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梅叔家的大孫子出生,要去照顧些時日,陳家的三進小院一下就只剩下了陳鶴白和雙小小。 這人一旦開葷就收不住那股沖動,陳鶴白管這種沖動叫食髓知味。 嬴二送的那本房中七十二式派上了用場,寂靜無人的后院,堆滿落葉的竹林,散了一地畫紙的書房,暖陽從天頂?shù)呢悮っ魍咄庥橙耄髁聊:墓鈺炚丈湓诿佳郏瑢⒀劢掊兩弦粚臃航鸬陌坠猓缛艚鹩稹?/br> 筆直的小腿筋骨緊繃,踩在畫紙上,洗筆壇里一汪清水波光粼粼,雙小小能從中看見自己的側臉。 好生艷麗。 快感一波波從體內蔓延,從尾椎直沖入大腦,雙小小神色恍惚,他抬手去摸陳鶴白的臉,得到了更猛烈的撞擊。 洗筆壇中的清水不住地晃動,時不時灑出幾點落在身上。 陳鶴白彎下身,將水珠舔舐入腹。 雙小小的身體劇烈顫抖,后xue控制不住地痙攣絞緊,他無力地攀附在陳鶴白的肩上,沉浸在高潮之中。 陳鶴白摩挲過他眼中不自覺流出的淚水,更用力地cao了進去。高潮過后的后xue敏感不堪,雙小小用額頭抵著陳鶴白的肩膀,嗓音沙啞地向他求饒。 然而多日來的經驗早讓陳鶴白摸清了他的臨界點在哪,仍大開大合地進入他的身體。 身體內最脆弱、最隱秘的地方在被人插入探究,這原是他最熟悉最憎惡最恐懼的事,卻在此時感到無上的歡愉。 食髓知味的到底是陳鶴白還是他?雙小不上來。 縱情聲色,說到底也不過是這四個字。 從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中結束,陳鶴白用之前脫下的衣物擦拭掉雙小小大腿根與臀瓣上的污濁。 軟藥膏與各種體液混合出的白沫從軟爛的xue口流出,尚未合攏的xue口張著,依稀可見其中翻起的紅rou。 他披上外衫出門,在浴桶中倒入曬了半天的井水,溫度正合適。 雙小小忍著身上的不適裹上衣物,走到浴房內,扒著屏風探頭對陳鶴白說:“我自己洗。”免得一會兒再來一場,他的腰要保不住了。 陳鶴白略勾了下唇角,在浴房中拎起一桶水將自己從頭淋到腳,清水沖刷過精瘦有力的身軀,雙小小看著那線條流暢起伏不算夸張的肌rou,咽了口口水。 這雙手臂能將他毫不費力地架起,托在腰上頂弄。 “我沖過了,去給你燒點熱水,你慢慢泡。”陳鶴白大大咧咧地赤裸身軀從雙小小身旁走過,雙小小看著他后背上的抓痕,臉上發(fā)紅。 罪過,罪過。 這樣的廝混結束在梅叔回陳家小院的時候,雙小小摸著自己的腰,覺得終于不至于精盡人亡了,死在床上太不體面了。 他換上秋衫躺在竹林的搖椅中,望著頂上不再炙熱的太陽,希望這樣的時間能再長一些。 梅叔回來后陳鶴白與雙小小就有些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都有點在長輩面前亂搞的心虛,恨不能離對方八丈遠,鬧得梅叔還以為他們吵架鬧別扭了,特意去找陳鶴白談心,輸出理論如下: “小小是個苦命的孩子,少爺多體諒。” “那孩子乖巧,想必不會與人結仇。” “少爺是不是……” 陳少爺哭笑不得,晚上揪了雙小小上床,問他是不是給身邊人都灌了迷魂藥,不然一個兩個怎么都這樣喜歡他。 雙小小咬緊腮rou以防自己發(fā)出聲音,老舊的床榻吱吱亂晃,搖亂了一室春色。 陳鶴白得了床事的滋潤,眉眼間情誼流轉,直叫嬴二高呼好福氣,要不要再送他兩本春宮冊子供他與小冤家研究。 “有那么明顯?”陳鶴白納悶問。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您這金榜題名提多少年了,這一臉意氣風發(fā),還能為何?”嬴二一合折扇,笑容促狹。 陳鶴白踹了他一腳,攏了攏衣袖,思量起中秋到了,要給雙小小買些什么小玩意兒回去。 八月十五,月圓中秋,宮中設了宴席,陳鶴白身為正三品侍郎推脫不得,進了宮。 負責安排席位的內侍將他的位置排在陳家人周邊,陳鶴白一臉意外地看著他的生母,陳府的大夫人,走過去行禮說:“母親的病好了?” 大夫人抬起一張被粉涂的蒼白的面孔,一雙眼里死氣沉沉,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冷冰冰的,“你還記得我這個母親。” “孩兒不敢忘卻。” 大夫人語氣尖銳,“是嗎?我病了六月有余,你回家看過我一次嗎?只顧著跟個妓子胡鬧,連你母親都忘了?” 陳鶴白猛然抬起頭,“你查我?” 大夫人略微挑了下唇角,她笑容古怪,眼中的惡意掩都掩不住,語調拖長,像陰冷潮濕的蛇,“是啊。” 陳鶴白皺起眉。 他的父親在三年前病故,自他去后陳府中的姬妾全讓大夫人尋了由頭打殺了去,這個女人冷心冷肺,天生的薄情寡義爭強好勝。陳鶴白從沒在她那里享受到一絲溫情,也清楚她對父親、對他、對這世間的任何一人都不會產生愛欲。 如果她不是女子,或許會在官場上有一番作為,偏生而為女,受制于父于夫于子,困于后宅之中,原就狹隘的心性愈發(fā)毒辣狠絕。 道義制約,陳鶴白必須得尊她敬她,大夫人打殺奴婢尋的理由分外扯淡,敷衍至極,擺明了是要讓陳鶴白收尾。 若他大義滅親,依照本朝以孝為天的民風,他自落不得好;若他為大夫人隱瞞,就是知法犯法。 總之,大夫人在不留余力地給自己親生兒子使絆子。 她端起酒盞,聲音低啞,“你叔母催我給你說親,我想了想,你今年二十有五,是該成婚了。” 陳鶴白想也不想道:“我不愿。” “你別告訴我,你真對一個妓子動真情了吧?那種下賤骯臟的貨色,爬了你的床——” 酒壺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離得近的兩桌側過視線,看向這對母子。 大夫人不緊不慢地抿下酒水,她目光奇異地看向陳鶴白,許久后說:“弄得我像棒打鴛鴦的王母一樣,罷了,你愿意娶就娶,不愿意就算了,省得跟你父親一樣,娶了個毒婦回去。” 她毫不在意地稱自己為毒婦,嫣紅的嘴唇像染了血。 大夫人再沒跟陳鶴白說過話,宴罷后自顧自地被侍女攙扶離去,徒留下陳鶴白站在宮門口,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晚上他這位母親都表現(xiàn)得不大對,按理來說以她的性子,越讓陳鶴白不好過她越開心,比方說給陳鶴白找個潑辣蠻狠的正妻,鬧得他不得安寧。 可如今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掠了過去,總讓陳鶴白覺得古怪。 除非她認定跟雙小小在一起,他會更痛苦。 雙小小是她安排下的人? 不可能。 他派人查過,月邀坊十來年前就有雙小小這口人,而他遇見雙小小也是因為方知許,方家是僅次于陳氏的氏族,方知許又是族中嫡子,大夫人的手伸不到他哪兒,他和雙小小的相遇純屬巧合。 總不會是大夫人良心發(fā)現(xiàn)。 陳鶴白揉了揉眉心,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