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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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采臣一不留神,在一處拐角與一個人撞到了一起,懷中的東西頓時掉了一地。寧采臣啊的一聲滿臉心疼地蹲下要將畫卷好收起來,卻被撞到他的大胡子一把奪了過去。 畫被搶走讓寧采臣很是生氣,還沒等他發作出來便見大胡子盯著畫問道:“你拿著個死人畫做什么?” 寧采臣覺得大胡子的話不順耳,擰眉道“干卿底事,畫是小生的,你這般奪去實在是有辱斯文,麻煩閣下將畫還與在下!” “還個屁,老子問你話你說不說!”大胡子覺得這書生實在酸腐,直接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郭北縣十里街劉大那里買的,攤子就在在萬合樓對面!”來龍去脈交代的明明白白。寧書生是個很懂事的人。 大胡子很滿意,臭書生雖然酸腐,卻很上道,一想到自己的問題還沒問完就接著問道“老子且問你,你最近見過畫上的人沒有。” 大胡子見他面色古怪不回話,便把刀往下壓了壓,威脅地拉著長音嗯了一聲。 “見,見過……”形勢比人強,寧大書生又向現實低了頭。 “哪里見過?” “蘭若寺……” “旁邊是不是還有個容貌極美的男人?” 一問一答,問的簡答,答的利索。 “兄……兄臺,你問的小生都說了,刀劍無眼,可否高抬貴手將武器收一收。”寧采臣小心翼翼問道,極為誠懇老實。 大胡子嘖一聲收回了刀,心下對這個膽小的書生極為不屑。 “不知兄臺打聽畫中人是何用意呢?”寧采臣小心翼翼詢問道。 “老子打聽鬼,不打聽人。老子專門殺鬼的,打聽他當然是為了殺他。” 寧采臣心下一緊,忙道“趙書影雖然是鬼,但也是好鬼,這位殺鬼的道友可否放過他?書影身世極為可憐,年紀輕輕便病死了,葬禮當天還被強盜滅了門,如今他這樣,定是被迫的。” “臭小子,你是被他吸陽氣吸傻了嗎?” 寧采臣被他直白的一噎,無語了片刻才小聲說道。“那是小生自愿的……怪不得他。” “你還自愿?鬼怪之流最會蠱惑人心你知不知道?!好,就算你真是自愿的,那他也是個鬼,我才不管他身世多凄慘,凡是鬼怪我便殺。” “你,你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鬼迷心竅的臭小子。” “你知道郭北縣失蹤了那么多人都去了哪里嘛?” “哪里?” “聶小倩的肚子里!嗤,傻小子。” 寧采臣駭的連連后退了幾步“你胡說……”那么美的一個人,怎么會是吃人的惡鬼。 “老子騙你有什么好處?你愛信不信,死到臨頭還執迷不悟,你再這樣在外面亂晃,早晚也被吃!”說罷瀟灑離去。 寧采臣這趟原本是還要去蘭若寺的,眼下卻猶豫了起來,可是他又很確信趙書影不會害人的,定是被聶小倩脅迫的,他決定了,他要去蘭若寺,等他找到趙書影,就告訴他聶小倩的惡行,讓他看清聶小倩的真面目,助他脫離苦海。 寧采臣坐在草堆上,小心翼翼地擦拭掉畫上沾到的一點灰塵,畫的左上角裂了一個小口子,寧采臣心疼地摸了摸裂口。 這個裂口本身是沒有的,是白日里路上撞到那個大胡子時,畫掉到地上不慎劃破的。 已經臨近子時,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到那個人,寧采臣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