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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喪得福

    一直對曹老板放虎歸山感到迷惑,聯系我本人的生活給備一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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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會上天子高高興興地把這位新出爐的左將軍牽到后殿敘親情去了,眾位大臣反應不一:如董承等人暗暗欣慰,荀彧無悲無喜,楊彪偷覷曹cao臉色,而我們的曹司空,他盯著先前天子抓住劉備的手的地方一動不動,隨后道聲“諸君,曹某先行了。”便離開了大殿,誰也沒看到他衣袖下的手一下下摩挲著笏板,仿佛在回味著什么觸感似的。

    后殿里叔侄敘話溫情脈脈,一個問“陛下一向吃多少飯,子嗣如何”,一個關懷“皇叔征戰辛苦,想念家鄉云云”,親近中二人無言達成了默契:要防備曹cao,此地不是談正事的地方。但劉氏傳自高祖的好相貌映得殿堂蓬蓽生輝,總之當曹cao收到校事府呈上的圖像時是覺得賞心悅目的。

    將圖簡卷成一條,塞入錦囊扎緊封口,曹cao吩咐道:“嚴加監視,但最好不要讓他察覺。”

    許都的格局不比洛陽,坊市規劃最先滿足的是便于軍事管理,左將軍府坐落在離司空府一條街的距離,和其他重臣離得也不遠。

    自從受封左將軍后,劉備先是迎來了一波拜訪,之后交際就日見減少,除了上朝和偶爾曹cao相召外,整天待在府上種菜,彈琴,有時候關張看他無所事事就組織射獵,比武。劉備雖然不忍拂了他們好意,但話越來越少,整個人可見地寡言起來。

    這一日,曹cao請天子攜百官圍獵。甲士穿插在公卿周圍,嚴密保護大伙兒。皇帝策馬在前,曹cao緊隨其后,近差半個馬身,以后就是劉備,低著頭,手中只抓著韁繩,弓箭卻掛在身旁,毫無射獵的意思。

    直到曹cao以天子寶雕弓射死一頭鹿,越眾接受將士歡呼的時候,他才向小皇帝的臉上看去,二人相視間仿佛共同感受著漢室尊嚴的衰落,共通的無奈悲憤將他們的心拉近了。

    曹cao撥馬回轉,腆顏道:“謝陛下賜弓。”天子一言不發,劉備拱了拱手,微笑著道:“司空神射,劉備佩服。”

    看他雖然言笑晏晏,可眼光中全是麻木,曹cao忽然來氣:“玄德公所言不實,想你與關張相交,馳騁天下,見過多少猛士?哦,尤其是那呂布,他才堪稱神射吧!”

    “呂布雖勇,卻被司空所擒;今雖只射一鹿,司空卻能一箭定乾坤,劉備心悅誠服。”劉備垂下視線以示恭敬,旁邊兩個人卻更生氣了,礙于對方都不便發作,于是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圍獵結束,各自回府/回宮。

    當日傍晚,宮中傳來消息:天子身染微恙,召宗親外戚進宮。劉備整理冠帶,隨小宦官直到寢殿。周圍的人都退下了,他到龍塌前叩拜請安。

    劉協靠著圍欄一言不發,看著塌前伏首的叔父開始掉眼淚,細微的哽咽聲傳入劉備耳中,他怔怔地抬起頭,見天子哭得可憐,不由得喃喃著喚陛下,遲疑地抬起手想拍拍他,被劉協一把抱住。多少心酸、絕望都掩藏在濕透的衣襟中,劉備抱著這位皇侄,想到自己屢喪嫡室,若不是顛沛中原,兒子也該有這么大了,倒真生出些叔侄親情來,不禁也掉了幾滴淚,低聲道:“陛下,臣必手刃jian賊,中興大漢,以報皇恩,盼陛下保重龍體,隱忍一時,以待來日。”

    劉協漸漸平息下來,道:“朕都聽皇叔的,過些日子再有密旨予卿。皇叔請擦干眼淚再出宮,此殿外是曹cao的耳目。”

    劉備心說這倒好辦,悄聲囑咐幾句,拂過旁邊的茶盞砸在地上,嘩啦啦一片脆響,接著馬上往門口退去,叩首哽咽著大聲道:“臣無能,陛下息怒,臣告退。”帶著一臉淚就出去了,留下寢帳后的劉協滿臉震驚,完全沒料到自家這位皇叔竟是個戲精。

    本來曹cao一回府就遣人去召劉備,卻得報左將軍讓陛下召進宮去了,他也不急,只說待他出宮便請到這里來。足足一個時辰,先接到宮中傳話,道劉備惹怒天顏,哭著出來的還被砸了茶盞,過一會兒才等到劉備當面。

    臉上并無淚痕,但眼睛微微發紅還是說明了一切。曹cao心中不虞,一半為天子一半為眼前人,將兩股怒火都發泄出來:“皇叔這是怎么了,難道天子欺負你不成?”

    “劉備參見司空。”波瀾不驚的聲音并不回應他的話,也不問相召緣由,與往日的親熱恭敬相比,更挑起了曹cao的怒火。于是他慢慢抽出劍來,劍尖沿著脖頸割破了衣帶,手腕一抖,外袍便散落下來。劉備站在原地,身軀紋絲不動,一對杏眼睜大了怒瞪著曹cao。

    曹司空挑釁地勾起嘴角,打定主意他不開口自己就不停,但隨著衣衫件件滑落,隱秘的紅痕展現在眼前,卻回味起返程路上車中的一幕幕,眼神慢慢充斥了別樣意味,馬上決定即使他反抗今天也要成事,全不顧片刻前的心思。

    劉備本打算怒斥司空無禮,順勢表現一下自己既不滿又無力改變他欺壓天子的頹廢,但身前的倚天劍好像會說話似的,一開始純粹是威脅性命般以劍鋒對著皮膚,后來慢慢以劍面若有若無地觸碰,寒意從敏感的部位傳到大腦,卻引起另一股火熱,出口的言語不由得摻雜幾分欲拒還迎:“曹孟德,你!”

    在一方有意一方無從抗拒的情況下,欺壓天子的話題就無法訴諸言語,而變成塌上的欲拒還迎。曹cao知道劉備想罵他亂臣賊子,但他現在不想聽,于是施展種種手段讓他語不成句;劉備從一開始的清醒到后來沉溺其中,無聲地表示臣服,也算是你情我愿,總之他們都很享受。

    之后許都的文武官員就發現,左將軍重新回到了社交圈子中,而且人也活潑了不少,穿著打扮更講究了,不時還找歌舞助興,只可惜不大練武,身形仿佛圓潤了一些,不如原先身段玲瓏。只有少部分人從中看出劉備變得更喪了,朝堂上都不干正經事,原先是自己宅在家里喪,現在到大家面前喪。

    曹cao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對同僚下屬們明顯變得和藹,一時曹營帳下如沐春風,直到某次二人小宴發生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