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meimei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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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彌月直到踏進家門時都還是氣勢洶洶的。 她覺得她該找母親好好算賬——今天這場糟糕到令人不敢置信的午餐會面可是把meimei弄哭了。 她先是帶著meimei回房間,安排meimei在床上休息一陣,然后才咬牙切齒地想要去找母親理論。 但她沒找到母親,她先一步見到了華欒。 “你有看到mama嗎?”她罕見地主動問道,對方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沒有,她出門了。” 目標落空,華彌月在有些失望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 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華欒和自己似乎處于同一種狀態(tài)——她們都在因為母親不在家而感到放松,真是太滑稽了。 華彌月長出了一口氣,她看著華欒,有些猶豫。她其實有很多話想和華欒說,但她不確定對方是否會愿意拿出時間來陪她。華彌月自覺有一定程度的自知之明,她的Alpha母親對她的態(tài)度十分微妙,理所當然地會不太想見她。 她在幾秒的猶豫之后,還是打了退堂鼓。但對方見她這副態(tài)度,反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有什么事嗎?” 華彌月想了想,還是有些不自在地開口了:“嗯……那個,之前說的,實習的事情……”她總覺得就這樣向自己很少聯(lián)絡的人提出請求非常難為情,但對方的態(tài)度卻很自然,一點都沒有為難她。雖然華欒在談話的過程中,在一些細節(jié)上依舊顯得有些僵硬,但她也盡量用了能讓華彌月感到舒服的措辭。 實習的事情很快就說定了,華彌月松了一口氣,心中又有了古怪的感覺:原來,她的另一位母親,也并不是那么冷酷可怕的人。 母親和華欒的關系不好,其實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因為各種利益而結(jié)婚,但只能一直維持冷淡關系的婚姻似乎不少。華彌月對雙親的情史沒有任何興趣,現(xiàn)在她只想好好地解決眼前的問題。 雖然她不太明白華欒究竟是怎樣看待母親的,但華彌月覺得也許自己只能試一試了。 在這件事上能幫上忙的,她也只能想到華欒了。 似乎從來都沒有人能夠制止母親不合常理的行為,華欒似乎也沒有試圖去做這種事。就算是在華彌月突然多了一個meimei的時候,她也沒有太驚訝的反應。 華彌月忍不住呆呆地盯著華欒看,對方似乎也看出了她有話想說,只是靜靜地等著她。在讓對方等了一陣之后,華彌月開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個……”她強迫自己開口說話,但卻很難直接把話說出來,有些支支吾吾的:“你是……怎么看……mama的呢?” 華欒有些驚訝地望著華彌月。她在短暫的時間內(nèi)想了很多很多,最終還是選擇暫時沉默,無法直接回答。 這樣問似乎過于籠統(tǒng),華彌月想了一下,又更加小心地問:“你覺得,mama她……正常嗎?” 在華彌月的心底,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正常人不會把小孩子當成人偶來cao控和飼養(yǎng),也不會強迫自己名義上的女兒去和親生女兒zuoai。 華彌月想起了顧雪衣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發(fā)情的樣子,那時候的meimei,看上去非常痛苦,一片黑暗中,顧雪衣赤裸著身體,在她面前哭著、顫抖著。看到那樣的顧雪衣,那時候的華彌月只覺得非常暴躁,但現(xiàn)在想想,被母親指使著做這種事情,meimei一定很難過。 雖然小時候meimei常常會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但在華彌月的印象中,從上了中學時起,顧雪衣就很少哭了。稍微長大了一些的meimei看起來安靜又柔韌,感覺好像對她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母親一直指使著顧雪衣貼過來,華彌月不知拒絕了多少次,她甚至煩躁地想過,顧雪衣會不會根本沒有自尊心,否則有誰會在被拒絕過那么多次之后依舊帶著刻板的笑容湊上來呢? 但問題根本不在meimei身上。 meimei也是有自尊心的,meimei也是會因為屈辱和悲傷而傷心流淚的。如果不是母親,meimei根本不會做這種事。 華彌月想到meimei的眼淚,想到meimei埋在自己懷里哭泣時發(fā)抖的身軀,就感到難過又生氣。 對母親那樣言聽計從的meimei,想要的只是能夠愛她的mama而已。 她們在一起生活的時間遠比雪衣和顧女士一起生活的時間要長,無論是名義上還是事實上,母親才是真正養(yǎng)育了meimei的人。 那為什么,為什么……既然當時那么高興地把meimei帶回家了,既然那么愉快地把顧雪衣收養(yǎng)了,那為什么,她不能好好地做meimei的mama呢? “你是怎么想的?”華欒長久地沉默著,華彌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就算她意識到了對方也許不太想碰觸有關母親的話題,但她還是想要再試一試。 華欒沉默著望著華彌月,慢慢地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笑容。 近似于苦笑,飽含復雜的情緒。 對方究竟是怎么想的,已經(jīng)不言而喻。 “好。”既然對方和她的想法相同,那事情就好辦了。華彌月深吸一口氣,說:“我覺得她需要去醫(yī)院。” 華欒笑了一下,但她在幾秒鐘之后突然發(fā)現(xiàn),華彌月沒有和她一起輕松地笑出來。 她名義上的女兒,表情依舊是嚴肅的。 “……”華欒的臉上,慢慢地出現(xiàn)了驚愕的神情。她望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的孩子,試探性地問:“你想……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嗎?” “不。”華彌月反而被她的問題嚇到了,她皺了一下眉頭:“我只是想……她大概需要醫(yī)生。” “精神病院”這個詞令華彌月本能地感到有些畏懼,她覺得那似乎是充滿驚悚、恐怖又或者是犯罪元素的作品中才會出現(xiàn)的地方。她只是想讓母親變得正常一些而已。 顧雪衣的事情占據(jù)了母親的大部分精力,她關注meimei遠比關注華彌月多。這其實對華彌月來說是好事,她在之前甚至還在心底暗自感謝meimei當了擋箭牌,讓她能夠脫離苦海。 直到現(xiàn)在,華彌月都不明白母親向meimei傾注的究竟是愛還是別的什么,她只知道,現(xiàn)在母親的狀態(tài)并不正常,這次回來之后,meimei也變得有些敏感。華彌月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meimei一直在安靜地容忍著、包容著一切,但母親一點都沒有收斂,反而在雪衣一再退讓之后變本加厲了。 母親的期望一點都不切實際,也很荒唐,華彌月認為她必須和醫(yī)生聊一聊。 如果有誰能說動母親的話,大概就只有……她望著華欒,問:“你可以幫她預約醫(yī)生嗎?” 其實她對華欒的了解也不多,她對于對方的態(tài)度一點把握都沒有。 出乎她的意料,華欒笑了起來。 這一次的笑,不是苦笑,也不是母親臉上常有的,虛偽而禮貌的笑容。 “好。”她看上去居然挺開心的,她彎起嘴角,眼中居然有著幾分期待:“那,你準備怎么做呢?” 預約醫(yī)生是很簡單的事情,華彌月自己都能做到,她只是想知道華欒是否贊同她的想法而已。她在對方答應之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呼……”她看著華欒笑:“沒什么,當然是告訴她,她需要去醫(yī)院。” 華欒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啊,不錯。”她只是說了簡短的兩個字,就緊緊地閉上了嘴,嘴角不斷地向上翹著,像是在憋笑一樣。 她看上去好像很高興,又或者說……想要等著看笑話。 華彌月深吸一口氣,很快就結(jié)束了短暫的會話。她牽掛著之前眼睛都哭腫了的meimei,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推開臥室的門時,華彌月沒有看見meimei的身影,但聞見了meimei淡淡的香氣。她走進房間,很快就看到自己床上的被子隆起了一塊。 也對,哭過之后會感覺很累吧……華彌月走近床邊,發(fā)現(xiàn)顧雪衣抱著她的枕頭,把臉埋在了里面。 meimei睡著的樣子、抱著枕頭的樣子……真可愛…… 華彌月在床邊坐下,只是看著顧雪衣的睡臉就覺得心臟怦怦直跳,恨不得拿手機把meimei可愛的樣子拍下來。 不,這樣做也太像是變態(tài)了……她輕輕舒了一口氣,又看了顧雪衣一陣之后,慢慢地在她身邊躺下了。 meimei身上有好聞的香氣,像是某種花香一樣,幽幽的,淡淡的,非常誘人。 她忍不住湊得更近了一些,把臉埋在meimei的發(fā)間。 雪衣的氣味……真好聞…… 雖然這樣做也很像變態(tài),但她可不是自愿的。meimei占領了床上僅有的兩個枕頭,害她沒有枕頭用,那當然要賠給她一個適當?shù)暮梦恢貌判小?/br> 華彌月盡可能輕地摟住了她,也閉上眼睛和meimei一同小憩。她好像睡著了一陣子,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懷中的meimei動了一下:“嗯……” “jiejie……”meimei剛剛清醒一點,就主動用雙手摟住了華彌月的脖頸,把臉埋在她的胸前蹭了蹭:“嗯,jiejie……” 被meimei埋在胸前的感覺有點奇怪,但并不討厭。雖然胸部被碰的感覺有點奇怪…… 華彌月剛想和她談談母親的事情,就聽到了顧雪衣帶著疲憊和迷茫的聲音:“jiejie,我好難過……” 華彌月有些驚訝,她看著meimei,想,果然沒有那么容易就能讓meimei擺脫過去的陰影,這種事可不是睡一覺就能解決的。她正想說些什么的時候,便聽到顧雪衣接著說:“jiejie,可以摸摸我嗎?” 這句話聽在華彌月耳中,讓她無端想到了很多很多。meimei可愛的哼聲和meimei身體的觸感在一瞬間從記憶深處浮現(xiàn)出來,華彌月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強裝鎮(zhèn)定地問:“摸、摸什么……頭嗎?” 顧雪衣發(fā)出了小小的笑聲,她抬起頭來,在很近的地方側(cè)躺著望著華彌月:“嗯……”她的眼中有著誘人的神色:“jiejie想要摸哪里都可以,想要zuoai也可以……” 和meimei抱在一起的感覺一點都不壞,但華彌月本能地感到有什么不對。 啊,就算meimei還是感到傷心,也不該用這種方法……華彌月猶豫地看著meimei,最后閉上眼睛,嘆息著摸了摸她的頭。 顧雪衣乖乖地湊過來,靠在了她的身上。華彌月抱著她,輕輕地摸著顧雪衣的頭,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覺:“沒關系的……”她抱著meimei,輕聲安慰著她:“我會努力的……” meimei在短暫的沉默之后,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 華彌月想到自己決定要去做的事情,突然在心里打了退堂鼓。她雖然常常和母親作對,但一直都不敢做真正有可能激怒她的事情,如果,如果…… 但是,總不能讓meimei繼續(xù)哭了吧? 華彌月想著中午的事情,就好想嘆氣。meimei是為什么而哭泣,其實她也有頭緒。 顧雪衣像是能選擇的樣子,像是被給予了回到親生母親身邊的機會的樣子,但她其實根本沒有選擇。 meimei是四歲時來到這個家的。華彌月自己在四歲之前的記憶曖昧不清,記憶最深刻的也許是白色的卷毛小狗波比總是會舔她的臉,她還模糊地記得犬類柔軟的舌頭濕漉漉的觸感,那時母親總會很開心似地笑起來。除此之外的事情,她幾乎都不記得了。她相信顧雪衣應該也差不多,就算記憶再好,四歲以前的事情,她也不可能記得像少年時期一樣清楚。 充斥了meimei的記憶的、構(gòu)建了meimei這個人的,是四歲之后十四年的生活。 在最重要的、最清晰的記憶之中,meimei的mama,確實就是……母親。 就算讓華彌月自己來選,她也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拋棄養(yǎng)育了自己十幾年的母親,回到曾經(jīng)拋棄了自己的人身邊去。這種重新開始聽起來非常美好,充滿了寬恕和希望,就好像某種歌頌人性和愛的戲劇中會出現(xiàn)的情節(jié),但華彌月覺得,大概沒有多少人會希望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成為沒有瑕疵的完美戲劇。 如果母親真的想讓顧雪衣和顧女士和解,她們就不會等到今天才見面,顧女士也不會在見面之后又突然甩出一句那么唐突的話來。 這次見面非常倉促,顧女士也顯得心事重重,華彌月相信母親一定對她說了些什么。 對母親來說,meimei的感覺,就好像完全無所謂一樣。 這是當然的,人偶、玩具、寵物狗,怎么可能會反抗,怎么可能表達出自己的感覺呢? 華彌月輕輕嘆了一口氣,她抱緊了顧雪衣,輕聲問:“想和mama好好談一談嗎?” meimei的身體僵了一下,華彌月明白她可能有些害怕,其實就連她自己都有些害怕。她摸著meimei的頭,用很小的聲音說:“我是……jiejie。我會幫你的。” 顧雪衣輕輕地應了一聲。 她們沉默著相擁,過了好久,華彌月才慢慢道:“起來吧,快到晚餐時間了。” 母親在很多事情上都像是有著強迫觀念,比如午餐一定要在十二點十五分開始,晚餐則是一定要在七點整開始。如果提出早一點或是晚一點吃飯,或是時間到了,餐桌上人卻沒有到齊,她就會輕易地變得歇斯底里。 就算是華彌月不想吃飯,也必須在晚餐開始的時候乖乖坐在那里。就算只吃一口就走,母親也不會生氣,但如果華彌月不在,母親就會變得異常憤怒。華彌月在中學的時候試過不去吃飯,自己躲在房間里反鎖房門,結(jié)果,母親指使家里的施工機器人拆掉了她的房門,然后把華彌月拖進了餐廳。 后來……后來,吃飯時間之前十分鐘,一定會有機器人來敲華彌月的房門叫她去吃飯。 除此之外,母親還有很多很多華彌月無法理解的規(guī)矩,她對這一切都無比痛恨,最后,她厭惡的一切都落在了顧雪衣身上。 以前她為此感到慶幸,現(xiàn)在她只覺得非常后悔。 她和meimei慢慢走到餐廳時,母親果然已經(jīng)回到家,坐在桌前了。 華欒坐在母親身邊,似笑非笑地望著華彌月,臉上寫滿了期待。 華彌月覺得自己的腿好像在發(fā)抖。她咽了一口唾沫,和meimei一起走到餐桌旁坐下。 今天的桌布和餐巾換了新的,是沒見過的顏色和式樣。白色的桌布上織了銀線,而墨綠色的餐巾邊緣織了金線,華彌月懷疑母親出門就是為了這個。 晚餐開始之后不久,母親便挑起了話題。她微笑著望著顧雪衣,問:“雪衣,和顧阿姨的午餐開心嗎?” “……”顧雪衣說不出話來,她呆呆地望著母親,表情一片空白。 華彌月在母親的眼中看到了期待與愉悅的神色,她幾乎確信了自己的猜想——母親對顧女士說了些什么,所以對方才會那么急切地說了那種話。 氣血上涌,華彌月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jīng)笑著開口,替meimei答道:“顧阿姨讓雪衣和她回家。” 母親有些驚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將視線移回顧雪衣臉上,露出了溫婉的笑容:“然后呢?”她的聲音也很溫柔,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或是焦急:“雪衣是怎么說的?” 她明明已經(jīng)對答案胸有成竹了,但還是裝模作樣地逼迫顧雪衣說出她的的選擇。 “我……”顧雪衣咬了咬嘴唇,用發(fā)著抖的聲音說:“我……沒有答應……” “乖孩子。”母親愉快地笑了起來:“雪衣是mama的女兒,怎么能跟著顧阿姨走呢,對不對?” 華彌月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身來,狠狠地瞪著母親:“你為什么要讓顧阿姨來見雪衣?” 母親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是無辜與責備,臉上卻還是溫柔的笑容,就好像華彌月在無理取鬧,而她在溫柔地包容著自己的女兒一樣:“又不是我要她來見雪衣的,是她一直不停地打電話給我,說想要見雪衣,說她很后悔。雪衣肯定不想見她吧,所以我就說了,只給她一次機會,如果雪衣愿意跟她走的話……” 果然是這樣!華彌月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銀質(zhì)餐具和瓷質(zhì)餐盤被震得相互碰撞,發(fā)出了輕微又清脆的聲音。 但母親只瞥了她一眼,一點停頓都沒有地繼續(xù)自顧自地說著話:“那就可以帶雪衣走。如果雪衣不愿意的話,她就不能再見雪衣了,之后也要盡快搬家去新的城市。” 華彌月深深地吸著氣,她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她想,就算雪衣看起來確實不想見顧女士,母親也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況且…… 真正讓meimei痛苦的,其實就是顧女士的那個問題。 母親是故意的。 她死死地盯著母親的臉,母親依舊溫柔地看著她笑,像是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傻孩子一樣。 “你是故意的嗎?”過了好久,華彌月只能用氣到發(fā)抖的聲音,問出這樣的話來。 “什么?”女人笑著,看起來又在裝傻。 華彌月忍著把聲量提高的沖動,又深呼吸了幾次,才盯著母親慢慢道:“雪衣很難過,你不知道嗎?” 女人唇邊的笑容好像更大了:“啊?”她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擔憂地看向了顧雪衣:“雪衣覺得難過嗎?和mama在生活在一起,不開心嗎?” 沉默降臨,在幾秒鐘的寂靜之后,一聲憋不住的輕笑聲響了起來。 “噗……”華欒捂住了嘴,肩膀在不斷地抖著。 母親先是冷漠地看著她,接著又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伸出手去想要碰華欒的肩:“怎么了?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了嗎?” 華欒非常自然地擋開她的手:“沒,沒事。噗嗤……”她看到母親的臉,就又笑起來,好像看見了什么滑稽的東西一樣。 母親對這樣的華欒投以擔憂與憐憫的視線,就像在看腦子不太好的人一樣。 華彌月看著自己的雙親,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看了一眼顧雪衣,對方也正呆呆地望著她。于是華彌月對著meimei露出了一個笑容,想讓meimei安心一點,然后她轉(zhuǎn)過頭望向母親,叫道:“mama。” 被叫了“mama”的女人帶著慈愛的微笑回過頭來,姿態(tài)優(yōu)雅地望著華彌月,看上去完全是端莊而美麗的貴婦人。 華彌月看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呼出。她站著,望著坐在桌子對面的母親,用平淡的口吻道:“去看醫(yī)生吧。” 母親看著她,慢慢地歪了一下頭。 她不知不覺站了起來,盯著華彌月的眼睛看了好久,才慢慢笑著問:“嗯?什么醫(yī)生?” “心理醫(yī)生。”華彌月看著她,突然感覺心中的忐忑已經(jīng)被一掃而空。 都已經(jīng)說到這種地步了,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當然,當然,她是了解母親的。就算華彌月這樣說,她也一定會認為是華彌月有某種精神上的問題。 母親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她困惑地看著華彌月,然后轉(zhuǎn)過頭去,對著華欒笑了一下:“你看,小月在說什么笑話……” “啊,要去的話,我可以幫你預約醫(yī)生。”華欒的語氣非常輕松,這讓女人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瞪著她。華欒帶著譏諷的笑容望著她,又看了一眼華彌月,愉快地攤了攤手。 “……”她意識到了什么,她重新將視線投向自己的親生女兒,對方臉上的表情異常堅定。 林瑤將視線慢慢移到了沉默的顧雪衣身上。 啊,當然……她笑了起來,笑容極盡溫柔:“雪衣?”她用極為柔和的聲音問:“雪衣覺得,小月說的笑話,好不好笑?” 顧雪衣呆呆地望著她,看上去有幾分不知所措。 “雪衣?”女人充滿期待地看著顧雪衣,溫柔地催促道。 她知道,雪衣一定會給出令她滿意的答案的。 雪衣是完美的,和小月不一樣,聽話又乖巧,永遠都只會做正確的事情。比起小月,雪衣才更像是合她心意的女兒。 她知道,雪衣也是愛她的,這么多年下來,她們和真正的母女已經(jīng)沒有區(qū)別了,甚至比許多有血緣關系的母女感情都要更好。 所以,雪衣不能走。如果可以的話,小月也不能走。 如果小月一定要走的話,至少要留下雪衣。 她傾注了不知多少心血才將孩子養(yǎng)大,但她從未想過,就算養(yǎng)育孩子也會遭到背叛。 她的妻子離開了她,女兒也想離開她,現(xiàn)在她就連最小、最可愛的雪衣都快要失去了。 雪衣是聰明的孩子,一定會滿足她的心愿,配合地笑出來的。 但僅有沉默在蔓延著,雪衣只是呆呆地看著她,眼中有著近似悲傷的情緒。 這樣的眼神令她感到有些不安。以前小月會這樣看她,有時,雪衣也會這樣看她,但只要她堅持自己的想法,這樣的眼神總會慢慢消失的。 ……對,華欒也曾這樣看過她。 這對她來說,是象征著不祥的眼神。 顧雪衣慢慢地吸了一口氣,她望著自己的母親,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 “mama……”她的聲音很小很小,她安靜地望著母親,過了好久,才用細細的、帶著忐忑的聲音道:“我……mama如果想去的話,我也會陪mama去的。” “……”林瑤看著她,張了張嘴,最終卻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她慢慢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林瑤誰都沒有看,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沉默地拿起餐具,冷漠地開始繼續(xù)吃她那份已經(jīng)涼了的晚餐。 啊,全部都結(jié)束了。 她想,她連自己最后僅有的一切,都徹底失去了。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但她此刻,依舊感到與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感到不敢置信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