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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當第七層樓層守護者邁著優雅的步伐進入房間的時候,安茲才剛剛倒拎著潘多拉·亞克特將他丟了出去。

    雖然沒有粘上貓毛——由高階二重幻影變化而來的貓當然不可能掉毛了——但安茲還是輕輕拍打雙手,然后反復揉搓著掌心。

    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無上至尊瞇起眼睛,將雙手舉起到唇邊,小心翼翼地吹了一口氣之后才察覺到第七層守護者已經在辦公桌前站定,距離拿捏的剛剛好,也就是惡魔的陰影恰好不會投射到桌子上的距離,可以說是不近不遠。

    “安茲大人,這是在……?”

    迪米烏哥斯向安茲恭敬有禮地問道。他懷中還抱著幾卷卷軸。銀色的金屬長尾在身后露出一抹燦爛的光輝。

    “沒什么,只不過是剛剛感覺手上好像沾到了什么東西。”

    安茲回答道。

    “原來如此啊。”

    迪米烏哥斯點了點頭。他那帥氣利落的身姿讓安茲不禁覺得自己剛剛的動作很幼稚。

    “請問賽巴斯為何沒有在您身側服侍呢?”

    “嗯?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時刻準備著侍奉主人,使主人的貴體保持清潔不正是管家的責任嗎?”

    迪米烏哥斯問道。

    “這……”

    (嗚哇……難道要讓賽巴斯時刻來給我擦手嗎?而且還要看著變成貓的潘多拉·亞克特……才不要啦!)

    安茲在心里吐槽著。

    “不要這么說,迪米烏哥斯。我沒有嬌嫩到那種地步。而且賽巴斯應當是被潘多拉·亞克特借走,幫助他進行什么實驗去了。”

    “實驗嗎?”

    “沒錯。”

    “恕屬下愚昧,各種實驗能比得上侍奉您來的重要呢?”

    迪米烏哥斯的表情讓安茲覺得他是在非常真誠地發問,但心里的某個角落卻在悄悄地提醒他迪米烏哥斯是不是在找賽巴斯的麻煩。

    “不是這樣的,迪米烏哥斯。我將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中的全部事務都交給了你們兩個,是因為我相信你們作為天生的智者,一定能判斷出現在應當做什么事情才是對納薩力克最有利的。因此我不打算過問你們具體所做的每一件事,只要你們確信這么做是正確的,那么讓我稍微忍耐一下也無妨。”

    安茲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不過,其實也是因為我根本沒辦法自己來做這些事情……畢竟之前納薩力克內部的工作都是雅兒貝德在做嘛。所以現在才要讓他們接手任務。)

    “安茲大人,您真是——”

    “怎么了?”

    安茲挑起眉毛,有些吃驚地看著突然有些興奮起來的守護者。

    “您對我們的信任,實在讓我感動不已!”

    迪米烏哥斯說著綻開了笑容。

    安茲看到守護者身后的尾巴像出鞘了那樣從身后竄了出來,晃動著甩出一串銀色星火。

    “啊……”

    安茲看著眼前的惡魔,不禁感嘆迪米烏哥斯的微妙變化。

    在安茲的印象里,第七層守護者不知為何漸漸變得有些活潑了起來。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可靠,但若要比較的話,應當說是這幾個月來,守護者露出那種快樂的,以及希望被夸獎的表情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不過呢,你和潘多拉·亞克特之間還是要多聯絡商量一下為妙。”

    安茲想起了前天晚上的事情。

    雖然潘多拉·亞克特向他提出了那樣的建議,但第二天的時候迪米烏哥斯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而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潘多拉·亞克特也不聲不響的悶在寶物殿里研究著道具,百無聊賴的安茲只能默默地著堆積如山的書籍。

    至于為何不自己聯絡迪米烏哥斯,安茲是出于尊重潘多拉·亞克特的智慧這一考量。

    “您說的是,安茲大人。”

    “咳咳,你覺得潘多拉·亞克特足以好好的完成任務嗎?如果有什么需要磋商之處一定要說出來。”

    “我認為潘多拉·亞克特是非常優秀的守護者,一直以來他都在以極大的忠誠來完美的執行著各項工作。”

    “啊?嗯,嗯……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安茲大人,畢竟他是您親手創造的守護者呀。從這么偉大又完美的您手中誕生的守護者怎么會犯下愚蠢的錯誤呢?”

    看著露出笑靨的迪米烏哥斯,安茲在高興之余,也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點。

    “迪米烏哥斯,哪怕是我也會有所失誤,更不用說我所創造的……不,我認為潘多拉·亞克特搞不好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可能性——但是,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一直不犯錯,你作為智者更應當注意到這一點。在管理納薩力克的時候也要考慮到共事者和被管理者出錯的可能性呀。”

    安茲委婉地說道。

    雖然他不覺得迪米烏哥斯會遲鈍到連這一點都沒想過。

    要問為什么安茲會這么說,那答案純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以父親的心態對天才孩子的關切和憂愁罷了。

    作為外表上是納薩里克的絕對支配者的安茲,并不希望迪米烏哥斯只是因為他——安茲烏爾恭的緣故而在他面前獻上阿諛之詞,為潘多拉·亞克特說好話。

    為了留住同伴們的身影于是創造出了這樣的高階二重幻影,但實際上這個孩子從來沒有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無上至尊所見到過。

    把NPC們都視若子女的安茲,自然是希望同伴們的兒女——也就是守護者們——能夠認可自己創造出來的NPC,就好像是遠方的同伴們也在為他的孩子感到驕傲一樣。

    對自己沒有什么自信的安茲,也希望像迪米烏哥斯這樣有智慧的人能夠承認潘多拉·亞克特的才華,這樣就好像是間接承認了自己一樣。

    而且——

    (是誰哭訴著說什么——明明和戰斗女仆們交代好了工作,轉身就聽到她們稱呼自己為“那家伙”啊!哎,難道不是因為你總是做些莫名其妙的動作嗎?果然是迪米烏哥斯適合發號施令吧?不過,你自己的問題我也不會坐視不管.....但只能幫助你到這里了,潘多拉啊……)

    想到那孩子的臉,再想起以前對他說過的話,安茲就忍不住想要悄悄地彌補他一點什么——當然前提是悄悄地。

    守護者注視著他唯一的主人。

    在無上至尊的威嚴和主人的慈愛之中,糅合著深深的情感和遙遠的回憶。

    鏡片后的寶石眼眸捕捉到了無上至尊眼中那隱于深處的希冀,迪米烏哥斯微微傾身說道:

    “是,安茲大人。您總是這樣考慮周全,還為我們這些下仆著想。我迪米烏哥斯絕不會忘記您的深沉慈悲,絕對將此事牢記于心。”

    “這樣嗎?那就太好了。”

    “雖然剛剛才說過,但我愿意相信你就是不會出錯的那個。”

    聽到自己說出的話語,坐在椅子上的主人的臉龐上也浮起了欣慰的笑容。無論是眼神還是臉龐都柔軟了起來。

    但迪米烏哥斯明白,那欣慰的眼神和慈愛的臉龐恐怕都不是給自己的。

    (安茲大人,您在提到潘多拉·亞克特的時候總是會露出和面對其他守護者時不同的表情……)

    主人總是這樣,將自己深沉的愛平等地賞賜給每一名守護者,自己卻無所欲求,將心愿深深的藏在心底,以至于時常縱容守護者們做一些逾越之事。

    直到主人的臉龐也被血rou填充,善于觀察的惡魔才從他那細微的表情變化中一點點的提取到了主人那一點點可愛的心愿。

    ——主人希望自己的愛子被眾人所認可。

    (將我們視作子女一樣呵護的您,對待自己的親子也無所偏倚,這是何等偉大高尚的舉止啊……既然如此,在下一定會傾盡全力實現您的愿望,哪怕您從不曾主動提起過也一樣。)

    “嗯哼,好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說起來,你來此是為了什么呢,迪米烏哥斯?”

    安茲感到自己小小的努力已經有了回報,不由得感到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此事正是與潘多拉·亞克特有關。”

    看到主人將原本潛在臉色下的某種陰霾驅趕進了更深處,迪米烏哥斯便不再多說什么,而是將懷中的卷軸放置在安茲面前。

    “夏提雅和亞烏拉從圣王國回來述職。屬下竊以為如果安茲大人能出現在她們面前傾聽她們的匯報,這對兩個守護者而言會是至高的鼓勵。”

    “所以,你是希望潘多拉·亞克特幻化成我的模樣去會見她們嗎?”

    “正是如此,安茲大人。”

    迪米烏哥斯說道。

    “好的。我和其他守護者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他們也會很想念我吧?就像我也想念他們一樣。”

    安茲思忖道。

    “安茲大人,若是您有空,屬下希望您能夠在此處以遠端透視鏡觀看守護者們的姿態。”

    迪米烏哥斯補充道。

    “嗯?”

    安茲抬頭看向惡魔。

    “你希望我這么做的理由恐怕不止檢驗守護者們的忠心那么簡單吧?”

    “是!實不相瞞,屬下現在已在所羅門之鑰安置了鏈接。守護者們在私下的言論行為恐怕會與她們面見無上至尊時有所不同,像亞烏拉和夏提雅這樣的女性守護者,在私下或許會更多地表現出身為女性的一面。”

    (哎.....?)

    安茲感覺有哪里怪怪的。

    (雖然聽上去解釋得很明白,但為什么要強調性別?而且亞烏拉明明還是個小女孩呀。)

    但是,如果追問的話,總感覺迪米烏哥斯可能會說出什么讓自己繃不住表情,進而發展成大危機的話來。

    于是安茲擺出一副全然了解的模樣,微微向后仰去。

    “我明白了。潘多拉·亞克特應當是去寶物殿了,我會通知他前來扮演安茲烏爾恭。你會留在這里和我一起看嗎?”

    “抱歉,安茲大人,屬下原定是去與夏提雅和亞烏拉二人見面。”

    “既然如此,那你先去吧。我會在這里看著的。在潘多拉·亞克特趕來之前,就由你先去與她們交談了。”

    安茲側過臉看著迪米烏哥斯。

    “謹遵圣意,安茲大人。”

    守護者收斂了笑容,恢復到原本沉靜的模樣。

    所羅門之鑰。

    原本寂靜無聲的房間,此時一聲接著一聲回蕩著清脆的高跟鞋踩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拜托,你這樣真的很吵哎!”

    皮膚黝黑的金頭發精靈少女捂住又尖又長的耳朵,不滿意的小聲對一旁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的銀發少女吼道。

    然而,散發出比平時更加濃郁的香氣(這氣味濃烈到讓嗅覺靈敏的亞烏拉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的夏提雅卻置若罔聞。

    “喂,你有在好好聽我說話嗎?!”

    亞烏拉忍不住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呀!”

    以異常優美的姿勢提著裙擺的夏提雅終于停下來面對著亞烏拉,兩只手把那玫紅色的裙子纂出一大把褶皺,臉則是扭曲成了五千歲的色鬼看了都提不起興致的模樣。

    “啊啊,一想到即將見到美麗無比的安茲大人,一想到安茲大人即將對我們說出怎樣的話語……哪怕只是幻想我就忍不住了呀!都感覺要,要那個了……”

    “好惡心哦……”

    看著面色緋紅,明明是冰冷的不死族結果卻不斷地吐出濕漉漉的熱氣的夏提雅,亞烏拉忍不住別過臉小聲說道。

    當然,無論怎么小聲也不可能被夏提雅忽略就是了。

    “矮!冬!瓜!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在鄙夷我對安茲大人的愛慕之情嗎?”

    夏提雅一個箭步踏到亞烏拉身前問道,猩紅的眸子迸發出憤怒的紅光。

    “不是啦……就是感覺……嗯,我完全明白你對安茲大人的,額,愛——愛慕之情,但你也沒必要對我說這個吧?”

    還是個白紙般的小女孩的亞烏拉磕磕絆絆地說道。說到底是她不想在這里和夏提雅吵架,而且夏提雅可是拿出了那位安茲大人的名號。

    “呼呼……這里可是所羅門之鑰,我就勉強原諒你了。”

    夏提雅松開裙擺,不斷用兩只手拍打著guntang的臉頰,氣喘吁吁地說道。

    無視了默默地翻著白眼的亞烏拉,夏提雅看向那扇神圣的大門。

    “我真的……好想念安茲大人。”

    夏提雅喃喃地說道。

    想要匍匐在安茲大人的足下,想要獲得安茲大人的恩寵,無論是哪個守護者肯定都有這樣的心思,只是說與不說的差別罷了。

    作為戰士而出生的夏提雅,雖然嘴上逞強,但內心里也知道,她并不適合待在大墳墓中獻計獻策,作為戰士為無上至尊廝殺才是她的長處和被創作出來的意義。

    因此,一想到雅兒貝德能夠天天陪伴在安茲大人身邊,和親愛的主人一起商討事宜制定策略,夏提雅·布拉德佛倫就妒火中燒。有感到自卑不已。

    (但是雅兒貝德又做錯了事呀。現在她應該是在耶蘭提爾吧?)

    夏提雅的心中劃過一絲得意,但緊接著又為雅兒貝德難過。

    被放逐離開安茲大人,夏提雅寧可在主人面前立刻自盡也不愿意承受這樣的懲罰,哪怕只是暫時的。

    (不,以雅兒貝德的聰明才智,遲早會回來陪在安茲大人身邊的吧?)

    夏提雅不禁在心里詰問自己,為什么自己不能像迪米烏哥斯一樣聰明能干。

    既能在外為主人奔波效力,又能在大墳墓中侍奉主人左右。

    (如果我能夠像迪米烏哥斯那樣有用,哼哼,那雅兒貝德還有競爭的機會嗎?)

    夏提雅在心中暢想著她那智勇雙全的模樣,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臉,讓一旁的亞烏拉都按捺不住的狠狠搓揉手臂。

    (不過說回來,安茲大人對我們沒有一點欲望呀,這可怎么辦呢?)

    “夏提雅,你怎么了?”

    看著表情時而欣喜時而沮喪,面部就像不同品種的惡鬼變來變去的夏提雅,亞烏拉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在想——男生也太占優勢了呀,真是不公平呀。”

    夏提雅脫口而出。

    “為什么啊?”

    亞烏拉問道。

    “就像上次那樣,明明我們是女生呀,為什么不可以和安茲大人一起入浴呢——”

    “額,恰恰就是因為我們是女生,所以才不可以和安茲大人一起入浴吧?”

    亞烏拉強行支撐著笑臉說。

    “可是,明明浴池里就可以做很多這樣那樣的事情呀?如果安茲大人想做的話就可以直接在浴池里做呀——”

    “這——”

    “我和吸血鬼新娘就經常在浴室里——”

    “咳咳,夏提雅,你想一想,你和吸血鬼新娘不都是同性嗎?”

    亞烏拉的眼神已經失去了神采,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

    夏提雅像是恍然大悟似地看著亞烏拉。

    “是呀!!啊,難道說……在納薩力克只能同性一起洗浴嗎?亞烏拉,你有和馬雷一起洗過澡嗎?”

    “我們可是姐弟呀!你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亞烏拉的五官也僵硬了起來,感覺整個人已經死掉了。

    “嗚……總之女孩子一點都不好啦!”

    甚至都還沒搞懂夏提雅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就不得不應付一個淚眼汪汪的守護者的亞烏拉,終于還是克制住了把她拖出去的惡意,維持著搖搖欲墜的善良開口勸慰道:

    “不要這么想,還記得安茲大人那時候說過的話嗎?”

    “嗚?”

    夏提雅咬著手帕看著她。

    “安茲大人說——比起男人,他還是更喜歡女人。”

    “ 安茲大人可是異性戀哦。”

    亞烏拉提著夏提雅的耳朵對著她喊道。然而也正因為如此,兩個女孩都沒有注意到另一個守護者無聲無息地從另一扇門里走了出來。

    “你也該滿足了吧?只有女孩子才有機會,也就是說安茲大人會愛著的只會是女性,能夠和安茲大人誕生愛情,生下子嗣的也只會是女性,如果連這樣你都覺得自己無望的話,我勸你還是盡早放棄把位子讓給我好了!!”

    明明自己只是個小孩子,卻不得不說出女人的發言——亞烏拉都感覺一陣陣羞恥。但為了提振夏提雅的信心,她哪怕是丟臉也不得不這么做,反正這里也沒有第三個人——

    “亞烏拉,你在和夏提雅說什么呢?”

    冰涼又富有磁性,像絲綢一樣順滑的優美聲音在夏提雅和亞烏拉身后響起。隨即,一雙手像家長捉到干壞事的小孩一樣分別按在夏提雅和亞烏拉的肩膀上。

    “哎哎——!!!”

    兩個女孩同時發出慘叫。

    “各位,這里可是所羅門之鑰,請保持安靜。”

    迪米烏哥斯的臉上還是掛著和平時一樣冷靜的表情。

    “啊,嗯……對不起。”

    亞烏拉有些不敢正視迪米烏哥斯的臉。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亞烏拉隱隱地感覺到以自己的年齡不應該說那樣的話——或許這些話讓迪米烏哥斯生氣了也說不定。

    “夏提雅,不會是你又做了什么事情吧?”

    迪米烏哥斯安撫的在亞烏拉的肩膀上拍了拍,接著看向夏提雅,用教訓小孩的語氣說道。

    “才,才沒有啦!”

    夏提雅咽了一口口水。

    “只是剛剛亞烏拉說到了生小孩什么的……一想到安茲大人的子嗣我就興奮過度了,對不起!”

    我沒有——

    在黑暗精靈無聲的譴責中,迪米烏哥斯好像已經完全理解這件事的起因經過了。

    “哪怕是安茲大人的子嗣這樣重大的事情,也不應當在這個地方高聲喧嘩。何況你們知道該怎么做才能和安茲大人繁衍后代嗎?”

    溫和的聲音中也隱含著責備,尤其是最后一句話讓兩個女孩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那個,那個其實我只是想一想啦……”

    臉頰緋紅的亞烏拉不知不覺地開始學馬雷說話。

    “啊……”

    夏提雅則是睜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癡呆的表情。

    “怎么了,夏提雅?”

    “我在想……雅兒貝德是魅魔吧?魅魔可是能夠和用一切種族繁衍后代的生物,但是……”

    ——但是不死者好像是無法繁衍后代的。

    夏提雅把剩下的話硬生生吞進肚子里,生硬的以至于把牙齒咬碎一起吞下去。

    (嗚……!我怎么會忘了這件事呢!!)

    夏提雅在心里狠狠地責罵自己。

    納薩力克中的不死者有好幾個。夏提雅和那位無上至尊——安茲大人都是不死者。

    但夏提雅并不是現在才想起來安茲大人不能繁殖后代。恰恰相反,身為無上至尊的安茲大人絕對不會像普普通通的不死者一樣。比神更加偉大,更加睿智的安茲大人,無所不能的安茲大人,想要生育個小孩就是輕輕松松的。

    但是自己——

    夏提雅一時失神。

    以往從未思考過的事情,現在卻變得玄乎起來。

    冰冷的不死者能夠進行血脈的融合嗎?

    夏提雅并沒有這方面的知識。

    “生小孩這種事情……等到遇到了這種事的時候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嘛!”

    夏提雅嘟囔著說。

    被迪米烏哥斯按住的亞烏拉猛地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夏提雅。

    “我說——笨蛋,你不會不知道小孩子是怎么生出來的吧?”

    “啊?啊?怎么可能呢,我可不是你這么幼稚的小孩子,我——”

    “噗嗤”

    亞烏拉露出了邪惡的小朋友的壞笑。看著這樣的亞烏拉,夏提雅不禁慌亂起來。

    “迪米烏哥斯——”

    夏提雅向站在一旁的迪米烏哥斯求助。但惡魔守護者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最后只是默默地嘆了口氣,推了一下眼鏡。

    “我來告訴你吧,夏提雅!”

    亞烏拉驕傲地挺起胸膛。

    “小孩子就是白鶴從麥田里叼來的!你明白了嗎?”

    ……

    ……

    ……

    “……”

    安茲坐在椅子上,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自從失去強制冷靜后,安茲時常會被強烈的情緒長久支配,即使過去很長時間也無法恢復正常,應當說是習慣了被立刻打斷,以至于無法自己收斂情緒。

    正如現在,安茲正深深的淪陷于震撼之中。

    在亞烏拉說完之后,鏡中和門外傳來了巨響二重奏。那可怖的聲響就如同雷鳴一般。但安茲完全沒放在心上;潘多拉·亞克特扮演的自己和守護者們說的話,安茲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人類的臉龐因為主人放棄了cao縱而凝固起來,看上去像是冷淡的發著脾氣,但實際上只不過是嚇傻了。

    ——安茲很吃驚。

    只是單純的吃驚而已,甚至都沒有進入到思考“該怎么辦”這一階段。

    像凝固的史萊姆一樣僵在椅子上的安茲,轉動眼珠看向橢圓的鏡面。

    畫面中的三名守護者恭順的跪拜于王座之下。夏提雅的聲音有些發抖,與之對應的則是潘多拉·亞克特表現得過于嚴肅了。但總的來說,每個人都表現得十分優秀,至少有安茲的視角完全看不出有誰表現失態——

    [安茲大人!請教導我怎么生小孩吧!!]

    從鏡中驟然響起的聲音讓安茲險些從椅子上滑下去。

    仿佛被野獸舔舐脊骨的寒意飛快的竄過。完美的傳音效果讓夏提雅的聲音在安茲聽起來就像是她本人在他耳邊祈求一樣。雖然是少女充滿魅力的嗓音,但安茲卻像是猝不及防的被冰水潑了一身那樣瑟瑟發抖著:夏提雅·布拉德佛倫的嗓音與其說是求愛的蜜語,倒不如說是野獸捕食時發出的嘶吼。

    [這個也……]

    [啊啊,安茲大人,如果您愿意賞賜給我一切我所想要的,那么就請降下恩寵,讓妾身能夠帶著您的血rou活下去吧!!至少請教導我如何才能獲得您的秘寶!!]

    [夏提雅!!你在說什么呀!!]

    像鰻魚那樣在地上扭來扭去,嘴巴里還喊著讓安茲頭暈目眩的話的吸血鬼美少女——以及像是防暴警察那樣把她按在地上的賽巴斯。

    [咳咳,夏提雅,我無法實現你的愿望。雖然你們都應當受到我的褒獎,但介于目前的狀況,請你先冷靜下來,夏提雅。]

    [啊——安茲大人——!!]

    [安茲大人,請您饒恕她吧!她只是太累了……]

    [不但至高無上而且還超美型的安茲大人!小寶寶,啊—小寶寶!!]

    潘多拉·亞克特似乎下定決心不去理睬夏提雅,轉而假裝威風凜凜地對迪米烏哥斯說:

    [迪米烏哥斯,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商議。就在最古圖書館里見面。]

    [是,安茲大人!]

    [咳嗯……啊——高……高階傳送!]

    最后一個釋放魔法的動作倒是將慌慌張張的情緒演繹得淋漓盡致。潘多拉·亞克特使用魔法離開之后,遠端窺視鏡也一并失去了效力。魔法解除之后,室內再次恢復到安詳的寂靜狀態。

    安茲慢慢地從椅子上撐起身體,用雙手摸索著臉上的肌rou。

    在確保表情和坐姿都恢復到統治者應有的狀態之后,安茲發動魔法【訊息】

    “迪米烏哥斯?”

    “是,安茲大人。請問何事?”

    “來我的房間。”

    在聽到守護者的答復之后,安茲中斷了通訊,側耳傾聽著遠處的聲響——果然,還不到一分鐘,敲門聲便如約而至。

    “進來。”

    安茲答道。無上至尊并沒有刻意抬高音量,但守護者總是能夠聽見他的話語。

    惡魔進入房間,向他的主人充滿敬意的鞠躬行禮。

    安茲緊緊地盯著迪米烏哥斯。

    在并不漫長的幾十秒之后——

    “迪米烏哥斯,關于剛剛的那件事……”

    “安茲大人,請問那件事有什么問題嗎?”

    “……呃?”

    迪米烏哥斯的反問讓安茲一時語塞。

    (啊,本來應該直接問出來的……!如果迪米烏哥斯想的和我想問的不是同一件事怎么辦?)

    “——想必你已經注意到了什么吧?”

    “是,安茲大人。只是屬下以為您已作出了決斷,以屬下的愚才不該再多嘴。”

    (完了,那豈不是說——和我想問的那件事不一樣啊!怎么辦!)

    安茲在心里發出哀鳴。

    眼見著主人的神色開始顫抖起來,迪米烏哥斯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安茲大人,請問是屬下做錯了什么嗎?”

    仿佛是被迪米烏哥斯的話語灼傷——這只不過是守護者的幻覺罷了,惡魔如此思忖著——主人顰蹙眉宇,輕輕抿住嘴唇,側過去的臉頰和那雙寶石般的雙目中含著某種迪米烏哥斯看不明白的表情。

    (怎么辦……!)

    安茲想把臉扭過去,但眼睛又止不住地打量著迪米烏哥斯:緊接著他便發現守護者正以一種近似于如饑似渴的狀態觀察著自己的臉。那隱藏于鏡片之后的眼眸張開了近四分之三,一片璀璨的星光在圓圓的鏡片后明媚動人的閃爍著。

    (不要這么看我啦!)

    安茲感到一陣陣的尷尬。

    “咳咳,迪米烏哥斯,我想…….我想,或許是我對剛剛守護者們的表現有一些困惑之處吧。這和那件事或許無關,只是我覺得……有必要多了解你們。”

    主人異常委婉地說道。從迪米烏哥斯的高度看下去,能夠瞥見無上至尊的十指交叉在一起。

    “我不是很明白你們的……某些表現。迪米烏哥斯,你愿意解答我的困擾,然后把它當作一個秘密隱瞞嗎?”

    安茲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迪米烏哥斯。被主人那對深棕色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惡魔守護者感到呼吸一滯——

    “是,安茲大人,屬下必定用生命守護這個秘密。”

    “啊,這倒不必了……只是絕對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就好。”

    安茲又垂下頭去,把目光死死的釘在桌子上。

    “——迪米烏哥斯,首先請把它當成一個無聊的問題吧。”

    “這……是,安茲大人。”

    雖然下意識地想要脫口而出“安茲大人的問題怎么會是無聊的問題”,但看到主人那有些沮喪的神情,迪米烏哥斯認為自己應當順應主人的心思。

    “會問出這種問題,只能說是因為我還不那么了解你們……是因為我不夠關心你們,才會問出這種無聊的問題嗎……呵呵。”

    主人發出了并不愉悅的輕笑聲。

    “迪米烏哥斯,你對亞烏拉和夏提雅……換句話說,你對女性守護者們關于小孩的,某種傾向,有什么看法?”

    在說出話語之后,安茲只想一頭埋進什么東西里。

    (對不起……!!)

    安茲把守護者們當做兒女那樣來看待。正因如此,某些事情才會變得異常難以說出口。

    (性教育也是家庭教育的一部分,我明白……但是,父親會對女兒大談特談怎么生小孩嗎?如果是父女的話,那豈不是——啊!!)

    安茲感到自己的耳朵guntang無比,于是更不敢抬頭去看迪米烏哥斯。

    “你覺得呢?你覺得像亞烏拉這樣的小女孩,在這種年紀談論這樣的事情是合適的嗎?”

    主人并沒有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略微發抖的聲音似乎在訴說著主人不同尋常的情緒。

    “安茲大人,您的意思是,亞烏拉犯錯了嗎?”

    守護者戰戰兢兢地問道。

    “不對,迪米烏哥斯。亞烏拉是小孩子,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應當被原諒,而且她并沒有……嗯,可以說是相當童稚的回答。”

    “那……”

    “夏提雅也沒有做錯什么。我的意思是,雖然她在討論和我有關的事情,但既然這是她的本性,我也不會下令禁止她放棄自己合理的欲望。雖然現在的我可能并不會被她愛上就是了。”

    主人像是不滿于自己的遲鈍,在一陣沉默之后終于耐心的開口解釋,但依舊不給惡魔一個眼神。緊緊地跟隨著主人的話語,迪米烏哥斯終于明白了無上至尊的真意。

    ——主人對剛剛在所羅門之鑰中發生之事并不滿意,但又不認定亞烏拉和夏提雅有所過失。

    “啊……安茲大人,請您不要因為我的愚蠢而否定自身。”

    迪米烏哥斯在心里強烈的懺悔著自己的愚昧。

    聽到惡魔飽含痛楚的聲音 ,主人終于微微地抬起頭來瞥了守護者一眼。

    “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主人這么說道。

    沉重的心臟像是在扯著惡魔直直的下墜。迪米烏哥斯雙膝下跪,膝行著爬到主人身邊。

    “……啊。”

    看到跪在椅子邊上的守護者,主人面無表情的發出一聲低沉的氣音,隨即又別過臉去。

    “迪米烏哥斯,你要明白我并非不愿意見到這種情形,也不意味著我要下令禁止女性守護者們談論相關的話題。”

    主人冷靜的聲音在守護者頭頂響起。惡魔垂下頭去不敢直視摯愛的主人。

    “對于稚童般的守護者們而言,她們是否明白愛和生育的真正含義——我認為你應當對此有更加清楚的認知。”

    迪米烏哥斯不由自主地出聲附和安茲的話語。

    “而你呀——你,迪米烏哥斯,納薩力克的智者,”主人的話語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為什么你會縱容她們做這些事呢?如果你明白她們只不過是女孩,就不應該站在一旁目睹這些對話發生。尤其是亞烏拉。為什么你不在夏提雅……不,這么看來她們一定已經在很早之前就交流過這些事情了吧。”

    主人對這樣的事態并不滿意。守護者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想著。而迪米烏哥斯對這樣的事態負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哎,現在我再問一遍,迪米烏哥斯,如果察覺到有誰——比如說雅兒貝德或者夏提雅,在亞烏拉這樣的小孩子面前討論這樣的話題,你要怎么做呢?”

    “立刻阻止她們。”

    迪米烏哥斯迅速回答道。

    “……沒錯。”

    主人疲憊地嘆了口氣。

    “你說得很對,但是為什么作為納薩力克第一智者的你,不能夠自己發覺這么做才是正確的呢?”

    因為——

    第七層守護者心跳如擂鼓。

    ——我所懷揣著的私心。

    看著逐漸表現出異常狀態的守護者,安茲閉了閉眼睛。

    “我想,剛剛我應當是在責備你吧?我很少責備守護者們,尤其是肩負著最重要的職責的樓層守護者們。對嗎,迪米烏哥斯?”

    “是……”

    這正說明我的罪孽是多么深重。

    “……嗯。”

    “不過呢——”

    主人的聲音突然溫柔起來。

    “如此聰慧的你,能夠明白為什么我要在這件事上責備你,而且偏偏是責怪你,而不是責怪夏提雅嗎?”

    因為屬下沒能領會您的真意,所以您感到失望嗎?

    因為屬下辜負了您的期待,屬下并沒有您所想的那么聰慧嗎?

    因為屬下懷有私心,您不認可屬下的忠心嗎?

    “因為啊……”

    安茲伸出手臂。不同于夏提雅那時的骨頭手掌,帶著溫度,柔軟的手輕輕地撫摸著迪米烏哥斯的頭頂。

    “我總是把你當做大人來看待。你并不是小孩子呀,迪米烏哥斯。”

    “什么——”

    迪米烏哥斯感到一股電流從頭頂穿過脊髓,貫通全身。極度的愧疚和欣喜噴涌而出,交織在一起,讓一向冷靜的惡魔頭暈目眩。

    “在全體樓層守護者里,我總是把你當做最成熟的那個,因此也總是對你最為放心。”

    安茲的手一點點向下,最后移動到守護者的下巴處。

    “抬起頭來。”

    主人下令道。沒有那種威嚴的音色,但充滿自信,那絕對支配者的氣勢絕對不容違逆。

    守護者順從地抬起頭來,安茲捏住他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無上至尊膝下的守護者。

    “正因為你比其他守護者更聰明,更冷靜,所以我才對你有更多的期待……比起其他如兒女一般的孩子們,我認為你是那個足以托付和我一樣的責任的守護者。”

    “原,原來您是這么想的……!!”

    “怎么了?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在其他守護者面前這樣夸贊過你,才讓你無法意識到自己是多么的完美嗎?”

    安茲注意到迪米烏哥斯身后那條開始畫不規則圖形的尾巴,決定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

    “這因如此我才會嚴厲地責備你。但我并不是在否定你的聰慧,你一直是最優秀的,也是最冷靜持重的那個。如果是你,應該什么都能學會,總有一天會成為超越我的智者。因此,想到那些可愛的孩子們,我希望你也能夠……能夠以成熟的心態來照顧他們。你明白了嗎?”

    “是,安茲大人……”

    守護者似乎很快就要流下眼淚。那布滿裂紋的純凈寶石愈發熠熠生輝。

    (呼……真是太好了。沒想到我也能看到這幅畫面啊。)

    安茲在心里長舒了一口氣。

    (都這么說了,迪米烏哥斯應該會……的吧?)

    “怎么了,迪米烏哥斯?你似乎還有些不解。”

    主人懷著笑意問道,手掌從守護者的下巴移動到了耳旁。無上至尊微微俯身,主人獨特的氣息涌入守護者的身體。

    “是的,安茲大人,可否允許我提問?”

    “沒關系,你想問什么就問吧。”

    安茲的語氣非常溫和。

    迪米烏哥斯睜大眼睛。寶石般的眼眸也無法完全反射出主人那光彩奪目的身姿。

    這樣美麗的存在。

    這樣慈悲的存在。

    這樣充滿智慧的存在。

    “請您施與慈悲,教導屬下這樣愚鈍的學生。”

    “嗯?”

    安茲臉上還掛著笑。可愛的守護者小心翼翼地抬起雙手捧起自己尚停在他臉上的那只手,被黑色手套包裹的修長雙手將自己的手完全包住。

    “是關于亞烏拉說的那一番話。”

    “……什么?”

    “安茲大人,是否只有女性守護者才能學會那一種——能夠為您所接受的愛情?”

    “是否只有女性才能掌握那種能夠真正地接近您的方法,最終被您所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