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你還認為這是一場游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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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些布滿殺機的絲線朝容白撲射而來的時候,他靈巧地跳躍閃避,在樹干間穿梭 。 如同天羅地網的蛛絲飽含著殺意,速度快得好像和風化在了一起,攻勢越發緊湊。 而同樣被蛛絲攻擊的阿瑟,雖然他cao縱的皮爾斯本身敏捷度并不高,但是他用頂級選手的精神力cao縱和細節走位,從絲線的死角中翩然劃過,也算能堪堪閃避。 那些撲殺過來的白色蛛絲在容白的眼中也不算快到無法捕捉。甚至他可以清晰的看清絲線劃來的軌跡,大腦中自動浮現出躲避的方案。 但是他目前體力漸漸減少,幾分鐘之后,他就會連【躍進】也施展不出來了。 容白此時在大腦里飛快地計算目前的形式。 那個蜘蛛男的蛛絲也是技能,一定不是無限無間斷使用的。而且他一只蟲對付他們兩個,損耗一定比自己要大。 那么是要現在逃跑,還是拖著等他消耗完沒技能可用了再反擊? 容白有些不甘地看向藍色棕櫚,他還沒反到。 大節奏是取得快速勝利的關鍵。 可是萬一對面打野的隊友來了怎么辦?不應該太貪的。理智這么告訴他。 在容白快速閃避并且思考時,沒注意到阿瑟正悄悄接近對面的狼蛛。 阿瑟靠近后,將自身提到最高速度,對著cao縱蛛絲的阿道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了一個暈眩。 這使危險的狼蛛技能被迫打斷,密集的殺機也終于降了下來。 但阿道夫很快清醒了過來。 一旦有獵物進入它的狩獵范圍之后,狼蛛就會變得更加危險兇殘。 幾乎在三個星秒之內,一張瑩白的巨網向阿瑟撲去,全部的攻勢都轉向了那一只柔弱可憐的小蝴蝶。 容白看得心里一緊。 但同樣看得提心吊膽的,不只有他一蟲。 在直播間里,彈幕還在瘋狂地滾動著。 “瑟神你清醒一點,你不是打野啊啊啊啊!!” “阿——瑟——” “恭喜你瑟送出一血” “這個距離就算阿瑟有再高的精神力cao縱也完全躲不掉。畢竟種族克制,當一只菜粉蝶闖入了狼蛛的狩獵范圍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必死結局” “能給到一個小暈眩,已經極限cao作了…” … 艾西爾卷了卷頭發絲,點評道:“阿瑟應該是想創造機會讓阿瑞斯反擊嘛。前期用一個輔助的命換對面打野的命穩賺不虧的。”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不情愿地補充:“就算玩輔助,判斷還是挺冷靜,這也算那牲口為數不多的優點了。” 無數蟲子都在屏息等待著下一刻的發展。 “艸艸艸快上啊別浪費了瑟神創造的機會” “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 無數蟲子眼神一刻也不肯從光屏上離開,目光不由得凝聚在那道高大的漆黑蟲影上。 下一秒,阿瑞斯動了起來。 可是他卻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沖過去把白色的小蝴蝶直接直接掀開,自己使用一階的【彎刀劈擊】對抗著撲面而來的利絲。 但是因為距離太近了,容白還是無可避免地被蛛絲劃傷,鮮血從一道道被劃開的傷口里噴濺出來。 被推開而翩然落在不遠處樹干的阿瑟看著不遠處二蟲的纏斗,心情復雜了一瞬。 但是他的暈眩已經交了,接下來也沒什么技能參加戰斗,留在這里也是白給。 而且他看了看遠處被劃傷的阿瑞斯,因為受到毒素麻痹,動作已經rou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這場對決誰勝誰負,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雖然從游戲開場時候就覺得很違和,但是這蟲…果然不是他哥吧?阿瑟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忽略了心里涌起的一絲奇怪的感覺。 “我去,我看的好氣啊!這阿瑞斯傻的吧,白白浪費機會” “他已經被毒素麻痹了,看來很快就會落敗” “就我一個人覺得這打野會保護輔助很蘇嗎?千局輔助玩家常年被打野賣,留下了悲傷的淚水” “如果輔助是一只雄蟲,豁出命來保護都不為過,但是一只披著漂亮殼子的硬邦邦大雌蟲有什么好保護的…” … 星網上掀起了彈幕風暴,但身處在戰場上的三蟲都完全不知道。 可惡,這該死的本能。 此時正在對付著那些無孔不入的蛛絲的容白,在心里暗罵了一聲。 對,本能。 在作為人類的時候,容白除了做代練,也還會陪玩。 他打野時有很多金主都是玩輔助貼在他身邊混分的。為了保證這些金主的游戲體驗,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也必須出手保護。久而久之,這就形成了一種本能。 所以他不是不知道阿瑟想給他創造機會,但看到輔助被攻擊的時候身體卻先下意識的過去擋刀了。 打野保護輔助,聽起來好可笑。 容白在心里嘲笑著自己。由于毒素帶來的負面效果和對方凌厲的攻勢,他無比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血量在不斷的消失。 一陣陣劇痛從傷口蔓延開來,熟悉的心律不齊和窒息感再一次出現了。 容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真的可能會死。 這是游戲。他在心里默念。 …可是這種真實的痛感,這種他從未在前世體驗過的鋪天蓋地而來的殺機… 如果真的會死,那么他還能心安理得的把這認為是游戲嗎? 一條雪白的蛛絲,擦著容白的脖頸飛過時,他能看見鮮血飛濺出來劃出的那一道艷麗的曲線。 心臟好像被人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前世那種痙攣的熟悉痛感再度傳來。 他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此時,隱藏于樹叢中的阿瑟,在組隊公屏上只看到了容白發來的一條信息。 “—”:走 什么啊…阿瑟在心里暗罵一聲,雖然現在已經可以100%確定那蟲絕對不是他哥,只是上了他的號。但是他很清楚阿爾的號開的是全仿真的痛覺,而且由于軍部的命令還是不可再調節的那種設置。 所以這蟲還真的為他擋刀去死了?可是他們也不認識吧…就算要裝他哥,還要把命豁出去這么敬業的嗎? 阿瑟嘟囔了一句:“還真把自己當英雄了啊…”他下意識地忽略了自己心里越來越強烈的復雜感受。 ———— 【掠食者—阿瑞斯“_”已被蠶食魔—特倫丟勒“阿道夫”擊殺。】死亡播報響徹在熱帶雨林里每個玩家的腦海中。 “啊?發生了什么…”火甲蟻朝前方撒出了腐蝕毒液,解決了對面來探路的蟲兵,有點不解地用慢吞吞的語調說道。 而在雨林另一處潛伏的馬蜂少年,直接忍不住暴躁開罵起來:“靠,果然是來掉分的!” ————— 死亡,又是死亡。 雖然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但還是會感覺到痛苦。 在容白意識消失的前一秒,那些作為“人”的記憶好像又從角落里跳出來,嘲笑著他。 … “什么啊,你居然讓我死了?我付你錢,你就是這樣給我游戲體驗的?” “做不到?既然不能carry,你有什么逼臉做代打做陪玩啊” … 那些話語不斷飛過腦海,他們用越來越大的聲音質問著他。 他的人生總是不斷失敗,做什么都平平無奇,但老天也沒有把路全部堵死,他這輩子所有的天賦似乎都點在了游戲上。 可也就僅此而已了,這種人生能得到的唯一的勝利,就只有在游戲中那短短的播報聲里。 但是他必須要贏啊。 游戲的勝利對他來說不僅是獲得生活所需的報酬的唯一途徑,又好像是一點可憐的精神慰籍,如果得不到,他一定會發瘋。 只有打贏了游戲,他這個人才好像還沒有完全的糟透了一樣… 按理說,獻祭輔助把對面打野換了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他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 “我可是付了錢的。” “不能carry,有臉代打?” … 他從來都是一個人。 也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要死就一個人死,要carry也就一個人carry。 這種愚蠢的英雄主義前世在容白的心里只有一點淺淺的影子,不然這種單打獨斗主義根本沒辦法讓他打到這么高的段位。 可是當他身為蟲族時,這種想法卻像病毒一樣侵蝕了他整個腦海。 如果連游戲都不能贏,那么他就什么也不剩了。 但如果那個勝利是靠著別人換取,而不是靠自己打來的話,好像也沒什么意義。 他不該是弱者的,至少…在游戲里不應該是。 這是容白最后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