲朝著濃煙的位置爬去,秋雨笙立刻從竹簍之中拿出一個小竹筒,放在毒蟲爬行的路徑上,耐心地等著毒蟲爬了進去,這才合上了蓋子,小心的放回了竹簍之中。 依著這個法子,秋雨笙先后捕捉到了蜈蚣,蟾蜍,毒蝎和毒蜘蛛。 秋雨笙太過專心收集毒物,而未留心腳下,一個后退,足踝之處瞬間傳來了刺痛,扭頭一看,一小條花色的毒蛇正盤旋在她后頭,呲呲呈戒備狀態,朝后游動著身子,顯然是要逃跑。 秋雨笙飛身撲了上去,一把捉住小花蛇的七寸,快速放進竹簍之中。 因為使勁,血液運轉加速了蛇毒的蔓延,小腿都開始泛紅,秋雨笙不會點xue,只能扯下衣袖纏繞在小腿之上,防止毒液繼續向上蔓延,她吃下溫浪給的藥丸,稍稍覺得舒服一些時,這才起身朝著皇宮走去。 秋雨笙雇的馬車進不了皇宮,而她體力又支撐不住,冷汗開始冒了出來,她將竹簍取下交給了把守宮門的士兵,交代了一番。 “煩勞小哥將此物送到太醫署。” 說完,秋雨笙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迷迷糊糊的,秋雨笙感覺特別的不真實,她睜開眼時,溫浪正在處理她的傷口,見秋雨笙醒了,冷笑一聲:“醒了?” 隨后又冷嘲熱諷道:“好本領,天天給我找事做,之前不是叫你小心點嗎?怎么還會被蛇咬到?好在蛇小,毒性不大,不然,要你好看!” 秋雨笙起身,著急的問道:“那人如何?” “那人指的是高恒的話,我已替他換下傷藥,好像是起了作用。” “這樣啊。” “你別擔心他,不妨多擔心自己,你這蛇毒還未全清,最好好生休養,不要亂動。” “嗯。” 秋雨笙無精打采的應著,她開始懊惱,懊惱自己多管閑事,為何非去管高恒的死活不可? 秋雨笙望著高恒陷入昏迷之中的臉龐,不爭氣的想著:如果你只是黑鷹,那該多好。 …… 欒灼為何出宮?那還要從一個時辰之前說起。 每次欒灼都會貼身陪著靜山公主,就連靜山公主去跟徐皇后請安,靜山公主都要讓欒灼陪在左右。 無意間,欒灼聽到了宇文東與徐皇后之間的談話。 宇文東一來,高義就立刻將所有人都差遣出去,還攔下前來請安的靜山公主。 靜山公主自然閑不住,還想著開溜,欒灼倒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同,故意躲開靜山公主,一人躲在頤凜宮的外頭,偷聽到了徐皇后與宇文東的一段談話。 宇文東自幼喪母,徐皇后便將他養在膝下,徐皇后從未讓他受過半點的委屈,加之宇文東又與宇文南交好,徐皇后早就視如己出。 徐皇后拉著宇文東的手,道盡了煩惱。 “東兒,現在該如何是好?南兒是徹底被那個叫秋雨棠的女子迷了心竅了。” 徐皇后哭哭滴滴的,宇文東難得一見的柔情也用到了這,他帶著怒火,寬慰著徐皇后的心情。 “母后切莫心急,省得傷了身子,三哥確實糊涂,竟為了一個女子如此傷母后的心!” “母后實在沒了法子,這個秋雨棠當真是不能留了,可是依著南兒的性子,我若是真的動了秋雨棠,他只怕會恨我一輩子。” “我不會讓三哥恨上母后的,但是秋雨棠這個女人留著確實礙事,兒臣這就去結果了她。” 徐皇后慌忙拉住了宇文東,說道:“不妥,此事應從長計議才是,東兒不可如此魯莽。” “母后在怕什么?不過就只是一個秋雨棠罷了!” “區區一個秋雨棠,母后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如果東兒動手殺了她,你們兄弟之間一定會出現間隙,你母妃早逝,你不足滿月便養在我膝下,雖非我親生,卻勝似親兒,我怎能如此作為?” “母后對兒臣如何,兒臣自然心中有數,外頭盛傳母后苛待兒臣,但也只有我知道,您對兒臣確實盡心盡力,甚至比自己的親兒還要上心,兒臣不孝,常年征戰在外,害母后夜夜擔驚受怕,不能安心入眠,或許有一日,兒臣會戰死沙場,三哥就算恨,怕是也不夠恨一生。” 徐皇后臉色嚇得蒼白,連忙阻止,很是忌諱宇文東說到生死,罵道:“你又說這種混賬話!” 宇文東倒是坦然,早已看透了生死,所以不像徐皇后那般忌諱生死。 “母后不愛聽,兒臣便不提,只不過這件事情,母后不必再管,兒臣自有主張,無論發生什么事都好,您只當兒臣今日沒來過頤凜宮。” “東兒,不可……” “是誰?!” 徐皇后的話還未說全,外面傳來靜山公主四處尋找欒灼的聲音,欒灼聽到,心一慌,不小心弄出了一丁點的聲響,即便只有這丁點的聲音,宇文東也立刻警覺了起來,奪門而出,欒灼匆忙飛身躲在了屋檐之上,四肢展開,勾在木梁上。 宇文東晚了一步,自然沒見到什么人影,他拾起落下地上的一顆小珠子,認真的看了一下,徐皇后喊了一聲,宇文東立馬收好,裝作什么事也沒有。 那顆珠子是欒灼衣裙上的,好在這只是一顆普通的珠子,所以,欒灼并沒有放在心上。 靜山公主纏自己纏得要緊,如果欒灼開口要出皇宮,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欒灼索性就玩起了失蹤,故意不告而別,一人出宮去了。 沒想到,剛出皇宮不久就看到冒冒失失的秋雨笙,這才有了之前那小段的問候。 欒灼沒有時間耗著,知道秋雨笙只是去找藥,沒有什么危險之后就匆匆往陵王府那邊趕。 宇文東的出現,秋雨棠并不意外,兩人性子都極為的沉悶,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生死不過是瞬間的事情,秋雨棠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又有什么好怕的? 鋮! 流云刀已經被宇文東從背上取下,宇文東舉起,一刀劈下! 茲拉。 鮮紅的血液滴落了下來,最后關頭,宇文南察覺到了不對,立刻原路折返了回來,徒手接下了宇文東的刀。 宇文東不安道:“三哥,你怎么回來了?” 秋雨棠上前扶住宇文南,一臉的擔憂根本就無法掩藏,她取出手帕纏在宇文南的手上,想要止住不斷流出的鮮血。 宇文南解釋道:“我就覺得奇怪,今天你來我這,既不是來告別,也不是剛凱旋歸來,卻要隨身帶著流云刀,四弟,若你今天傷了秋雨棠,我不會原諒你的!” “哈哈哈哈”,宇文東猙獰的笑了,眼都笑紅了,不顧宇文南的警告,發狂道:“那三哥,你就恨我一輩子吧!” 宇文東又舉起流云刀,對著秋雨棠正正的劈了下去,宇文南立即推開秋雨棠,宇文東劈空,卻依舊窮追不舍,勢必要了秋雨棠的性命。 “四弟!” 宇文東的功夫在宇文南之上,要是硬拼,自己一定打不過宇文東,正當宇文南以為秋雨棠這次在劫難逃時,欒灼憑空跳了出來。 也不知欒灼師從何處,身手不凡,功夫也不在宇文東之下,竟可以踢開宇文東的大刀,徒手跟宇文東周旋。 并不是宇文東手下留情,他確實招招都下了狠手,看似他占了上風,實則卻處處被欒灼牽制。 一個游手,欒灼牽住宇文東的攻擊,朝前順勢一推,一舉奪下了宇文東手上的流云刀。 宇文東心下一驚,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次他對欒灼便有些在意,沒想到這個女人竟又一次讓自己難堪了。 宇文東嗤鼻,質問道:“之前躲在外頭的那人果真是你!” 欒灼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雙手畢恭畢敬地奉上流云刀,說道:“多謝安王殿下手下留情。” 宇文東哼的一聲奪過流云刀,服輸道:“今日既然有高手在此,我宇文東也知道什么是規矩,輸了就是輸了,那今日,我便放過秋雨棠,下次可沒這么容易!” 宇文東發狠,目光兇狠地盯著秋雨棠,秋雨棠因為著急宇文南的傷勢,無心其他,所以并不在意宇文東的惡意。 宇文東說到做到,當下就離開了陵王府。 宇文東走后,欒灼也不顧及什么,直接上前察看了一番宇文南的傷勢,給了秋雨棠一記安心丸。 “無礙,只是皮rou傷,還沒有傷及到筋骨,敷一下傷藥就好了。” 秋雨棠慌忙的點頭,第一次跟欒灼道了謝:“方才多謝欒姑娘了。” 欒灼的臉上又閃現出了一絲不自在,說話也極為的不自然,干咳了兩聲之后,回道:“無礙,只是我出來得太久了,現在是時候該回去了。” 欒灼匆匆告別,秋雨棠也無心留她,一心記掛著宇文南的傷勢。 宇文南雖然受了傷,但是心里卻是美滋滋的,故意裝作疼痛難忍好讓秋雨棠更為著急擔心,一旁的德善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斜眼看著宇文南,嫌棄至極。 宇文南竊喜的小表情自然也逃不過德善的眼睛,德善吐槽道:“爺,您好生卑鄙。” 宇文南沖著德善動著嘴皮,一張一合,看嘴型就是那三個字——“內人府”。 德善委屈,喃喃道:“爺,您又欺負德善了。” 好在這一切,秋雨棠都不知情,大概是過于緊張的緣故,她都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了,而她關心宇文南時,不自覺露出的緊張神情,在宇文南這很是管用,宇文南的心里都樂開了花,自然很是受用。 一邊,靜山公主因為找不到欒灼而急得在摔杯子,因為答應過欒灼不再胡亂地扇人巴掌,靜山公主只能將所有的不快都撒在東西上。 啪,啪,啪! “氣死本公主了,還沒找到欒灼嗎?” 伺候在旁的宮人一個個都心驚膽戰的,誰都不敢上前應話,生怕自己會成了靜山公主的出氣筒,全身戰戰兢兢的,祈禱著欒灼快些出現。 像是聽到了眾人的心聲,欒灼出現得很是及時,靜山公主的臉一下子烏云轉晴,心情也像變戲法似的好了不少,對欒灼突然消失的事也不予追究,一副完全信任欒灼的模樣。 她將欒灼拉到一旁,小心的叮囑道:“記住了,下次不要丟下本公主一人,不不不,是永遠不要丟下本公主。” 欒灼沒有應話,靜山公主對自己確實好得不像話,欒灼心里卻莫名的感受到了壓力,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索性什么也不說,好在靜山公主沒有糾纏著非要答案不可,不然,欒灼一定覺得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