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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兩三人,班主任剝著橘子,和幾個老師說笑,謝隕星一輪椅推了進來,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班主任見他們忽然不說話了,有點意外,旁邊的老師就說,張老師,你看門口,你們班謝隕星來了。 單一眼,就讓班主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剝開一半的橘子“啪嗒”掉到了地上。 班里最難纏的刺頭兒此刻艱難地,推著他的小車,一步一喘地滑過來。 勵志到都能上感動十佳了。 旁邊的人熟練地給張仁旭空出場地,看似沒聽實則都悄悄豎好了耳朵。 謝隕星還老老實實地喊老師好,早上好,您吃了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張仁旭僵著臉,目光全落到謝隕星的臉上。 三班的刺頭多不勝數,像謝隕星這種又刺又弱雞的刺頭確實是百里挑一。每隔一段時間,謝隕星就會和人打架,鼻青臉腫地走進這間熟悉的教室。 張仁旭從教三十年,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謝隕星干了那么多場架,沒有一場是打贏的,更令人費解的是,謝隕星還是挑釁的那方。 這是上趕著給人揍啊。 或許這就是無能狂怒,又認不清現實的典型例子吧,面對著種刺頭,何仁旭雖然感慨,但還是佩服謝隕星一次又一次飛蛾撲火似干架的骨氣的。然而這次不一樣,他來了,他瘸著兩條腿推輪椅滑來了。 謝隕星見班主任木木看著自己不說話,提醒道:“老師,老師。” 身為老師,張仁旭知道該對學生說什么,但看著謝隕星那張臉,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到最后只能拍著謝隕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隕星,早日收手吧。” 謝隕星一臉莫名其妙地被送出了辦公室,亓孟還靠在門外玩著手機,見謝隕星來了,手機一收,問他:“怎么樣了?” “這次問都沒問,就給我批了三天假期,真是絕了。”謝隕星樂不可支,“走啊,蹦野迪去,把你那副金骰子帶上,玩三七去。” 亓孟俯下身,手指彈了彈謝隕星的車轱轆,喂了聲。 “您用雙手蹦吶?” 謝隕星一時大意,忘了廢腳這件事,臉上的笑容瞬間熄滅,他期期艾艾:“我,我,我……” 亓孟見他這模樣,慢條斯理地幫他整理領帶,嘴唇頓在謝隕星耳畔,手指掐著他前襟凌亂的凸結一拉到底。 謝隕星猛地抬眼,耳邊響起亓孟思索的聲音。 “路都走不了還想著玩,玩心夠重吶小瘸子,看在你這么可憐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照顧你一下,這三天來我公寓,我帶你玩。” 謝隕星的臉色微微扭曲,他自然知道這個帶他玩的含義,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我不要照顧。” “嗯?” “我不瘸。”謝隕星說,“我只是沒穿鞋子走了一會,踩著了小碎片割傷腳,幾天就好了,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走一會兒。”亓孟笑,“你帶著滿腳的玻璃渣鐵釘走了十公里,走得血rou模糊雙足流血,如果不是我發現得早,你現在就要帶著兩條廢腿去你媽懷里哭了。難為你媽cao勞一生,人到中年還得哄一個那么大的寶寶。” 這話說得中肯且事實,謝隕星卻面色大變,他無法和任何人解釋他自己,但他確實離不開母親,沒了mama他不能活。 他有點怨憤地盯著亓孟看,手指緊緊抓著兩邊橫桿不說話。 亓孟見他真的惱了,好聲好氣地問他:“隕星,真生氣了?” 謝隕星搖搖頭,重重一點頭,點完頭他又后悔了,悶悶說:“沒有,我從不跟傻逼置氣,世界上的腦癱孤兒們每一天都令我刮目相看,我若是天天生氣,生氣來生氣去,那我豈不是早就沒了。” 他口中的腦癱孤兒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氣,很大度表示愿意和解。 “對不起,隕星,我剛剛不該這樣說mama,你就當我嘴快,我嘲笑你嘲笑得有點習慣了,脫口就來,一時沒改過來。” “這是我mama。”謝隕星說,“我mama不是你mama,你干嘛叫我mama為mama,你難道沒有mama嗎。” “你的不就是我的嗎?” “我的就是你的,那你的呢?” “我的。” 謝隕星:? 謝隕星想,難怪你沒有mama。他滿肚子火氣正沒地撒,一旦找到一個切入點,就怒洶洶地轉過頭推輪椅,卻就被亓孟手肘壓著一個輪,空滑了好一會兒。 他滑不動車,還以為自己力氣已經虛弱到這份上了,霎時嚇得面如土色,滑得更用力。 亓孟也沒好意思再欺負他,干脆手一伸,從后往前圈住了謝隕星。 “我逗你玩的,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再也不說你媽寶男了。” 謝隕星轉過腦袋,認真盯著亓孟,聲音壓抑:“你壓根不懂,從小到大,你想要什么你爺爺給你什么,但我不一樣,我只有我媽了,我媽是這世上唯一不求回報對我好的人。” 亓孟捧起他臉頰,一字一句:“是我不懂,但我現在知道了,我格外尊敬令母,真的。” 亓孟這般認真,反倒讓謝隕星失去了繼續說的勇氣,聲音也低落了下來。 “你能理解就好。” 亓孟其實也壓根沒能理解,他更搞不懂謝隕星對他媽近乎詭異病態的感情來源所在,但是這廝雖然感情表現得那么深,一年到頭也不見他回過幾次家。 距離這一次回家,亓孟清楚記得,謝隕星上一次回家是在一年前,那次還是謝隕星沒有辦法了,高一新生入學需要家長簽名才不得不回的家。亓孟還記得謝隕星的上一個新年,一個電話令他半路從年夜飯里跑出來,只為了去酒吧撈爛醉如泥的謝隕星,如果他不去,謝隕星極有可能被馬路的車撞死。 “隕星啊。”亓孟說完三個字,聲音忽然頓住了,連同目光一起落到謝隕星的脖頸上。 謝隕星詫異一揚眼:“怎么了?” 亓孟的手指滑入了他的領口,順著肌膚摸索,謝隕星被摸得發癢,不住地偏腦袋,那雙手停下來。 “壞東西。”亓孟搔了搔他的下巴,“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呢?” 謝隕星的臉,幾乎是一剎那,變成了紅白兩色。 他囁嚅了下,聲音瞬間軟了,雖然他想問的是咱兩哪來的什么情呢,但還是沒敢說別的,只得小聲撒謊。 “我,我落家里了。” “不,你丟了。”亓孟一眼看穿,“我從來沒見你摘過。” 謝隕星腦袋低了下去,小聲說:“別人想看,我摘給他們看。” “你會嗎?”亓孟反問。 這話十分具有諷刺,讓謝隕星絲毫不敢反駁。亓孟太懂他了,從小到大,一言一行都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到一個眼神就有半分意會了。 “你不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嗎?” 謝隕星糾結了許久,終于訥訥開口:“對不起,它被偷了。” “被誰?” “雷鋒。” “你怎么不說是希特勒?” “確實是雷鋒啊。”謝隕星委屈,“那個大哥哥自己說的。” 亓孟站起來,走了幾步,終于停了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聽著寶貝兒,任何東西,在我把它送你之后它就是你的,你怎么處理它都是你的事情,但是這次,不行,不管這塊玉是以方式弄丟的,我們都給把它找過回來,不能讓他出現在市面上,被任何人看到。” 謝隕星不解,他并不明白一塊石頭的重要程度,在他看來,那塊玉再好本質上也只是一塊石頭而已,他對其一無所知。 “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那要怎么辦?” “找不到也要找,直到找到它為止。” 謝隕星迷惑地看著亓孟。 亓孟抿了抿唇,動了下微微僵冷的臉:“這是我爺爺送我的生日禮物,他讓我好好藏住,不要讓別人看到,可我太喜歡你了,只有它配得上你。” 謝隕星唔了聲,剛打算再道歉時卻被亓孟十指相扣扣住了,溫度貼著掌心傳入他手中。 亓孟貼著他的鬢角,聲音很慢。 “這是不可見人的東西,像你身上多余的那條縫,我送你的那塊玉,都是,為什么不可見人,因為有秘密,謝隕星,你有秘密嗎?” 謝隕星的瞳孔驀然縮了下,他咬住唇,一聲不吭。 “老爺子的秘密,我不知道,謝隕星,你說我可以不知道嗎?” 謝隕星與他十指緊扣,聲音微抖。 “亓見清的秘密,是什么?” 亓孟低眼看他,許久,閉了下眼,“隕星,你把它找回來吧,我們把它還給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