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meimei的陰影
書迷正在閱讀:軍事化愛愛(h)、夫君,好會啊、從巨乳老師開始、公主與黑巫師、當主神失憶后(總攻)、再嫁記、不是很香的rou(BG/高H/重口)、癡漢下屬cao哭精英上司【ABO】、[女/攻]兔兔の報恩、毒液1 甜蜜愛人
和顧女士的午餐被母親定在星期二。 這一天正好是學校的校慶日,放假一天,所以華彌月和顧雪衣正好都能空出時間來。 當華彌月跟著顧雪衣出門的時候,母親顯得一點都不意外,她只是瞥了華彌月一眼,什么多余的話都沒有說。這種態(tài)度令華彌月感到更加氣悶,她總覺得這樣就好像自己被小瞧了一樣。 顧雪衣從昨天起就有些沉默寡言,她有時顯得呆呆的,有時又顯得有些慌張。華彌月看著她,萬分心急的同時,卻又無能為力,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讓meimei好受一些。 她想了又想,還是想不明白meimei究竟想不想見顧女士,最后也只能嘆息一聲,祈禱這次meimei至少不要又被弄哭了。 餐廳位于市內(nèi)一條幽靜的街上,位于一座被植物包圍的小樓。街道兩側(cè)的樹木郁郁蔥蔥,遮蔽了大部分的陽光。華彌月從來沒有來過這附近,甚至感到有些警惕,緊緊地握住了meimei的手。 但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她們走進三層的小樓,在入口處有服務(wù)生直接迎上來,詢問了她們是否是“顧小姐和華小姐”之后,便帶著她們上了樓。 這里的裝修和擺設(shè)都樸素而雅致,但整座建筑除了她們的腳步之外好像沒有別的聲音,華彌月沿途一位客人都沒有看見。 如果不是這間餐廳生意慘淡到一位客人都沒有,那就是被包場了。 為什么?一頓午餐而已,有什么必要嗎?華彌月莫名緊張起來,她忽然覺得,這也許并不是一次簡單的會面。 顧女士坐在窗邊,安靜地眺望著窗外的風景。 她穿著優(yōu)雅大方的連衣裙,挽起來的頭發(fā)看上去整齊又美麗,隨身的配飾也都有極好的質(zhì)地,她似乎過得不錯。 這座小樓建在某處生態(tài)公園旁,從三樓的窗戶可以直接望到大片的湖面和綠地。 “雪衣。”她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的時候,看上去有些驚喜。 顧雪衣的手僵了一下,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又覺得自己的意識好像浮在身體表面,馬上就要脫離軀殼,逃去很遠的地方。 她曾經(jīng)那么想見的人,現(xiàn)在就在她的面前。 在短暫的幾秒沉默之后,顧雪衣被迫開口了。 “顧阿姨好。”她的身體冷靜地吐出了這樣的幾個字。 顧雪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jiejie一起坐到女人對面的座位上的,她在看到對方的那一瞬,就開始變得有些恍惚了。 華彌月一開始感到有些擔心,但之后的一切在她看來都很普通。在簡單的寒暄之后,顧女士和她們一起在餐桌上的投影屏幕上完成了點單。之后顧女士勉強地找著話題,連問出口的問題都顯得很小心,顧雪衣禮貌地回答著,脊背挺直,身體僵硬,面對她的親生母親,她顯得拘謹又陌生。 雪衣過得還好嗎?大學選了什么專業(yè)呢?最近沒有不開心的事情吧? 這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近乎陌生的人會問的問題。 這也根本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午餐時光。 華彌月好想嘆氣:為什么最近她都非要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氛圍下吃飯呢? 過了一陣,服務(wù)生將餐點端上桌,她們便開始用餐了。 總算可以裝作有事做了,華彌月松了一口氣,她想,最好她們能夠在吃完飯之后立刻離開。meimei顯得一點都不開心,她也不想再在這里繼續(xù)浪費時間了。 平心而論,這家店的味道還不錯。如果下次只是她和雪衣兩個人的話,倒是可以考慮再來光顧。 但她的希望還是破滅了,顧女士從中途開始就表現(xiàn)得欲言又止,她像是在顧慮著什么一樣,一直在躊躇著。等到甜點終于被服務(wù)生放上桌面的時候,她好像終于下定了決心。 女人望著顧雪衣,輕聲問:“雪衣,你……想不想跟我走呢?” “……”華彌月沒能反應(yīng)過來,不如說,這個問題對她的沖擊實在太大,她一時都被嚇傻了。 什么?她的腦中僅剩下了這樣的疑問:她在說什么? 顧雪衣覺得自己的視線在搖晃和顫抖。 她好像能聽見自己不穩(wěn)的呼吸聲。 呼吸聲越來越快,她在喘不過氣來的同時,感到視線模糊。 為什么,為什么…… 巨大的困惑和不解將她包圍,與此同時,她又覺得這過于荒唐可笑,以至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想要對著面前的女人冷笑一下,但她連彎起嘴角這么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 天地都好像要顛倒了。 顧雪衣好想笑,又好想哭。 她沒有辦法斷言自己究竟是感到喜悅還是感到悲傷,她只是呆呆地想,如果這句話是在很多年前被問出來的話,也許她會欣喜若狂地撲過去抱住mama吧。 但現(xiàn)在,她的心底只剩下了靜默的痛苦和冰冷的憤怒。 ——她終于來了。 ——她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呢? mama是最好的,她最喜歡mama了。 這對顧雪衣來說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從她有記憶時起,抱著她的、牽著她的手的,都是mama。 模糊的記憶中,好像有一段時間,mama經(jīng)常會很晚回家,顧雪衣有時會在等到晚飯之前就餓著肚子睡著了。 然后,mama就不見了,顧雪衣的家也不見了。 直到被mama帶去新家的那一天為止,顧雪衣的童年都只有朦朧而溫暖的記憶。她確實很難記清楚四歲以前的事情, mama是她唯一擁有的東西,但她很快就失去了自己僅有的一切。 她被帶到了陌生的家,被迫在陌生又可怕的大房子里,面對陌生的阿姨和jiejie。 她那時候好想她,她好想mama,想要被mama擁抱,想要和mama一起再去吃好吃的雪糕,想要再和mama一起去動物園看駱駝,還想再和mama去游樂園玩。 顧雪衣一直習慣和mama一起睡覺,到了阿姨家之后,她一開始會和jiejie睡一張床。雖然身邊依舊有人陪伴,但那終究不是mama,jiejie不會溫柔地抱住顧雪衣哄她睡覺,也沒有顧雪衣熟悉的mama的香氣。 每天晚上她都好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也不知道m(xù)ama去了哪里,無助和驚恐總在燈光熄滅之后向她襲來,她只知道哭,也只能哭,但她不能惹jiejie和阿姨討厭,所以她只能拼命忍住聲音。 那時候,她的mama究竟在哪里呢? mama一個月才會來看她一次,每一次顧雪衣都好想跟著mama回家,但mama每一次都只是摸著她的頭,叫她要在阿姨家做乖孩子。 慢慢地,mama每兩個月,甚至每三個月才會來看她,后來,mama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了。 希望一次一次破滅,到最后,阿姨要顧雪衣改口叫她mama的時候,顧雪衣甚至沒能感到傷心。 她只是想,啊,果然是這樣。 她已經(jīng)不用再騙自己了,mama不要她了,mama永遠都不可能來接她回家了。 和新的mama,和jiejie一起生活,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母親是溫柔的,她會時常關(guān)心顧雪衣的學業(yè),會給顧雪衣買新衣服,還會經(jīng)常看顧雪衣的畫,比真正的mama更像是mama。 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習慣這樣的生活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習慣了和母親一起生活,習慣了做母親的孩子了。 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忘掉她應(yīng)該叫“顧阿姨”的這個人了。 但對方還是出現(xiàn)了。 顧雪衣感覺自己的指尖好冷好冷,她近乎呆滯地望著對面的女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在一開始有多想見她,現(xiàn)在就有多不想見她。 為什么呢,為什么她會被丟下呢,她什么都沒有做,什么壞事都沒有做,為什么還是會被討厭、被拋棄呢? 為什么呢,為什么,拋棄掉她的人,還會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還會說出這種話來呢? “走?”最終,她也只能微微歪著頭,用僵硬的聲音,問出了一點都不重要的問題:“去哪里?” “雪衣,你想的話,你想的話,我……我們……”女人顯得非常局促,她大口地吸了幾口氣,手也像是無處安放一樣,她先是把緊緊握住的手放上了桌子,很快又很焦急一樣把手放回自己的膝上。她的焦慮和猶豫顯而易見,在幾十秒鐘之后,她才像是終于做出了決定一樣,望著顧雪衣,用激動得有些走調(diào)的聲音說:“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生活。” 血液都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顧雪衣呆呆地看著她,覺得自己也許該笑出來。 但她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 面前的女人還在繼續(xù)說話:“雪衣,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林瑤那邊我也說好了,只要你同意,就可以跟我……回家……” “回家”,她改變了措辭,不是“跟我走”,而是“跟我回家”。 也許顧雪衣應(yīng)該感到感動。 她像是完全無法理解對方在說什么一樣,像是冰雕一樣一動不動地盯著對方的臉。 一時間,顧雪衣什么都思考不了。 死寂持續(xù)著,華彌月僵硬著身體,不敢說話,也不敢動作。她擔憂地看著meimei,想說點什么,又想做點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她必須留給meimei時間,必須讓meimei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做決定。 時間變得異常漫長,華彌月覺得這大概會是她這輩子最難熬的午餐時間。 顧雪衣遲遲沒有給出答復(fù),她只是僵硬地坐著,僵硬地看著對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等到桌上的飯后甜點完全涼透的時候,顧女士才像是理解了什么、又像是放棄了什么一樣,慢慢地將視線轉(zhuǎn)向窗外,輕聲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她的聲音很輕,帶著濃重的氣音,尾音聽上去輕微又脆弱。 她像是想要補救什么一樣,用顫抖而不安的聲音說:“就當我是在開玩笑吧。” 顧雪衣還是沒有說話,她低下頭,眼角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她聽見了女人的嘆息聲:“我知道,你討厭我……所以我,只是來見見你而已。” 討厭。 顧雪衣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有些驚訝,又有些迷茫。 這是討厭嗎?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見到她,只要見到面前的顧阿姨,她就會覺得心口很難受,灰暗的記憶就會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來。她還記得每夜縮在被窩里恐懼又無助的感覺,也還記得自己看到彌月叫著“mama”的時候心中的刺痛。 她明明最喜歡mama了,她想一直和mama在一起。那她為什么,會討厭她呢? 為什么呢? 對方真的是明白的嗎? 如果,顧阿姨能夠理解這件事的話,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在她面前,為什么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呢。 沉默又持續(xù)了一陣,顧雪衣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她低著頭,好想伸出手去抓住jiejie的手,和jiejie一起逃離這個地方。 但在她即將這樣做的時候,對面的女人又說話了。 “雪衣……”她先是用近乎嘆息的聲音叫了顧雪衣的名字,然后才輕輕地,慢慢地道:“你出生之前,我在醫(yī)院的床上……經(jīng)常看著窗外。”她說著這話的時候,也望著窗外,像是沒有勇氣去看顧雪衣的表情。 “那時候,總會有一只白色的小鳥來看我。” 顧雪衣感到困惑,事到如今,她不能理解對方提起這種事來有什么意義。 “自從你出生之后,它就沒有來過了……”女人吸了一口氣,用有些局促的聲音說:“你的……你沒見過的mama,她,她在窗臺撿到了白色的羽毛,非常漂亮。” 對,沒錯,生出她的,她直到四歲為止的mama是……面前的女人。 這是顧雪衣從未聽過的話題,但她已經(jīng)不想繼續(xù)聽下去了。她想要打斷對方的時候,她聽到了女人哽咽的聲音:“所以,雪衣,雪衣是……白色的,小鳥的羽毛。” 顧雪衣覺得自己該說點什么。就算她的喉嚨哽住,她也必須發(fā)出一點什么聲音來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女人并沒有等她。 她本該非常熟悉,但此刻又感覺異常陌生的女人,在說完“小鳥的羽毛”之后,便像是想要逃避一樣,匆匆站起身來,提起了自己的拎包,用格外快的語速道:“今天……就到這里吧。”她說完這句話,沒等顧雪衣回應(yīng),便逃一樣快步走向了樓梯。 meimei低著頭,什么都沒有說。 華彌月呆呆地望著顧女士的背影,對方在走到樓梯口時,腳步突然頓了一下,回過頭來朝著這邊看了一眼。 華彌月的直覺告訴她,對方似乎在看自己。她在自己反應(yīng)過來之前,便莫名地對她點了點頭。 女人的臉上有著淚痕,她深深地對華彌月低下了頭,做出了近乎鞠躬的動作,然后才慢慢走下樓梯。 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遠去,沉默還在繼續(xù)蔓延著,華彌月不想開口說話,也想不到自己該說什么,只是握住了meimei的手。 她感到非常無力。就算跟著meimei過來,她好像也只是坐在這里而已,什么忙都沒有幫上。 說實話,在meimei用沉默拒絕了顧女士的時候,華彌月自私地松了一口氣。 meimei也慢慢地握住了她的手。 雪衣的手溫暖又柔軟,meimei無論哪里都非常可愛,華彌月一輩子都不想放開。 手臂被meimei的接觸,重量一點一點壓上來,meimei慢慢地靠在了她的肩上。如果換成是幾個月前,華彌月一定會覺得非常煩躁,但現(xiàn)在她卻驚訝又自滿。 看,meimei想要依賴她。 華彌月干脆攬過顧雪衣的肩,讓meimei完全靠在自己身上。 就算是臨時標記,她現(xiàn)在也是顧雪衣的Alpha。 在不遠的將來,她也將成為meimei的伴侶。 過了好久,顧雪衣才慢慢動了一下。她像是終于恢復(fù)了一點精神一樣,用顯得非常疲憊的聲音問:“jiejie……等一下想做什么呢?” 啊,現(xiàn)在還是下午。 華彌月忍不住將視線投向了玻璃窗之外,旁邊的生態(tài)公園有著大片的綠地和湖泊,還能看到不少白色的水鳥起起落落。 也許,她可以帶著meimei去旁邊的公園散心。顧雪衣一定很難過了,她面對顧女士幾乎沒能說出話來,如果帶著她去呼吸新鮮空氣,引導(dǎo)她把心里話全都說出來,說不定能讓她好受一些。 但是……meimei看上去好像已經(jīng)很累了。她只是面對顧女士,就那么難過,那么疲憊,華彌月不明白meimei為什么不能干脆地拒絕這次會面。 華彌月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問道:“你不想見她吧?” 短暫的沉默之后,meimei發(fā)出了小小的聲音:“嗯……” “那為什么還要來呢?如果是因為mama的話……” “mama……”顧雪衣的聲音很輕,又顯得非常恍惚:“mama想……讓我來做決定……”她幾乎把體重全部壓在了華彌月的肩上,她感覺憑自己的力量已經(jīng)很難好好坐穩(wěn)了。 “mama,mama是……”顧雪衣不太清楚自己在說些什么,她感覺自己的喉嚨在不受控制地發(fā)抖,她好像需要大口地喘息才能維持大腦的清醒:“mama是,mama……” 悲傷和痛苦的情緒在一瞬間將她淹沒,顧雪衣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抓著jiejie的手,不斷顫抖著吸氣。 她覺得眼睛好難過,她好想哭出來,但是眼淚卻無論如何都流不出來。 meimei顫抖的吸氣聲就像是在哭泣一樣。 華彌月愣住了。 “mama”,無論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她都沒有聽到顧雪衣對顧女士叫出“mama”來。 但是,meimei卻輕易地、理所當然地如此稱呼著她們的母親,即便她們都很清楚對方并不是顧雪衣的親生母親。 華彌月一開始猜想,這也許是因為meimei無法自立而被迫做出的選擇,最近她想,這也許是因為meimei無法原諒顧女士。 同時,她也對meimei一直對不正常的母親言聽計從而感到非常困惑。顧雪衣無疑是有著自己的意志的,她也會有喜歡的事物,也會有討厭做的事情,那為什么直到被逼到這種地步的時候,才開始偷偷反抗呢? 現(xiàn)在華彌月突然覺得,真正的答案有點出乎她的意料。理解了一切之后,她突然也變得慌亂起來,雖然心急又心痛,但她能做的也只有緊緊抱住meimei了。 懷中柔軟的軀體甚至在發(fā)著抖,顧雪衣過了好久才能夠恢復(fù)平穩(wěn)的呼吸。 華彌月摸著她的頭,輕撫著meimei的背部安慰她。就在她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她聽到了懷中的meimei發(fā)出了悶悶的聲音:“我……我的每一句話,她都有在聽。” 少女的聲音深處仍有著顫抖:“我畫的每一幅畫……她都會好好地看。” 說的是母親嗎?華彌月覺得心里亂糟糟的,只好拋開雜念,嘆了一口氣。 她在理解了什么的同時,開始感到頭痛了。 事情似乎變得比她想得還要麻煩了,這么說的話,只能…… “她是……我的……”meimei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用哭一樣的聲音說出那個詞來:“mama……” mama……顧雪衣,meimei是認真的。 母親在一開始說過,她是為了讓顧雪衣不要離開她,才想讓顧雪衣懷孕的。現(xiàn)在她卻讓顧雪衣和親生母親見面,讓她自己做決定,也就是說…… 她對這件事胸有成竹。 她有顧雪衣不會在此刻選擇離開她的自信。 顧雪衣也確實將母親當做是母親。 這和華彌月之前設(shè)想的有所偏差,她本來想著,既然meimei也想要搬出去自立,那她們當然是應(yīng)該跑得離母親越遠越好,但現(xiàn)在看來…… 從來都不會反抗母親的顧雪衣,真的會愿意徹底遠離母親嗎? 華彌月越想越難過。 對于母親來說,顧雪衣也許是輕易就能得手的可愛人偶,在提供對母親而言并沒有多少的金錢之后,就能肆意地打扮和玩弄,像是玩某種游戲一樣安排著顧雪衣走自己理想中孩子該走的道路,讓顧雪衣去做她希望孩子該去做的事情。 但對于顧雪衣而言,就算是只把她當做玩具的母親,也是她獨一無二的mama,是她唯一可以依賴的對象。 有問題的是母親,而不是顧雪衣。就算華彌月對某些事情理解得并不完全正確,這一點也決不會改變。 華彌月嘆著氣,摸了摸meimei的臉。 meimei的肌膚柔軟又細膩,她小心地用指尖輕輕碰觸著,心中有著無奈的同時,又為她們之間的距離這么近而感到高興。 顧雪衣在依賴她,就算華彌月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meimei也還是在依靠著她,信任著她,這比什么都令華彌月感到高興。 顧雪衣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眼睛一直都很難過,酸酸澀澀的,卻沒辦法流出眼淚。 jiejie溫柔地抱著她,在這種時候有人能陪伴著她,令她感到無比安心和幸福。 她把臉埋在jiejie頸間,想,其實jiejie的氣味,聞起來會有溫暖的感覺。 這是她喜歡的、她可以信任的人,顧雪衣可以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可以放心地和jiejie生活在一起,不必擔心jiejie會提出可怕的要求。 頭被摸了摸,她聽到了彌月比以往都要溫柔的聲音:“回家吧。” 顧雪衣聽著這句話,覺得眼睛更難過了。 眼淚奪眶而出,她把臉埋在jiejie胸前,終于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