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他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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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藏好這把匕首,等到如風出現帶走你,就刺進他的腰腹,明白了么?” 玉熙說完,看著眼前裝扮成乞丐的夙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看著少女這副愛理不理的態度,玉熙怒從心中來。 夙鳶只是輕蔑地笑了笑,完全不把他的叮嚀放在心上。 “云武將軍已經重復了三遍了,怎么,是覺得我進聽不懂人話?” “你!”玉熙貴為云武將軍,還沒有人敢用這般傲慢的態度同他說話。 “你好自為之,不要指望到時候我會因你手下留情!” “放心,對于這一點,我深有體會。”夙鳶譏諷一笑,這笑容玉熙怎么看怎么覺得刺眼。 “小命是我自己的,我惜命得很?!辟眸S說完這句話,就把匕首收入了懷中,然后頭也不回地就跳上了囚車。 玉熙望著她淹沒在囚籠中的身影,心中莫名的煩躁起來。 囚車向著法場行進,夙鳶看著囚車中男人女人已經冷掉的尸體只覺齒冷。 這對男女看起來與普通的村夫村婦無異,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山匪,怎么會是山匪的同伙呢。 不過想到玉熙篤定如風一定會來救他們的口吻,夙鳶猜測這對夫婦可能多半是山匪安插在城中的線人。 不過僅僅是線人,會值得如風親自獻身么? …… 佛龕前,男人跪坐在蒲團上,雪白的銀絲垂下,鋪滿了后背。 夙情現在他的身后,冷哼道:“你就這么篤定,你不是在縱虎歸山?” 木魚聲“咚咚”,一下一下節奏不緩不慢,絲毫沒有被這聲質疑所干擾。 夙情冷笑:“怎么?不敢回話了?” 終于,蒲團上跪坐的人開口,聲音里沒有半點慌張惶恐。 “王爺以為,他為什么會活著?” “哼,算他命大!”夙情不屑。 “您錯了?!蹦腥蓑嚾换仨咨聂W發垂下,更襯得整張臉飄然若仙。 “若是她不在了的話,他絕不會獨活的?!?/br> “你說什么?!” 夙情的瞳孔陡然縮緊,疾步匆匆走到瑢思身前,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口。 因為力道又急又大,瑢思的衣領直接被扯裂了大半,露出白皙的鎖骨,還有一半粉白的嫩乳來。 夙情不屑地哼了一聲:“你這個賤人,又想要胡說些什么?!?/br> 瑢思也不惱,只是轉眸看向神情悲憫的佛祖,牽起嘴角,緩緩露出一個得償所愿的微笑。 夙情呼吸一窒,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什么。 影衛為皇族血脈而生,守護皇族是他們此生的信仰,歷朝歷代,被選中的影衛要么為了保護主人犧牲,要么因主人去世自裁謝罪。 他當初只以為是影匿命大活了下來,卻未曾想過以他的忠心,若是鳶兒死了,定不會獨活。 所以說難道鳶兒…… 夙情瞳孔驟然地震,瞬間送開抓著瑢思衣領的手,一陣風似的向外走去。 …… 玉熙一身銀甲,騎在高頭大馬上,看似悠閑,卻是時刻留意著周遭的動靜。 今日他沒有帶墨月出門,因為以如風的真是身份,墨月就算被帶出來,恐怕也起不到什么幫助,甚至還可能引起相反的效果。 畢竟比起自己,那個男人才是在她身邊陪伴的最久的一個,久到讓他每一次看到對方,都無法壓抑心頭的妒火。 就在這時,一陣不同尋常的風聲傳來,玉熙立刻警覺地看向四周。 一直黑貓從房檐上躍過,隨行的兵卒們見狀都長舒一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 緊張過后的驟然松懈,往往都是人們最為大意的時刻。 就是現在,守著囚車的兵卒感覺到一雙寬厚的手掌扼住了他的喉嚨。 “咔嚓!”一聲,呼吸被扭曲的骨骼掐斷,他根本連呼救聲都來不及發出。 “刺客!抓刺客!” 人們在兵卒轟然倒地之后,才看到一個黑影閃身跳上了囚車,伴隨他一掌劈落,囚車頂上粗實的木梁竟是被生生劈斷,男人縱身一躍跳入其中,直抓向被斗篷裹住的夙鳶。 夙鳶也察覺到了周遭的變化,一直藏在斗篷中不敢露臉,生怕暴露出身份會直接被窮兇極惡的山匪一掌斃命。 “抓賊!“ 玉熙望著男人那熟悉矯健的身影,眸光微微瞇起。 夙情果然沒有騙他,他居然真的還活著。 夙鳶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勁風裹挾入懷,這莫名熟悉的感覺,讓她心下狠狠一悸,拿著匕首的手指差一點沒能握住。 “備箭!” 玉熙一聲令下,夙鳶心口跳了跳。 這個暗號,其實是說給她聽的,是提醒她要動手的意思,如若不然,他會毫不猶豫的放箭,將他們二人一并射殺。 沒有時間了。 夙鳶當然不想要給這個山匪陪葬,然而就在她抓緊匕首,準備刺入的剎那。 “呼啦!” 斗篷被猛然掀開,夙鳶的視線陡然間一片光明,一張古銅色肌膚的面容剎那撞入她的視野之中,熟悉的那讓剎那淚目。 “匿……” 夙鳶忍不住驚呼出聲,與此同時“當啷!”一聲,匕首掉落在地。 可惡!她到底在搞什么! 玉熙看到掉落在地的匕首,頓時一股悶氣涌上胸口,讓他莫名窒息。 難道她就不怕死么! 玉熙攥緊拳頭,身邊的弓弩手已經就位,只要自己一聲令下,便能當場將這二人射殺。 可是…… 玉熙咬著牙,卻遲遲沒有下令。 影匿聽到夙鳶叫出他的名字,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公主,你……你認出屬下了?” 他的話讓夙鳶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他知道自己是誰,哪怕現在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他也認得自己?! 驚喜之余,夙鳶猛然間意識到他們此刻的處境,想要趕快讓影匿脫身,飛快地推了他一把道:“快走!” 誰知身下卻是一輕,整個人瞬間被影匿攔腰抱起。 “你快走,別管我!” 雖然玉熙一直折磨她,可還不至于殺死她,但是匿就不一樣了,他見證了當年落楓城謀反一事,玉熙絕不可能讓他活著。 “一起!” 影匿卻不給夙鳶掙扎的機會,抱著她飛身而起,竟是想要從包圍圈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上前阻止的士兵被他一腳踢開,弓弩手的領隊覷眼打量著云武將軍的神色,試探道:“將軍……不……放箭么?” 玉熙捏著兵符,桃花眸中漆黑的瞳仁凝視著眼前的二人,如同一道深淵。 影匿以一當十,只見眼看著就要殺出一個缺口脫逃,玉熙緊咬著的唇瓣終于松開,開口:“放……” 他的命令沒有說完,急急的馬蹄聲從身后傳來,一個聲音高喊道:“住手!” 玉熙眼力極佳,一眼就認出了馬上的夙情。 他的眉頭鎖的更緊,莫名一股逆反心起,讓他繼續命令道:“放箭!” 弓弩手終于得到命令,只聽“嗖嗖”幾聲,箭矢破空而出,影匿耳朵輕動,抱著人閃躲起來。 然而箭雨重重,繞是他身手了得,也不免有漏網之魚,夙鳶聽到頭頂一聲悶哼,抱著她的手臂用力一緊,一根箭矢射中了影匿的小腿,卻被他生生忍了下來,沒有摔倒。 “我叫你們住手!” 夙情氣急敗壞的躍馬而出,竟是不管不顧地沖向了包圍圈的位置。 弓弩手們臉色大變,要知道真的射殺了攝政王,那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箭聲戛然而止,影匿沒有浪費這個機會,忍痛抱著人飛身一躍而上屋頂。 夙情想要去追,卻已是晚了,望著被男人抱在懷中的少女,他的腦海中回蕩起瑢思的話來。 夙情看不清楚少女此時此刻的模樣,但看著影匿那如此小心呵護的模樣,腦海中念頭閃過,讓他忍不住嘶吼一聲:“鳶兒!” 聽到這個聲音,夙鳶的故意也是一緊,下意識地轉眸看向了夙情。 四目相對,明明是一張被紅疹覆蓋丑陋不堪的臉,夙情卻從那眉眼中,找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想到幼時少女在他膝頭習字玩耍的模樣。 那時她每每笑起都如春陽一般暖化了他的心房。 聽到這聲呼喚,同樣神情大變的還有玉熙,他的臉色陡然鐵青,縱馬也殺入了包圍圈內,這下原本還打算射箭攔截的弓弩手徹底不敢動了,傻呆呆地不明白為何將軍跟攝政王二人都要親自下場。 影匿沒有機會身后的各種聲音,他咬牙忍著痛,抱著懷中的少女施展輕功,飛快地向著遠處逃去。 “追!” 夙情跟玉熙二人異口同聲的開口,破天荒的,兩人難得沒有出現任何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