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審判(清水版正文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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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爵甜美的一覺醒來后卻發現平時來叫自己起床、服侍自己更衣的阿爾弗雷德今天并沒有出現。他裹著睡袍洗漱完后勉強套上一件浴袍,松松地踩著自己的鞋子推開了門。走廊里格外安靜,一個人都沒有——那些傭人呢?小子爵回頭看了一眼窗口處明亮的日光,時候已經不早了,甚至已經誤了早飯的時間。小子爵左右看看,踩著鞋跌跌撞撞的推開這層其他房間的門——每一處都收拾齊整,但卻空無一人。 小子爵有些慌了神,他跑到樓梯口向下張望,正撞上仰頭看上來的偵探先生的目光?!叭瞻舶。业淖泳糸w下?!毙币性跇翘莘鍪稚系膫商降男θ萑绯#恢獮楹螀s給小子爵帶來了極大的壓力?!澳恪阒腊柛ダ椎略谀膯幔繋汀瓗臀医兴蟻韼臀腋隆毙∽泳舻穆曇粼絹碓叫?,因為他看到偵探緩步踏上了樓梯,“倒也不必更衣,我來帶您下來——是時候告訴您我的調查結果了。”偵探的腳步聲平穩、均勻卻并不緩慢,但聽在小子爵耳中卻像是某種祭祀開始前的鼓點。他小半步小半步的向后退著,松松垮垮踩在腳上的鞋子與柔軟的長毛地毯給他后退的動作帶來了巨大的阻礙,在偵探快要踏上最后幾節臺階的時候終于把自己絆倒了——屁股和手掌與地面碰撞帶來一種鈍痛,但小子爵甚至沒有膽子喊一聲疼。 “摔倒了嗎?”偵探臉上的笑容愈發虛假,他單膝跪地把手伸向摔倒的小子爵,在小子爵驚慌的閃避之中把這個慌亂的青年打橫抱起,“沒事的……沒事的,我抱您下去。”小子爵驚恐的捶打著偵探的肩膀,“放肆!誰允許你觸碰我的!你放開我!阿爾弗雷德在哪!查爾斯呢!還有……還有我大哥呢!”偵探低聲笑著,一只手托著小子爵的身體,強硬地把他的頭摁在自己肩膀上,“噓……安靜。你很快就會見到他們,請停止您的掙扎,這樣下樓梯很危險的——您不想從二樓上摔下去吧……”最后一句偵探輕輕地貼近小子爵的耳朵,像是情人間的親昵,又像是惡魔在祭品耳邊的細語。 小子爵被偵探毫不掩飾的威脅嚇了一跳,登時不敢再胡亂掙扎,只是僵硬的把臉靠在偵探肩膀,任由偵探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下樓。 樓下的場景完全超出了小子爵的意料——長長的餐桌兩側距離均勻的放著十把椅子,還有一張鋪設了軟墊的椅子放在了餐桌上——靠近桌首的位置,而桌尾放著一個蓋著絨布的托盤,不知道那上面放的是什么。餐桌兩側的椅子已經有九張都坐了人,除了離桌首最近的阿爾弗雷德對面的椅子上還沒有人。 偵探走到椅子前,在偵探的位置旁邊那個人把一張干凈的帕子鋪在偵探的椅子上,偵探踩著那塊帕子穩穩地走上餐桌,然后把懷里的小子爵放在了椅子的軟墊上,然后脫下小子爵松松垮垮套在腳上的鞋子,“今天的審判,請子爵閣下親自監督?!比缓筠D身跳下餐桌,收起椅子上的手帕,緩緩落座。 小子爵幾乎被嚇懵了,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掃視面前的所有人,每個人面前都用紙立起一個小小的名卡,上面是他們各自用花體手寫的自己的姓名——格外有趣的是,艾瑞卡夫人寫下的姓氏是卡佩,而非夫家的羅素;園丁竟然也在席,只不過他沒有姓氏;所有人的名字首字母,從小子爵右手邊到左手邊的一整個圓里,按照A?。依次排列。 “那么鑒于子爵閣下作為本次案件的受害者,本次審判由子爵閣下進行。接下來按照姓名首字母順序進行質證?!眰商街逼鹕仙?,“第一位嫌疑人,阿爾弗雷德?!?/br> 小子爵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看向他最信任的下屬,也是伴隨他一起長大的忠實的伙伴,“阿爾弗雷德你……”阿爾弗雷德抬頭迎向子爵的目光,露出一個溫柔而安撫的微笑。 “阿爾弗雷德·羅素,依據你之前提供的信息,能夠不用子爵閣下額外許可就有權進入子爵閣下臥房的人只有你對嗎?”偵探的聲音嚴肅中隱含著某種戲謔的味道?!笆堑?,審判長助理先生?!?/br> “依據你提供的線索,你可以協助子爵閣下完成房間的清潔整理工作,但對于里面的藏品、床鋪、首飾等無權接觸對嗎?”“是的。” “那么……”偵探從旁邊的手推車上拿起他在小子爵床上找到的管家的手套,“請問為什么您的手套會出現在子爵閣下的床上?上面還有體液的痕跡。”小子爵坐在椅子上,僵硬的看向偵探手里的手套,偵探抬頭看向小子爵,“閣下,您需要檢查證物嗎?”他雙手把手里的手套舉起,小子爵急忙拍開他的手,“不要……不要拿給我看?!?/br> “還請審判長閣下過目?!薄斑€請審判長閣下過目。”第一聲出自偵探,第二聲出自剩下的所有人。小子爵顫抖的看向底下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喉嚨里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終于他還是接過了那只手套,上面曾被浸濕痕跡已經干涸,面料皺巴巴的,散發著體液和唾液的味道,讓小子爵幾欲作嘔?!罢垖徟虚L閣下注意,證物的狀態和上面的痕跡證明這件證物與您所經歷的迷jian案有緊密聯系,且根據我的判斷,這只手套應當曾經被塞在您的嘴里防止您叫喊出聲。另外請著重關注證物背面的花紋,這證明該證物屬于管家阿爾弗雷德·羅素?!毙∽泳舭咽痔讈G在了桌面上,捂著嘴干嘔,可他還沒吃早飯,什么都吐不出來。 “反對?!惫芗铱聪騻商?,“我的手套就放在我的房間里,而我的房間并沒有門鎖——任何人都可能從里面拿出我的手套?!?/br> “那么請審判長閣下過目,這是昨晚我在管家的臟衣簍里找到的?!眰商接职阉谂K衣簍里找到的手套遞給已經紅了眼眶的小子爵,“依據仆人們的供述,管家的臟衣簍從管家親自交給仆人直到臟衣簍被帶進洗衣房的過程中,并沒有任何在座除我以外的嫌疑人接觸過,且我在搜尋證物的時候有女仆在旁監督?!眰商接挚聪蛐∽泳?,“請閣下過目,這只手套是單獨被放在臟衣簍里的,且上面同樣沾有體液,應當是加害者帶離現場的證物?!?/br> “反對。手套上的東西也可能是我自己弄的,我是一個健全的男性青年,閣下?!?/br> “那你要怎么解釋著單獨的一只手套被放在臟衣簍?……或者,你敢把現在手上的手套摘下來交給審判長比對嗎?”聽到這句話,小子爵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飛快的把手里兩只臟手套內外翻面,看到了在食指指尖處一個小小的灰色線結——這雙手套是他送給阿爾弗雷德的,為了刻意標記所以才在手套指尖不易發覺的部分做了記號。小子爵震驚的看著管家,想要說什么卻又默默的咽回肚子里。 “嫌疑人阿爾弗雷德·羅素,請問你還有什么需要為自己辯解的嗎?”“沒有了?!惫芗夷樕弦廊皇悄歉睖睾偷男σ?,但小子爵卻偏頭躲開了他的視線。 “第二位嫌疑人,伯格。伯格·羅素先生,依據您之前提供的信息,您自12歲那年因為一場意外雙腿癱瘓,至今依然乘坐輪椅對嗎?或者……您是否要修改您的陳述?”小子爵看向自己這位永遠看起來都兇巴巴但又很可靠的大哥,卻驚訝的意識到對方并沒有坐在輪椅上,反而和其他人一樣坐在椅子上——而輪椅卻放在了偵探椅子旁邊的小推車一側。 伯格沉默著,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并沒有回答偵探的問題。 “根據對您房間的觀察,在您聲稱身邊并沒有人照顧起居的情況下,您可以從我都需要墊腳才能夠到的地方取下一本書。而且您非常不小心——在您床鋪到衛生間的地毯上并沒有輪椅的壓痕,那么——請問您平時怎么解決個人問題呢?”小子爵甚至已經做不出驚訝的表情——讓受到的外界同種刺激過多的時候,大腦就會降低對這種刺激的反應。 伯格繼續沉默,所以偵探只能接著說下去?!斑@張輪椅,經過我事后的比對,輪子留下的痕跡與子爵閣下房間地毯上的痕跡相同。依據管家和其他傭人的供述,管家會在為子爵閣下更換房間里插花的同時對地面進行清潔——而昨天我檢查花瓶的時候花還很新鮮,也就是說花是在前天或者大前天更換的——那么作為連辦公都搬到樓下的伯格先生,您是怎么出現在二樓,甚至帶著您的輪椅出現在子爵閣下的房間?” “最后還有一個問題,您的左手。據您所說這是在花房被玫瑰花枝劃傷的——請問什么樣的玫瑰花可以劃出平行的抓痕?是否需要我詢問子爵閣下當閣下醒來時指縫里有沒有血絲的痕跡?” 沉默蔓延開來,小子爵的聲音細弱顫抖,“大哥……他……說的是真的嗎?”伯格閉上眼捏了捏鼻梁,終于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小子爵身側,伸手不顧小子爵的躲閃揉了揉他的頭發,“我的腿傷其實是軍事機密,本不該告訴你的?!毙∽泳舻哪樕俅嗡∠氯?,看得出來,他再次被證據說服了。 隨著伯格先生重新走回座位落座,偵探叫了第三個人的名字?!暗谌幌右扇?,查爾斯。查爾斯·羅素先生,依據您之前提供的信息,您在前天下午抵達這里后贈予了子爵閣下這只瓷花瓶,并稱除了子爵閣下和您之外沒有人知道您贈送的禮物是這件,對吧?!眰商桨言谛∽泳舴块g找到的花瓶放在桌子上,示意小子爵對其進行檢查。小子爵只是稍稍俯身就聞到了花瓶里奇怪的味道,險些下意識的把這只花瓶踢出去,可看看周圍著一群人和自己依然赤裸的雙足,他又默默的把腳收了回來,緊緊貼在座椅靠背上想要逃避這件可怕的東西。 “是的,這是我專程為哥哥挑選的禮物……哥哥這是什么表情?你不喜歡這樣的瓷花瓶嗎?”哪怕是在這樣的場面下,查爾斯依然露出了他那種明媚而熱情的笑容,只不過比起溫暖,更讓人覺得膽寒。 “那么請問查爾斯先生,在子爵閣下的藏品中并不只這一只瓷花瓶,為什么在當日的行為中,施暴者選擇了這只花瓶呢?難道他就是唯二知道這只花瓶來源的人之一?” “哈……”查爾斯毫不掩飾的大笑出聲,“你這算是哪門子說法?難道就不能是因為我送給哥哥的這只花瓶格外好看,格外與哥哥相稱,而施暴者又恰好認同我的審美嗎?或者你覺得這只花瓶和哥哥看起來并不相配?” “確實相配。不過查爾斯先生,施暴者可以認同你的審美,但他總不能連您貼身的東西也能仿造吧?”我把在小子爵房間找到的袖扣遞給小子爵,“據您自己所說,您昨天手上佩戴的戒指其實是您所設計的一系列飾品中的一件,而這枚在子爵閣下房間發現的袖扣與您的那枚戒指設計完全相同,相反您昨天搭配的袖扣明顯是經過修改后的設計——那么請問,您可以向我們展示您之前制作的這套袖扣嗎?” 查爾斯看著小子爵,還是滿臉小子爵曾經最喜歡的陽光而溫暖的笑容,只不過這一次小子爵緩緩抬手捂住了臉,只泄露出一點低低的泣音讓人知道他其實在哭。查爾斯幾乎想要跳起來沖上去抱住自己最愛的哥哥安慰一下,卻被桌上其他人的目光死死地釘在原地。 “第四位嫌疑人,戴納。戴納·加西亞醫生,您聲稱您并沒有進入過子爵的房間,但是在子爵房間里明顯發現了這枚玻璃碎片,經觀察應當屬于一副低度近視鏡。同時根據仆人們的證詞,昨天您更換了一副眼鏡——那么戴納先生,您的舊眼鏡去哪了?為什么如此恰好的碎在了子爵閣下的房間?” “雖然您的推論有明顯的邏輯漏洞,但是我不打算做出任何反駁。我認罪,同時我承認我對于加害者的包庇行為?!毙∽泳糸]著眼睛仰頭靠在椅背上,并沒有查看我放在桌子上的眼鏡碎片,在聽到醫生說我認罪的時候,又一滴眼淚順著他的面頰流下。 “第五位嫌疑人,艾瑞卡。艾瑞卡·卡佩女士,在提出相關證物之前,我需要先向您確認一件事,您和卡佩家族爵位目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艾瑞克·卡佩是什么關系?”“我們是同一個人,我就是艾瑞克·卡佩?!辈辉偈谴蠹沂煜さ娜崦廊A麗的成熟女性聲線,而是一個標準的成年男性的聲音,如大提琴般低沉而充滿磁性。這位男夫人站起身,小子爵這時候才看到他這位“繼母”今天穿的是一套設計略浮夸,帶著一點中性意味的正裝,金色的長發披散著,用一根黑色的絨帶松松的系住,沒有化妝,沒有繁雜的首飾遮擋住喉結——誰都不會懷疑,這分明就是一位長發的男子。位置緊靠桌尾的夫人向桌首方向鞠躬行了一禮,“很抱歉對各位的隱瞞?!?/br> 哪怕上一秒小子爵還堅信再看到什么他也不會驚訝,這一刻他還是震驚了,“艾瑞卡……啊不,艾瑞克,你……你之前不還一直都希望我叫你母親么?你……你怎么可能是個男人!”雖然這個問題真的很好笑,但在座并沒有人打算真的笑出來——總不好再去打擊小子爵已經十分脆弱的小心臟?!拔椰F在也很希望你叫我母親啊,我親愛的奧斯蒙。”夫人做回椅子上,用自己的女聲逗弄著可憐的小子爵。 “好了,艾瑞克·卡佩先生,您之前曾聲稱沒有進入過子爵閣下的房間,但我在房間地面上發現了這個——據說是早就丟失了的紅寶石……”偵探把找到的紅寶石放在桌上。 “停下吧,沒必要再說下去了,我也不想聽那些無聊的分析以及你是否去翻過我的臟衣服。我認罪,同時我承認我是另一起謀殺案的參與者——受害者是你的養父,我親愛的奧斯蒙。”夫人恢復了他男性的嗓音,同樣是我親愛的奧斯蒙這句話,女聲帶著三分曖昧的輕佻,而男聲卻像是對愛人傾訴衷腸?!盀槭裁?!”小子爵高聲叫喊著,“你為什么要殺了我的父親還想來裝作我的母親!” “傻孩子……”夫人挑起鬢邊散落的一縷碎發在指尖輕輕繞著,“如果不是我們用盡全力保護你,你就不會直到前天早上才被侵犯了——你看不到你那個所謂的父親眼中的欲望么?”“不可能……”小子爵看起來有些呆滯,“這不可能……”夫人輕聲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第六位嫌疑人,斐迪南。斐迪南先生,根據您之前所稱您是一位流浪至此的畫家,缺少盤纏所以來玫瑰莊園工作。不過我想請問您,一位畫家,為什么指尖和指側一點點細小的繭都沒有呢?況且您又恰好與著名的珠寶大盜斐迪南同名,這只是巧合嗎?您對于您到來玫瑰莊園的身份和目的的陳述是否要做出修改?” 園丁笑出聲來,慢慢鼓起掌來,“不錯不錯,你這個觀察力配得上你的名氣,偵探先生?!边@位園丁先生今天的著裝和艾瑞克·卡佩相似極了,眉眼間也有些許共同點——除了園丁的頭發是棕色的,且比艾瑞克的頭發要稍短一些?!拔揖褪悄阏f的那個斐迪南,我來玫瑰莊園是為了盜取,或者說也是守護玫瑰莊園最珍貴的寶物?!苯苹拇蟊I用目光頗有暗示性的落在小子爵身上,小子爵在他的目光下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 “您之前也聲稱沒有進入過子爵閣下的房間,但根據我在子爵閣房間的觀察,房間當晚的窗戶是大開著的,窗臺上有明顯的鉤爪固定痕跡,在你忘記清理的窗臺邊緣外側還有一點你鞋底蹭到的泥土,在泥土中發現了突厥薔薇花瓣碎片?!?/br> “OK,我認罪——女神在上,我已經得償所愿?!边@位大盜笑了笑,并沒有再做任何爭辯。 “第七位嫌疑人,加百列。加百列·瓊斯先生。請問您可以向我們展示一下您脖子上的吊墜嗎?畢竟據您所說這是子爵閣下幼時贈予你的‘龍的鱗片’護身符?!?/br> “我認罪,奧斯蒙送給我的項鏈那天晚上我將它歸還給了奧斯蒙——我有了一個更好的來自奧斯蒙的護身符?!变撉偌倚揲L的手指勾起脖子上的牛皮繩,吊墜的位置是一個極其精致的小玻璃瓶,里面裝著的是兩滴血?!斑@一切原本我不會參與,但是瘋狂,確實會傳染——特別在我被深藏心底十幾年愛欲吞噬了理智之后……”小子爵看著鋼琴家,囁嚅著,“我……我并不知道……”鋼琴家無奈的笑笑,“那你現在就知道了,你的魅力太大了,愛你的人也太多了。” “第八位嫌疑人,海曼。海曼·坎貝爾先生,您聲稱從不認識子爵閣下,但您卻珍藏著一塊子爵先生從前的手帕,這似乎自相矛盾吧?” 小公爵并沒有正面回答偵探的問題,“在我幼時,曾??不幸見證過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劇,但同樣認識了一位拯救我之后人生的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對他所有的思念都只能寄托在當時那塊他捂住我嘴的手帕上,感謝他讓我沒有成為那些冰冷而殘忍的人——但如今事實證明,我依然身體里依然流淌著的是殘忍的血。我日復一日的思念那個人,我找人做了一對兒與他身上淡淡玫瑰芬芳相呼應的胸針,想著有一天我可以親手把它戴在那個人禮服的胸口,然后對著那個穿著華麗西裝的小王子傾訴我的愛與思念……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他再也沒能在我的生命中出現。后來我就在想,也許是我太縱容他的任性了,怎么可以這么久都不出現呢,這對嬌小的胸針都不再適合他了——如果我再抓到他,我要把這對胸針戴在他的胸口,讓所有看到的人都知道,他是我的。”隨著小公爵故事的講述,偵探把那對沾著干涸血跡的胸針遞給小子爵。小子爵久久的沉默著,輕輕摩挲著那枚胸針——他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傲慢的孩子走到他面前說,‘你現在這個胸針丑死了,以后我送你一個更適合你的胸針吧?!?/br> 小公爵看著沉默的小子爵,深吸了一口氣,“我確實參與了,但我不認罪,因為我無罪?!?/br> “第九位嫌疑人,艾薇。艾薇·卡佩女士,你聲稱從來沒有進入過子爵閣下的房間,但是我在子爵閣下的房間里找到與你換洗的舊衣物上相匹配的蕾絲碎片。請問你對此有什么解釋?” “沒有解釋,我認罪。同時我需要聲明,我是一位青年男性,我叫伊萬,在受到卡佩家族某位女士照顧后得到卡佩的姓氏?!贝┲脱b束的男人抬頭看著小子爵,“不知道子爵閣下是否還記得,您在孤兒院的時候曾經救助過一位高燒昏迷的孩子——因為缺乏藥品您只能用清水幫他擦拭身體物理降溫,生生守了那個孩子一整晚,直到天亮院長過來把孩子帶走了。”小子爵朦朦朧朧的有些記不太清,伊萬笑了笑,“也是,您這樣善良想必幫助過很多人,記不清了也正常。但正是因為您那晚的努力讓我保住一條性命,雖然高燒還是給我的身體帶來了一些不可逆轉的傷害——比如我的嗓子和身高,但是至少,我還活著?!?/br> 房間里徹底安靜下來。幾秒鐘后,偵探說,“那我們開始宣判吧。”桌尾托盤上的絨布被大盜斐迪南掀開,是一把左輪手槍。從夫人開始,鋼琴家、醫生、小公爵、查爾斯、艾薇、伯格和管家,除了不愿意認罪的小公爵之外,每個人在托盤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為手槍裝填一顆子彈,最后托盤被管家推到偵探面前。偵探拿起槍,確認槍里已經有包括槍膛內一共7顆子彈,站起身把手槍塞進小子爵手里,拉著他穩穩地站在桌子上,“那么親愛的子爵閣下,請對您認為有罪的人進行宣判吧。” 小子爵握著槍的手劇烈的顫抖著,但因為偵探強行握住而無法把手里的槍扔出去?!白泳糸w下,請務必不要心軟——對有罪之人的寬恕就是對受害者的責罰,難道您認可他們所有人那晚的行為么?如果您拒絕對他們開槍,就是對他們行為的默許?!?/br> 小子爵顫抖著聲音問,“如果我不殺你們,你們會停手嗎?”他激動的等待著一個肯定的回答——然而沒有,他等來的是一片寂靜?!澳侨绻覛⒘俗约耗??”身邊的偵探這時候突然單手一撐跳上桌子,站在小公爵身后虛虛環抱著他,“您沒有這個機會。”他低聲在小公爵耳邊說,“沒有人可以容忍您傷害自己,不管是他們還是我?!毙∽泳糁雷约翰]有能力從背后這個人懷里掙扎出去,他沉默了片刻,“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這樣的話……”他轉身面對偵探,緩緩舉起了槍,“那我還是殺死報信的烏鴉吧,我不會殺了他們,我也沒有辦法允許你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br> 偵探突然松了手,后退兩步坐在小公爵的座位上,臉上露出幾分笑意,“諸位,感謝你們精彩的參與,也恭喜各位得償所愿?!弊琅阅氐臍夥疹D時被打破,所有人都站起身向桌面上對峙的兩人走來。小公爵感覺到了一絲怪異,“你們……你們……” “別擔心,我不會泄露出去的,親愛的奧斯蒙。不過作為一位公正的審判者,你應當一視同仁?!眰商綇膽牙锾统鲆粔K懷表,金色的表身反射著窗外的日光,表蓋上是繁復的花紋,細看之下可以發現花紋中心是一條銜尾蛇——米勒家的族徽,“重新介紹一下,基于我那位可愛的弟弟感染了某種很難纏的疾病似乎燒壞了腦子,我現在是米勒家族伯爵爵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喬舒亞·米勒——是你那晚看到的懷表的主人,也是那晚的發起人和策劃者,你沒有注意到嗎?我的名卡也在桌上,首字母是J。尊敬的子爵閣下,我認罪。” 小子爵跌坐在桌子上,絕望的拿槍指著偵探,“你騙我……你騙我!”“事實上……并沒有啊,奧斯蒙。”偵探悠閑地把右腿搭在了左腿上,“我答應幫你查案,我做到了;我許諾你要幫你找出真相,我做到了;我告訴你昨天晚上你可以睡個好覺,我做到了……我騙你什么了?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與這件事情無關了么?” 小子爵低頭沉默了片刻,突然飛快地用槍對準自己扣下了板機,周圍幾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斑菄}”,小子爵驚恐地睜開眼,“為什么!” “好了,哥哥乖,別鬧了。”查爾斯也爬上桌子,把崩潰的小子爵摟在懷里,“我們早就猜到你會想用槍傷害自己,這些子彈都是假的——你不可能開槍打死自己的。不過……” 伯格和醫生分別掏出一把槍讓小子爵看了一眼,“如果你真的打算審判任何人,你對著誰開槍,我們就會向誰開槍——你本可以把我們全部殺死,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反抗的。”伯格的聲音冰冷,但看向小子爵的目光卻格外柔和,“不過哥哥很高興你愿意原諒我?!?/br> “我們都很高興,”小公爵微微笑著,“不要難過了奧斯蒙,這是你的加冕儀式不是么?你抬起頭看一看,坎貝爾家族、卡佩家族、米勒家族和羅素家族以后都是你的,而你不過是多幾個愿意用姓名保護你的家人而已,不是嗎?” 偵探從椅子上起身,單膝跪在小子爵面前,捉住他的右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嫁給我們吧,奧斯蒙?!?/br> 小子爵沉默著,但顯然已經沒有人在意他的意見了,“如果你不否認,我們就當你愿意了。很抱歉我們的婚姻無法被公眾見證,也不需要長輩祝福,但是我們以各自的姓名向你起誓,我們會永遠保護你,愛你,效忠于你。而你——只需要接受就可以了?!眰商轿⑿χ瑹o視小子爵顫抖著卻又被查爾斯的雙臂緊緊禁錮的身體和恐懼的目光,俯身吻住了他的“新娘”,“那么,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br> 上流社會都知道,坎貝爾、卡佩、米勒家族的繼承者都很關照一個神秘的子爵家族,但幾乎沒有人親眼見到過那位子爵,試圖想要找到那位子爵的人都會收到來自各方勢力的警告,而無視警告的人大多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隨著幾位老家主的去世,三位年輕而強勢的新家主用雷霆手段快速控制住了家族,而原本就名聲不顯的羅素子爵則漸漸被所有人遺忘……沒有人知道,在那座屬于愛與美女神的花園中,住著一位比世界上所有珠寶都珍貴的美人,他手中的權利與金錢幾乎可以讓他得到任何他想要的東西,但唯獨被囚禁在一座名為愛欲的囚籠里,再無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