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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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阿辻翠從凜冬那兒拿到了一個封蠟的匣子,上面有她熟悉的符號標記,是老師留給她的。這么多年沒有消息行蹤,她真不知道老師去了哪里。 一邊想著,阿辻翠一邊撥開了盒蓋。 【8】 站在赫爾德面前的是個小鬼,一個黑發黑眸灰斗篷的小鬼。 她的狀態很不好,身上布著塵土與干涸的血,手腳皆有被繩索捆綁的痕跡。她本人似乎并不在意,甚至繼續用傷痕累累的手握著一把灰色的刀。 對這樣的孩子,赫爾德根本沒法放著不管,更何況她還是小時候的阿辻翠。 沒錯,她是阿辻翠。 現在的樣子更接近六年前初遇的月夜,雖然明顯更小了一號,但赫爾德一眼就認出了她。看到她時她正好游蕩在白雀雜貨店附近,然后就被回家途中的條子頭目帶回了家。 二樓空無一人,只有出現在附近的并不屬于現在的阿辻翠,鬼知道發生了什么。 “你是誰?”灰色的少女用刀指著他。 “我是誰?我倒還想問問你,你覺得你的動作對給予住處的好心人做合適嗎,小鬼?”青年配合地舉起雙手,可從臉上的表情來看實在應對自如。 “我怎么會在這兒?” “好巧,這個問題我也想問。你怎么會變得這么小了,阿辻翠。” 在聽到自己名字的一剎那,少女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你認識我?”她皺眉。 赫爾德聳了聳肩,“確切的說,我不認識現在的你,我認識的是未來的你。” 少女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將對著青年的刀尖收了回來。 “抱歉。”她的歉意并未到達眼底。 與赫爾德所熟悉的不同,此時這雙眼眸并不是平和如鏡的湖泊,而是被厚厚凍結的冰面。 就這還不算,它或許還擁有許多層鏡面的反射,并在最外層上了鎖。敏銳占據一層,警惕占據一層,冷漠占據一層,最底層的是不安,最外層的是兇狠。 它不僅將她自己其余的情感封鎖,還過濾著所有外來的情緒,不論是惡還是善。 “現在是奧格794年,或許你可以試著自己判斷一下情況。”赫爾德往前走了兩步,將后背留給了這位突如其來的造訪者,“在我們解決這樁麻煩事前,你該先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小鬼。” 阿辻翠面無表情地看著青年從櫥柜中拿出治愈藥水與繃帶,又打了盆清水。他的關心不似作偽,在看到她手掌的傷口時還收斂了笑容,露出了某種無法言說的慍怒。 “未來的我和你是什么關系。”她試探性地問。 青年輕輕吹走沙土,小心挑出藏在血口中的碎石,“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最好解釋一下自己的情況。”他手上的動作溫柔,語氣卻呈現出截然相反的冷硬。 阿辻翠不說話了。 其實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上一刻還在塵土飛揚的路途,下一刻就出現在一間明顯有人居住的房屋里。 在這期間她認為自己沒有出現過眩暈或是昏迷的狀態。她所身處的年份是782年,如果眼前的青年所言非虛,那么現在正是十二年以后的未來。 大概率是未來的她接觸到了什么奇怪的刻印或是藥水,總之造成這麻煩事的原因絕不屬于現在的她。 她是她自己的受害者,這話聽上去可真令人難受。 灰發青年正一絲不茍地給她上藥,動作輕巧地就像在拭去名貴藝術品上的灰塵。阿辻翠想告訴他自己并不怕疼,動作大可以快些,但看著對方慎之又慎的態度她最終沒有開口。 顯然,除了她手上的傷,青年還注意到了手腕上的勒痕。 他深吸了口氣,說話的態度絕算不上好,“別告訴我你被路上的強盜綁了,劫光財產,差點送命。未來的你可沒說有經歷過這些。” “不是強盜。”少女冷靜地反駁,“是奴隸販子,我不過是將計就計。” “為了什么?為了正義?還是單純不爽想捅他們老巢?”赫爾德嗤笑了一聲,“這些事無論由誰去做也輪不到你這樣的小鬼去做,你以為自己在做什么,成為英雄?” 阿辻翠沒有被激怒,她依舊選擇平靜地陳述,“我不逞英雄,我做這一切不為別人,只是為了自己。” 赫爾德卻像被什么東西徹底引燃,他忽地站了起來,“所以,你就是為了賞金?” “對。”阿辻翠點了點頭。 “你的老師呢?她就不來管管你嗎?” “我沒有老師。” “你說什么?” “我說,我沒有老師。”少女重復了一遍。 “確切的說,沒有人需要為我負責。如果你想說父母,那么一個不知道,一個已經離開了。” 少女的眼睛是沉寂的黑夜,無法映入哪怕一片飄雪,“在這個世界上,需要為我負責的人只有我自己,僅此而已。” 赫爾德感覺正有一股熱氣從胸膛直往上涌。他不知這火應該朝誰發,于是他只能別開眼,閉上嘴,把呼吸都憋得急促起來。 聽聽這都是些什么?什么叫沒人需要為她負責,除了她自己?什么叫父母一個離開了一個不知道?如果是按字面意思,如果真是按字面意思……他下意識不想展開這樣的聯想。 他不了解的實在太多,他無法理解,也好似體會不到,于是他只能開始生氣,氣憤,火冒三丈。 如同困獸,赫爾德抱臂轉了一圈又一圈,在這期間想從口袋里掏煙,但一想到旁邊是個小鬼又將這念頭壓了下去。 啊,是啊,現在的阿辻翠還不是惡龍。 她是個孩子,她還只是個孩子。 “是誰給你接的委托,又是哪個允許了!”他咬牙切齒,好像終于找到了該責怪的對象。 阿辻翠打斷了他,“事實上,不允許才是真的完了。我沒有錢,連一片黑面包都買不起。如果不去做,我就會餓死。” “不要提死,小鬼提什么死呢!”他忍不住斥道。 阿辻翠卻笑了聲,“或許我的確是個小鬼,可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倒是你,你大可不必那么在意我,不管是藥水還是刻印都有時效,要不了多久你認識的那個我就會回來。我會消失的,你不需要管我。” 赫爾德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撕扯了一下,他再次深呼吸。 “聽著,阿辻翠,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的Omega,讓我什么都別管這絕不可能。” “哇哦。”少女愣了愣,“這倒是……令人驚奇。” 接著,她才用一種玄而又玄的眼神,正式將眼前的青年從頭打量到尾,也或者沒完成,只看了大半截。 青年的臉龐棱角分明,剛毅俊朗。 有著一雙深藏狼性的金色眼眸,也有著如流火般guntang的赤誠眼神。 他穿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黑襯衣,肩膀是適度的寬度貼合,可手臂的二三頭肌與胸部肌群將它撐得有些緊。 阿辻翠能想象他漂亮的肌rou線條與性感的身體,也能夠想象到他出拳的強橫力度。 而相較于這上半部分,他勒著皮帶的腰就顯得細了,當然不是纖如細柳的程度,只是相對而言。 如此一來,她就能猜到他擁有令人羨慕的腹部前外側肌群,而他的腿部肌群如果同樣精悍,那可想而知這雙腿鎖喉的恐怖程度。 阿辻翠了解自己,她的審美觀并不會像一個真正的孩子那樣有所成長,它早就定型了。 不可否認,這是討她喜歡的類型,未來的自己一定也這么認為的。 可,這又有何干系呢? “可,你現在不是啊。”臉頰還沾著一些血跡的少女歪了歪頭,掛著一副若有似無的冷漠笑臉。 “或許未來的我很喜歡你,可對于現在的我來說,你不過是個陌生人。說真的,針對你把我帶回家的舉動,可能對有些人來說你是個慷慨給予住處的好心人,可對我來說,你會是個多管閑事又或許另有所圖的人。當然,我很感謝你幫我處理傷口。但我想,你與過去的阿辻翠的交際也就到此為止了。我懶得和你多說,我要走了。等未來的我調換過來,如果想回頭,她自然會回來。” 赫爾德緊抿起嘴唇。 他意識到,現在的阿辻翠并不認識他。 但他也仍舊無法規避自己的傷心,他從沒被阿辻翠用這樣冷漠,拒絕,懷揣著明顯鋒利程度的眼神注視過。 哪怕在最開始他以為自己會遭受到冷眼時,對方也不過是表現出些許的警惕與不悅,距離超出他的承受范圍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他所認識的阿辻翠雖然在剛開始帶給人的感覺是疏遠,在面對一些人時還會針對性地表露出兇狠的一面,可絕大部分時間她是耐心內斂的,說話時甚至會有淺淺的笑。 而眼前的少女時刻暴露出埋藏的攻擊性,她很冷靜,很警惕,朝每個靠近的人制定界線。 她在遠離其他人,也在讓其他人遠離她。 好吧,看來阿辻翠沒有騙他,她小時候的性格真的有些糟。 赫爾德有點想笑,不知自己這樣算不算苦中作樂。 “我說,我并沒有同意你走。”他往身后的墻上一靠,打了個響指。 漂浮的赤紅色火焰在這瞬間將少女包圍,它們來勢洶洶,好像在警告她不要亂動一步。 這是阿辻翠沒想到的,她抬眼望向造成這層火圈的不知名青年。 襯著火光,對方也正凝視著她。 他勾了勾嘴角沖她露出挑釁的痞笑,金色眼眸中倒映出了此時跳動的紅炎。 “不能走哦,我不準許。”他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