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你的婚禮,我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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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許楚玉叫兒子抱著去浴室洗澡,回來時,床上的狼藉早已被傭人收拾好——許楚玉不怕他們不守規(guī)矩出去亂說,也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好尷尬,只是當(dāng)他躺在床上的時候,許行不肯上床,還一件件地穿起衣服。許楚玉沉默地看著他,既悵然若失,又覺得不出所料,是啊,許行怎么可能會回到他身邊,這只是一場沒有所謂的發(fā)泄,從許行的動作有多粗魯就能看出來,是他鬼迷心竅,癡心妄想,居然還以為他的兒子能回到他的身邊。 許行背對著他,坐在床沿,低頭穿鞋。 許楚玉看著兒子寬闊的肩膀,剛剛在浴室的燈光下,他都看見了,那兒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疤,有些看上去嚴(yán)重極了,也許致命。可他一無所知。許行在軍隊服役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他身在何處。這么多傷,許行也從沒告訴過他,仿佛自己的母親是一個不存在于世上的透明人。他覺得難過,忍不住坐起來,伸出手,去碰兒子的肩胛,他記得那兒是一處槍傷,看上去嚇人極了。他的手微微顫抖,但許行的身體很僵硬,似乎不喜歡他的觸碰……許楚玉自嘲地笑了笑。 “我還以為,你永遠(yuǎn)都不想再見到我了。”他嘆息一般,聲音比霧還輕。 許行頓了頓,沒有回頭,說:“如果Leon沒死,現(xiàn)在,你就是他的新娘。” 許楚玉苦笑道:“我沒有選擇。” 許行冷冷道:“你為什么沒有選擇?每個人都有選擇,你只是在為自己找借口,你想嫁給他,那是你的自由,沒人能說你什么。” 許楚玉從身后環(huán)住兒子的肩膀,低聲道:“小行,你現(xiàn)在是不是很恨我?” 許行沒有掙開他的手臂,“對你來說這重要嗎?” 許楚玉把臉埋在他背上,聲音聽上去悶悶的,“當(dāng)然重要,我不想你恨我。” 許行冷笑著,說:“Leon死了,你有需要我這個替身了。” 許楚玉搖搖頭,“小行,你從來都不是Leon的替身,mama告訴過你的呀。對mama來說,你比Leon重要百倍、千倍,mama怎么可能把你當(dāng)成他的替身。” 許行掙開他的手,一下子站起來,仍然沒有回頭看他,但呼吸很重,只看背影,都知道他此刻情緒十分激動,連帶的,他的聲音聽上去也很壓抑,就像下一刻就要爆發(fā)的火山,充滿著令人心驚膽寒的、不穩(wěn)定的力量,“我走的那天,”他握著拳頭,“你叫我Leon。” 許楚玉愣了愣,他怎么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他不該對許行說這樣的話的,他知道他的兒子一直很在意Leon,他的親生父親,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讓許行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替身。許行太驕傲了,他的驕傲不允許去他去做任何人的替身。Alpha和alpha之間爭權(quán)奪利的本能從未停止,就算他們是父子,彼此之間也充滿了競爭,他感到悔恨,如果許行這樣說,那一定是他做錯了什么,他真的叫過許行Leon? 許楚玉輕聲道:“mama錯了,mama一定是喝醉了酒,神志不清,不然不會這樣,叫你……這個世界上mama最愛的就是你了,小行,你知道的,是不是?mama真的錯了,你原諒mama好不好?mama保證以后再也不犯這個錯誤。” 許行道:“可你要和Leon結(jié)婚了。” 許楚玉哭笑不得,說:“他死了呀!” 許行執(zhí)拗地道:“如果他沒死,現(xiàn)在在你身邊的人就是他,不是我。cao你的人也是他,不是我。” 許楚玉跪在床沿,試探地去拉兒子的手,“可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而且mama很高興。mama和他結(jié)婚,只是為了你,他說如果我不做Bismarck的女主人,那他就永遠(yuǎn)都不讓我再見到你,我不能不見你呀!見不到你,mama要多傷心……” 許行似乎有所觸動,問:“真的?” 許楚玉抓著兒子的手,在他不知道的時間,在他不知道的地點(diǎn),他的小行的手居然變得這樣粗糙,鷹組的生活該有多么折磨人呀!他感到后怕,還好還好,他的小行平安地回到了他的身邊。他吃過苦的,也許比其他人吃過的苦更多,但許行這一身的傷疤,讓他不敢去想象,兒子究竟都遇到了怎樣的兇險。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兒子重新回到軍隊,他怕啊,怕分手即是永別,他只想許行陪在他身邊,沒有榮耀也不要緊。 他只要許行平安。 “好兒子,你覺得mama很可笑,是不是?mama沒有Bismarck家族的權(quán)勢,不能給你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Leon把你在mama從mama身邊帶走,mama都沒有辦法,沒有任何抵抗的力量。”許楚玉的聲音聽上去很苦澀。 許行沉默地聽著。 他終于轉(zhuǎn)過身看著自己的母親。許楚玉的臉還是那么美,他再沒有見過第二張更美麗的面龐。許楚玉充滿令人瘋狂的誘惑力,他想沒有任何一個alpha能抵擋母親的魅力。他知道許楚玉在cao縱他的情感,控制他的人生,可他沒有辦法,他無法抵擋許楚玉的誘惑。這一點(diǎn)他很早就知道了,早在他分化成alpha之前。他拼命的想要擺脫自己的母親,可從來都沒有成功,他就像一個奴隸,一個囚徒,他只不過是許楚玉所織就的那張巨大的蜘蛛網(wǎng)中一只無處可逃的飛蛾。 他伸出手捧著母親的臉,沉沉地看著他的雙眼。那雙眼睛,真的很漂亮,就像是海底蚌貝中藏匿著的千年黑珍珠,沒有經(jīng)過世俗的污染,充滿了令人向往的純真和欲望。他多喜歡這雙眼睛啊,他的母親明明那么狠,還有著讓人難以接受的控制欲。他不正常,許行知道,可他也知道他離不開自己的母親,就算許楚玉做了再多瘋狂又偏執(zhí)的事。可他想他沒有資格去指責(zé)母親,因為他生下來的太晚了,許楚玉最艱難的時候,他不在他身邊。 許行道:“你的婚禮,我也在,我親眼看著你朝他微笑。” 許楚玉奇怪地道:“可Leon說過,他不會再讓我見到你。我還以為你仍然在鷹組。你當(dāng)時在哪兒,我為什么沒看見你?我應(yīng)該不會錯過你的呀!” 他看著許行的神色,知道有什么不對。Leon的話絕不只是說說而已,他知道Leon言出必行,這也是他如此恐懼Leon的原因之一,Bismarck家族很容易就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許行出現(xiàn)在了婚禮上……是不是說明Leon只是在試探他,并不是真的要讓他永遠(yuǎn)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不,不對,那不是Leon的行事風(fēng)格。一定是許行自己。是許行偷偷地溜到了織女星,想親眼看著他結(jié)婚。 許楚玉說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酸酸的,澀澀的。 他仰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小聲道:“你不想mama和他結(jié)婚呀?” 許行面無表情地道:“我為什么要想你和他結(jié)婚?” 許楚玉抿著嘴唇笑了笑,悄悄地問:“告訴mama,是誰殺了他?” 許行看著自己的母親,沒說話。 但許楚玉知道了。 只看著兒子的神情,他就知道,那顆子彈是許行的手筆。多么諷刺啊,就在他的婚禮上,在那么多人面前,他的兒子殺死了自己的alpha父親。許楚玉并不覺得兒子有什么不對,恰好相反,他感到驕傲,如釋重負(fù)。他的兒子,真的愛著他,為此不惜殺死Bismarck家族的主人。這是他想過無數(shù)次但從沒有做到的事,因為他很清楚這有多難,又有多危險。可許行做到了,許行打破了他身上的禁錮,他仿佛又回到了Leon還沒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時候,輕松,暢快,自在……心中充滿喜悅。 “你不要Bismarck家族啦?”他問。 許行道:“我從來都不想要。” 許楚玉喃喃道:“你將來,總有一天,會后悔的。” 許行看著他,不說話。 “Leon的事,除了我,還有誰知道?” 許行道:“Nele。” 許楚玉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你和Nele聯(lián)手,殺了Leon?” 許行想到心理醫(yī)生說過的話,“Bismarck的新主人是Nele。” 他說,“我不會再回鷹組,我退役了,以后只是平民。” 許楚玉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因為他實(shí)在不敢相信,在這么多事之后,許行還愿意回到他身邊。他甚至覺得荒唐,因為他不配,他的懷疑、猜忌、懦弱,在許行面前,都是笑話,他知道,許行也知道,可他的兒子,還是回來了,就算以為自己是替身,就算以為他忘不了Leon——那是他親口說的話。許楚玉表情怪異,似哭似笑,可他實(shí)在不懂,許行怎么會為了他,放棄那一切,也許,他早知道,只是不敢相信。 他推開自己的母親,看著許楚玉不解的神色,說:“我要走了。” 許楚玉嘴角那點(diǎn)笑一下子僵住,“去……哪兒?” 許行深深地看著母親,說:“這樣不行,就算我留下,你早晚都要懷疑我的。” 許楚玉想要辯解,可他知道,許行說的是實(shí)話,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猜疑心……就算許行殺了Leon,回到了他的身邊。他說不出話,許行要離開他?上一瞬,他還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現(xiàn)在,他只感到迷茫和痛苦,這仿佛是他無法擺脫的原罪,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 他說不出挽留的話,許行已經(jīng)成熟到足以自己做出決定,他無法再強(qiáng)迫他去做任何事,他知道自己也不能那么做,他應(yīng)該反省自己了,他明明做過那么多錯事,現(xiàn)在還能見到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如果他還想貪求更多,得到的,只會是一場空,他得學(xué)會放手。 許楚玉慢慢地松開手,低下頭,不去看許行,“那……你還肯再來見我么?” 他心里,早已知道答案,問出口的那一剎那,他就覺得自己這是在自取其辱。 許行道:“你要去看心理醫(yī)生,我會陪你一起,直到你好起來……等心理醫(yī)生說可以,我會搬回來。” 許楚玉眨眨眼,慢慢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