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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mama給安寧辦了個慶功宴,把當地頭臉人物都叫來,還請了周淼和李曉青。 第一眼看到周淼,安mama有覺得眼前一亮,男孩子漂亮又乖巧,是長輩們會喜歡的類型。況且安寧是因為他才考出了現在的好成績,安mama在心里默認了他會是自己未來的女婿。 “小淼,以前怎么不見你來家里玩呢?”安mama拉著周淼的手,問這個問那個。 周淼有些拘謹,被一群人圍著更加心慌,說起話來聲音小小的,抬頭向安寧求救,便看到那個死丫頭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他,哪里還有學弟們口中冷酷斯文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小混混。周淼沖她撅了下嘴,意思是你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 客人陸陸續續來齊之后,安mama終于放過了周淼,男孩坐回安寧身邊的時候臉都快燒著了。安寧還故意逗他,側著頭一個勁兒往周淼臉前湊:“怎么樣?丑媳婦第一次見公婆的感覺怎么樣?” 周淼把手伸到安寧大腿根里面,狠狠地掐她的軟rou,疼得安寧齜牙咧嘴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正說笑著,就聽見李曉青在門口鬼吼鬼叫的一聲,等周淼回過神來,安寧已經跑了過去,兩個人抱在了一起。 “你個臭丫頭可以啊!”李曉青給了安寧的肩膀一拳,滿臉洋溢著喜悅,“你真行!真行!混蛋丫頭!害得我擔心了那么久。” “我能丟你的臉嗎,李師傅。” 兩個人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毫無半年未見的生疏。 三個人坐到一起的時候周淼總是沒什么話,安靜地聽著安寧和李曉青說,兩個人好像有說不完的屁事。 “等我媽他們開喝以后,我們偷偷溜出去打羽毛球好不好。”安寧在李曉青耳邊偷偷地說。 “行。” 看兩個人笑得雞賊,周淼忍不住問他們:“笑什么呢?” “別管,一會兒跟我走就行。” 周淼不依不饒地:“你跟我說說,到底笑什么呢?” 問得多了,安寧不耐煩地回了他一句:“到時候就知道了,煩人。” 李曉青一巴掌打在安寧的后背上,翻了她一個白眼,趕緊對周淼說:“我們剛才說,一會兒咱仨偷偷溜出去打羽毛球。” 周淼低著頭沒搭理他。 安寧心里頭也正氣著,她不理解周淼平時那么聽話,怎么突然就鬧脾氣。于是故意不搭理周淼,扭頭一個勁兒跟李曉青聊天。 情侶吵架的事兒旁人也插不上嘴,李曉青搖了搖頭,覺得安寧真是被那小孩慣出來一身臭毛病,她的性格還能找到周淼這樣的對象,也是老天爺不開眼。 青梅竹馬正聊著,就聽見周淼說了句“我先走了”,起身踢開了椅子,轉眼就走沒影了。 好在大廳里吵吵鬧鬧,椅子倒地了也沒什么人注意,只有靠著他最近的安寧和李曉青被嚇了一跳。周淼從來沒有發過這么大的脾氣,以前他哭過也打過人,但都是不痛不癢的,轉眼自己氣消了又湊過來。安寧整個人呆滯著,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至于嗎……”安寧真是欠揍,連李曉青都看不下去了,推了她一把:“安寧你可別得寸進尺了,把人家傷深了不理你,有你后悔的時候。” 安寧這才起身去追周淼。 才出了酒店大門,就看到周淼一個人正慢吞吞地在馬路邊上走著,肩膀一抽一抽的。 安寧忍不住笑了,知道周淼故意走得這么慢,還是等自己出來追他。想著他還打算原諒自己,心里也跟著變軟了,一蹦一跳沒個正行,湊到周淼跟前拿肩膀頂人家后背:“喂,小帥哥,給個電話吧。” 周淼還是不搭理她。 “怎么了嘛,是不是我剛才態度不好,惹你生氣了?我就是這個臭脾氣,以后一定改,不跟你說重話,不跟你吵架……” “安寧。”周淼終于停下來看著她,“我不是生氣這個。” “那你氣什么?” “我就是……我就是不想你什么事兒都不跟我說。”周淼抹了把眼淚,鼻頭都紅了,“特招生的事兒,我知道我該高興,該謝謝你,但是一想到你有事兒瞞著我我就難受,還有,還有去打羽毛球……” “嗯。”安寧被他說得都心疼了。 那天他們三個喝多了,安寧回家后一晚上都沒睡著,想著自己對李曉青的告白,想著周爸爸冷漠的神情,想著小禾學姐告訴自己不要任性……最后想到了周淼。 她就覺得自己要為周淼做點什么。 說到底,還是自己在任性,從來也不管周淼是怎么想的,仗著他對自己無條件的好,各種耍無賴鬧脾氣任意妄為。 “對不起啊小淼。” 周淼笑了出來,露出點小虎牙:“你怎么老是在道歉。” “我做錯了當然要道歉。”安寧拉著他的手,“以后不管什么事兒我都第一個跟你說。” 周淼點了點頭,眼睛亮亮的。 “但是我以后肯定還會做錯事兒,你別不理我。”安寧說得很實在,以前她跟別人在一起,都是人家遷就她,無法遷就的吵一架就絕交了,從來沒有人像周淼這樣哄著她,又和她吵架,也等她來哄,安寧竟然覺得有趣又滿足。 “嗯……”周淼望著安寧,抿嘴笑著,“我跟你說,其實知道你是因為我才那么努力,我感動慘了,回家哭了一晚上,爸爸都被我嚇到了。” 安寧哈哈大笑起來:“我不是為了你還能是為了誰。” 周淼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 他始終沒有勇氣向安寧提任何有關李曉青的事情,在安寧與李曉青糾纏不清的7年里,他經歷的太少,又湊巧趁虛而入。 高中分班,安寧和周淼鄰班,李曉青高他們兩層樓。 開學第一天安寧就整得特別高調,拎著周淼的大包小包親自送他去了班里,見著人就說,這是我對象,以后多多照顧,丟人丟到家,同學們都以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 周淼在后頭跟著氣得臉通紅,一個勁兒踢她小腿。 高中的生活因為課業的繁忙實在是乏善可陳,李曉青忙著談戀愛忙著學習,除了周末能跟安寧他們出來打幾次羽毛球幾乎見不到人影。安寧和周淼的感情更是穩定得像對老年夫妻,周淼本來就對安寧好到毫無原則,沒有李曉青陪著安寧沒了作妖的條件,對周淼也是真的寵,周淼說一就沒有二,周淼向左她絕對不想向右,每天中午一起吃飯,晚上一起放學,日子平淡充實。 唯一的插曲便是班主任嚴抓早戀的時候找過安寧的mama和周淼的爸爸,苦口婆心地規勸他們一定要管一管孩子泛濫的感情,如果影響考大學后悔都來不及。 安mama說我們孩子以后畢業了就準備結婚,老師您別耽誤我抱孫子。 噎得老師說不出話來。 安寧高二時的生日前,周淼的mama突然病危住院了,因為父母離婚得很早,別說安寧沒見過周mama,就連周淼自己都沒見過mama幾次。 聽周淼說是老毛病突然加重,醫生說沒有什么救治希望之后,周淼的姥姥姥爺就把周mama接回了家,爸這次帶他去可能是見mama最后一面。 安寧本來要陪周淼一起去,但周淼不想她因為自己而過不好生日,說自己很快就回來,等他回來了再給安寧補過一個生日。 安寧整個生日過得心不在焉,李曉青和幾個好朋友給她準備了一個超級瘋狂的生日派對,就連小禾學姐都來了。安寧象征性地陪大家喝了兩杯,心思全在手機上。 周淼mama住在相當偏遠的農村,有時候手機信號不好,兩個人經常聯系不上。 不過安寧還是鍥而不舍地關上、解鎖自己的手機,光是看看周淼的名字都能讓她放心很多。 “怎么了安寧,想小淼呢?”李曉青永遠是最了解她的那一個,耳朵邊充斥著朋友們的鬼吼鬼叫和音樂聲,李曉青溫柔的聲音卻如涓涓細流一樣流入了她的心底。安寧苦笑著,“我還不如跟著他回老家呢,好家伙,整個一望夫石現代版。” 李曉青也笑了。 “你說,他聯系不上我就不著急嗎?”安寧開啟怨婦模式。 “以小淼的性格,他要是能從mama的事兒里抽空,能想你想到發瘋。” 聽李曉青這么說,安寧更坐不住了,房間里太吵,安寧準備去酒吧的廁所試著再給周淼打一次電話。躲過喝得歪七扭八的人和吻得難舍難分的小情侶,安寧終于走到了廁所,電話剛剛接通,安寧卻舉著手機呆在了原地。 廁所門口,小禾和另一個男生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