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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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趙琦醒了,除了恕恕以外,就數(shù)秋雨笙最高興了,她終于不用再捏著嗓子說話,別提有多高興了,這不,她一連吃了兩大碗米飯還覺得不夠,現(xiàn)在又拿起一個白梨啃了起來,秋正都懷疑自己是生了個能吃的女兒了。 現(xiàn)在對秋雨笙來說唯一的麻煩也是趙琦,每當自己開口說話時,趙琦總會用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看向自己,等他看清秋雨笙的臉時,又默默地轉過頭去獨自神傷,搞得秋雨笙好不自在。 不過,現(xiàn)在的秋雨笙可沒時間想這些,她聽府里的丫鬟說,家里來了一個神醫(yī),天生愛湊熱鬧的她自然不會少了這茬,啃著白梨(話說,姑娘這已經是第三個梨子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溫浪施針。 雖然,秋雨棠已經對溫浪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無奈溫浪就是聽不進去,一有機會便動歪心思,秋雨棠又不想對溫浪動那嘴皮子,所以就一人遠遠低坐在茶桌前,監(jiān)視著溫浪的一舉一動。 秋雨棠對自己的防備,溫浪自然明白,誰讓自己從前那么愛從花叢過,現(xiàn)今是嘗到了苦頭,溫浪說不出來秋雨棠有什么好的,但就是對她死心塌地,要說這世間漂亮的女子也不少,為何偏偏就栽在了秋雨棠這?溫浪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 嘆氣歸嘆氣,這正事還是得辦,溫浪取出針袋,手一揚,針袋攤開置于一旁的椅子之上,溫浪伸手挑針,選了一根越一公分的銀針,在趙琦手臂之上按壓著xue道,一針下去,左右兩只手足足插了十來只銀針。 隨后,溫浪又扶起趙琦讓他坐在床邊,又在他頭上施針。 秋雨笙看直了眼,下意識地啃了一口梨子,吧砸吧砸好久就是忘了咽下去。 方才施針在手上的時候,趙琦也沒覺得半點疼痛,現(xiàn)在扎在頭上,疼痛之感開始生起,他想使勁的時候,手指還能微微地動動,但是他雙腿,他卻無法驅使它們,無論多么努力,雙腿都沒有半點的反應。 趙琦不免擔心地問:“神醫(yī),我這樣還能醫(yī)好嗎?” 一聽這稱呼,溫浪一時沒控制好力度,下了一道重針,好在是在腿上,趙琦也沒了知覺,不然肯定要昏厥過去,溫浪連連拒絕道:“我可不是什么神醫(yī),要不是必須救你,我才懶得就你這個廢人,得虧你運氣好,你的雙手還有得救,不過從此不能使力拿重物就是了,現(xiàn)在最麻煩的是你的腿,我看是沒得醫(yī)了?!?/br> 趙琦急了,慌忙求道:“神醫(yī),不,仁兄,還望仁兄出手相助,我不能就此下去,不然跟個廢人有何分別?” 溫浪不耐煩地說道:“不要亂叫我,我跟你很熟嗎?我說你這人有命享就該偷著樂,別給我找事!” 挨了溫浪的一頓訓,趙琦內心更為沮喪,現(xiàn)今形同廢人的他真的有必要茍活于世嗎? 溫浪施了最后一針,趙琦的額頭開始冒出細汗,頭頂開始生出淡淡的白煙,秋雨笙大叫:“阿姐,快看,快看,趙公子頭上冒煙了!” 秋雨棠雖然很是淡定地回了一句“看見了”,但心中對溫浪的顧忌還在,她擔心溫浪會動手腳,眼睛都不曾從趙琦身上移開半步。 恕恕也是擔心得要命,心兒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哭著問:“我,我家公子不會有事吧?” 溫浪平生最忌一件事情,那便是被女人瞧不起,語言之間又開始輕浮,他說道:“之前有沒有事不知道,現(xiàn)在絕不會有事,呦呦,別哭啊,哭得怪叫我心疼的?!?/br> 說完,溫浪捉起衣袖當帕子,想為恕恕擦去淚水,秋雨棠不合時宜的“咳咳”了兩聲,目光如劍一般看向溫浪,溫浪立馬表明立場,對著秋雨棠諂媚道:“可惜,我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自由自在的溫浪了,你啊,還是自己擦擦眼淚吧,怎么樣,小娘子,我做的好吧?” 當著其他的人,被溫浪如此親昵地叫喚著,秋雨棠的臉色是越發(fā)的難看,秋雨笙只是好奇地問了一句,便被秋雨棠遷怒:“不準問,不然家法。” 寥寥數(shù)字,秋雨笙倍感委屈,卻依舊是乖乖地閉上了嘴,化委屈為食量,她又啃了一個梨子,恕恕本就怕了秋雨棠,現(xiàn)今看秋雨棠無端發(fā)火,心中更為膽怯,縮著頭躲在一旁不敢輕易發(fā)言。 溫浪長嘆一口氣,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要給恕恕一記安心丸,叨念道:“放心吧,我溫浪也不是個半吊子,學醫(yī)也不過是個求生的門路,醫(yī)人救人,我可沒那閑工夫,要不是某人,我才不會來此呢!” 最后一句,溫浪故意提高了音量,想引起秋雨棠的注意,秋雨棠不愧是秋雨棠,不為所動,仿佛不知道溫浪在說什么一般,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她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緊不慢地喝著,波瀾不驚的臉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樣。 對于溫浪來說,這大概就是致命的魅力,秋雨棠總是給他一種錯覺,不同于其他女子,秋雨棠艷絕的臉龐,冷漠的眼神總是給他一種看盡世間滄桑的錯覺,溫浪自己也不知道,若是他初遇秋雨棠時,自己得手了,是不是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牽腸掛肚。 溫浪傻笑一下,答案是什么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溫浪再也不是一個無牽無掛的人,以前的他什么都無所謂,所以才覺得極度的空虛,他不知道要什么,渾渾噩噩的活著,只是因為壽元未盡,現(xiàn)今有個可以牽掛的人,不知為何卻覺得美極了。 前車之鑒,溫浪的心思,秋雨棠不明白,他所有的言行在秋雨棠看來都是極為的輕浮下流,害怕溫浪會對天真的秋雨笙下手,秋雨棠不免叮嚀了一句:“記住,不準跟溫浪單獨待在一塊?!?/br> 秋雨笙不解,問:“為什么?” 秋雨棠沒有解釋,只是冰冷地看著溫浪,溫浪依舊頻繁地對秋雨棠送情,秋雨笙本來就喜歡亂想,這腦子一轉溜,瞬間就以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竊喜又驚訝的表情,秋雨棠一看便知她又想歪了,這樣的秋雨笙實在太好懂了。 如今的秋雨棠變得越發(fā)的冷漠,皆是因為她午夜夢回時分會不經意地想起一個人,他的好,他的壞,她皆不能輕易釋懷,秋雨棠時常會在想:宇文南,如果你一直都是個壞人,不曾對我好過,或許,我便不會如此難以放下。 趙琦的情緒極為的低落,他想的都是以前的事,與柳若絮吟詩作對的日子,柳若絮一口一句“琦哥哥”是如今他最為懷念的,不知是老天的眷顧,還是隨意開的一個玩笑,秋雨笙的嗓音竟然會跟柳若絮的一模一樣,只是自己的若絮meimei從不會那般心急的講話,她舉手投足之間盡是高雅之氣,不像秋雨笙,如此大大咧咧。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趙琦的手腳依舊不見好轉,他的食欲也開始慢慢的消退了,這可急壞了恕恕,奈何恕恕變著法的給趙琦弄吃的,趙琦依舊一副意志消沉的模樣,滴水不進。 所謂同病相憐,趙琦的痛苦,秋雨棠多多少少能夠理解,也正是因為同病相憐,秋雨棠才對趙琦無法坐視不理,每次看到為情所傷的趙琦,秋雨棠就好像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失去所有的滋味確實難受,好在自己可以重來,而趙琦身邊也有一個不離不棄的恕恕。 恕恕端著米粥,一口都還沒有喂,趙琦便將頭扭向一邊,不愿進食,恕恕急哭了,不住地勸說著:“公子,你再不吃點的話,這身子怎么能好?。俊?/br> “出去?!?/br> “可是公子……” “出去?!?/br> 幾日沒好好進食,趙琦的聲音聽起來也是有氣無力的,秋雨棠走到床前,開口道:“把粥放著吧,我同你家公子有話要說?!?/br> 恕恕抹了一把眼淚,還想說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沒說出口,乖乖地放下盛粥的碗,出去門外候著。 一開始,二人誰也不開口,最后是趙琦先發(fā)出了一聲嗤鼻之笑,他極為苦澀地說道:“秋大小姐這是有什幺想說的嗎?” 秋雨棠并沒有老實的回答,而是跟趙琦打起了太極,說道:“趙大公子難道沒什么想說的嗎?” “呵,你若是想勸我,我也不會聽,怕是要白白浪費秋大小姐的時間,趙某不才,也知滴水之恩的道理,只是我如今這副模樣,怕也給不了小姐什么好處,一句多謝當是白費了秋大小姐的苦心?!?/br> “你謝錯了人,救你的不是我,是恕恕?!?/br> “啊,是啊,還有她,這些日子,我時常在想,我還有活下去的必要嗎?何不隨了若絮meimei去了,那樣該多好?!?/br> “為什么你會醒來,我想你比誰都清楚,因為你不甘心,不甘心就這么死了,我知道你心中存有怨恨,但你盲目的尋仇,害得只會是更多的人罷了。” “哈哈哈,我害人,我害人也不及高恒所犯的罪孽!他奪我妻,滅我全家,如此惡人卻在這世間享受所有榮華,我怨,我恨,那又如何?我根本就不能動他半毫?!?/br> 趙琦苦笑,笑得極為的絕望,上次他在秋府見到高恒,他不確定那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眼前的秋雨棠雖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趙琦依舊信任不過,沒有全數(shù)問出口。 趙琦的絕望,秋雨棠曾經經歷過,那種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每每秋雨棠一想起,心便不由的抽疼起來,她恨宇文南,但失而復得的至親讓她不敢動報復的念頭,她有顧忌,不能隨意而為,她寧愿避開宇文南,也好過再次經歷那種失去的痛苦。 因為想起了宇文南,秋雨棠的臉頓時沒了血色,她確實是怕極了,她咬牙讓自己冷靜了下來,說道:“那就給自己找個理由活下去,至少現(xiàn)在你還沒有一無所有?!?/br> 最近,趙琦總是不能好好睡個覺,每每閉眼,他總會看到自己慘死的家人,還有自己一生所愛——柳若絮,找個理由活下去嗎?現(xiàn)今,唯一能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就是要讓高恒也嘗嘗自己如今所受的屈辱。 恨意瞬間燃起,顯然這并不是秋雨棠所指,但卻給了趙琦一個可以活下去的理由,秋雨棠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求生的意念,便將屋外的恕恕喊了起來。 恕恕高興壞了,連忙捧著碗一口接著一口喂著趙琦,趙琦嘴唇微微的用力,努力的嚼食著,吃得有些倉促,中途甚至嗆了兩口,秋雨棠雖然不知道趙琦是為了什么選擇活下去,但是趙琦愿意活著,對于恕恕來說總歸也是件好事。 秋雨棠心緒不寧的時候最喜歡撫琴,她的琴藝并不高,只是能聽罷了,現(xiàn)今她心里有事,彈奏的曲子更是雜亂無章,曲不成調,眼神呆滯,她這是又想起了過去。 宇文南那時愛給自己梳頭,秋雨棠的頭發(fā)及長,宇文南一梳還不能梳到底,他常常捧著一縷秀發(fā)梳著,梳完又梳另一縷,那時的宇文南是愛惜自己的,看著自己的時候都含著情意,雖然他老愛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但秋雨棠卻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宇文南對自己的喜歡,而這份喜歡,宇文南從不藏著掖著,明明白白的,兩人相視一笑便能知曉雙方的全部愛意。 雪天送青宇,雨笙拔刀自刎,阿爹的逝去……這些往事交織出現(xiàn)在秋雨棠的腦海之中,她的手指不自覺地越彈越快,曲子也越來越亂,她的神情也是痛苦難耐。 啪! 溫浪出現(xiàn),一手按下了秋雨棠的琴弦,琴聲隨之戛然而止,面對溫浪這個不速之客,秋雨棠沒有給好臉色,起身要走,溫浪便伸手攔下,秋雨棠躲了躲,與溫浪始終保持著距離,冷靜下來的秋雨棠臉色難看得要命,誰都不會想要靠近,偏偏溫浪就是一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色鬼,全然不記得色字頭上一把刀。 溫浪賠笑道:“小娘子這是在生什么氣?我敢拍著胸脯說,近日我可沒對其他女子不軌!” 秋雨棠不語,溫浪以為她是不信,連忙指天發(fā)誓:“我溫浪對天發(fā)誓,要是我溫浪對其他女子心存歹意,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轟隆! 無故天際突響一聲驚天雷,嚇得溫浪一個哆嗦,說真話也要被打嗎? 秋雨棠冷笑,沒在與溫浪糾纏,轉身出了亭子。 溫浪沖著秋雨棠的背影大聲解釋道:“小娘子,誤會,我再來一次,假如我溫浪對其他女子圖謀不軌,就讓我不得好死,死于非命!” 這才,天空是沒有傳來打雷聲,但秋雨棠也不見了蹤影,誰還在乎他剛才所發(fā)的誓言。 這巧合簡直就是故意沖著自己來的一樣,溫浪心中有氣,指著天便來了一句:“不帶你這么欺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