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一聲挑逗的、從喉嚨里滾落出來的呻吟響起,電話突兀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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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一輛大巴停在小區門口。程嘉余穿著一身漂亮合身的夏日校服,條紋翻領襯衫,格子領帶,筆直熨帖的駝色短褲正好遮到膝蓋,腳上一雙同樣駝色的小皮鞋,簡單干凈的白襪。背后背一個黑色皮包,站在路邊陽光下的樣子看上去安靜乖巧。 “我去上學了。”程嘉余微微彎腰,對路旁一輛黑車里的人說。 車里坐的是程硯。他伸手理了理程嘉余的領帶,“去吧。今天放學后我來接你。” 程嘉余的臉上露出明顯的高興情緒,一雙眼睛都亮了,“你有空嗎?” “嗯。” 程嘉余點點頭,臉頰微紅,“那我等你。” 兩人道過別,程嘉余轉身上了大巴。大巴是學校負責接送學生的校車,不同路線安排不同車次,車上還會為學生準備三明治和沙拉等早餐,是一般學校很難擁有的待遇。 程嘉余讀的是市里一所相當有名氣的私立中學,有時也會被安上“貴族高中”的稱號。原本程嘉余不會進這樣的學校讀書,他的家庭算不上非常富裕,程嘉余自己也不爭氣,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都不好,半點不像他親哥。但自從程嘉余初中時被學校同學欺負的事情傳到程硯的耳朵里后,他的高中擇校問題就徹底落到了程硯的手里。 程嘉余自己沒覺得有什么,不過是上初中的時候碰到幾個小混混拿他的雙性性別找他的麻煩而已,程嘉余不是那種被欺負了就只知道哭的人,到后來基本上算兩敗俱傷,誰也沒落著好。 但他哥聽說這件事以后似乎非常生氣。那會兒程硯早就去了省會讀書工作,程嘉余很少見到他的面,后來還是聽爸爸mama說那幾個小混混被送進了看守所,還賠了一大筆錢。之后程嘉余初中一畢業就被程硯接到省會,送進這個私立中學讀書。 程嘉余對此完全沒有意見,甚至心里一度雀躍得不能自已。初中時他天天想程硯想得近乎焦慮,偏偏程硯總是很忙,回家的次數很少。程嘉余甚至因為過度焦慮而產生強烈的厭學情緒,這種癥狀一直持續到程硯把他接到自己身邊同住,程嘉余才漸漸恢復正常。 雖然他還是不愛學習,但程硯花著自己的工資也要把他送進好學校,程嘉余就乖乖去上學,上課,讀書,聽他哥的話。 “嘉嘉!”大巴后排一個男生看到程嘉余,對他招招手,“這兒呢。” 男生叫作周都,是程嘉余在學校里唯一的朋友,個子比程嘉余高很多,人長得陽光帥氣,就是有時候脾氣太好,還有點愣。 程嘉余過去坐著,周都給他提前拿了一份三明治和水果遞過去,程嘉余坐在座位上吃,周都說,“你哥又送你呀。” “嗯。” “你們兄弟倆感情真好。”周都露出羨慕的表情,“我要是也有兄弟姐妹就好了。” 旁邊一個女生轉過頭來:“嘉嘉,你哥長得也太帥了吧,我好心動哦。” 程嘉余一聽,兇巴巴瞪了她一眼。另一個女生立刻笑起來:“你明知道這么說他就要生氣的,嘉嘉可是兄控哦。” “不知道哥哥有沒有談戀愛呀?” 程嘉余放下三明治,氣得臉都紅了:“和你又沒有關系!” 女生們笑成一團,她們都知道每次只要一和程嘉余提起他哥,程嘉余的反應就會特別大,氣呼呼的樣子像只炸開毛喵喵叫的小貓,百試百靈。 周都在一旁無奈說,“好啦,別逗他了。” 學校生活很平靜很安寧,程嘉余的上課時間三分用來聽講,七分用來走神想程硯,書本的邊邊角角倒是畫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程硯的Q版頭像,就是成績一點長進沒有。程硯有時候工作之余還給他在家里補課,輔導他做作業。每次程硯看到程嘉余的作業本上慘不忍睹的錯題,都忍不住嘆一口氣。 “嘉嘉,我教你多少回了?”程硯的語氣很冷淡,看著弟弟的目光卻很無奈,“每次都錯這么多。” 程嘉余就坐在椅子上低頭不說話,雖然心里壓根一點也不怕他哥會發脾氣,還小小得意地知道就算他哥這次這么說,下次也還是會繼續教他寫題。 程嘉余沒有上進心,爸媽一開始還著急,不知道為什么教出個那么優秀的大兒子,小兒子卻半點長處沒有,學習成績不好,體育運動不會,琴棋書畫全不沾邊,偏偏從小寵著長大,脾氣還不好。真就是個漂亮草包,除了張臉一無是處。 家里只有程硯不念他,不催他學習,也從不說他這里不好那里不好。 程嘉余趴在桌上拿筆認真畫程硯的小頭像,老師講的課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有人從后面碰碰他,“嘉嘉,你又不聽課。” “要你管。” “嘉嘉好兇哦。” 后面幾個人笑起來。班上的人都喜歡逗程嘉余玩,女生們每次看程嘉余氣得臉頰紅紅的就鬧著過來揪他的臉。程嘉余瞪人的時候眼睛總是亮亮的,琥珀般淺色的眼珠染上一片水光,睫毛高高揚起,分明是不高興的表情,卻平白在微微上翹的眼角中添上一點勾人的味道。 放學后,程嘉余坐在學校門口的一家咖啡廳里等程硯來接他。他心情很好,腿在桌下一晃一晃,擺弄他的手機。手機是程硯買給他的,在程嘉余的要求下,買的是程硯手機的同款同色。 沒過一會兒,程硯的電話來了。程嘉余期待地接起來,“哥哥。” 然而程硯卻在電話那頭說:“嘉嘉,我今天不能來接你了,抱歉。” 心情瞬間跌入底谷,摔得稀里嘩啦。程嘉余垮下臉,“為什么?” “你周楊哥哥生病了,我要照顧他。”程硯說,“你自己坐學校大巴回去,好不好?” 程嘉余死死捏緊手機,手指泛起青白。周楊.......周楊!他想咬碎這個名字吞進肚子,連帶著這個人也讓他徹底消失在自己面前。嫉妒和怒火一瞬間就占據他的大腦,幾乎將他的理智全數碾碎,程嘉余幾乎失控提高聲音:“他有什么病?不就是睡不著覺!”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兒,程硯平靜偏冷的聲音響起,“嘉嘉,你不要這樣說。” 程硯的男朋友周楊的確生病了,長期的失眠和服用藥物導致的重度焦慮癥和抑郁傾向,病了有好幾年,一直不見好轉。周楊發病的時候程嘉余見過,發怒,砸東西,自殘,平時很溫柔的一個人仿佛變了個樣子,嚇得程嘉余躲在一旁動都不敢動。 就算是這樣,程硯也沒和周楊分手。周楊是個自由工作者,過去的戀愛關系混亂而不穩定,即使在和程硯談戀愛的時候也經常出入同性酒吧。這樣的伴侶對于在政府任職官位的程硯來說顯然不算合適,但程硯卻不顧流言蜚語,和周楊在一起整整三年,至今依舊感情融洽,從來沒有對發病的周楊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 程嘉余都嫉妒瘋了。 “你說了要來接我。”程嘉余紅著眼眶坐在沙發上,絲毫不顧周圍人詫異的目光,咬牙對著電話說,“說好了要來接我!” 電話那邊響起一陣動靜,此時此刻的程嘉余非常敏感,一點聲音就足以令他情緒急速變壞,他立刻置問道:“誰在你旁邊?” 似乎有人在喊程硯的名字,那個聲音程嘉余太熟悉了,就是那個讓他討厭得咬牙切齒的周楊。接著那個聲音靠近話筒,再響起時近得程嘉余都能聽到聲音里撒嬌的語氣,“你在和誰說話呀?” 程嘉余深吸一口氣,手指死死揪住衣角。 “我和嘉嘉說話,你先把藥吃了。”程硯回答過周楊,繼續對程嘉余說,“嘉嘉,你不要鬧,先乖乖自己回家......” 程嘉余失態喊道:“我要你來接我!” 程硯還沒說話,程嘉余就聽到聽筒里傳來一陣曖昧的、粘膩的接吻聲。 程嘉余的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坐在椅子上,任憑那模糊又清晰的水聲鉆進他的耳朵,壓向他的大腦神經。 隨著一聲挑逗的、從喉嚨里滾落出來的呻吟響起,電話突兀掛了。 程嘉余坐在咖啡廳里,他全然沒在意周圍探尋的目光,只僵硬握著黑屏的手機,獨自一人被妒火燒得渾身發抖,滿目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