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想偷東西,老爺能有什么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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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裴撿起來拍了拍,翻看了兩次,見沒有破損,才松了口氣,收回袖袋里去。 他不好意思道,“臣叨擾了,陛下若沒什么吩咐,容臣先行告辭。” 見他臉色還算紅潤,司空祈順口一問,“病可好了些。” “現下不妨事,多謝陛下關心。”宋裴言行都挑不出什么差錯,司空祈也沒什么理由將他留下,只點了點頭,“回去好好休息,下去吧。” 宋裴行禮告退。 他們就像真正的君王和臣子,親疏有別,全無曖昧。 君王神色無異,言行都保持在對一個臣子都應有的分寸,自思雪走后,陛下對他也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剛才還擔心陛下對他有什么想法,現在看起來倒像是宋裴自己自作多情了。 宋裴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還求著皇帝幫他找思雪呢,一邊又暗搓搓的懷疑人家對自己有什么心思,實在是小人之心。 陛下要什么樣的人沒有,看上誰也不會看上他吧……畢竟他從前那么倒貼,陛下都沒在意過,他也沒變成天仙,不大可能對他另眼相看。 或許曾經被他的拒絕有過不甘和難堪,所以為難他一段時間,到底還是國事為重,沒太多心思放在他身上,玩什么“霸總”糾葛。 宋裴捏著眉心揉了揉,吧心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拋棄。 一切都很正常,是他自己想太多。 宋裴回到上卿府,管家鮫送上一封信。 宋裴還以為是什么無關緊要的信件,漫不經心的打開,下一面連忙叫人備馬。 信上只有一個地址,里面放了思雪經常佩戴的香包,那股奇特的藥香,尋常人根本配不出來。 是阿雪嗎?為什么不露面呢?要用這種方式約他。 宋裴直覺感到不對,但他還是甘愿去見一見。 無論是真是假,陷阱還是其他什么,他都不想錯過帶思雪回來的機會。 也許她有什么難言之隱。 馬車一路向西,出了京城,到了遠郊外的一處宅子。 宋裴奇怪,這種級別的府邸,不是身居高位的人,根本無法擁有,這是那位官僚的私宅? 思雪在這里? 宋裴站在門口,命下人去打聲招呼。 不久,小廝回來。 “老爺,這座府邸沒人。” 宋裴詫異了下,怎么會沒人,就算主人家不住這,也會留幾個看宅的,有點人氣,更何況那么大的府邸沒人打理,很快就會雜草叢生,變成廢宅。 于情于理,不該沒人。 “小人還特意敲了門,一直沒有人開門。” 正常人家都會開門看一眼,這座宅邸卻沒動靜。 宋裴沉默了下,看了看周圍,只說了一句,“翻進去。” “好的”小廝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下一秒驚愕的看著宋裴,“啊、啊?!”翻墻? 他有些心虛道,“老爺,這不合禮數。” 宋裴幽幽道,“老爺又不是要偷東西,老爺能有什么壞心眼,老爺就想看一眼。” 小廝;“……” 小廝撐著墻壁,苦著一張臉,努力支撐著宋裴。 “回去給你加錢。”宋裴攀在墻頭上喘息,這也太高了。 小廝瞬間不苦著臉了,巴不得宋裴趕緊翻過去。 宋裴攀上墻頭,低頭一看,愣了。 cao,什么下去?那么高。 他本就站在墻頭上,視線廣闊,這座府邸還很新,甚至是相當漂亮而奢華,沒有下人看守實在奇怪。 不,極有可能是故意要讓他過來這里,又不想讓他查到身份。 他幾乎可以肯定阿雪不在這里面,畢竟,哪有自己妻子等著丈夫來找,連個門都不給留,還要他翻墻……也就某位想讓他知道什么的幕后之人干得出來。 宋裴做足了心理建設,深深吸一口氣,伸出試探的一只腳。 他不敢跳。 這個距離跳下去,腿會斷的。 但他很快就撤回,轉了個身,雙手攀著墻邊沿,把身體慢慢往下放,整個人掛在墻壁上不上不下……一陣冷風卷著樹葉凄涼而過。 “嗯……”他故作深沉的低頭放下看,估摸著距離,確定可以做緩沖后,立刻放手。 不出意外的摔趴在庭院的草地上。 一開始并沒有疼痛,當他爬起來的那一瞬,劇烈的疼痛讓他站不起來,只好忍著趴在地上半天,適應了疼痛爬起來前行。 這里并沒有來過,能有什么?宋裴仔細觀察著,最近他風頭最盛,誰敢這個節骨眼上動他?故意做這一處誘他前來自投羅網,腦海里思索了一圈,可疑的人也就那么幾個,可這不像他們的風格。 正常情況下他要是自投羅網,早就飛下來一批殺手把他包圍,而不是放任他在庭院里逛來逛去。 到底要讓他看什么!宋裴看了一圈也沒什么發現,有些不耐煩。 正當他要原路返回時,在一處發現了打斗的痕跡。 他蹲在地上仔細查看,被踐踏的草坪和地上的血跡,還有許多腳印。 他看到了一個耳墜子。 宋裴心神一震,撿到了那只耳墜,他曾經看到這只耳墜出現在思雪身上。 視線落在一旁的房間,宋裴呼吸一窒,步伐不穩的走上前推開門,喉頭緊張的滾動下,抬眼看去,他以為會看到思雪……沒想到里面是一片喜慶的紅。 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場景,他松了一口氣,背靠著門攤坐在地上。 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門內是思雪凄慘的死相。 他吐出一口氣,有些辛慶,還好不是他想的那樣。 不過門外的打斗痕跡和思雪的耳墜子,難道說思雪曾經在這里被人威脅過? 他起身觀察起房間,無論怎么看,都是一間喜房,從擺設上來看,還很新,就是多少積了一些灰塵。 奇怪的是,龍鳳燭卻燃燒著,看長度,燒了有一段時間。 宋裴幾乎冒出一個想法。 場景復原。 有人把這個屋子里曾經發生的一些事情完全復原給他看。 是想讓他知道什么。 宋裴只好耐心的全部看一邊,沒找到更多的痕跡,唯有床幔那一處還嚴嚴實實的,宋裴上前掀開,里面是鋪好的床褥,除此之外沒有什么特別。 宋裴以為沒什么特別重要的東西了,打算離開,只是臨走時眼神還掃視一圈,看到床腳隱蔽的角落掉著一個錢袋子,他動作一頓,將錢袋子撿起來。 這是他的東西,為什么會掉在這里? 一個多月前大婚,他喝醉了,回到自己府邸清醒后,發現自己身上的錢袋子不見了,足足一袋金裸子,被他拿去融了,打造成雪花的樣子,圖個好玩兒,想送給思雪的,可宿醉一夜醒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還遺憾了幾天。 他猛的站起身,盯著喜慶的大床,再聯想到思雪的耳墜子,門外的打斗痕跡…… 他不是傻子。 他仔細去回想那一晚他喝醉了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是誰帶走了他,為什么他的錢袋子會掉在這里,他剛剛發現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聞到了一股很淺的香味,這股味道讓宋裴尋著去找氣味發出來的方向。 是掛在床沿邊上的金簍球。 宋裴猛的將金球取下來,這個味道……! —— “宋大人,宋大人,沒有陛下召見,您不能硬闖!”王有德臉色不善的攔著他。 宋裴推開王有德,不管不顧的闖進去。 君王看著什么,盒子里的東西讓他十分重視,見宋裴怒氣洶涌的闖進來,他關上盒子,揮了揮手,示意王有德退下。 王有德一臉擔憂,還是退出去,關上了房門。 宋裴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大步上前,他極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不要太扭曲,“臣有一事不明,還請陛下解疑。一個多月前,臣大婚的前一晚,與人喝醉了,第二日是在家中醒來的,可臣今日卻在另一處別狀發現了臣不小心遺失的錢袋,還發現了屬于公主的耳墜。” “所以?” “臣還發現了屬于帝王級別才有資格用的沉香……陛下可否解釋一下,那一晚,發生了什么?”他眼里有期盼,期盼不是他想的那樣。 君王卻打破宋裴的期盼;“知道了,你要如何?” 宋裴如遭雷鳴,他沒有反駁,他沒有反駁! 他顫抖著問,“為什么?你不是答應了我的條件嗎?你為什么還要那么做,你,你讓我妻離子散……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要戲耍我到什么時候! “沒有理由。宋裴,只是朕想那么做。” 宋裴紅了眼睛,憤怒到失去理智,猛的一揚手,瘋狂的將他案桌上的奏章,茶杯,筆架,墨臺,連著那個盒子掃到地上。 君王臉色一變,目光森冷,“宋裴,你放肆!” 宋裴何止是放肆,他還想殺人! “咔擦”一聲,盒子掉在地上,里面的東西掉出來。 宋裴認出那是他今天早上不小心打開機關看到的盒子。盒子里掉出一塊玉佩和一撮紅線捆綁的頭發。 他搶在君王的面前撿起那玉佩和紅線綁在一起的頭發,握在手中,冷笑道;“原來陛下也心有所愛。”他抬起手。 君王臉色一變,抬手就要搶回去,“住手!” 宋裴狠狠的將玉佩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又拆開了那捆在一起的兩撮頭發,散在地上,抬腳狠狠的踩上去! “你這樣的人也配?!”他憤怒的大聲責罵,“你也配跟人結發為夫妻,用玉傳情嗎!” 君王站在那里,看著破碎的玉和被拆散的發被宋裴那樣踩在腳下作踐,怔住了。 “你這個害我妻離子散的冷血怪物,你憑什么!”他聲音嘶啞的哭出聲來,“你這個王八蛋,你憑什么耍得我團團轉,你憑什么,我宋裴哪里對不住你,你憑什么那么對我,你這個畜牲……你還給我,你把我的阿雪,我的孩子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