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人
“嘿!”秋雨笙手中揚著一張畫紙,一邊躲著秋青宇,一邊不住地調侃秋青宇,“哥哥羞羞臉,哥哥羞羞臉!” 秋青宇急紅了臉,這時已分不清他究竟是害羞,還是惱怒,原本白皙細嫩的臉因為這一抹紅暈更添一番風味,秋青宇是真的心急了,他又不能真的對秋雨笙動手,可是又想奪回畫紙,一搶一躲,秋青宇難免心急,說道:“你這個臭丫頭,快還我!” 秋青宇朝著秋雨笙的方向撲去,秋雨笙靈活的一躲,讓秋青宇撲了個空,她朝著秋青宇吐舌扮鬼臉,就是不肯乖乖歸還秋青宇的畫紙,小哼一聲,極為的得意,說道:“我的笨哥哥,我什么時候聽過話?你呢,要這畫紙也不是不可以,我憑本事拿,你就憑本事再拿回去,要是你拿得回去,我也無話可說。” “你這臭丫頭,你信不信你哥給你一點苦頭吃吃?!” “等你捉到我的時候再說吧!” 秋雨笙說完拔腿就跑,她本來腳上功夫就比秋青宇的好,自然要好好利用,一路上揚著畫紙,氣得秋青宇連罵娘的心思都有了,秋雨笙跑到廳里,原本秋青宇以為自己有機會,誰知秋雨笙跳上窗子,又逃到了后院,這下秋青宇后悔了,真是不應該教秋雨笙功夫。 秋雨笙一口氣跑到了廚房,秋青宇窮追不舍,沒給秋雨笙半刻歇息的機會,經過廚房門前時,恕恕突然出現了,秋雨笙一個急剎車,緊接著,一個翻跟頭便穩穩的蹲坐在桌子上,恕恕一怔,嚇得臉色慘白,秋雨笙拍拍恕恕,笑道:“抱歉了,恕恕。” 恕恕還沒反應過來,秋青宇就追了上來,秋雨笙見狀,立馬跳下桌子,又開始跑了起來,秋青宇大喊:“臭丫頭,你給我站住!” 秋雨笙高聲反駁道:“雨笙才不是什么臭丫頭呢!哥哥羞羞臉!” “你這臭丫頭,看我今天不給你點好果子吃吃!” “來呀來呀,看看誰要給誰好果子吃!” 秋雨笙一口氣跑到了西院,最后還是要跑到秋雨棠的跟前,秋雨笙躲在秋雨棠的身后,不住地挑釁道:“哥哥羞羞臉,哥哥羞羞臉!” 秋青宇指著秋雨笙說道:“你這臭丫頭,有本事別躲在阿姐身后!看我不打死你!” “切,哥哥竟然偷偷畫姑娘,簡直羞羞臉!” “你胡扯!” 這信息量有點大啊,從未見過秋青宇對那個姑娘動過心,這事確實稀奇,秋雨棠挑了一下眉,很有興趣,她發起疑惑聲:“青宇這是有心上人了?” “不,不是。”秋青宇別扭的爭辯道,說的話卻有點中氣不足,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身后的秋雨笙揚起畫紙便是一頓戲諧,說道:“阿姐,你別聽哥哥的,就是他的心上人,這畫上的人,不像你也不像我,分明就是有人春心動,想姑娘了!” 秋青宇慌忙解釋道:“阿姐,你別聽雨笙這個臭丫頭胡說!” “胡說?”秋雨棠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樣,接過秋雨笙手中的畫紙,攤開,仔細地端詳了一番,嗯了好長一段時間,說道:“這姑娘確實長得標致,看看這眉毛,再看看這鳳眼,標致,標致,不過,雨笙說對了,這畫中人,不像雨笙,更不像我,阿姐也好奇了,這人究竟是誰?” 秋青宇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不答反倒怪起了秋雨棠,一把搶回畫紙收了起來,嗔怪道:“阿姐怎么也跟雨笙這臭丫頭一般胡鬧?哪有什么人啊,不過就是一張畫像罷了。” “所以,你意中人要長成這般才行?”秋雨棠假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順著秋青宇的話說,這下秋青宇更為難堪了,腦子里開始不斷地找理由,對著眼前這兩個八卦的姐妹,秋青宇是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到詞,慌忙說道:“是娘親,沒錯,像娘親。” 這種胡話,誰會信?姐妹倆難得異口同聲地說道:“看你自己不就好了?” 這話在理,秋青宇的長相確實隨了已故的秋夫人,眉眼最像,秋雨棠有說過,秋正也有這么提過,原本想要這么蒙混過關,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計謀算是徹底失敗了。 平日里,秋雨棠不會跟秋雨笙這樣胡鬧,起哄什么的,想都別想,現今調侃秋青宇是一套一套的,直逼著秋青宇得挖一個洞鉆進去不可!她也好奇了,好奇這畫中人究竟是誰。 秋青宇拂袖,不滿道:“阿姐怎么可以跟雨笙一起胡鬧?!” 秋雨棠伸手摸著下巴,安靜了一會兒,看得出來,她有在認真思考秋青宇的話,但開口依舊是那一句:“所以,青宇的心上人是誰?” 秋青宇郁結,秋雨笙卻是雀躍的,難得自家阿姐肯跟自己同一陣腳,秋雨笙還不忘乎所以?仗著秋雨棠撐腰,秋雨笙更是有恃無恐,開始威逼道:“沒錯,哥哥,雨笙看你還是招了吧!” “雨笙這話在理”,秋雨棠附和道,又說了一句,“既然青宇不肯說,那我們就找別人說,等會兒,我去臨摹一張,等會雨笙你拿到街市張貼,總有人會告訴我們的,還好,那姑娘的模樣已經刻在我的腦海之中。” “阿姐!” “阿姐!” 秋青宇跟秋雨笙同時出聲,不過一個歡呼雀躍,一個卻是氣憤難耐,見秋青宇是真的氣了,秋雨棠便不再捉弄他了,說道:“開玩笑的,不論這人是誰,只要是你喜歡的,那樣就行了。” 這一語中的到讓秋青宇極為的不自在,他小聲爭辯:“哪,哪有?” 事實證明,沒有說服力的言論不說為好,怕秋雨棠還要問自己什么,秋青宇做賊心虛的離開了,秋雨笙一臉的惋惜,原本她以為她可以見到這個畫中人呢,現在看來是空歡喜一場。 咳咳。 安管家咳了一嗓子,緩慢地走到秋雨棠的跟前說道:“大小姐,醉香軒的姑娘青蘿想要見你。” 青蘿?這個陌生的名字,秋雨棠是第一次聽說,再者,一個青樓女子為何要見自己?她不解地問道:“她有說找我是為了什么事嗎?” “沒有”,安管家搖了搖頭,又咳了兩聲。 秋雨棠應道:“那就讓她進來吧,讓她在里堂等我片刻,我隨后便來。” 安管家回復道:“是。” 說完,安管家又拖著那副瘦弱的身板朝著門口走去,秋雨棠心存疑惑,前世,她不記得有個叫青蘿的女子,但既然人家都來了,自己去會會便會知道這人是何方神圣了。 秋家門前停靠著一乘花轎子,一旁候著的丫鬟香兒讓經常去醉香軒“作客”的男人一眼就認了出來,紛紛立在一旁遠遠觀望,這青蘿姑娘從未出過醉香軒,因為有了陵王這個靠山,在醉香軒里也不是誰都能輕易見到的。 轎子的輕紗半遮住了青蘿,青蘿模糊不清的半張臉依舊叫人向往,為什么會來秋府?青蘿到現在也搞不清,只知道自己又是著了宇文南的道了,這個男人時常不按常理出招,一向玩弄別人真心的青蘿卻被他耍得團團轉,她不服氣,所以要來招惹招惹他心心念念的“丑女”,她是要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比不上這個“秋家丑女”的。 轎外傳來安管家的輕咳聲,香兒俯下身子喊了一聲“姑娘”。 轎簾被撩撥開來,青蘿只是探出半個頭來,十米開外,這群圍觀的男人便炸開了鍋,一個接著一個伸長了脖子,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就長在青蘿的身上,青蘿故意露出一抹淺笑,媚眼故意瞥向人群,頓時引起一陣sao亂,這結果,青蘿很滿意。 青蘿在里堂等著秋雨棠,身子歪著,就是不肯好好坐著,惹得秋府的家丁都圍了上來,卻在秋雨棠出現的時候一哄而散。 秋雨棠看著青蘿的時候,青蘿也用一雙媚眼打量著她,秋青宇的畫像早已深刻在秋雨棠的腦海之中,她自然第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女子是自己弟弟的心上人,不知為何,秋雨棠覺著青蘿對自己有滿滿的敵意,她挑開了問:“青蘿姑娘這是不待見我?” 青蘿沒個正經地笑了一下,故意扯了一個答案,說:“比我漂亮的女子,我都不待見。” “那青蘿姑娘這是在夸我了?” “你要覺得是,那便是。” “不知青蘿姑娘此番來秋府所為何事?” 青蘿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捂住心口,嘆息道:“還不是為了這心尖上的人?” 秋雨棠聽不明白,沒有搭話,青蘿看向秋雨棠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她又恢復一開始的媚態,繼續說道:“我愛慕一個道長,可惜道長的心卻丟在別人那了,道長給我留了個難題,青蘿想要姑娘幫忙解答。” 簡直就是在聽天方夜譚一般,秋雨棠說道:“這男女之事,雨棠恐怕幫不到姑娘了,再則,那位道長的心丟在何處,姑娘應該就去何處找,來秋府估計會讓姑娘白跑一趟。” “有沒有白跑,我心中有數。” 青蘿將手一攤,身后的香兒便將寶盒放在青蘿的手中,這個寶盒是三天前宇文南以真實身份出現在醉香軒時交給青蘿的,宇文南欣賞青蘿的才情,但青蘿卻想讓宇文南臣服在自己的裙下,誰知那個不解風情的王爺竟然只當自己是個紅顏知己,醉香軒只是個可以讓他解憂解悶的地,宇文南時常掛在嘴邊的秋家丑女讓青蘿極為在意,青蘿惱怒極了,她自持不會輸與他人,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登門造訪。 青蘿看著寶盒,說道:“我跟那位道長是因這寶盒相識的,我給他答案,他卻告訴我不對,現今,我考考你,你若是答對了,這寶盒便歸你。” “真的真的?!”門外不知何時出現的秋雨笙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青蘿來秋府,她可不關心,她關心的是寶盒的事情。 當秋雨笙看清青蘿的臉時,忍不住大叫:“啊,哥哥的畫中人!” 秋雨棠及時出聲,讓秋雨笙不至于全盤托出,叫秋青宇難堪,眉毛一蹙,“雨笙。” 秋雨笙看明白秋雨棠眼中的意思,立馬捂住了嘴,青蘿見狀,問:“哦?小meimei認得我?” 秋雨笙雙手一攤,否認道:“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就不能猜嗎?” 青蘿被秋雨笙逗笑了,搖了搖頭,說道:“小meimei若是想猜,那便猜吧,猜中了,我就將這寶盒送給你。” “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反悔!” “不會。” “那好,你給個提示,本姑娘這才好猜。” “那姑娘聽好了,這盒中的寶物既是生的寶物,又是死的寶物。” “什么生的,死的,還有這樣的寶物嗎?” “那你是不猜了?” “誰說的?讓我想想,想想!” 秋雨笙逞能,青蘿媚笑的樣子在男人看來是極具誘惑的,但是在秋雨笙的眼里卻變成了一記嘲笑,她實在想不出答案,又想滅滅青蘿的威風,賴著秋雨棠撒嬌道:“阿姐,你忍心看別人欺負你meimei嗎?” 秋雨棠向來就順著秋雨笙,只要她想要,又不是什么難事,秋雨棠都會應予,她眼中的妥協之意明顯出賣了她,她伸手停在秋雨笙耳邊輕語,秋雨笙不住的點頭,一開始的愁云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知道了”,秋雨笙撐起雙手做歡呼狀,隨后一臉的得意,說道:“這題太簡單了,我早就猜出來了,生死的寶物就是現在。” “哦”,青蘿發出一聲疑惑,坐姿開始變了,她微微正了正,有些坐立難安的樣子,臉色也變得難看了十分,她望了望秋雨棠,秋雨棠依舊保持一開始的模樣,她問道:“為什么?” 秋雨笙開口重復秋雨棠的話,說道:“生死輪回皆不是我們能控制的,生也好,死也罷,都只是一瞬間的事,如此虛幻縹緲的事又何必去執著呢?好比這寶盒,不論它曾經是何模樣,又或者它將來是否會被毀壞,它現今的模樣就是盒子,又何必去執著它從前的模樣,擔心它未來的前景?現在就是現在,現在生,現在死,都只是片刻的事情。” 青蘿聽完,抬頭看了看秋雨棠,這個女子果然厲害,所說的就是宇文南要的答案,她好似不甘心,沒說對與不對,將寶盒重重地拍在桌上,起身要走。 經過秋雨棠身旁時,秋雨棠都能察覺到青蘿身上這股莫名的怒氣。 秋雨笙高興壞了,立馬打開寶盒,寶盒之中空空如也,她立即露出失望的表情,嫌棄道:“還以為會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兒呢?沒想到什么都沒有!” 秋雨棠點了秋雨笙的腦門,說道:“那你還吵著要?” 秋雨笙嘟嘴回道:“人家不知道嘛,不過阿姐,她真的是哥哥的心上人嗎?” “不知道”,秋雨棠如實回道,轉而又說了一句,“不論是與不是,青宇這次注定是要失望的。” “那也好,我才不要一個兇巴巴的女子當我的嫂子呢,反正教訓我的人,有阿姐一個就夠了。” 秋雨笙又纏著秋雨棠撒嬌,秋雨棠倒是想通了什么,問道:“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兇巴巴的啊?” “額——” 秋雨笙腦子突然短路了,立馬松開秋雨棠的手開始往外跑,結結巴巴地否認道:“沒,沒,沒有的,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