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逃離他
妖精最愛我贈予他的那塊玉佩,時時都要拿在手中把玩,連zuoai時也要把玉佩放置的遠遠的,生怕將玉佩弄臟。 平常時候他將玉佩垂掛在腰間,還總讓我去摸摸,那架勢,我總以為他是想騙我去摸他的幾把。 可妖精這時又純潔的很,俏臉染了紅,五指自顧自的摳進我的手指縫隙里面,來個十指相扣。 面前的妖精身上并未垂掛玉佩,他已知曉我識破了他的偽裝,于是這時連裝都不裝了,赤著足身穿紅衣的妖精,頂著柳兒的臉從上往下,微低著頭俯視我。 若不是我實在沒力氣,我也不至于這般丟臉。 可我見著他腰間沒那塊玉佩之后也松了口氣。 或許...柳兒并未遇難也不一定。 想到這我全身都松懈下來。 我也不知道妖精對我有什么執念,亦或是我那一腳還是輕了,他竟然在這蟲蟻遍地爬的地界將我壓在身下。 我猜他下面那根肯定不能用了,不然也不至于只摸我的。 我無法形容妖精給我的感覺,我看他一眼只覺得他過于陰翳,可一張臉又貌美的不行,像極了蛇蝎美人,邊笑著邊將你推入地獄...當然先進地獄的肯定是妖精,畢竟我那一腳,懂的都懂。 連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剛剛內心還滿是絕望,如今卸下勁來又一身輕松,任由妖精壓著我,身上的衣裳被妖精扒了一干二凈,雖然我本來穿的就不多。 身下壓著的地兒倒是沒蟲蟻在身上爬,臉微側著還能聞到青草的氣味,又苦又澀,混合著泥土里頭自帶的泥腥味,說不上多好聞。 反正是沒柳兒身上香。 ... 我想柳兒了。 被妖精這般對待我也明白了早先柳兒對我多縱容,他大可以如同面前的妖精一般不顧我的意愿,用武力碾壓我,亦或是如同豢養妖精的權貴一般將我囚禁起來也不是不可,可他都沒有。 他只會紅著眼眶,嬌滴滴的看著我,將身子依偎在我身側,軟軟的喊我相公,沖我撒嬌。 那般嬌俏可人的美人,是面前的妖精永遠比不上的。 我躺的和咸魚一般,一副放任他愛怎么來就怎么來的姿態似乎也刺激到了妖精,手上的動作愈發粗魯,我的身上被他掐了好幾道印子,疼得我皺眉。 他還邊要罵罵咧咧,說我不識好歹。 可惡,你以為你頂著柳兒的臉我就舍不得罵你了嗎? 行吧,我確實也舍不得,頭一側,任由他罵我,眼角余光瞄到妖精在為自己擴張。 嗤,果然是不能用了吧。 ... 身側突然蔓延起白霧,我心中一緊。 還未反應過來,卻見一道白影閃過,跨坐在我身上的妖精被什么東西打飛...伴隨著妖精的一陣尖嘯,又是一陣大風襲來。 妖精變回了原形。 我費力的睜眼去看,果不其然看見了踩踏在妖精頭頂上的柳兒。 身側的草木被大風卷席著發出“嘩嘩”的聲響,我也目睹了柳兒和妖精打架時的暴戾姿態。 化作原形打起架來的妖精屬實殘暴,我被包裹在柳兒設置的透明的結界里面,眼見一黑一白兩條巨蛇糾纏在一起。 我看的眼花繚亂,腦中泛起一陣眩暈感...cao,怎的這時又體力不支了。 我的四肢虛軟,根本支撐不起身子。 只能和個廢人一般躺在草地上,看著兩妖打架。 雖然我看不懂,但以我這凡胎rou體去窺視,也能發現那條白蛇占據了上風。 ....柳兒的戰斗力,真的很強呢。 最后也果真是柳兒打贏了這場戰斗,我原本被高高懸起的心也放了下來,只聽“轟”的一陣巨響,那條黑蛇被柳兒再次踩在了腳下。 不過過了一炷香時間。 對我來說也是脫離了一遭劫難。 .... 被柳兒攙起身子時柳兒眼圈又變得通紅,他抿著唇看我,再沒了和妖精打架時的暴戾,我伸出手摸摸他的長發。 我知道他要我解釋,可是我張了張唇,嗓子還有些干啞。 柳兒實在太過乖巧。 他分明在腦中腦補了我被妖精抓走之后躺平人妖身下與他歡愛,卻也不想想我壓根沒反抗的力氣,自然只能躺平。 但是這是柳兒不懂的。 他以為我自愿和妖精歡愛,睜著泛紅的桃花眼看我,抿著唇不說話,那姿態實在是可憐。 我也顧不得我的嗓子沙啞,費力的同他解釋,我只是被妖抓走了罷了,和妖精歡愛也不是我的意愿,我只沒了反抗的力氣。 ...我猜他是不信的,畢竟我說的話太沒信服度。 或許在柳兒心中我就是是個人都能和他歡愛,況且那妖還頂著柳兒的臉。 可他對我沒一句苛責,只是扶著我的的手小心翼翼的攥緊了我的衣袖。 他實在太過乖巧。 我的心中漫著一股苦澀味,任由柳兒扶著我回了山洞,沒走幾時他又想打橫抱起我,小聲問我可不可以。 那是一副極其小心,畏首畏尾的姿態,也太過將自己的位置放低,他是怕自己惹嫌了我。 在夢中的妖果然不是柳兒。 我不知該如何和柳兒訴說我的內心。 只好干巴巴的點頭應允了他,走之前我還看了一眼橫臥在不遠處的黑色大蛇。 我知道是柳兒手下留了情,沒趕盡殺絕,我不過下意識的回望,柳兒抱著我的腰肢的手又是一緊。 我只好也回抱了柳兒。 我一個八尺大漢,以小鳥依人的姿勢窩在柳兒并不寬闊的胸膛里,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才將自己的手環上了柳兒的脖頸,最后將臉往柳兒胸口一埋。 眼前世界漸漸模糊起來,我知道是我累的睡著了。 在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里,只有我自身一人。 遙遙掛在天上的彎月與幾道并不明亮的星辰,看起來那般眼熟。 彎月與星辰相映,我站在被什么吞噬的黑暗中,聽不見一絲聲響。 .... 在醒來時人已在客棧,柳兒守在我身邊,手上還端著個盛了粥食的小碗,持著勺子看我。 我下意識的去看他的腰間,在看見那塊眼熟的玉佩時松了口氣。 身體應是被柳兒調理好了,不會如同之前那般虛軟,勉強能撐起身子,只是口舌還是有些干燥。 看見我張唇之后柳兒急急忙忙起身去倒水...我心中說不上來什么滋味。 心疼也心酸。 這兩天過的可謂是玄之又玄,又是柳兒渡劫,而后在夢中被妖精騙,夢醒被妖精強上,過的比我及冠之前那些日子刺激了不知幾何。 但是我平素就是個懶得要死的人類,唯獨在讀書上用功,日子過的寡淡無味,偶爾腦中浮現的設想也能被我壓下去。 誰讓我是個慫了吧唧的人類。 在遇見柳兒之后,我的世界似乎也變得豐富了許多。 .... 可我帶給柳兒的只有無盡的傷害,刺的他遍體鱗傷,而我還在卑劣的,享受著他帶給我的關照與炙熱愛意。 人類總說妖精最薄情,兇殘暴戾,血腥殘酷,其中蛇妖又被當做其中之最。 可我撞見的分明是個剛入世間,天真爛漫的小妖,捧著一顆赤誠之心,撞破了南墻也不回頭,掛死在我一人身上。 我何德何能。 柳兒動作細致,喂我喝完水又幫我擦了擦嘴角,臉上掛的笑看起來牽強又僵硬。 我不曉得是不是他自己背后又哭了一通,他的眼睛都是紅腫的,唇微抿著,卻不再喊我相公。 他是被我傷透了心。 喂完水他又要退開,我頭腦一熱拽住了他的手腕。 他倒吸一口涼氣,我急忙執起他的手去看。 入目是泛著血色,被什么東西抓的皮開rou綻的肌膚...我有些怔神。 我一直以為柳兒沒受傷,實際上卻是他將自己的傷口藏了起來。 被劃開了三道口子的地方血液微凝,傷口卻沒結痂,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了一把,怔怔的問他:“你為什么不用靈力將傷口愈合?” 我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倘若柳兒能將傷口愈合,他也不必將傷口藏起來。 我的心中酸澀,呼吸也險些凝滯....原本該被捧在心尖上嬌寵的妖,為了我受盡了苦難不說,而我還不能護他周全。 柳兒的臉色被我那一拽給弄得泛了白,那傷定是極疼的....他的眸中還含著淚,手上不緊不慢的將袖口又往下掩了一點,看著我道:“無妨。” 那怎么可能是一句“無妨”就能遮過去的事情。 妖怪打架,若不是實力碾壓,總要受一些傷的,而我也想到了,若是蛇類打架,他們的體液中含有劇毒,同類之間多多少少也會受到影響,柳兒手腕上的傷或許并不是妖精抓的,而是被濺上的毒液。 光是想到這一點我的心中就難受的緊,而柳兒還反過來安慰我說“無妨”。 他本該如同以前一般,但凡磕磕碰碰到了一點皮rou便嗲著嗓子和我撒嬌,而不是像如今一般.....強笑著對我說“無妨”。 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與柳兒解釋。 早先學習的那些學識與琢磨的言語技巧在此時起不到半點作用,我的腦中思緒攪得一團亂,所有言語說出來似乎都變得片白,只能怔怔的看著妖精,又垂下頭。 我很少有想逃避什么的時候,如果有,那便是我遭不住壓力了。 我想逃離柳兒。 與先前想擺脫柳兒時并不一樣,只是在我意識到我對于柳兒來說,只能算是長滿了荊棘的罪惡之花之后,我便忍不住會想,不如離開他吧。 我并不能帶給他歡樂,而我和他在一起又總是處于被遷就的地位,導致我內心愧疚感更甚。 柳兒又端了碗來喂我喝粥,我一餐飯吃的食不知味,眼光總是不自覺的看向柳兒那只受傷的手,一邊在內心想著,他身上是否還有別的傷。 我這么想著,也問了。 可柳兒只是垂下了睫,同我說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那就是身上還有其他傷了。 可他不肯說與我聽,不肯讓我和他分擔,如今還對我說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著實讓我火大,可我想了想,我也確實沒立場管柳兒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