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點點插插射射-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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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賬的。” 應雪柔醒過來后第一眼瞧見的便是撐著腦袋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景墨染。回想起二人之前的種種形狀,應雪柔有些尷尬,只能僵硬地回聲“景兄。” 景墨染卻絲毫不以為意,拉起應雪柔的右臂指著上頭一排深深的牙印道:“你瞧瞧,你要是痛就喊出來,做什么咬自己的手?” “我……”應雪柔壓根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沒什么?!?/br> 景墨染卻不放過他,一副鞍前馬后噓寒問暖的殷勤模樣簡直比莉莉琳有過之而不及。 “算賬的,你餓了沒有?本大爺去給你做吃的?!?/br> “算賬的,你要不要洗澡?本大爺去替你燒水?!?/br> “算賬的,你要不要……” “景兄,”應雪柔無奈地打斷景墨染沒完沒了的絮絮叨叨,“紫某什么都不需要。” 景墨染看著他的眼神有些異樣:“你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應雪柔點點頭。 “真的沒什么要做的?” 應雪柔萬分肯定地點點頭。 “好!”景墨染忽然笑了,笑得好似一朵綻放的小菊花,“算賬的,既然沒什么事可做,不如我們繼續——” 再后來,魔界流傳著四個不解之謎。 當初聲勢浩蕩的魔族少主選妃儀式就此不了了之,此后,西魔界的族民再也沒有聽到魔界高層人員提起選妃一事的后續?!四似湟弧?/br> 有人曾目睹紫魔君滿臉歡喜地領著后宮們前往一處華麗的殿堂,然而回來時卻是一臉的懊惱悔恨,而他究竟看見了什么,卻是不得而知。——此乃其二。 自打紫魔君從那宮殿回來后,住在魔君殿附近的族民曾連續三個月聽見有人彈奏同一支曲子,反反復復沒完沒了不厭其煩。而那支曲子,很像是傳說中魔族少主的絕妙樂聲,鎮魂曲?!四似淙?/br> 魔族少主身邊出現了一個形影不離的少年,而那個少年憑借其高強的法術和強烈的類似護犢精神,將一切企圖接近少主的人都拒于三丈外,而魔族少主對此只是置之一笑,并不阻止?!四似渌?。 又再后來。西魔界東方邊界上出現了三個來歷神秘的人,一白衣,一綠衣,一藍衣,瞧上去很像是一家人,可偏偏三人又全是男子。那白衣人寡言少語,伴在他身側的綠衣人卻又極是和善可親。他們說自己是為帶走魔族少主身邊的少年而來。 正當魔族少女們都暗自松一口氣,滿心期待他們盡早將那少年帶離西魔界之時,愛攪合渾水的紫魔君又一次不負魔界最大動蕩因素之名,試圖對那白衣人伸出yin爪。白衣人被他糾纏得極是不耐,加上那少年說什么也不愿隨他們離開,一怒之下也不再管那少年的事,領著另外二人便要離開。紫魔君發揮著一貫以來的厚顏精神,匆匆連夜打點了行裝,手指月亮對白衣人說著你是風兒我就是那黃沙,愿意伴隨你海角天涯浪跡江湖笑逐紅塵十丈百丈千萬丈??上Т诵凶罱K在眾后宮合力毆打下被迫取消。此后魔族人民時常可在月圓之夜,望見紫魔君負手長嘆,很是失落的模樣。 在很多年以后,紫少主問了景墨染一個問題。 “景兄,當初你我被父王關在那房中時……你是如何懂得那些事的?”紫少主自然不會相信,景墨染會花心思去鉆研什么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樓大爺笑瞇瞇地摟著紫少主親了一口:“因為……有神仙幫本大爺?!?/br> “什么神仙?” 天氣晴好。正端坐在株梅樹下好整以暇地煮著茶的離墨鼻尖一癢,打個噴嚏。 一旁的若硯體貼地遞過條手巾:“你說你幫助你小弟易容成女子模樣,又授他以龍陽秘術……這些事你爹可知道?” 離墨微笑著接過手巾擦擦鼻尖:“他自然不知道?!?/br> “那你又為何要幫助景墨染?你就不怕你爹知道這事,遷怒于你?” “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詩?!?/br> “什么詩?” 離墨笑盈盈地端起茶盅,淺嘗一口:“‘有花堪折直須折’。若是等得那花被人搶了先,他豈不是要后悔一世?就當是,十幾年來手足頭一回相見,做兄長的送給他的見面禮吧?!?/br> 應雪柔回到魔界后的某天早晨,紫魔王正端坐在議事廳里提筆批著西魔界大大小小的文件,黑豹首輔帶著些困意攤開四肢趴在地上,懶懶地用爪又翻過一頁書,翻書間隙不忘偷偷瞥一眼門外的裘煊野。 原本這天和往常也沒有什么不同,比如魔界的事務依舊繁雜,比如粉紅色的地座使依舊眨著星星眼為心愛的少主端走用過的早餐,又比如——樓大仙人“嗖”地一聲出現在紫魔王的桌前,只是今日的景墨染雙眼卻有些發紅,像是沒睡好似的。 紫魔王只是如以往一樣微微抬了眼笑得溫柔似水,并沒有注意到景墨染這細微的異樣:“景兄早?!?/br> “早早早……”景墨染嘴里叼著早餐含含糊糊地答應著,繞到書案后,一屁股在魔王身邊坐下。 早已看慣這兩人早晨膩死人的甜蜜,黑豹張張嘴打了個呵欠,暗自忖度著這景墨染今天倒是安靜了不少……不過黑豹有理由相信,樓大仙人的安靜從來不可能是沒有緣由的。 果然,景墨染一邊摟著紫魔王一邊吃完早餐后,磨蹭半天終于開了口:“算賬的,那個,本大爺……”景墨染習慣性地摸著下巴,思考著應該怎么說比較不會丟樓大仙人的臉。 “嗯?”魔王沒有抬頭,“景兄有事?” 嘖,這個,果然有點難以開口啊……樓大仙人難得也尷尬起來,想想莉莉琳那張氣鼓鼓的臉,再想想如今可以每天抱著紫魔王睡覺的幸福生活,樓大仙人覺得這簡直比當初讓他在盤古之源做抉擇時更艱難千萬倍。 應雪柔只道他又想出什么玩樂的主意,也不如何在意,并不開口催他,雙眼依舊專注地盯著手中的文書。一旁的樓大仙人幾番張口欲言,卻又咽了回去。這一切自然都落入了一旁的響雁徹眼中,黑豹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景墨染。內心正激烈掙扎著的樓大仙人自然不會注意到那窺視的目光,兀自眼一閉心一橫:算了,本仙人的面子也很重要! “那個,本大爺……想……去人界……”雖然下了決心,樓大仙人一句話還是說得吞吞吐吐,艱難萬分。 “去人界?”紫魔王終于從成堆的文書中抬起了頭,有些詫異地看著景墨染。 “……賺錢?!?/br> 噗。 屋角立時傳來了應景的笑聲,景墨染迅速扭頭懷疑地盯著屋角的黑豹。 響雁徹迅速低了頭。 你見過會笑的黑豹嗎?笨蛋仙人。 景墨染正想追究剛才的笑聲究竟是不是這黑豹發出的,應雪柔卻適時地挑眉問道:“景兄……怎有如此好興致?” 于是這就要追溯到前一天了。 風和日麗,天氣晴好,正適合拉上算賬的一起去踏踏青,喝喝酒。樓大仙人一面哼著歌從酒窖里搬出一壇薰風,一面尋思著待會如何將應雪柔從議事廳中拉出來,說服他與自己一道去散散心的時候—— “怪仙人??!”一道粉紅色的身影忽然出現,攔在景墨染的面前。 “咦,小姑娘?你找本大爺有事?嘖,算賬的不是回來了嗎,怎么,魔界的事還要麻煩本大爺?” 誰要你這個笨仙人幫忙了——莉莉琳氣鼓鼓地翻翻白眼,順手將一本薄薄的賬簿拍到景墨染的眼前:“你看看這個!” 樓大仙人頓時覺得頭疼。 “本大爺干嘛要看這個……給小明不就好了……” “哼,還說呢。”莉莉琳把書頁翻得嘩啦嘩啦直響,“你看,這兒,這兒,還有這兒……怪仙人,魔界的錢都被你拿走釀薰風了!” “什么?”景墨染一把搶過賬簿,“不是吧,小姑娘,你們魔界這么窮?還有還有,本仙人都釀了幾百年的薰風了,你不會到現在才來和本仙人算幾百年的帳吧?!” 雖然有心從賬簿里尋出證據,證明自己是一個勤勞簡樸善良無害安分守己的優質仙人,但可惜樓大仙人會花錢卻不懂看賬簿,隨手胡亂翻過幾頁之后……景墨染終于發現,當年伶葉先生抄仙人守則的懲罰是多么溫柔體貼…… “雖然以前莉莉琳也覺得要養活怪仙人你很費錢,但是自從少主回來以后,怪仙人你釀的薰風也未免太?多?了!” 哼,天天拉著莉莉琳的少主喝酒,喝完薰風還要去喝醉金迷,喝完醉金迷……自從某天聽少主說起幼時和劉緒一道飲過云醉心,還由此帶出許多幼時兄弟情深的趣事后,怪仙人就老念叨著也要和少主一起“品嘗”云醉心…… 酒,不挑貴的,你們還不喝! “要不然……”莉莉琳之前滿臉的怒意,此時卻忽然轉成了滿滿的算計,“莉莉琳現在去問問少主該怎么辦?” 莉莉琳從景墨染手里扯回賬簿,轉身向應雪柔房間走去。 一,二,三……莉莉琳在心里默默數著。 “???小姑娘!好了好了,本大爺來還就是了!” 怎么說釀薰風也是自己的主意,更何況……景墨染撓撓頭,算賬的的花費當然也該由樓大仙人來承擔,誰讓景墨染一向(自認)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呢。 (二) “咳,其實呢……”直接說是因為被小姑娘逼著還債好像太丟面子了,雖然景墨染一夜思考,還是覺得自己把魔界喝窮這說法可疑得緊,可總不能拉下面子和一個小姑娘斤斤計較吧? “景兄若有為難之處,不妨告訴紫某……”見景墨染像是真的犯難了,應雪柔的神色也凝重起來,擱下筆直直地望著景墨染。 樓大仙人額上的汗滴更大顆了。 “啊,其實呢……都是因為它!”一把揪出正攥著塊香酥鴨大啃特啃的饕餮,景墨染不由佩服起自己的急智來,“算賬的你也知道,這個貝殼精特別愛偷吃,嘖,本大爺怎么說也是它的主人,那個實在覺得過意不去,所以……” 饕餮正吞了滿口的食物,自然騰不出嘴來為自己分辨,只能雙眼淚汪汪地盯著應雪柔,竭力想用自己純真的目光證明自己的清白。誰料應雪柔卻沒在意他的眼神,只淡淡笑著地盯住景墨染。 樓大仙人自然也無心去注意它,此時的樓大仙人自保尚且不及。在應雪柔的注視下,景墨染越說越覺得心虛,用力一拍桌總結道:“哎呀,總之,本大爺決定要去人界賺錢!” 想了想,景墨染又“嘿嘿”笑了幾聲,湊到應雪柔的耳邊低聲道:“本大爺會很快回來的,算賬的你就不用太想念本大爺了!” 耳垂被景墨染口中呼出的熱氣吹得癢癢的,紫魔王的臉閃過一抹可疑的紅暈。 黑豹合上書,伸展一下身子,懶懶地拖著腳步向門外走去,臨了還不忘帶上門。 唔,這個小明兄弟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明白響雁徹的意思,紫魔王顯得愈發窘迫,愣了半天才問道:“景兄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其實這個景墨染還真沒想過,以樓大爺的舉世無雙的本事,想來賺點錢應該……不難吧? 應雪柔輕笑一聲,語氣愈發溫柔起來:“景兄是打算,再去向小姑娘討要保護費,還是……代人消災,娶一個夫人回來?又或者——景兄打算再嘗試一次獨占群雄?” 樓大仙人頓時目瞪口呆:“彈、算賬的……怎、怎么你又知道——”轉念間想起應雪柔曾經從單無霜一行人那里得知自己怕黑的事,景墨染撇撇嘴:“又是男人婆她們說的吧?嗯~不過——”景墨染想起當年長安仙士驛館一戰,滿心得意地笑起來,話中帶了幾分討好的意味,“說真的,算賬的,那時候你有沒有覺得~本大爺單挑仙士驛館的身影很是英俊不凡哪?哈哈哈哈~”景墨染大爺“哈哈哈”了幾聲之后,越想越覺得自己當年真可謂英姿卓絕,又加了幾句“哈哈哈哈~” 紫魔王側了側臉,似笑非笑地望著景墨染:“景兄當時傲視群雄的身姿確實令紫某心折,只是——紫某想起一事,卻是有些憂慮……” “啊?”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的景墨染一愣,“什么事?” “景兄此去若又一時大意毀了他人屋舍,到時景兄能不能拿到報酬暫且不說,恐怕,還得紫某出資補償——” 原本被應雪柔夸得飄飄然的樓大仙人額上不自覺爆出一根青筋:“算賬的!你什么意思!” 紫魔王低笑一聲,反手輕輕摟住景墨染的腰。這一招紫魔王早已練得純熟,不論用多少次,對樓大仙人都有效得很。 “彈、算賬的……” “景兄,不如……還是讓紫某隨景兄一道去人界吧。”紫魔王在景墨染耳邊柔聲道。 “啊、???” 景墨染總算明白了應雪柔七彎八拐說了半天的意思:“嘿嘿,算賬的,你還是舍不得本大爺吧?唔,都讓你不要太想本仙人了!其實呢,你要和本仙人一起去當然是最好了,不過小明他們……而且本仙人這次想要靠自己……” 對付景墨染之第二招——應雪柔微微蹙了眉,目光黯淡下來:“莫非……景兄不愿意與紫某同行?” 這招真是屢試不爽。 “啊!算賬的,本大爺不是這個意思!!” 紫魔王站起身,背對著景墨染再一次露出魔王式的微笑,景墨染自然瞧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得他語氣一掃方才的沮喪:“既然如此,趁首輔不在,我們現在就走吧?!?/br> (三) 長安城自古繁華,雖說此時恰逢著亂世,城中的樂坊酒肆卻仍是歡聲不絕。 “算賬的,自從你回來以后,咱們好久沒來長安好好逛逛了!”自打進了長安城,樓大仙人就左顧右盼,無論見著什么都一副新奇的模樣,嘴上也不閑著,叨叨念念個沒完。這嘮叨的習慣怕是常年對著懷音自言自語養下的,便是應雪柔極少接話,樓大仙人也能兀自說得樂在其中。 “景兄說的是?!睉┤崦嫔细胶椭⑿Γ闹袇s暗暗反駁。逛逛?什么逛逛,景墨染,你還真是完全不記得自己來人界是做什么了! “哦哦~算賬的!既然都到長安了,不如我們——”景墨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雙桃花眼中星星閃耀,期待地望著應雪柔。 “景兄。”紫魔王猛地停下腳步,認真地盯著景墨染,臉上的笑得彬彬有禮。 只是,樓大仙人總覺得算賬的笑得有些古怪,為什么自己會覺得他咬牙切齒呢?嘖,樓大仙人閉目思考一會,認定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景兄可是想說——百、花、樓?”應雪柔將最后三個字咬得格外的重,語氣中隱有殺氣。 bingo! 雖然中間隔了一千年,不過—— “算賬的!果然還是你最了解本大爺了!” 樓大仙人此時滿心惦記著百花樓,自然對應雪柔語氣中的異樣渾然不覺,只感動萬分地牽住應雪柔的雙手,只覺得那雙手溫溫軟軟的比平日手感又好上許多,就連指尖的薄繭都顯得格外善解人意! 應雪柔卻不吃他這套,輕輕甩開景墨染的手:“紫某一直有一個問題,不知景兄可否為紫某解惑?” 哦哦?算賬的也有不知道的事要問本大爺?!雖然景墨染不是十分情愿,還是不得不承認,平常一向顯得無所不知的應雪柔居然要求教于他,這件事讓景墨染大爺心里十分受用。 “咳咳!”景墨染清了清嗓子,擺出一臉的正經,“算賬的你問吧!” 盯著景墨染的一張桃花臉看了半天,應雪柔終于開了口:“紫某實在很好奇,為何景兄對百花樓如此念念不忘?” ?。繘]想到是這個問題,景墨染怔了怔,認真地思考了一會,搖搖頭道:“本大爺也不知道。” 紫魔王的臉上頓時色彩紛呈。 “不過,既然那個地方是只有男人才能去,而且算賬的你都去過了,不管怎么想,本大爺都覺得,那個百花樓本大爺一定要去一趟!對了!算賬的你既然去過,那百花樓里面到底是什么樣的?真的很好玩嗎?” 作為一名把吃喝玩樂當作生活守則(?)的仙人,景墨染一想起那兩個酒客曾經說百花樓是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就不由心向往之,而這一向往,便向往了數百年。樓大仙人的兩大愿望,一是算賬的能早些平安歸來,二便是和算賬的一起去百花樓遛遛,完成自己身為男子漢該完成的任務。 被景墨染說得多了,紫魔王早已對“你都去過百花樓了”這句話產生了免疫。雙耳自動過濾掉景墨染一廂情愿的認定,紫魔王想了想,忽而抬了臉對景墨染笑得很是燦爛:“既然景兄如此好奇,紫某也不介意與景兄一道去見?識?見?識——只是,景兄莫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景兄既已囊中羞澀,那百花樓的酒帳……” 樓大仙人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啊!算賬的要不是你說起,本大爺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自從進了長安就一直上躥下跳以為自己是來觀光賞樂的樓大仙人終于記起自己來人界的目的。就是應雪柔用的那四個字——囊?中?羞?澀。 何止是羞澀,分明是兩手空空。 “算賬的,你也沒有帶錢嗎?”景墨染不甘心地盯著應雪柔腰間。 “呵,莫非景兄忘了?紫某也是臨時決定與景兄一道出來,怎會有銀兩?”應雪柔明白他的意思,輕輕拍了拍腰間,已證明自己此時身無分文的景況。 這…… 景墨染心心念念掛記了了一千年,這日終于找到一個愿意陪他來百花樓的人,結果卻因為銀兩的問題被拒之門外,這……景墨染大爺怎能甘心! 紫魔王在一旁冷眼看著景墨染一邊撓著腦袋一邊碎碎念來回踱著步,半晌,才涼涼地開了口:“景兄果真如此想去百花樓?” 景墨染正自煩惱,隨口答道:“那還用說,本大爺等這個機會都等了一千多年了!” “其實——”紫魔王拖長了腔調,“景兄若執意要去,也不是沒有辦法。” 有辦法?景墨染的眼睛瞬間比星星還閃亮:“算賬的,你有什么辦法?” “不如,我們去百花樓尋一份差事。” “什么——?” (四) 權衡半天,樓大仙人終于還是抵御不了百花樓的誘惑,跟著應雪柔一道向著百花樓的方向走去。盡管和預想的有些不一樣,樓大仙人還是很滿意的,眼瞅著今日便可一償夙愿,樓大仙人的腳步都輕松了幾分,趕上前摟住紫魔王的肩,得意地哼著小曲。 正當兩人各懷心思地向百花樓行進之時,卻聽身后忽而車馬聲響,緊接著是許多物件紛紛被打翻的聲音,中間還夾著眾人的驚呼聲,怒罵聲。景墨染回頭看去,只見一匹黑馬拉著車正沿街狂奔,馬車前的坐著的人正高聲大笑,揚著手中長鞭啪啪地抽打馬身。此時那馬車堪堪沖到兩人身后,景墨染一驚,一把抱住應雪柔飛身躍起,輕輕落在最近的屋子頂上。 雖是有驚無險,樓大仙人還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怒目向那駕車之人瞪去,捋著袖子便要上前好好教訓那人一番。 卻不想有人搶在了他的前頭。一道紅色的身影飛快地沖到街道正中,攔在馬車前頭。一旁剛剛脫險的眾人又是一片驚叫聲起,膽小者已緊緊捂住了雙眼,不忍看接下來將發生的慘劇。 眼瞧著那馬奔到那紅色的身影之前,揚起馬蹄便要將那人踩在蹄下,那人卻猛地躍起,衣袂飄飛間,已穩穩地跨坐在馬身上,卻是正對著那駕車之人。眾人這才看清那紅色的身影卻是名紅衣女子,女子劈手奪過駕車人手中的長鞭,牽過馬韁回身將那馬強行拉住,這才回頭怒斥道:“鬧市縱馬,你將這長安城當成什么了?!” 那人顯是被這女子剛才的一番舉動驚得呆住了,一時間張口結舌,竟說不出話來在,只滿臉錯愕地看著那女子。那女子見他不答,怒氣更盛,揚起手,那鞭子便劈頭蓋臉地向駕車之人抽去。那人吃痛,雙手護著頭臉,雖是慘呼連連,口中的話卻滿是不屑:“你……哎喲!你可知道我是誰!” 那女子柳眉倒豎:“我管你是誰!”手中長鞭不停,滿心給那人一個教訓。 “我……哎喲!我是溫國公主駙馬的弟弟,你……哎喲!”那人有心抬出公主的名頭壯自己的聲勢,卻被抽打得連聲哀喚,那氣勢自然也是半點全無了。 “呸!”那女子狠狠唾了一聲,“狗仗人勢!什么溫國公主,金狗也敢稱公主!” 那女子說話間手下不停,又抽了幾鞭,總算解了心中的惡氣,擲了鞭子,將那人踹翻在地,大笑而去。 一旁的景墨染和應雪柔兩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此時見那女子離開,方才回了神,面面相覷道: “單無霜姑娘?” “男人婆?” 竟然在長安城中見到單無霜,兩人自然先將去百花樓一事擱在一邊,尋著單無霜離開的方向追去。只是單無霜離開的時候走得分明不快,兩人追出一炷香的時辰,卻仍是未見她的蹤影。 景墨染奇道:“本大爺明明見她往這邊走的,怎么會沒有人?” 應雪柔不接他的話,閉目暗自尋思,想是單無霜已發現兩人行蹤,有意避開了。既然她有意相避,一時半會怕也真是找不著的,無奈搖頭道:“只怕是單無霜姑娘發現我們了,既然如此,景兄,我們先走吧?!?/br> “啊?這就走了?”景墨染有些不甘心。 應雪柔笑道:“莫非景兄不想去百花樓了?” “本大爺什么時候這么說了?”景墨染生怕應雪柔又變了主意,不愿陪自己去百花樓,急忙為自己辯白,“只是算賬的,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男人婆這一世是什么樣子嗎?” 樓大仙人自然是說不過紫魔王的,只能乖乖地隨著應雪柔向百花樓走去。 眼瞧著百花樓就在眼前,樓大仙人忽而想起一事:“算賬的,本大爺聽南宮小子說過,這百花樓只收姑娘,我們兩個可不是姑娘!”說完這話,樓大仙人的急智很是時候地冒了出來:“難不成……你想讓本大爺再施展一次那個舉世無雙的仙術?” “舉世無雙的仙術?”應雪柔一時沒明白景墨染所指的是什么,不過……樓大仙人的仙術每次出的狀況也確實都舉世無雙。 “就是那個啊!”景墨染擠擠眼,“本大爺當初在玉瓊苑的時候……” 玉瓊苑?應雪柔皺了眉努力回想一番,許久終于從記憶深處拽出一個“閉月羞花,天香國色”的身影——樓月香。應雪柔登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景兄該不會是……” 景墨染伸了手大力拍著應雪柔的肩:“算賬的,雖然本大爺那個仙術不想隨便給人看了去,不過既然你想要本大爺再施展一次,那本大爺就再勉為其難地用一次吧,也讓那些人開開眼界!” 什么?!應雪柔又是一驚,趕緊抓住景墨染的雙手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笑得一臉僵硬:“不必了……既然這仙術如此重要,景兄還是……好好收著吧……” “哎!”景墨染豪氣萬分地擺擺手,“算賬的,你別把本大爺瞧得這么小氣!你想瞧,本大爺還能不給你瞧不成!” 根本不是這個問題……紫魔王覺得自己幾乎要哭出來了,這就是所謂的一失言……成千古恨吧? (五) 走進百花樓的時候,應雪柔只覺得這輩子都沒這么……丟人過。景墨染分明是被他的一番話挑起了易妝的興致,無論他如何費盡口舌試圖讓他打消那個可怕的念頭,景墨染都自然而然地將他的話當成是應雪柔生怕他為難,自覺算賬的著實體貼的很,心下感動,愈發堅定了要為算賬的施展一次自己獨家秘術的想法。 那百花樓做的是晚上的生意,此時不過剛過晌午,屋中一片寂靜。樓上的房間門都緊緊閉著,只有兩三個打雜的小廝放輕了腳步,沿著樓道清掃灑水。大堂角落一名濃妝艷抹的婦人正倚在張交椅中合目打著瞌睡,手中執了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 眼瞅著還沒有人注意到兩人,應雪柔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扯扯景墨染的衣袖,企圖做一回垂死掙扎:“景兄,紫某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紫某另有他法,景兄實在不必如此……犧牲……” 應雪柔幾番斟酌,還是不忍心打擊景墨染的自信,掙扎許久還是用了“犧牲”一詞,只盼景墨染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只是他二人非但沒有達到靈犀相通的境界,反而常常出現雞同鴨講的狀況,這次景墨染依舊不負重望。 “算賬的,你不用cao心了,”樓大仙人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這些都不算什么的!你等著吧,本大爺一定會賺夠咱們的酒錢回去的!” 景墨染一時不察,倒說出了來此的真正原因,自己卻渾然不覺。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應雪柔沒料到景墨染竟是為此執意要來到人界,心中竟有幾分感動。 可惜這感動并沒有持續多久。 應雪柔錯神間,景墨染已趁機掙開他的手,揮了帕子邁著大步向那婦人走去。那婦人午睡正酣,卻沒被二人的動靜吵醒。景墨染站在她面前打量一回,倒有幾分像天外云海的玉蟾仙子……景墨染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對著那婦人便喚出聲“姊姊”。這一聲喊出,站在幾丈外的應雪柔都不禁替他尷尬起來,把懷中的琴抱得高些,努力想擋住自己的臉,不愿讓人看出自己與這怪人是一道來的。 景墨染這聲喊的說響不響,說輕也不輕。樓上打掃的小廝聽見響動,都放下手中的活,擁到樓道口圍觀,不時伸了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這一來應雪柔更是窘迫,遮著張通紅的臉,只恨不得拋下這笨蛋仙人不管,自己先逃離此處再說。那婦人被景墨染這一喊,也醒了過來,卻見面前站著名奇異的“女子”:挽著個墮馬髻,發間滿插珠翠,鬢邊還別著朵紅艷艷的牡丹花,顯得風情萬種;一張臉上搽著濃重的胭脂,裹著件輕紗盈盈而立。這本該是個美麗的女子,只可惜這“女子”的身材著實有些粗壯,大手大腳不說,一張臉棱角分明,劍眉飛揚,配上那紅彤彤的脂粉色,竟是說不出的詭異。那婦人乍一醒來,便見著這一幕,唬了一跳,只道自己還未睡醒,忙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揉,“美人”還在眼前;二揉,“美人”還沖著自己微微笑了……再揉! “鬼……”那婦人終于承受不住眼前的現實,一聲尖叫便要脫口而出。應雪柔眼疾手快,幾步沖上前捂住那婦人的嘴。雖說面對著這樣的景墨染,應雪柔完全可以理解她恐懼的心情,但若是被景墨染聽見了,只怕當即拆了這百花樓也是有的。 那婦人被捂住了嘴,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叫著驚恐地盯著景墨染。樓大仙人把這驚恐當作驚艷,得意地露齒一笑,有些責備地望著應雪柔:“算賬的,你做什么捂著她的嘴?本……咳,還想和她商量商量銀錢的事?!?/br> 還商量什么?人都被你嚇壞了!應雪柔心中默默吐槽,臉上卻笑得很是鎮定:“景兄,此事還是交給紫某來吧,景兄在此稍候便是。”說罷便半拖半拽地將那老鴇向后院拖去。 那老鴇聽了他們的對話,總算清醒了些,明白過來那不知男女的怪人不是什么鬼。只是在被應雪柔捂著嘴拖往后院的時候,老鴇仍是忍不住想咆哮,一個打扮得怪里怪氣不男不女,一個不由分說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今天這是沖撞了何方神佛,竟引來這兩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