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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孤鳳在線閱讀 - 第三十四章 春江花月夜

第三十四章 春江花月夜

    第三十四章春江花月夜

    看著風度翩翩的青年嫻熟地和商販討價還價,如墨只覺得眼珠子要掉了。

    他心里的玄夜一直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絕世佳人,美則美矣,卻沒有人氣。淺得幾乎透明的藍色眼睛猶如北方極地終年不化的雪原,但凡有一絲裂痕,輕則人頭落地,重則國破家亡。

    或許是被人群的喧鬧所感染,也或許是他從未了解過玄夜,那張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小臉有了喜怒哀樂,被燈火與繁花映襯得仿若今夜江邊溫柔的新月,靜悄悄地在大地上灑滿了碎銀般的清輝。

    “阿墨,試試這個?!?/br>
    玄夜踮起腳把一根發簪插入他的發髻。簪子主體是圓滑溫潤的烏木,尾部綴著一只小小的金絲長尾鳳凰。金絲用料不純,顏色發暗,但做工還算精致。

    “喜歡嗎?”玄夜細長的眼尾微微上挑,澄澈的藍眸中波光流轉,漂亮得讓人不忍心說出半個不字。

    “您喜歡就好,”如墨低著頭,姿態就像個普通下人。

    玄夜一口氣賭在胸口,“你就不會說些好聽的?”

    這么多年,后宮嬪妃侍妾們求之不得的寵愛,如墨卻避之若浼。他可以打他,可以罵他,一夜之間從將軍變成階下囚,半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但只要他對男人的態度放軟一些,如墨便迅速和他劃清界限,換上一副滴水不漏的冰冷外殼。

    沈月將其評價為“犯賤”,他深以為然。

    優雅俊美的青年趁周圍沒人不注意,側身飛快地在男人緋色的薄唇上啄了一下。

    如墨倒吸一口冷氣,連退三步,“請您自重!”

    “我偏不,”玄夜滿意地舔了舔嘴唇,活像是一只偷腥的狐貍,“阿墨的嘴唇好軟?!?/br>
    如墨不敢在大街上鬧出太大的動靜,愣怔地站在原地,堅毅的臉龐一點一點地、漲成了一戳即破的薄皮柿子。

    他們都清楚,要不是因為內力被廢又被烙上奴印,如墨這時候早就跑沒影了。

    “過來,牽著我的手。”

    如墨的臉色有些僵硬,但還是在奴印的驅使下,不情不愿地勾住了青年藏在袖子里的纖細手指。

    十指相扣的動作太過于親近,半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每寸皮膚都在咆哮著拒絕。他被迫跟著青年穿過嘈雜而歡快的人群,走過長長的街道和棧橋,空氣中浮動著百花的幽香。

    今天是如墨第一次過節。

    妖族沒有節日。他們各自而活,一個個體就是一部單獨的歷史,漫長的壽命讓時間失去了意義,讓紀念變得可笑。

    黑發黑眼的半妖在北境是個一眼就能識別出的異類。他對節日的記憶就只有最開始的那幾年,被人類抓起來當做奴隸或是祭品在街邊展覽。

    如墨還算幸運,外貌不討喜,破了相,沒辦法賣去妓院,也就是多受了一些皮rou之苦。若是當初被人發現了雙腿之間那個多余的器官,他可能會和其他女妖一樣被調教成無數無刻不在發情的yin獸,也可能會被達官貴族作為孕器買下,在狹小的籠子里生孩子生到妖氣衰竭而死。

    玄夜帶他去了滄江邊的清晏舫。

    清晏舫以佳釀聞名,建筑風格古樸幽雅,比起酒樓更像是書院或棋社。

    玄夜要了一處包廂,讓侍者上了今日的招牌茶點和一壺桃花醉。

    流水順著曲折的水道在四周的青石地板上緩緩流淌,不時有成群的錦鯉輕快游過,墨綠色的苔蘚裝點著嶙峋的巨石,縫隙間偶爾探出兩三株纖細的墨蘭。

    北境人身材高大,性格勇武,剛硬冷漠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顆浪漫奔放的心,誕生了無數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的才子佳人。

    九州盛傳,北境人要是sao起來,也就只有自古以才情著稱的南國人能與之相比。

    如墨在軍隊里待慣了,自認是個不識風月的粗人,突然來到這種文雅的場所多少有些不適應。

    “您管這叫酒?”

    喝酒用的杯盞都是用上好的白玉琉璃燒制而成,細膩而精美,如墨小心地端詳著杯子里淡粉色的澄澈液體,生怕一個疏忽就把這脆弱的工藝品捏得粉碎。

    玄夜捧著熱茶端坐在對面,銀色的長發如綢緞般披散在軟榻上,“不喜歡就倒掉?!?/br>
    “別,奴喝還不成嗎?”

    開玩笑,今晚被玄夜抓了正著,下次不知要猴年馬月才能再嘗到酒味。

    如墨在軍中喝慣了粗糙的烈酒,只覺得用清酒做基底的桃花醉寡淡如水,清冽如冰。

    幾杯酒接連下肚,桃花特有的清甜在口腔中逐漸散開,腦海中隱約有模糊的畫面飄忽而過。

    花好月圓,靜謐的晚風吹拂過江面,卷簾邊的六角風鈴叮當作響,石舫外墻攀巖的白薔薇藤也悄悄探進了窗。

    氣味總是能勾起人最深處的記憶。男人慵懶地瞇起眼睛,緊繃的四肢在臥榻上舒展開來,遙遠的回憶伴隨著甜美的桃花香漫過他干涸的心田。

    他情急之下臨時編造的回答竟然被玄夜記在了心上。如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謝了。”

    “不用裝,”藍眸依舊是冷冷的,看不出情緒,“你可以恨我的?!?/br>
    不管解釋了多少次,小皇帝依舊在這件事上糾結得要死,像是在求著他恨他。

    “都說了,奴不在乎這些,”如墨笑得有些無奈,“人族不是有句古話,‘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像奴這樣的妖獸,不知道哪天就會被靈族吃掉,或是被道士抓去煉丹,更是應該放寬心態,不給自己添堵?!?/br>
    “那不可能發生?!?/br>
    玄夜隨意的語氣卻被如墨聽出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如墨晃著手里的杯盞,似笑非笑,“人有生死,國有興衰,連日月都有運行的軌跡,萬事萬物皆有命數,連神靈也無法違抗天命,”玄夜由他一手帶大,該懂的都懂,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好解釋,千言萬語只能匯成一句話,“奴只是,認命了。”

    玄夜抬起嚴肅的小臉,認認真真地看著他,“那你當年為什么要救我?”

    如墨楞了一下,才意識到青年在問什么,瞬間氣得牙癢癢。

    “您果然知道了,那個嘴碎的八婆……”如墨暗地里說了幾句玄夜聽不懂的臟話,又嬉皮笑臉地面向青年,“太后陛下說,救了您,包奴一年的酒水?!?/br>
    “阿墨?!?/br>
    玄夜放下茶杯,冷淡的聲音讓如墨只覺得心肝一顫,脖子和屁股又開始疼。

    如墨趕緊解釋,“奴也不知道啊,想救,就救了……您知道的,奴心情好的時候,連只麻雀都不忍心棄之不顧。”

    玄夜挑了挑眉,“妖族的能力不包括救人這一項吧?除了你那只眼睛,你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年長的男人嘆了口氣,“算奴求您,忘記這件事,好不好?”

    似曾相識的哀求讓玄夜的思緒飄回了十五年前。

    他大病初愈沒多久,半妖也病倒了,卻堅決不肯見醫生。整整兩個月,他只能隔著門和他的小侍衛說話。青年原本中氣十足的嗓音變得越來越虛弱,壓抑的呻吟和沉悶的咳嗽聲讓人揪心。

    這之后,他開始學醫。

    “阿墨,”玄夜看向窗外,手指一遍一遍地描繪著茶杯上的暗紋,“你是不是真的傻?”

    “奴要是傻,被傻子養大的您又是個什么東西?”如墨反唇相譏。

    樂游原是滄溟城內的最高處,平日多做祭祀、游玩之用。

    “為什么要來這里?”

    玄夜沒有說話,只是帶著他一路向上,沿著石徑穿過幽暗的樹林。四周悄無聲息,柔軟的銀發吸足了月光,在黑暗中散發出不可思議的光輝。

    到頂了。

    峰回路轉,如墨從樹叢中探出頭,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明月高懸,閃爍的繁星綴滿夜空,急促的晚風從遠方呼嘯而來。廣袤的大地上,星星點點的燈火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條又一條細流,流入縱橫大地的金色海洋。

    盤古開天辟地以來,晝為明,夜為暗,亙古不變。

    千年前,人族部落的首領燧人氏學會了鉆木取火。開始,只是一朵小小的火花,它帶來了溫暖,帶來了守護。走出部落的人族將火焰帶到了世間各處,烹調食物,鑄造鐵器,照亮了九州的每一處角落。

    生生不息,直到現在。

    身處鬧市的人們不知道,他們造就了天地之間最為瑰麗的奇跡。

    玄夜走到他的身邊,“很美,對不對?”

    漫天的火光倒映在藍眸之中,玄夜站在山巔,高傲地俯視著腳下繁華的都市,仿佛在向天地宣稱自己就是這片土地的君主。

    “我們相遇那年,滄溟城還不到現在的一半大。”

    “現在,滄溟城有五十萬居民,一百零八坊,每天來往的各國商旅不計其數?!?/br>
    “而這樣的城市,朕在北境還有十個。”

    “關中國土盡收于朕,六國子民皆效忠于朕。不是祖母,不是父皇,是朕,在七百年后締造了新的玄武國。”

    玄夜話語間盡顯狂傲之氣,但誰也不能否認,玄武國的新帝的確有狂傲的資本。

    “阿墨,你回頭看看,”玄夜念到他的名字,語氣不經意地柔軟了一些。

    如墨扭過頭,他的身后是一顆巨型的古樹。樹冠遮天蔽日,基干需要十幾個人才能環抱。

    玄夜看出了他的疑惑,嘲笑道,“你對北境靈族的傳說還真是一點也不知道?!?/br>
    “……很久以前,溟水邊住著一個女人,她的丈夫被北疆的蠻族綁走,再也沒回來。女人堅信丈夫還活著,一路哭一路向北尋夫,她沒日沒夜地走著,翻過一百座山,跨過一百條河,最后來到了天與地的匯聚之處,向神靈祈求再見丈夫一眼。”

    “女人哭瞎了雙眼,她的眼淚喚醒了在極北之地長眠的建木。仁慈的建木同情她,在一個無星之夜,用主干悄悄連通三界,將死去丈夫的魂魄送入女人的夢中,夫妻得以團聚?!?/br>
    “這之后,北境就有了祭祀建木的習俗。一座城市會選出最高大的樹作為神木,人們在樹枝掛上寫有故人名字的木牌,以求建木保佑,能在夢中與故人團聚。”

    如墨定睛一看,果然,繁密的枝葉間掛著成千上萬的小木牌,在風中飄搖不定。

    借著月光,他看清了木牌上的名字,半天說不出話來。

    “朕也是最近才發現,”玄夜拽著他的手,站在樹下,“這上面至少有一半的寫的都是‘玄墨’?!?/br>
    “你對外身份是人族,民間不得建廟祭拜,就用這種方式私下紀念你。”

    作為一個異國人,如墨對滄溟城沒有多少感情。玄夜登基后,他大多在外征戰,回城也是深居簡出,根本沒機會去觀察、接觸這座城市。

    在這個你已經不在的世界上,突然發現還有一群陌生人記得你。

    這種感覺很……奇妙。

    如墨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朕手下武將眾多,但能如此深得民心的只有你一個。知道為什么嗎?”

    “奴……不知,”

    “因為,你是這一切的開始,”玄夜負手而立,眼神中透出睥睨天下的帝王氣魄,“群星璀璨固然美麗,黑暗中的燭火卻更為珍貴。在玄武國腹背受敵,內外交困時,是你的堅持和忍耐,才讓朕和這個國家活了下來。百年之后,當史官們撰寫歷史,你都會是朕的治下最濃墨重彩的一頁?!?/br>
    玄夜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這些話,他也從沒有思考過自己的行為到底有什么意義。只是本能告訴他,要這么做,他便去做了。

    “好好想想吧,阿墨,”巨樹擎天,大地燈火環繞,他在青年的眼中看到自己迷失的身影,“你到底是誰,你又為何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