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帖
次日清晨,曹cao隱隱聽到屋外傳來吵嚷聲,剛要發作,想起塌上的人,轉過頭,看到劉備已經被吵醒了,猶豫地問道:“玄德身體可有不適?” 劉備昨天在酒宴上說了一通七分真三分假的話,既為了讓曹cao安心,也借著酒勁釋放壓力,喝醉后的事情全不記得,聽曹cao這樣問,還以為夜里兩人又是顛鸞倒鳳,有些無語,淡淡地說道:“備一切安好,蒙司空關懷……屋外仿佛是云長、益德尋我來了。” 待侍衛奉命請關張二人入內,劉備已梳洗更衣,打理得妥妥帖帖了。 張飛憤憤地瞪了曹cao一眼,關羽剛要開口質問,就被劉備截住話頭:“昨日醉酒,叨擾司空了,劉備告辭。” 曹司空尷尬地捋捋胡須,到底沒有當著關張的面把左慈那番話說出來,只得放行。 日子一天天過去,兩日后,左將軍的拜帖遞上來的時候,曹cao甚至覺得松了口氣,回復待休沐時請劉備至上次飲酒的地方相見,心里琢磨該怎么解釋,雖然忐忑但還穩得住不讓發覺不提。 劉備卻著實遭了大難了。他當日與關張二人回府后,沒胃口用朝食,覺得胸口發悶,身下發熱,還當是宿醉所致,又躺下休息。 申時一覺醒來后感到腿間涼涼的,才發現自己做了個春夢。換褥褲時布料摩擦間碰到會陰處,被吸進去一角,頓覺不妙。探手去摸,撥開一條縫。 劉備如遭雷劈,愣愣地坐在塌上半天回不過神來,只疑心自己還沒睡醒,掩耳盜鈴一樣換好衣服,強自冷靜,想要到庭院練劍緩緩心神。 往日他雙手使雌雄雙股劍,一套顧應劍圓轉自如,今日才使了三五式就覺得胯下異樣,胸口被衣物摩挲著已經挺立起來,再舞怕是要腿軟跌倒,忙收了雙劍入鞘回房。 晚上劉備帶著惶恐不安吹熄燭火,躺在塌上心里暗暗求神,只盼明天一早一切都恢復正常。好不容易睡著了,半夜時覺得身上發熱,胯下那物半勃,那條縫又變深了些,劉備無法,用手草草了事,強迫自己睡去。 恰逢朝會,雖一夜不得好眠,也在卯時爬起來換朝服。方出府門就覺不好,走動間昨日練劍時的異樣越來越明顯,跨上馬背更是難受,皮革制成的鞍轡又是不一樣的觸感。勉強到了宮門,左將軍的臉上已是潮紅一片,顫顫巍巍地下了馬,隨百官入殿時劉備腦子里已經懵了,只知道像傀儡一般行禮,然后在殿上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時辰,待聽見黃門那一聲“退朝”后,一言不發就往外走,都沒聽見曹cao在背后叫他。眾人看著曹司空又一次被晾在殿上,都不敢看他的臉色,也急急忙忙地走了,倒無人發現曹cao擔憂的神情。 當天下午傳來左將軍身染小恙告假在家的消息,劉協在宮中真情實感地為這位叔父擔憂了一把,也不和他探討學問了,只讓內侍前去探望問安。 劉備把小宦官送走后,便對上了關羽、張飛、簡雍三張擔憂的臉。 “玄德啊,雍去請大夫來吧。” “也好,但不要告訴他是我,請到寢室來。” 大夫隔著帷帳切脈,半晌道:“恭喜夫人有孕。” 張飛瞠目結舌,就要去拽他的衣領,被關羽攔下,簡雍一臉茫然地又問了一遍,失魂落魄地把大夫送走了。 待他回房,就聽見關羽道:“兄長,這是哪個混賬干的?!”語氣中充斥著擔憂和憤怒。張飛在一旁更是怒發沖冠,一對拳頭攥住又松開,深呼吸著才沒有咆哮。 劉備自大夫說出那句話就呆坐在帷帳后,他不說話,關張二人也不好掀起簾子去看。隨著簡雍的腳步聲,劉備道:“云長、益德,為兄自有道理。憲和,你們不必擔憂,先出去吧,讓備一個人靜一靜。” 三人不敢違抗,只得退出去留他一個清凈。 劉備實在不敢相信這一切,關羽問的時候他就在心中念著曹cao的名和字,只是廝混了幾次就得來如此結果,這讓他懷疑自己做了什么孽,可想來想去,只是床笫之間的事,除此外著實問心無愧。想得頭痛欲裂時,記起兩日前醉酒時仿佛被喂了什么東西。 那當然是在曹孟德府上!劉備這些時來的惶恐、焦慮都化作一股怒火傾瀉在這個名字上,恨不得拔劍砍了這廝,但理智提醒著他不能妄為,還是要弄清事實為好。 于是就有了這封左將軍投至當朝司空的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