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寧可從不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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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劍帶著風聲,橫劈過來。 史輔成的視線一歪,伴隨著炸腦的嗡聲和不知道誰的悲厲叫喊,砰的一聲,他跌倒在了地上。 他瞬息間想要站起迎擊,卻無法動彈。看見一具身體沉重的倒在地上,撲起一潑灰。 啊……只見眼前那具身體的五指緊緊僵握著的,是他的篆愁君——娘贈他的佩劍。 碗口大的傷,和迅速浸染草葉的紅艷。 他半闔著眼睛,什么也不知道了。 …… 史輔成猛的睜開眼睛。 他猛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他不常做夢,但這個夢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了。 有些古怪。不過目前倒是造不成什么大影響。 身旁傳來細微的鼾聲,呼嚕嚕的像只豬崽子。他側過頭,便見那合歡豬抱著他的手臂睡在里側,睡得很是香甜。 昨夜被哄著哄著,不知怎么的,就心軟放她睡在這了。 他輕輕用另一只手捂住臉,又嘆了一口氣。 他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又怕吵醒了她,只好不動,任她抱著。 這一心軟,就一直躺到了日上三竿,期間他幾度想要叫醒她,最后卻又算了。 好在,豬再能睡,也是有醒的時候的。 “嗯……嗯……?”將傾放開懷中的手臂,迷迷糊糊的喃喃,睜開眼睛又閉上,半天沒緩過神來。 見她要醒了,史輔成坐起下床,到外邊洗漱去。整理好自己,再端了一盆水進來,這時將傾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起來洗漱。”他將一塊嶄新的帕子浸在木盆中,又拎出扭干,遞給了將傾。 她坐起接過,嘿嘿一笑:“你說,我們像不像老夫老妻?” “胡說八道……”史輔成有些無奈的看著她,待她洗完臉漱完口又將盆子端了出去。 將傾隨意套著鞋子,隨著他出去:“餓了!” 史輔成一愣,轉頭看向嗷嗷待哺的小妖女。 他屬實是沒想到,大乘期的修者,擱這兒喊餓。 院里倒是有灶,但他從來不重口腹之欲,自是沒怎么用過。 “那……下館子?”萬劍山下城鎮里倒是有不少吃的,他小時倒是去過幾次。 哪想著這主子可勁兒作妖:“呃——我不想去,”她拉住他衣袖,輕扯幾下,“你不做嗎?” 他嘆了口氣:“家里沒食,做不成。”走到門口摘了個桃,用竹管導出來的山泉水洗凈,又遞給她。 “先吃這個好不好?” 她接過,乖乖巧巧的啃起了桃子。 辟谷,自然是餓不著的,不過找些由頭撒撒嬌。 可這死心眼的憨貨,練完了劍,便下了山。 “你在山上等我。” “嗯?哦。”她沒什么意見。 也不久,兩柱香,他便提著一個籃子從山道上來。 他穿著萬劍山統一的黑色弟子制服,發高束,重劍懸在腰間,俊得很。 就是配個菜籃子顯得有些好笑。 將傾蹦跳著來到他身邊,往籃子里面瞅。 有碗碟筷子、蔬菜、米面、大料,鹽巴、rou……還挺全。 史輔成見她瞅個不停,單手伸進胸前衣里摸出了個極小的盒子,遞給她。 “你的。”他這么說,轉身走進了灶房。 將傾兩手捧著那個小小的木盒子,極小,不過半個巴掌大,也沒什么繁復精美的雕紋,就不過是個普通木盒。 從貼著心口的衣里取出,還留有他的余溫。 雖說普通,甚至有些簡陋,卻又細心的把毛糟磨去,連邊角的尖銳都被磨得圓潤,很光亮。 這么小,耳飾? 她打開,里面是一塊疊得方方正正的白綢料,拎起展開,約莫是一條用于束發的發綢。 很素,卻是好料子,一摸便知。 她柔了目光。 灶房里沒柴,史輔成去院背面砍了顆松木,扛回院里用劍像切豆腐般切了開來,削成一根根柴棍。 她站在旁邊看著他搗鼓,問:“這木盒你削的?” 他停下手里的事,背對著沒看她:“方才在山下買的。”說完便又開始削木頭。 這可不像是外邊的手藝,粗糙的同時又處處透著心細,且是整木直掏,不是拼接料子。 那發綢細嗅還有一點淺淡的木香,正是說明這帶子早便置于木盒中,已是腌入味兒了。 這么別扭? 將傾挑了挑眉,沒說話。 她搬來個板凳,心安理得的看著史輔成忙碌。 淘米,煮飯,切菜,洗rou,再是煙囪升起的裊裊炊煙,和讓人猛咽口水的飯香。灶房門開著,直撞眼前的那個忙碌的身影,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色深且結實,抄著一把鍋鏟翻飛。 兩菜一湯,下飯的rou沫燒茄子,肥而不膩的東坡rou,還有一道絲瓜蛋花湯。他一一端到院中的石桌上,冒著熱氣。 將傾一下便躥到桌旁,一屁股墩到石凳上,優雅而矜持的伸出手——用指甲掐住一塊紅燒rou便塞進嘴里。 “嗯?哈……哈……有海炕……”她形象全無的張著嘴,哈著氣想讓那熱氣散去。 史輔成噗的一聲笑,攏著手遞到她嘴邊:“燙便吐出來。” 他的神情和動作太過自然,仿佛他們之間本該是如此做,搞得將傾一愣。 她想了想,將下巴墊上了他的掌心,閉著口嚼碎咽下:“舍不得。” “笨。”他面無表情的抽回手,轉過身,“我去舀飯。” 將剛墊過下巴的手攥緊,放到心口。雖面無表情,可心頭倒是鼓脹得厲害,強做鎮定的往灶房走。 回來的時候已是勉強平復,端著兩碗白飯,二人對坐。 白飯飽滿,粒粒分明,配上下飯的醬燒茄子和爆油的紅燒rou,香得將傾風卷殘云毫無形象,嗷嗷叫著想直接端著盤子舔。 打了第二碗飯,吧唧吧唧吃得臉上沾了飯粒,倒像是豬吃豬潲一樣,頗為豪放。 史輔成則是慢條斯理,時不時給她夾一筷子菜,邊吃邊看著她下飯。 見她吃完,便又幫她舀了碗湯,看著她終于慢了下來,小口小口的喝。 “這般手藝,誰不想同你做道侶?”她開始細數他的好來。 “長得又俊,燒飯好吃,修為高資質好,又體貼,身材也不錯……”她掰著手指數了一大串。 他不接話。 見他只是沉默的將湯喝完,隨后收拾碗筷,擦完桌背過身準備去洗碗。 “輔成!”她坐在石凳上,抬頭看著將要暗了的天,“真就不能便宜我嗎?” 天昏了黃,云疊得一層一層的。 史輔成聽見這句,端著盆碗背對著她站定,先是沉默良久,后才啟唇:“阿傾……我同你不同,不論是修為、想法還是所求之物。” 他澀聲道:“我不求那一晌貪歡,若只是如此……” “……我寧可從不曾有過。”說完,繼續往院外走去,接著水抄起絲瓜絡搓洗碗筷。 她出生合歡宗,便是離不得精氣,大乘境的修為,自是閱人無數。她心胸開闊,愛可以分成很多份,可以分給很多人,多一人少一人都沒什么所謂。只要天下男人沒死絕,她的樣貌風情在之中便是如魚得水。 甚至于,有些時候他都不知她開始是如何對他感興趣的。 黑得像塊炭,資質、修為也是遠遠比不上她的,所謂頭銜也不過一個“前劍尊的二子”,照理按照她的捕食標準,他比之那些藥王谷谷主、魔尊也實在是排不上號。 是因為她本就同母親交好嗎? …… 他的心眼極小,便也只裝得下這一個本不該裝的人。說來慚愧,分明相處之時一直警惕著,卻又不知何時把心給丟了,實在是…… 也罷,就如此吧。 他走回院中。 將傾還在看天,月兒已經慢慢的爬上,泛著亮光。聽見腳步聲,她轉過頭去看他,卻沒再提之前的話題。 幽幽地嘆了口氣:“陪我喝一杯吧。” 她晃了晃儲物袋里拿出的一壇陳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