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梅花(刺青)
段彌再回到房間里的時候,眼前就是這樣一幕,師兄側臥在地上,腹部連帶著周圍的地上,全是血跡。 他心悸之至,甚至忘了師兄與師尊的茍且之事和師兄殺害師尊的血海深仇,大聲喊了一句“師兄”,撲到梅寒跟前去。 眼前的人,就像是一朵雪地里綻放的血梅花。 梅寒手中緊緊握著一塊瓷片,瓷片還深深扎在皮rou里,他的下體上方,小腹上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傷口藏在黑色的恥毛遮掩去,上面覆蓋著厚厚的血痂,想必是劃了一半后痛暈過去,才沒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看到傷口之后,段彌眼神逐漸變冷。 想死么? 想這么輕輕松松地死掉么? 段彌隔著手帕握住梅寒的手,借由他的手把瓷片拔了出來。 梅寒悶哼了一聲,緊皺的眉頭皺地愈發緊了,腿也蜷了起來。 段彌一個猝不及防,梅寒反握住了他的手,正在他惱羞成怒厭惡不已時,梅寒突然睜開了霧氣nongnong的雙眼,說道:“小彌,對不起,師兄等會給你買糖糕吃,你別怪師兄了好不好,小彌……” 尤似在夢里。 段彌如臨大敵,猛地站了起來往后退去,大口喘著氣,卻發現自己剛剛踩進了梅寒身下那一攤子血里,帶出幾個血腳印來。 “師兄啊,你的這份罪孽,可不是一塊糖糕就能償還得清的,你知道嗎?師尊是我爹爹,親生爹爹。”段彌雙眸含淚,喃喃地在自言自語。 他又想起師尊臨死前對他說的話,告訴他:為師是自行不義,休怪旁人。 那時段彌聽得糊里糊涂,直到師尊合眼,他悲痛之下,在師尊身上發現了那枚師兄的獨門暗器,和其余十四個藍色小眼,這才懂得師尊說的旁人是什么。 他知道,師兄修為比他高,法術比他強,可他還是要去搏上一搏,哪怕身死,也要報這殺父殺師之仇! 段彌取出一個陶瓷小藥罐,抬手一揚,草草灑在那傷口之處,梅寒登時疼得蜷了腿,卻因腹部受力再次牽動了傷口,嚶嚶地小聲痛呼著,聲音像那幼小的狐貍。 不過那藥效果甚好,那道傷口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這時段彌又拿了兩個紙人,注入法力,黃光乍現,兩個紙人已變成了兩個仆役裝扮的侍從,模樣乖巧,像梅寒現在這般失了法力的,是絕對看不出來這兩侍從不是活物,只兩紙片而已。 段彌冷笑一聲,讓兩侍從扶起梅寒,此時梅寒滿身污漬,身上不僅血跡淋漓傷痕縱橫,更是落著不潔的白濁,頭發散亂,雙眼紅腫,滿臉淚痕,一看便讓人心動。 站立起來,梅寒這時也稍微清醒了些,一睜眼便瞧見左右兩個陌生少年正色瞇瞇地瞧著自己,登時慌了,扭動著胳膊,但他又餓又冷,那兩少年力氣又大,掙了半天也是絲毫未動,還把身上的傷處給牽扯了,除了腹部那道明晃晃的傷口,其余的傷處可都還傷著呢。 但是因為兩少年赤裸的注視,梅寒的男根竟然又硬了起來。 段彌見他不安分,揚手就給了梅寒一巴掌,打得梅寒偏過臉去,青絲揚起,嘴角淌下鮮血。 “小彌……”梅寒懵懵懂懂地抬起頭,對上段彌冷淡的雙眼,回憶才像浪潮一樣拍到他的臉上。 段彌惱怒,又給了他一巴掌,“叫我尊上。” “尊——”梅寒喉嚨發干,才冒了一個字就已說不出話來,嗓子里就像是有石子刮擦,他咽了口唾沫,見段彌的手又揚了起來,他縮了縮脖子,急忙道:“尊上,尊上,尊上,我記住了。” “今天,我要在你這里刻上一朵,梅花。”段彌彈了彈梅寒清瘦的臉頰,“不,不是一朵,是一枝。” “期待嗎?” 梅寒搖了搖頭,嗚咽著想拒絕,卻發現自己已說不出話來,猜測是段彌點了他的啞xue。 段彌對兩紙人侍從傳了意念,兩侍從立刻變出一把椅子來,直直按著梅寒坐了下去,梅寒無聲地仰頭痛呼,嘴巴大張,雙腿不停打著顫,原來那椅子上布了細密的矮小軟針,刺到身上不會見血,但是卻極癢極痛,讓人欲罷不能。 侍從將梅寒的雙手雙腳固定在椅子上,段彌打了個響指。 梅寒尚在竭力忍受軟針的折磨,響指聲使他猛地回過神來,他便覺得有一根極細的針狀物慢慢鉆進了自己的后xue之中,這滋味并不難受,反而給了梅寒幾絲快感,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腳趾都緊繃起來,呼著熱氣連帶著雙眼也迷離了。 “師尊是不是你殺的。”段彌淡淡問道。 “師尊,不是我……”梅寒弓起身子,在雙手雙腳固定住的情況下,他竟開始小幅度地轉動身子,用xue壁去撞擊那根冰涼的細針。 “……”段彌自然發現了他的小動作,暗罵他yin賤,但身下竟因此微微抬頭。 他輩修行,向來潔身自好,連云玉掌門,生了兒子段彌,為了名聲也只能偷著藏著,認作弟子。 段彌更是從未嘗過情事滋味,但這時他見著梅寒被一根細針弄得呻吟不斷,又想起昨夜的事,只覺惡心,連帶著覺得自己身下那物也是廢物,便不再管它,吩咐侍從將梅寒身上擦拭干凈,再取了刺青的用具來。 梅寒于情動中瞧見段彌手中物件,男根頓時蔫了下來,嗚嗚地求饒。 他的小師弟一向最聽他的話了,哪怕到了如今這種境地,梅寒還是相信著段彌,還是抱著一絲幻想——他的小師弟會救他。 雖然他現在境地,全拜段彌所賜。 段彌不去理會,拿針在梅寒臉上細細雕琢,梅寒無法忽視那疼痛,緊咬著唇,臉上死灰一片,待到將顏料上好時,梅寒唇瓣都被咬破,滲出鮮血。 段彌讓那侍從端了鏡子來,便轉身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梅寒才抬起頭,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左臉上兩朵嬌小紅梅相互纏繞,形神頗為生動,似是在爭艷,一看便是師弟的手法。 從現在開始,他便真得只是一枝任人玩賞的梅花了么? 師弟就這般恨他?不顧之前那些深厚情誼么? 梅寒盯著鏡中的自己,眼中淚水淌盡,只剩枯井兩口。 他張嘴喃喃:我真得沒有害過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