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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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也策馬離開,彭游與陸衣錦同騎。 李沛一路黑著臉,陸衣錦不禁問她:“你怎么找到孩子的?” “那條走廊沒有岔路,房間都在兩側(cè)。孩子們在第二個房間里。” 陸衣錦了然,不再說話。 李沛忽然開口:“猴子說的沒錯,房間里有很多刑具,聞所未聞,有些仍然沾著黑色的血跡。” “但孩子們……他們沒有真的挨打。”她忍不住看了看前方的張鶴澤:“他用棉布把衣服包起來,以木板捶打衣服,然后讓孩子哭喊,做出一種挨打的假象……” 陸衣錦不是李沛,他并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此時得知了張鶴澤的做法,心中還是有些說不清的滋味。 在他們身前,榮飛燕猶疑了半天,終于開口:“……你還好嗎?” 張鶴澤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不太好。”榮飛燕還沒接話,他忽然發(fā)問:“你也是這么想的吧” “啊?“ “你的想法,和他們是一樣的吧。” 榮飛燕心里有點(diǎn)慌,忙說:“我不了解博羅國的官府……” 張鶴澤忽然認(rèn)真看向她:“你還不明白嗎?” 榮飛燕很少露出迷茫的表情,此刻反而呈現(xiàn)出一種別樣的可愛,他無法真的對這張臉動怒。 他嘆了口氣:“我要走了” 榮飛燕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是因?yàn)槲覇幔磕悴灰吆貌缓茫腋邕€在后面追我,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求求你了” 張鶴澤搖搖頭:“不是因?yàn)槟恪N蚁胱约阂粋€人靜靜,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這件事還沒有跟李沛他們說。”他看著榮飛燕哭花的臉,啞然失笑:“哭什么,我又沒說不回來了。”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等想明白吧,不會太久的。”他看著遠(yuǎn)方,悠長的道路不知去向何處。 一路并沒有遇到客棧旅店,他們只能找了個村落借宿。條件非常不好,缸里只有薄薄一層米,李沛于心不忍,多給了些銀兩。老鄉(xiāng)千恩萬謝,為他們準(zhǔn)備了床鋪。 吃飯的時候才知道屋主三個孩子,大兒子已經(jīng)娶親,也住在村里,和他一起種地。女兒和小兒子都在京都做工,每個月合計(jì)能寄回家八九兩銀子,貼補(bǔ)許多家用,是他們村孩子們的楷模。 村里人睡的早,飯后沒多久各家的燭火就都熄了。陸衣錦睡不著四處溜達(dá),忽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到處找不到人,后來才意識到聲音是從頭頂上傳來的。 他揚(yáng)起頭看院子中的大梧桐樹,夜色中浮現(xiàn)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陸衣錦笑了:“怎么跑樹上去了。”說著一溜煙也爬到樹頂。 一個衣訣飄飄的俊秀青年斜坐于枝椏上,正是張鶴澤。他笑道:“總見著彭游坐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或者干脆席地而坐。原來是挺好玩的。” 陸衣錦抬手就給了他腦袋一巴掌:“讓你出怪樣” 張鶴澤也不生氣,摸了摸頭:“再打就真傻了。” 夏夜的風(fēng)從樹葉中吹過來,帶走了一些悶熱。兩個人靜靜待在樹上,誰都沒說話。 最終還是張鶴澤先開口,說自己明早將會離開,沒有想好去哪。 “我也沒求過你什么事,能不能拜托你看顧飛燕一陣子,把她安全送回家……或者直到我回來” 其實(shí)陸衣錦并不對這個決定感到驚訝,但他本能的抵觸接受現(xiàn)實(shí)。他斟酌半天,想了又想,說到:“你走了我可得欺負(fù)李沛啊” “你會照料好她的”,張鶴澤抬頭看天,語氣里沒有一點(diǎn)猶豫。“你喜歡她吧,全世界也就我的傻師妹看不出來” 他忽然斜了陸衣錦一眼:“東郊捕獸那天,你給她買的衣服可真合身。” 猝不及防被人把心事點(diǎn)明,哪怕是陸衣錦也難免慌亂,下意識就想否認(rèn),但否無可否。當(dāng)局者迷,其實(shí)他自己也沒有很清楚的意識到這點(diǎn),只是現(xiàn)下聽到張鶴澤這么說,很多事情像云開霧散一般明了起來。幸虧夜色茫茫,對方看不到自己guntang的臉。 但他不是慌張起來沒完沒了的人,很快想起自己的目的,強(qiáng)行平復(fù)心情:“你知道還把她交給我自己離開,也不怕我有什么企圖” “……陸兄,其實(shí)你比你想的高尚的多。” 陸衣錦一時亂了陣腳:“你,你別這么說話,老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張鶴澤笑笑,不置可否:“以后別搞什么離家出走了,試探來試探去,小心真的再沒人追上來……不過像師妹那么實(shí)在的人,應(yīng)該還是會追吧” 又過了好一陣子,張鶴澤聽到一句模糊的聲音,問到:“你說什么?” “我說你早點(diǎn)睡吧,別大半夜在樹上瞎晃嚇人。” 第二天天剛亮,張鶴澤輕手輕腳關(guān)上院門,老舊的木門發(fā)出吱呀的響聲。他牽上馬,徒步走到村口,看到陸衣錦正在那里等著他。 張鶴澤嘴角上揚(yáng):“我說你剛才不在呢”對面忽然拋給他一個什么,他下意識接住,是陸衣錦的錢袋。里面有剩下的一百八十多兩白銀。給榮飛燕過完生日,這是他們身上全部的錢了。 “你把錢都拿走,你生活不能自理,沒錢寸步難行” 張鶴澤笑到:“我在你心里就這么不堪……那我可真拿了!” 他這樣爽快的收下,反倒讓陸衣錦有點(diǎn)詫異。他頓了頓,囑咐道:“在外面得知冷知熱,別為了臭美穿那么少。等感冒了鼻涕眼淚一起來,還美嗎?“ “你孤身一人,也沒個幫襯,遇到事情能忍則忍。沒必要為了面子讓自己身陷險境。真遇到打不過的一定快跑,千萬別學(xué)那些二貨——命都沒了,要個名聲有什么用?” “財(cái)不露白,別看到誰可憐一沖動就把錢全拿出來。你現(xiàn)在功夫是可以了,但人外有人,到時候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張鶴澤哭笑不得:“怎么跟多了個媽似的,那遇見你之前我也長那么大了” “你還說!好幾次還不是虧了老子在后面給你倆收拾。我真的,命苦,原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自從遇見你倆,每天都是cao不完的心。”陸衣錦痛心疾首的控訴。 張鶴澤沒有接他的話,只說:“飛燕她……拜托你了,她是個好姑娘,只是沒經(jīng)過什么苦難” 陸衣錦拍了拍胸脯:“交給我你放心吧,一根頭發(fā)都少不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千言萬語化作一聲珍重。陸衣錦眼看著張鶴澤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越來越小,回想起昨夜那句差點(diǎn)說出口的話: “能別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