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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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采臣起身拿著燈籠,想出門四處找找,說不定能找到關于趙書影的蛛絲馬跡。 方打開寺門便看到正對著廟門幾步遠的地上坐著一個人,駭然地后退了幾步。 舉著燈籠細看,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此人正是趙書影! 趙書影瞇著眼抬手擋了擋面前燈籠的光。卻被面前的人一把摟在了懷中。 “太好了!我還以為今天又要無功而返了呢!”寧采臣太開心了,直接蹲到他面前單手將人摟住。 離得近了才發現眼前傷痕累累的身體,和少年奇怪的神情。 “你這,發生了什么事嗎?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嗎?”細看那分明是一身熟悉的吻痕和齒痕。 他把人松開,后退了少許,看到地上拖著一條斷裂的繩子,沿著繩子看去,便看到少年垂在另一側的手臂,系著繩子的腕骨處異常的凸起。 寧采臣心疼地撈起那手臂,小心翼翼地呼了呼“疼嗎?我在說什么廢話,你那么怕疼,肯定很疼死了。都怪我,若是當初我堅定一些將你帶走,你便不會遭遇這些事情……都怪我……”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寧采臣覺得自己實在是心疼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眼淚不受控制自己便出來了。 他心中已經認定定是聶小倩又將少年推給別人做那種事,就像那時推給他似的,少年才被這般慘無人道的折磨,實在狠心絕情。 心中也是對大胡子說的話信了十成,對親近之人尚且如此絕情,何況對別人。 為了增強能力,將活人吞吃入腹完全有可能。 少年異常的安靜讓他心中有些古怪,他一手從少年臂下穿過將人攬起,再穿過腿彎將人抱在胸前。 將他抱到寺廟中那個他為少年收拾的小隔間里,起身將門插上。 借著燈籠細細打量他。卻見少年只是雙目無神地看著他,不言不語。好像傻了一般。再看到他身上的傷,心中對少年的遭遇越發有了不好的聯想。 少年似乎對臉上的撫摸有了反應,瑟縮了一下肩膀,歪著臉蹭了蹭他的手。 “我帶你走,好嗎?不要跟著聶小倩了,他殺了很多很多人,而且對你這么壞……” 少年沒有回答他,只是軟綿綿地貼著他的手,呆呆地看著他。 寧采臣做了這輩子最有勇氣的事,他連夜背著趙書影回到郭北縣,幾乎將人房門砸爛,死皮賴臉硬是找馬車老板買了一輛馬車,盡管這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盤纏。 他將趙書影偷走了,從聶小倩的身邊,盡管他自己稱這種行為叫做解救。 懷著這種隱秘感,他一路馬不停蹄,風餐露宿走了半月之久。 翠芳端著個破了個口子的大海碗坐在院子門口呼嚕呼嚕地嗦面條,偶爾從那雙帶著眼屎的小眼睛中閃爍著幾許悲傷的思念之情,巴巴兒地看著對門,對門房屋簡陋,茅草搭的屋頂,她進去看過,內飾也是十分的簡陋,雖然條件有些差配不上她,但是她覺得自己不是那種庸俗的人,不會因為寧書生家庭條件不好就嫌棄他,況且書生那么英俊還識字。就是窮了點。 正在萬分思念寧書生的翠芳措不及防被扯了下頭發,都不用回頭她都知道是誰,定是家里那個混世魔王弟弟“王立海你個狗娘養的!”王翠芳氣的大罵。 王立海扒拉著眼皮對她做鬼臉嘲諷她:“哈哈哈!老女人嫁不出去略略略!天天就會想男人也不害臊!” 王立海不止是家里的混世魔王,還是整個鎮子里人憎狗厭的存在,整天偷雞摸狗不務正業不說,人還焉壞。 嬉笑怒罵聲聲入耳,王翠芳他娘聽的頭疼,拎勺子扒窗大喊讓他倆滾出去吵。 王立海扯著嗓子興奮地哎了一聲,扭頭就往門口竄。 王翠芳恨恨地看著趁機溜走的王立海,放眼桃枝街誰敢罵她嫁不出去的老女人,要是旁的什么人這樣說,她一定把那小崽子的嘴給撕爛,王立海不一樣,個子癡壯,下手又黑又狠,王翠芳長他兩歲卻打不過他。也是邪了門了,每天吃同樣飯,王立海就人高馬大壯的像頭牛,十里八鄉的混混頭子。而她除了滿身肥rou什么都不長,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王立海滿身鼓鼓的肌rou,走路左搖右晃沒個正形,心里盤算著等下去鉆那個美貌小寡婦的被窩好好爽爽。嘴里流里流氣吹著口哨。 馬車噠噠聲響起,他借著夜色瞇眼看過去,這一看不得了,這不是王翠芳天天想著的那個窮酸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