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夏日最是難熬，說熱不熱，說冷不冷，是個尷尬的時節。窗外聒噪的蟬鳴不帶停歇，叫得人心煩意亂，思緒遠去。

    “魏知魚，這里你來說，怎么解這道題。”

    后排靠窗，一個男生快速抬頭看向黑板，顯然被點到名字的就是他。可他剛剛一直望向窗外，在觀察那片云離那棵楊樹的距離，他看了半天的是楊樹又不是函數，再加上本身數學就差的沒法看，能答上來才是奇了。

    同學們都紛紛側目看他，有的還帶著笑容，等著他出糗看他笑話。老師也是因為剛剛的走神而冷眼看著他，同桌陳彬這時悄悄用手肘碰了碰他，把紙條推倒他桌子上給他提醒。魏知魚偷瞄紙條，把上面的內容念了一遍，這才渡過大劫。

    多虧了老師，他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坐下后用氣音和同桌道謝，陳彬就笑著擺擺手。

    最后的這一節數學課也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總算熬到了到了午飯時間。他們學校的規定是學生自己帶便當或者去學校里的超市買吃的。

    大家都是兩三個人結伴去吃飯，陳彬也不例外，剛下了課就被他女朋友夏可可拽走去甜蜜午餐了。

    好像只有魏知魚是一個人。

    可魏知魚不覺得孤獨，依舊如往常一樣，拿著便當獨自準備去樓下。這時候班上幾個男生圍過來，嬉皮笑臉對他說:“魏知魚，去給我們買午飯，要墨西哥雞rou卷和一瓶可樂。”

    那是不用看臉就知道是誰的聲音，魏知魚抬頭看向錢馳和他身邊的男生，沒出聲。

    “我要巧克力卷。”“我要那個豆沙的面包。”“我的是一個蛋黃酥和香草的威化。”

    “知道了。”同時抬腿走出教室，默默離開。身后幾個男生笑著看他:“跟個呆子似的，怪不得叫喂只魚，天生就有個呆名字，人能不傻嗎哈哈哈哈‥‥‥”

    錢馳的嘴邊也有笑。

    依舊和以前一樣去幫他們買午飯，也一直用著自己的錢。魏知魚覺得有些委屈，可都這么久了早該習慣了的啊，心里不免嘆一口氣。

    下了樓梯，他才想起來正事，于是繞了花架那邊的路。花架比較偏，挺冷清的，平常沒什么人來。魏知魚繞遠當然是有私心的，每回都是，被使喚了也從花架這邊繞。

    魏知魚的心可不在花架，而在花架對面美術活動室里的人。

    雖然知道就算看出花兒來，他魏知魚也和窗子里的人沒半點關系，可他不是愛放棄的人，就算只能看也要看個夠本兒。所以每次被使喚去買午飯，他都會去繞花架那邊的路，去看兩眼三班的校草。去時一眼，來時一眼。

    三班校草沈南卿，同時也是全年級第一，他們一中的門面擔當。他這校草加學神，都出名到外校去了，想追他的女生也更是數不勝數。

    魏知魚從來沒和沈南卿打過交道，他也自知和人家說話都不夠格，所以每次都是遠遠的看上幾眼，便也是心滿意足了。

    可人類從來都不是容易滿足的生物。

    沈南卿每天中午都會在美術活動室畫畫，而美術活動室的窗外就是那片紫藤花花架。自從發現了沈南卿每天中午都會在那里畫畫后，魏知魚就日日去花架旁，偷偷看向窗子里他心心念念卻又遙不可及的人。

    ＿

    今天的學校可不太平，大家都很sao動，人人都在竊竊私語。魏知魚與一線八卦接軌的比較慢，他問向從外班風風火火跑回來的陳彬：“陳彬，今天大家都在說些什么事嗎？”

    “大魚，這你都不知道？你不看論壇的嗎，學校論壇都傳遍了！沈南卿和韓千敏談戀愛了！”

    韓千敏這個名字在一中幾乎是沒幾個人不知道的，因為韓千敏可是一中校花，大家的女神。不知為何如此高調，眾多男女生一夜之間失戀，郁郁寡歡。而這其中也包括魏知魚，只不過他和別的男生傷心的人不同。

    魏知魚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呆滯了幾秒，但又馬上恢復原樣。

    反正沈南卿怎么樣也和他沒什么關系不是嗎，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堵得慌，向上向下都不好受，有些酸澀。

    一個小男孩在魏知魚心里哭，那男生長著和魏知魚一樣的臉，擁有著和他一樣的聲音，叫著和他一樣的名字，可唯一不同的是，那個男生可以躲在魏知魚的心里哭。而魏知魚不能，他只能拿筆尖戳自己的手，用疼痛來保持冷靜。

    本來就是肖想不得，可魏知魚還是會去花架那邊，還是會去看沈南卿畫畫。

    反正也只是看看。

    依舊沒什么變化，也沒什么人來這邊，沒人發現他神色有些緊張地看向美術活動室，窗子里的人也沒發現。是啊，還是同以前一樣，沈南卿在那里畫畫，自己在窗外看他，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就像再怎么樣都不會和沈南卿有交集一樣。

    魏知魚就這樣昏昏噩噩的度過了兩周。兩周后的一天午休，魏知魚照例去花架那里看沈南卿畫畫，可不同的是，窗外，花架拆了，學校準備把花架改成假山。窗內，沈南卿的身邊坐著韓千敏，和沈南卿一起畫畫。

    好像是在提醒著他，一切都變了。

    韓千敏是個美術生，藝術天賦很高，她就是常常和沈南卿在同一個畫室畫畫而培養出的感情。一個校草一個校花，同時藝術天賦都很高，還都長著好臉蛋，大家都說他們配的很，天生一對。

    魏知魚突然也覺得他們很配，兩個人都在閃閃發光，可卻閃的魏知魚睜不開眼。他看不了，也不想看，只能移開眼，順便在心里嘲笑并鄙視自己。明明從來都沒擁有過，可心底的這股失落感是怎么回事呢。

    后來，魏知魚再也不去原來花架那邊了，他看到沈南卿和韓千敏就想起卑微可笑的自己，索性就躲開了。不去了，自然也就看不到沈南卿，他只能極少數的情況下在上體育課的時候遠遠的看上他一眼。

    魏知魚回到班上，陳彬不在。班上唯一愿意和他正常說話的就是陳彬了，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有些欺負魏知魚。比如錢馳張磊他們使喚他跑腿，朝他“借”錢。衛生委總是把他的名字安排在每一天的值日表里。各科課代表也總是心照不宣的把發作業的活交給他。但魏知魚從來沒說過什么，他只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不想惹麻煩。

    本來到了高中，他想改變自己的。他想努力交到好朋友，他想努力把成績提高，他想努力拉近他和沈南卿之間的距離，可到頭來一件事都沒辦好，他胸口的陰霾可能永遠也散不開，他還是以前的，一事無成的魏知魚。

    沈南卿是魏知魚的光，可直視光，只會刺地讓人睜不開眼。可他喜歡了沈南卿三年，就算不能站在沈南卿身邊，看著他總行了吧？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犯賤，沈南卿可能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自己還天天追著去偷看人家。可犯賤是他自己的事，他也只是看看，又沒礙著別人。

    ＿

    秋風習習，落葉知秋。魏知魚走進高二新教室，他唇邊盡是藏不住的笑意。

    沈南卿和韓千敏分手了。流傳的說法是韓千敏要去外國上藝校了，可是沒法接受異國，就分手了。魏知魚知道自己這樣很不道德，可沒辦法，誰叫他喜歡沈南卿。

    高二重新分了班，仿佛幸運之神終于看到可憐的魏知魚一樣，他和沈南卿分到了一個班。

    魏知魚在心里想，這樣以后就可以天天都看見他了，說不定還能和他說上話，最后還能做成朋友。陳彬在旁邊坐下，開口問他:“什么事兒啊這么高興，真稀奇啊。”陳彬也和魏知魚分到一個班了，還是同桌，魏知魚的幸福簡直是接踵而至。

    他還沉浸在幸福時光里，沒聽見陳彬和他說話。陳彬看他沒反應，把手伸到魏知魚眼前晃了晃，這才把魏知魚晃回神。

    陳彬又復述了一遍剛剛的問題，魏知魚只是說:“和你分到一個班又還是同桌，所以真的很開心。”他是不會說更多的是因為沈南卿也在這個班，可剛剛也話也不是假的，所以不算騙陳彬。

    和沈南卿在同一個班上課，好像時光都走得快了些，轉眼間兩個月了。可他和沈南卿只說了兩句話，沒有任何其他的交集。他之前想向沈南卿靠攏，所以暑假他也去學了畫畫，沒日沒夜地學，只為高二選社團能和沈南卿一樣去畫室畫畫。

    這節課是班主任唐老師的語文課，正式上課前唐老師開口:“同學們，下周開始學校就會安排咱們進行社團活動了，一會我會把選擇社團的鏈接發到班級群里，大家到時候報一下。”

    魏知魚苦苦盼了四個月的話，來了！終于要選社團了，他早就等著今天了。沈南卿一定會選美術社團的，其實他能觀察出來，沈南卿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歡被人關注，因為每次大家圍著他的時候沈南卿的眉頭都會微微的皺一下，然后馬上回復原樣，但這可逃不過魏知魚的眼。而學校的美術生非常少，對美術感興趣的人也是寥寥無幾，這樣安靜的一個社團，沈南卿可沒理由不報。

    等到了上社團那天，魏知魚進到美術活動室，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沈南卿，果不其然。社團名單里只有五個人，果然這個社團靜得很。再看看活動室里的人，另外三個人是女生，而且關系很好的那種。也就是說，只有他和沈南卿兩個男生。這個結果讓他很滿意，而且他和沈南卿還是同班，這樣下來他們說話的次數一定會變多的！

    魏知魚心里竊喜，臉上也有了一點點的笑容，殊不知他的樣子早就落入了沈南卿的眼里，沈南卿的眼神微微有一些波動。

    ＿

    落日追趕晚霞，傍晚的活動畫室里，社團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而魏知魚還在專注地畫他眼前的這幅畫。他畫的是一朵荷花，在碧綠的荷葉中央，盛放著一朵荷花，開的那樣勾人心魄，卻又濯清不妖。

    “灼灼荷花端，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

    魏知魚不知何時，沈南卿已經在他旁邊看著他，而且還念了他在畫旁寫的這兩句詩，他嚇了一跳，一時沒反應過來。

    “為什么是荷花?”沈南卿看著魏知魚，接著道:“是因為你是追逐荷花的魚嗎?”

    沈南卿低下頭，和魏知魚挨得很近，沈南卿呼出的熱氣就盡數撲在魏知魚的臉上，一時忘記呼吸，心跳好快，感覺臉好熱。活動室里只剩他和沈南卿了，但在魏知魚看來，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他和沈南卿了一般。

    “你還打算這樣看著我到什么時候？”沈南卿突然開口，一下就把魏知魚的心給拉了回來，他強裝鎮定道:“沒有沒有，我剛剛在想事情，抱歉。”話是這么說，但臉上的紅暈出賣了他。

    “在想我的事情嗎？”

    魏知魚不知說什么好。他確實在想沈南卿的事，但絕對不可能說出來，可他又不能說假話，一時間語塞。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沈南卿的話明明是有些強迫的意味，卻不容人反駁。他笑著繼續:“你這一天到底要看我多少次才算夠啊？”

    魏知魚心中警鈴大作，難道之前偷看被發現了嗎？怎么會，明明隱藏的很好的！他這樣和自己說是不是對這種行為很討厭？不過也對，一個男人總是偷偷看另一個男人，不引人遐想才怪。

    “沒‥沒有，我就是覺得班長你太優秀了，所以我想多看看你平常都在做什么，好向你學習。”魏知魚只能這么解釋。

    他是臟的，也許自己喜歡上同為男性的沈南卿是不正常的，他的靈魂是畸形的，他曾無數次的質問自己，可他從沒有答案。他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的沈南卿，可當他反應過來時卻早已深陷泥沼，越陷越深，還弄的滿身泥污。沈南卿不一樣，他是一張白紙，沒有一絲臟跡。魏知魚不舍得弄臟他，對他的愛也只能腐爛在心里。

    想到這些，魏知魚往后移，他要盡量和沈南卿保持距離。

    沈南卿見魏知魚拉開距離，身側的手突然攥緊，然后又說:“其實我是想說，我覺得你畫畫很厲害，但我在總是不太能靜下心，所以我想請你教教我，就每天社團結束后十五分鐘，可以嗎？”他說的真誠，語氣很是誠懇，真的是放下姿態來求魏知魚。

    魏知魚一時間有點愣，他想都不敢想有一天沈南卿會

    來求他幫忙，也根本沒質疑沈南卿要向他這么個繪畫小白請教些什么。但他激動的要昏過去了，連忙應下:“好‥好的！當然沒問題，我時間很充裕的！”

    只是請教，也不干別的，應該沒大問題吧。

    “謝謝！那就這樣說下了。”沈南卿笑魘如花　，瞧得魏知魚心猿意馬。

    魏知魚覺得再呆下去臉上的笑容就快要藏不住了，趕緊就對沈南卿說:“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明天見。”

    “好，明天見，路上小心。”

    魏知魚腳底抹油般溜出了活動室，這回到是沈南卿臉上的笑容收不住了。這個小魚還真是什么事兒都寫臉上，這會逃的到快，他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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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迎面吹來，吹得臉熱熱的。魏知魚像是個得到了糖果的小朋友，雀躍顛著小步回家。他開始期待上學，開始期待社團活動，開始期待他和沈南卿可能會有的種種，這讓他有了更多動力。

    等第二天真正要推開門走進教室的時候，魏知魚又開始緊張起來，心跳開始加速，感覺沒什么實感，自己一個人在教室門口做思想斗爭，最后還是心一橫，推開了門，入眼就是沈南卿單手托著下巴思考著寫題的乖順模樣。

    魏知魚一直覺得沈南卿像只小狗狗，乖的不行。

    天氣越來越涼，步入十二月份，北方每日澀澀的冷風吹得人臉生疼。魏知魚把本就不大的小臉埋在圍巾里，露出半張，暗紅格的圍巾襯得他白凈得很，惹沈南卿總是瞧他。

    沈南卿意料之外的好說話，這和魏知魚之前的想象不大一樣。相處了一個月，兩人如今交談甚歡，無論是什么事他都和沈南卿一起。大多數的同學都在疑惑為什么他和沈南卿的關系變得這么好，而陳彬卻笑著吐槽魏知魚喜新厭舊。

    這一月過得太魔幻，無論是他和沈南卿變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還是身邊的同學再也沒暗中欺負他了，都來的太快，這是一月前魏知魚想都不敢想的。得空了沈南卿還經常輔導他數學，導致他數學成績進步特別大，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他和沈南卿在河邊散步，即使是真的很冷，但是和沈南卿在一起的話，好像也沒那么冷了。

    突然，路燈下飄落零星幾點白。魏知魚立馬反應過來，他欣喜的對身邊的人說:“南卿！下雪了！是初雪！”

    魏知魚明明是個北方人，但是每次見到雪都跟第一回見似的高興。

    “南卿，我突然想起來，上次在心愿樹上見到一個人寫‘初雪就告白’，現在就是初雪了啊，也不知道那個人要是告白了能不能成功。”

    “那阿魚希望他能成功嗎？”沈南卿抬頭看向他，目光灼灼。

    “那是當然希望能成功啦！”

    “如果我告訴你，那是我寫的呢。”

    沈南卿的聲音很好聽，像傍晚的微風迎面吹來，但這句話好像晴天霹靂，再好聽的聲音也拉不回魏知魚。

    沈南卿寫的，就證明他有喜歡的人，明明自己剛剛還在擔心的人，現在卻希望要是跟誰表白一定要失敗。他知道這樣想不好，但是他還是不想有其他人和沈南卿在一起，即使他可能永遠和沈南卿是朋友。

    魏知魚盡量平復自己的情緒，他問道:“南卿原來有喜歡的人嗎，怎么沒聽你提過呀，那她知道你喜歡她嗎？”

    “應該不知道。”

    原來是暗戀啊，能讓沈南卿暗戀，真是幸福。

    “如果是南卿你表白的話，那一定可以的，不管怎么樣我都支持你。”魏知魚在用最溫暖的表情說著最虛偽的話。

    “真的嗎？如果那個人不同意怎么辦？”

    “那我就去和她談，讓她同意。跟她講我們南卿的好處，講我們南卿畫畫多好，學習多厲害，為人多和善，處事多‥‥”

    “魏知魚，你是真傻還是我藏的太好了？”

    沈南卿出聲打斷他的話，魏知魚以為他觸到沈南卿的雷區，以為沈南卿不喜歡這樣強迫別人，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樣，你放心，我不會找她的，我會遵從她的意愿，讓她‥‥”

    “是你，我喜歡你。”

    雪下的比最開始大了一些，但他怎么能聽見雪落下的聲音呢？不對啊，咚咚咚‥‥這不是雪落下該有的聲音吧？是什么呢？難道是心跳嗎？

    “阿魚，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

    魏知魚突然感覺世界都黯淡了，他看不清，唯一能看清的是眼前這個人，這個叫沈南卿，他默默喜歡了快三年的人，而現在他在向自己告白。

    “南卿，　現在是在夢里嗎？”

    “不是，是真實的，不是在做夢。”

    魏知魚聽后立馬上前抱住沈南卿，而后沈南卿就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他松開魏知魚。果然，魏知魚在哭，小臉都哭花了，一雙桃花眼里噙滿了淚水，叫人好不心疼。

    他不停的安撫著魏知魚的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哄小朋友。

    好一會魏知魚才停下來，他想推開沈南卿，可沈南卿抱他抱得緊，無法他只能窩在沈南卿頸邊說:“南卿，我們‥都是男生‥”

    “阿魚，你在擔心這個嗎？”沈南卿回應他。

    “我還記得你以前午休天天在美術活動室窗外看我，其實在你來的第二回我就注意到你了，我當時就覺得你好呆好可愛，我好想摸摸你的頭，但是我忍住了，一直忍到讓和你主動搭話之前。”

    “那時我是實在忍不住了，我天天看見你在我眼前，看你那么專注的畫畫，看你上課偶爾犯困低頭時突出的后頸，看你解不出題時轉筆的手，我就真的再也忍不住了。我什么都沒想，我只想和你靠近一些，即使可能會嚇跑你，但是我還是做出了行動。”

    “我在賭，在賭你是不是和我擁有著同樣的心情，在賭你是不是和我一樣每天看見對方都會覺得開心，在賭你也喜歡我，這些在那時的我看來都是未知數，但我真的很高興，我賭贏了。”

    “我沒考慮別的，沒在意旁人可能會有的眼光，沒在意朋友可能會有的疏離，沒在意大家可能會有的閑言碎語。我不在意世俗，我在意的只是一個你罷了。”

    “如果可以，我想陪你一直走下去，走到遙遠的未來也好，是你就好。”

    就算一輩子都見不得光，一輩子都苦中作樂，只要能護你周全，平安喜樂，我也不枉此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