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在黑暗中
灌完一大管濕漉漉的水泥后,鐵游收起手機,當他給外邊發去視頻時,余光里瞥見倒在地上的李高琪居然笑了起來,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像街頭沾滿灰塵的老樹皮。被挖去眼睛的左側面龐似乎傷到了面部神經,他的嘴角往右邊歪的幅度很大,分明是在嘲諷。 他不該笑,他應該痛得哭出來,最好是哭著對自己求饒,但不管他怎么磕頭,我都會干凈利落給他一刀,鐵游暗暗想。同時,他盯著李高琪這幅仍然高高在上的姿態,心里動了無名怒氣。 于是鐵游高高抬起腳,一腳泥靴子踹向他的心口,那張搖搖晃晃的椅子終于散架了,連帶著椅子上的人也倒在地上。李高琪僅僅是悶頭哼哼了一聲,從嘴里吐出一口血,接著抬起頭死盯住了鐵游。 “還能笑,看你舒服得很。”鐵游朝他臉上啐了一口,腳踏上了他的胸口,早已變得臟兮兮的米色羊絨襯衫,在胸口被鞋子搓成了一團。鐵游笑了一聲,居高臨下地說:“怎么?水泥灌屁眼這么舒服,還想來?” 李高琪感到腸道中的水泥在散發出熱量,不僅后xue,大腿根部沾了很大一片,也附在皮膚上升高溫度,他對鐵游說:“剛好是冬天,天氣冷,沾了水泥反而熱乎了,上次小高也是這樣吧。” “老子不會給你掏出來,你就等著慢慢凝固吧,這腸子以后就廢了,不過你也用不著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讓小高吃過的苦頭,也讓我經歷一遍。”李高琪強行睜著剩下的一只眼睛,這只眼睛明明沒受傷,看著鐵游卻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他大口喘著氣說,“你知不知道?我是在笑你,我跟你本就沒仇,但你是我弟的狗,這么對我無非是想讓心里好受點罷了。” 鐵游沉默地干瞪著他,李高琪疼得倒吸了口涼氣,冷笑說:“你以為我死了,我弟會感動得原諒你嗎?你早該認清自個的本分,不要老想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屁眼封了,嘴巴還這么能說啊。” 緊接著鐵游一腳踩上了臉,毫不留情地踏在李高琪那只受傷的眼睛上,他的眼睛被這么一擠壓,傷口猛地崩開,空洞眼眶又流出了鮮血,從紗布邊緣滲出來。 李高琪疼得渾身無力,差點昏了過去,在半昏迷的時候,聽到鐵游低沉的聲音說道:“你不是說老子要讓少爺吃過的苦讓你也嘗一遍?還不止這些。” 李高琪緊閉著眼睛,抬不起頭來,耳邊穿來一陣衣料窸窸窣窣的聲音,一根粗大的棒狀物突然插入了嘴中,還帶著溫度和男人下體的膻味,塞滿了整個口腔。 過了好幾秒,李高琪才反應過來這是什么,他剛用牙齒狠狠咬上去時,再次重重挨了一拳,接著雙頰被一只手死死按住,腦袋被另一只大手揪住頭發搖晃了起來,roubang在口中橫沖直撞地抽插,不斷頂到喉嚨,他不自主地干嘔起來。眼角的血在搖頭晃腦時滴到了鐵游的yinjing上,立馬被送進嘴中,連口里都是一股鐵銹血腥味。李高琪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掙扎不出,緊閉著眼睛任由他擺布,鐵游不經意看到李高琪這幅模樣,一瞬間少爺的臉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不禁分神愣住了。 每次給他koujiao時,少爺總是萬分不情愿的,也是這么閉著眼睛。從這個角度看上去,李高琪眼睛和嘴唇的幅度,甚至鵝蛋臉的形狀都是十分相像。 片刻的恍惚,鐵游立即收回了心,更加覺得他可惡,便這么惡狠狠拽著他的頭發,恨不得將頭發扯下來,他加快了在口腔抽插的力度,每一次都讓yinjing頂到最深處。guitou在頂端最為敏感,在那柔軟的喉嚨中沖撞,分明是熟悉的感覺。最后一次要射的時候,鐵游干脆將他的頭完全按在自己小腹上,將許多天壓抑的情緒都發xiele出去,隨著jingye一起灌到他的喉嚨深處。 年輕人的jingye很多,鐵游射了很久,不經意間再度把他當成了少爺,一想到馬上又硬了起來,接連在他嘴里射了好幾次。 就這么反復折騰了很久,外邊連天色都暗了,感到李高琪的喉嚨變得僵硬了,鐵游一把推開他,看到地上那個人和李高登很相似的臉,鐵游一泡尿尿在他的頭上。 鐵游不容許這么惡心的男人長得像少爺,一絲一毫都不能忍受。 “可以上路了。”鐵游打開了手機攝像頭固定在桌上,然后拿出一把手掌長的白刀子,“所有人都會看到,老子是怎么把你一塊塊的切碎喂狗,讓老子想想,從哪開始呢?” 頭頂的黃色燈光昏暗,白燦燦的刀光從眼前閃過卻很刺眼,面對死亡,李高琪倒是很冷靜,仿佛壓根和他無關,“沒用的,就算rou體會毀滅,但我不會真的死去,我的弟弟,他會變成我,像我變成父親一樣。” 刀光停在李高琪的眼角,鐵游反駁道:“不會的,他是個本性善良的人。” “我在,還能保他一條命,我要是死了,趙先生不會放過他。” “趙先生是誰?” “沒必要知道,反正大家都會死,我會死,我弟也會死。” “給我說!” “你著急了?我偏不說,你就牢里看著他怎么死吧!哈哈哈——” 此時,李高琪的嘴角完全歪向右邊,顯得臉上的笑無比詭異。鐵游舉起刀,一刀切向他的下身。李高琪垂在下體的yinjing,原本軟綿綿的生殖器,在疼痛的刺激下邊噴鮮血邊挺立了起來,他的口中也在不停大口吐出血,連上衣連著脖子那一片都完全染紅了。 最后,李高琪的笑容消失了,輕聲說道:“別以為我是輸給你了,記住,你永遠只能做別人的刀,真可憐。” 他的語氣悲嘆而蒼涼,聽上去像法國梧桐的葉子落下后,順著風滾過街道的聲音。 “給老子說!” 擔心李高登真的會受到傷害,鐵游氣急敗壞,那一刀繼續死命地往下捅,像切rou腸一樣,切斷他的yinjing,刀尖更是直接扎進了他的大腿,混合著灰黑色的水泥,一起戳進了皮膚的血rou里。 這時的李高琪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閉上眼睛昏死過去。鐵游摸了一把他的手腕,脈搏微弱得幾乎感受不到。鐵游干脆丟下刀子,愣愣地呆坐在地上點燃一根煙,他的眼睛沒有焦點,目光失去了所有方向,只是隔著青灰的煙霧,望著預制板房外界的黑暗。 外面真黑,什么都看不見。鐵游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也是這么一個冬天的晚上,友棟的爸爸帶他們倆人出去打獵,因為獵物常常在晚上出現,在滿月的白色光芒下,他們豎起耳朵,聽到了野獸的聲音,躲在樹后面—— 突然月亮變大,徑直朝自己奔來,里面還有個長發青年。鐵游一晃眼,發現東野賜從這片黑暗中走出,手中的手電筒打破了眼前的黑,也打斷了回憶,在昏暗的廠房中耀眼得如同黑夜里的月光。鐵游覺得,他和森林中的黑暗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鐵牛——”東野賜喚了一聲,同時看了一眼地上的李高琪,不能確定他是否還活著,但東野賜堅持對鐵牛喊道,“住手吧,這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你自己明明應該很清楚才是。你很聰明,從我第一天遇見我就知道!” 鐵游悶頭吐著煙圈,抽完了這根煙才說:“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少爺說的辦而已,如果這樣能讓他回頭,我這條賤命沒了也無所謂。” 說著,他的眼中泛起眼淚,鼻子一酸,“但我也清楚,我怎么做都沒法彌補,不如滿足他這個心愿。東野先生,我要是死了,你幫我照顧好少爺。” “我拒絕。”東野賜不假思索,回答得很快,“因為我壓根就沒有義務照顧他,現在好像是你在演一出苦情肥皂劇,不過只感動自己罷了。” “是這樣嗎?很可笑吧!” 看鐵游有松口的趨勢,東野賜抓著他的軟肋,趁熱打鐵勸道:“鐵游,Master把來龍去脈都告訴我了,簡而言之,李高琪不能死……他是該死,但不是現在,你會害死小高的,我求你這一次放過他好不好?” 鐵游瞧了瞧倒在地上的李高琪,脫下身上的破棉衣,丟在了他的身上。 “麻煩幫我叫下救護車吧。” 勸說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東野賜點點頭,剛朝他露出了笑容時,突然幾乎同時傳來兩聲“啪啪”的槍響,一顆子彈穿過窗戶,擊中了東野賜的胸口。他捂著傷口跪坐在地上,鐵游想去扶他,可他忍著子彈穿肺葉的劇痛,喘著氣著急地鐵游大喊道:“快走!別管了!” “不!你不能死!死誰都不能死你!” 外面那片黑暗,不知道還有多少只槍口埋伏在暗處。鐵游的思緒回到兒時,那天他們仨打到了野獸,到底是什么來著?完全想不起來,他只記得那野獸也是如此,身體的血液從胸口蔓延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呼吸著最后的空氣。 “往東邊海灘跑!不要回頭!沒時間解釋了!” 外面接連又響起槍聲,密密麻麻地傳來跟雨點似的,看樣子是爆發了槍戰。 鐵游眼眶發紅,他彎下膝蓋給東野賜重重磕了個頭,額頭磕破流成一個圓形血印子,這才從另一頭的窗戶翻了出去,他跑進了那片黑暗,像一只真正的野獸在黑暗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