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年少
回家必經的小路上,溫籍被人攔住了。 為首的少年長的精致,淚痣顫巍巍的點在他白皙的面皮上,帶點邪氣的好看。 他一招手,旁邊立刻有小弟彎腰遞上煙點火。 “咳、咳咳……”宋清野剛吸一口就被嗆得咳嗽起來,一張臉漲的通紅,剛剛的氣勢蕩然無存。 他丟了煙,一巴掌蓋在小弟頭上,轉過身抱著胸昂起下巴點了點溫籍。 “就是你干的?” 溫籍有點想去摸摸他腦袋毛,手感一定很好,她想。明明長相和氣質都是弟弟系,卻要扮成大人模樣。溫籍喟嘆一聲,真的太可愛了。 “不是我哦?!睖丶?,她這種良善可欺的弱女子,如果有什么問題肯定都是安然做的就是了。 “誒?不是你?”宋清野瞪大了雙眼。 溫籍看他和幾個小弟嘰嘰喳喳,背著手微笑。 宋清野單手插兜,褲邊的銀鏈子隨著他走路動作“叮叮”作響,襯衫開了兩顆扣子,露出精致漂亮的鎖骨。 “今天就放你一馬,滾吧?!?/br> 溫籍笑瞇瞇:“可以告訴我是什么事嗎?” 宋清野恩賜般低下頭看她一眼,冷哼一聲:“男人的事,女人別問,再見?!?/br> 溫籍突然拉住了宋清野的手,看著他一點一點紅起來的臉,笑得眉眼彎彎。 “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關于溫籍表白不成反被打這件事,安然笑了大概一星期。宋清野下手有點重,溫籍戴了三天的口罩臉上的巴掌印才算消下去。 高一之后就要分文理,班主任發了計劃書下來給學生參考。安然自然是選擇理科的,溫籍還在搖擺不定。比起物化生,她更喜歡政史地,但是就就業來說還是理科有優勢,而且安然也學理呢。 溫籍有點糾結。 班主任陳老頭領了個孩子進來。 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滿臉寫著桀驁不馴,校服也沒好好穿著,袖子擼到手肘,插著兜習慣用下巴看人。 溫籍雙眼立刻亮了起來。 陳老頭還在絮絮叨叨,宋清野早就不耐煩起來,他伸手拽拽胸前打著的領帶,突然感受到一道惡狠狠的目光。 宋清野目光掃了一遍,看見溫籍笑意盈盈的臉,仿佛剛剛的目光只是錯覺。 不,就是她!宋清野很肯定! 拋下還在滔滔不絕的班主任,宋清野在溫籍桌前站定。他彎腰撐在書桌上,朝溫籍伸出一只戴滿了裝飾銀戒的手。 “宋清野?!?/br> 溫籍回握他的手,撐著下巴欣賞少年帶點稚氣卻好看的眉眼,又摩挲了一下他手部細嫩的皮膚。 “溫籍,你未來的女……” 還沒等她話說完,宋清野已經直起身來。 “溫籍,我可敬的對手,我記住你了!” 溫籍的笑僵在了臉上。安然從椅子上笑翻了過去。 男朋友是中二少年始終什么體驗? 謝邀,剛揍完人。習慣45度角下巴看人,稱贊所有打不過的人為“可敬的對手”,鼻子用來冷哼,臉用來挨揍,剩下嘴巴用來放狠話。偏偏誰都打不過,只會一句“我受的是傷,你丟的是命”,土味元素直逼某音某手主播。 在不知道多少次替他解決校園暴力之后,溫籍把宋清野從地上拉起來,拍拍他身上的灰,心疼的給破了的嘴角貼上印著卡通形象的創口貼。 嗯,可愛,配他。 宋清野低著頭,稍長的劉海遮住眼睛。 “我又不用你管?!?/br> 溫籍捧起他尖尖的下巴,一手把頭發擼上去,露出光潔的腦門。 “叭!” 大大的親吻印在宋清野的額頭上,少年一下羞紅了臉。 “你!你干嘛!” 溫籍朝他笑:“你是我男朋友嘛,我不管你誰管你呀!” 安然站在巷子口抽煙,聞言冷笑一聲,明明是她管著這倆小禍害好嗎。 自那天后,宋清野不再逃課打架。溫籍這才知道他原來是個學霸,連跳兩級屈尊和他們這些低智商生物同班。 “這你都不會!你怎么能不會呢!” 宋清野丟了筆,紅著臉朝溫籍吼。 溫籍也不惱,撐著臉甜甜的撒嬌:“就是不會嘛,男朋友再教教人家。” 安然搓了下一身的雞皮疙瘩,不動聲色地伸手在溫籍腰間狠狠擰了一下。 溫籍挑了一下眉,面色如常,還是沖宋清野甜笑,直到看到對方一張臉漲成番茄色才收斂了一些。 安然朝她豎起拇指,是個漢子。 溫籍按下她的手,悄聲說:“你懂什么,這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br> 安然翻白眼,牡丹花死沒死我不知道,你語文老師真的要被你氣死了。 時間過得很快,溫籍跟著選了理科,靠著宋清野的補習成績總算穩定下來。 高考倒計時只剩一天的時候,臺上班主任正在慷慨激昂地訴說著未來的美好,溫籍在桌上堆積如山的書本掩護下,和宋清野交換了一個濕淋淋吻。 她抵著他的額頭,同他伸手拉勾:“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哦?!?/br> 宋清野紅著臉,眼角下的痣微微顫動著。 “說好了?!?/br> 溫籍大學畢業的時候22歲。 畢業典禮那天大家笑著哭著鬧著,宋清野在她面前緩緩單膝跪地。 少年依舊好看,一如初見那般清致無二。 溫籍眉眼含笑,把手遞給他。 “說好了的。” “要一直在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