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和meimei談心

    華彌月高興地在床上翻滾了好久，直到她平時睡覺的時間，都還沉浸在喜悅的余韻之中，一點困意都沒有。而顧雪衣也在這時終于推門進來了。

    “jiejie……”meimei從門外探頭進來，顯得很猶豫，華彌月覺得她這樣看起來很可愛。

    現在meimei偶爾不會在進門前敲門了，華彌月懶得說她，她正好心情也很好，就從床上坐起來，把企鵝抱在懷里望著meimei：“什么事？”她期待地望著終于開竅了的meimei，問：“想要一起睡覺嗎？”

    顧雪衣有些猶豫地點了頭，她走進房間，爬上了華彌月的床，湊到了離華彌月很近很近的地方。

    “jiejie，”顧雪衣的眼神有點奇怪：“jiejie想zuoai嗎？”

    好聞的幽幽花香飄過來了，meimei的身體那么美妙，meimei那么可愛，華彌月好想說“想”，但她聽得出來，meimei的聲音在發抖。

    “怎么了？”她選擇了回避問題。

    顧雪衣的眼中帶著驚慌與恐懼，她低下頭去，用小了不少的、顫抖著的聲音說：“jiejie，可不可以……不要告訴mama？”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微微發抖的身體抱住了華彌月，開始曖昧地隔著衣服撫摸jiejie的身體：“我會乖乖的，什么都可以做，jiejie想要怎么樣都會陪jiejie的……”

    柔軟的rufang蹭到身體上，實在非常誘人。

    但華彌月想起那些藥片，就感到有些暈眩。她在狂喜和興奮之余，也有些沮喪與自責。她從來沒有想過顧雪衣會自己偷偷地去買藥吃，她不知道meimei吃了多久的避孕藥，也有些擔心meimei的身體。話說回來，顧雪衣能買到避孕藥卻買不到抑制劑，這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meimei的手隔著衣服撫上了她的胸部，還得寸進尺地揉捏了起來，華彌月被這過于刺激的突然襲擊弄得渾身顫抖，腰都軟了。不知道為什么，最近被meimei的手摸著身體的時候，總會覺得非常舒服……

    Omega乖乖地親了上來。她先是用嘴唇親了華彌月的嘴角，然后才親了華彌月的嘴唇。

    meimei的嘴唇軟軟的，嘴唇貼在一起的感覺非常好，華彌月喜歡和她接吻。

    顧雪衣的手熟練地探進了她的睡衣，華彌月覺得心臟跳得好快好快。腰腹和胸部被直接碰到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嗯……”華彌月被她摸得身體熱了起來，她喘著氣的時候，顧雪衣退開了一點，她端詳了一陣華彌月紅著臉的樣子之后，又彎著嘴角親了上來。

    身體好熱，性欲輕易地就被meimei挑了起來，怎么會這樣……華彌月側過臉去，稍微向后避讓，想要躲開meimei的親吻，但顧雪衣還是固執地吻上了她的側臉。

    “別這樣……”不知道為什么，華彌月覺得心里開心又激動，甚至還有一點羞澀。她覺得心臟跳得好快，要非常艱難才能壓下用力抱住meimei的欲望，伸手把meimei輕輕推開。

    顧雪衣愣了一下，臉上立刻又浮現出了些微的驚慌。她很快低下了頭，用軟糯的聲音開始認錯：“對不起，我知道錯了，jiejie……”

    身體被撩撥得好熱，好難受，已經有反應了……華彌月故意皺著眉，想要讓自己顯得不愉快一些。她一面瞥著meimei，一面用手背試著自己臉頰上的溫度，果然和她感受到的一樣，很燙……她聽著meimei用可愛的聲音輕聲細語地道歉認錯，總覺得這樣的聲音似曾相識——對，就是meimei在不小心犯錯之后向母親撒嬌認錯的聲音。

    我居然和mama是一個地位的嗎？華彌月突然感到有些生氣，她瞪著meimei，覺得顧雪衣也完全沒有必要道歉認錯。

    顧雪衣什么不對的事情都沒有做過。

    就算、就算要吃那種東西，是顧雪衣的自由……

    華彌月想到這里，總覺得心跳加速。她望著meimei，終于忍不住問：“你是怎么想的？”

    似乎誤解了華彌月的意思，顧雪衣抬起頭來時，臉上的表情又變了。

    meimei顯得很害怕，她僵硬著身體，臉上滿是不知所措：“對、對不起，對不起……我……”她好像只知道重復地道歉，慌張又驚恐：“不要告訴mama，jiejie，我……什么都會做的，jiejie想要什么都可以，我……”

    顧雪衣似乎無法冷靜下來，華彌月看著快要哭出來的meimei，突然覺得，也許這是個好機會——和meimei談心的好機會。

    “那就好好回答問題。”華彌月稍微提高音量，在她故意用嚴厲的語氣說出話來的同時，顧雪衣語無倫次地試圖道歉的聲音戛然而止。

    meimei再一次深深地低下了頭。

    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像是等待宣判的罪人。

    其實華彌月很看不慣她這副樣子。從很久以前開始，華彌月就發現了，只要面對大人的責問，無論顧雪衣是否真的做了錯事，無論顧雪衣是否覺得委屈，她都會乖乖地低頭認錯。

    從來都不會試圖辯解，從來都不會試圖反抗，顧雪衣永遠都是大人喜歡的乖孩子。

    現在也是如此，顧雪衣不去解釋她為什么會吃那種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一點都不會透露出來，在面對質問的時候，她只會低下頭來道歉，華彌月不喜歡這樣。這樣不就像是她在欺負meimei嗎？

    顧雪衣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用手抓住了床單，用力地、緊緊地攥在手里，華彌月想起meimei從小時候起就有這種習慣，在難過的時候，緊張的時候，高興的時候，害怕的時候，只要情緒開始激動，meimei都會像這樣抓緊什么。顧雪衣剛剛來她家的時候，還經常和華彌月睡在一張床上。那時的顧雪衣在半夜想mama的時候，總會偷偷地哭，難過地抓緊床單和被子。

    好吧，華彌月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既然meimei難以回答，就從最簡單的問題開始，一個一個問吧。

    “你是從哪里弄到那些藥的？”華彌月努力地用冰冷又嚴厲的語氣質問meimei，試圖掩藏自己的關心。

    被meimei知道自己在擔心她，也太丟人了吧，她才不要。

    顧雪衣低著頭，小聲說：“藥、藥店……這個十六歲就可以買……”

    “什么時候買的？”華彌月盯著她：“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吃藥的？”

    顧雪衣不安地動了一下身體，她抓著床單，用快要哭出來一樣的聲音說：“剛剛搬到這里的時候……”

    搬到這里之后，也就是說……華彌月突然感到有些窒息，顧雪衣在和她做過之后就去買了藥，顧雪衣從一開始就害怕會懷孕，她卻對meimei的心事毫無所察，讓顧雪衣吃了這么久的藥。

    “你是怎么想的？”華彌月望著顧雪衣，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她好希望顧雪衣能說出她想聽的話，她本來想用嚴厲的語氣威嚇顧雪衣，但話說出口的時候，她忍不住用了溫柔的語調：“為什么……要吃這種東西呢？”

    啊，太好了。她至今都在心中雀躍著、歡呼著：太好了，meimei不會懷孕了。

    meimei可以順利地讀完大學，然后，然后……

    “……”華彌月突然呆住了。

    事情好像有點不對了，她在之前想的是，顧雪衣可以在遠離母親之后，去找到她真正喜歡的、值得她喜歡的人，然后和對方……

    ……結婚，生孩子？

    華彌月茫然地看著顧雪衣，她完全想象不出來有什么人配得上meimei，又有什么人值得讓meimei懷孕然后生出孩子。

    結婚的meimei、懷孕的meimei、養育孩子的meimei，會是什么樣的呢？她試著在心里在meimei身邊配了一個沒有臉的木偶人，即便是這樣，她都嫉妒得心口發酸，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啊，如果，顧雪衣早晚要為別人生出孩子來的話……

    不，停下來，別想這些，我才不是mama那樣的神經病，我才不想……

    “我……”meimei的聲音小小的，聽起來幽幽的，她囁嚅著，很久都沒能說出話來。當她終于抬起頭來的時候，華彌月被她眼中含著的淚水嚇到了。

    她看到meimei的眼淚流了下來。

    淚水慢慢地、慢慢地，沿著meimei漂亮的臉流下去，沿著脖頸，滑入了睡裙的領口。

    “jiejie，我……”顧雪衣哽咽著伸出手來，抓著華彌月的衣服：“我……”她抽泣起來，看起來那么可憐，華彌月覺得心里好難過，又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該怎么做，一時間只知道呆呆地看著meimei了。

    為什么呢，華彌月想過好幾種可能性。

    也許顧雪衣討厭她，所以不想生出她的孩子來。

    又或者顧雪衣的叛逆期在這時候才遲遲到來。

    再或者……

    “……我……不想……”少女單薄的肩膀不斷地顫抖著，淚水也在不斷地溢出來，看上去那么可憐，那么惹人憐愛。

    華彌月慌張地想去拿紙巾給meimei擦眼淚，但她此刻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自己把紙巾放在了哪里。她看著顧雪衣流眼淚就覺得喘不過氣來，心里好像壓了什么很重很重的東西，非常難受。

    她就這樣，在驚慌與不安中，聽著meimei斷斷續續地把答案說了出來：“我……我還……不想懷孕……”

    這無疑就是華彌月想要的答案。

    她甚至覺得，在聽到meimei的回答之后，她的眼前都亮了起來。

    “為什么，不想懷孕？”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但她還是忍不住要追問下去。

    顧雪衣一邊哭著，一邊搖頭，她顫抖著，抽泣著，一時居然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雪衣。”華彌月在難得地叫出了meimei的名字的時候，突然覺得感覺和以前有些不同。她猶豫地看著meimei，還是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來，用手幫她抹掉了淚水：“為什么，這不是mama的愿望嗎？”

    “不，我……”meimei用力地搖著頭，抓著華彌月的手臂，不停地發著抖，她一邊哭著，一邊再次開始道歉：“對不起，我……不、想……不可以……”

    meimei漂亮的臉上滿是淚水，她看起來那么可憐，華彌月覺得心里好難過，只想緊緊地把她抱到懷里。她也確實忍不住這樣做了，顧雪衣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地柔軟，華彌月感覺到meimei被她抱住的時候害怕地縮了一下，生氣地抱得更用力了。

    “所以你之前為什么要聽mama的？”華彌月憤怒地問：“為什么不告訴我？”這是她一直以來都想說出口的話。她本來還想說，“我會幫你的”，但之前她積攢的勇氣好像慢慢消散了，現在她覺得這句話好羞恥，令人難以說出口。

    顧雪衣還在抽抽搭搭地哭：“mama，不要我了……jiejie也不要我了……我、我，只有、只有mama了……”

    她好像真的很混亂，說的話有些令人費解，但華彌月還是理解了，第一個mama，恐怕說的是顧女士。

    但華彌月覺得有些不滿，什么叫“jiejie也不要我了”，她可沒有……她才沒有說過不要顧雪衣……

    “我，我……不想讓mama，知道……這種事……jiejie知道的話……mama也會……”

    華彌月愣了一下，被隱瞞的不快感在一瞬間全部煙消云散。

    對，顧雪衣說得完全沒錯——她承認如果她也知道了藥的事情，她很可能會不小心說漏嘴，或者被母親看出來在說謊。顧雪衣是為了瞞住母親才也連華彌月一起隱瞞的，沒有找華彌月求助也是出于這份考慮，華彌月真的感覺好高興。

    心臟跳得好快，華彌月忍不住伸出手，一邊摸著顧雪衣的頭，一邊理著meimei的頭發。雖然顧雪衣還是在她懷中顫抖著哭泣，但華彌月莫名地安心了許多。她抱著顧雪衣，耐心地等著，等著meimei的情緒自然地平穩下來，等著meimei愿意好好地對她說出心里話。

    顧雪衣又流了一陣眼淚，才慢慢地止住身體的顫抖。

    jiejie的擁抱溫柔又溫暖，奇跡般地令她覺得非常安心。她把臉埋在華彌月懷里，貼著jiejie柔軟的胸脯，聞著jiejie好聞的味道，總覺得臉上有點熱。

    也許……她猶疑著想，jiejie也許，沒有生氣。

    這真是太奇怪了，為什么呢，為什么在知道她在偷偷吃避孕藥之后，jiejie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會抱住她、安慰她呢？

    “我……”顧雪衣的臉貼著柔軟又舒服的地方，她聽著華彌月的心跳聲，只覺得如果可以的話，她一輩子都不想再動了。

    她并不知道jiejie會不會因為她接下來要說的話而變得生氣。顧雪衣其實害怕得想要逃避，如果可以的話，她根本就不想說出來。

    但是……顧雪衣垂下眼瞼，她也知道，已經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了。

    將心中的想法全部藏起來，埋在最深最深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不會惹人討厭，也不會激怒他人，顧雪衣很清楚，大部分人都喜歡順從自己的朋友，或是戀人，又或是伴侶和孩子。

    但彌月是不同的，顧雪衣喜歡的人是不同的。

    顧雪衣清楚自己為何會被疏遠，也清楚彌月感到憤怒、用蔑視的目光看她的理由。

    華彌月也不止一次地暗示過，想讓她反抗母親。

    這當然是顧雪衣在心中想過的事情，但這同樣也是顧雪衣做不到的事情。

    mama不止一次說過，彌月是奇怪的孩子，顧雪衣現在深以為然。是啊，她想，也許，她在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彌月這樣的人了。她早就知道，如果她繼續忍耐著，繼續做個乖孩子，說不定，她反而會失去彌月的。

    “雪衣。”華彌月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顧雪衣聽見jiejie嘆了一口氣：“mama都問過我好多次了，為什么雪衣還沒有懷孕。”

    顧雪衣聽到“懷孕”這個詞的時候，身體又僵了一下。她當然知道懷孕是什么，該如何懷孕，懷孕會經歷什么，她也是去認真地了解過的，也正是因為這樣……

    “所以你也有責任來向我解釋一下吧？”后腦被溫柔地摸了摸，顧雪衣覺得好舒服，她覺得身體都軟了下來，忍不住蹭了蹭jiejie的胸：“我……”她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地向jiejie解釋，但一時又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說。

    啊，jiejie的氣味真好聞……

    “你對將來是怎么想的？”華彌月摸著meimei的頭，努力地想要忽略meimei貼在自己胸前的觸感。她覺得胸部被長時間地碰觸著，有些不習慣，也有點別扭，但雪衣在哭，當然是要盡可能地按照meimei喜歡的姿勢來……

    “我，我想……”顧雪衣看上去冷靜了一些：“我想先讀完大學，然后再考慮……別的事情。”

    顧雪衣想要繼續上學。

    懷孕對她來說非常可怕，而且……就算真的生下孩子，顧雪衣也沒有辦法想象孩子的將來。

    母親說過她會幫顧雪衣撫養孩子，但如果真的就這樣，又乖乖地聽了母親的話，強忍著痛苦生下了孩子的話，那個不被顧雪衣所期待的孩子會多么可憐……顧雪衣總是在想，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孩子，她會不會也在半夜哭著想自己真正的mama呢？會不會也因為害怕被別人發現在哭而痛苦地咬著牙，強迫自己忍住哭泣的聲音呢？每當她想到這件事，她就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所以，所以……她絕對不可以做這樣的事情。只有這次，她絕對不可以再……

    “別的事情”這個說法過于曖昧，華彌月無法判斷她究竟是在說懷孕的事情還是別的什么，但這一點都不妨礙她感到高興。無論如何，顧雪衣都在自己思考著，自己行動著，雖然這只是第一次，但華彌月終于看到meimei自己的意志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不自覺地又抱緊了meimei，盡可能溫柔地問：“既然不想懷孕，之前為什么……”她想，如果顧雪衣不想懷孕的話，那當然是要盡量避免和她zuoai的吧。

    那meimei又為什么會一直主動湊上來，為什么發情期的時候連避孕套都要拒絕呢？

    “唔……”meimei在她懷中發出了奇怪的聲音。Omega在她懷里蹭了一陣之后，才磨磨蹭蹭地抬起頭來，華彌月看到meimei的臉上已經紅透了。

    顧雪衣的眼睛依舊濕濕的，她就這樣紅著臉看著華彌月，小聲說：“因、因為……喜歡jiejie，沒有jiejie的信息素就很難過……我……喜歡和jiejiezuoai……”

    白皙的肌膚上染上的粉色非常可愛，紅紅的眼角和帶淚的眼睛也可愛得不得了，華彌月不明白為什么顧雪衣能這么讓她動心。meimei說的話太過動聽，心臟狂跳起來，她一下子覺得自己的臉上也熱了起來，不，不止是臉，全身都突然變得好熱，她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保持冷靜了。

    “jiejie，”就在華彌月非常高興的時候，看上去還有些躊躇的meimei輕聲說：“jiejie都問了我這么多了，我可以問jiejie一個問題嗎？”

    華彌月不假思索地點頭之后，迎來了她預料之外的問題。

    她本以為，顧雪衣會問她可不可以不要向mama告密，但她好像完全想錯了。

    “jiejie喜歡我嗎？”顧雪衣望著她的眼睛，眼神超乎想象地純潔和明亮，她是在認真地、期待地等著華彌月的回復的。

    華彌月張了張嘴。

    這個問題令她震驚，她好幾秒鐘都沒能反應過來。

    如果回答“不喜歡”的話，一切就應該都會容易很多了。這一刻看上去這么認真的meimei如果被拒絕，說不定真的會就此死心。

    但……她應該欺騙這樣的meimei嗎？

    心臟跳得好快好快。

    顧雪衣這么漂亮，meimei這么可愛，華彌月沒有辦法從顧雪衣身上找出任何自己不喜歡的地方。

    她該說“不喜歡”嗎？

    但她明明早就說過很多次對顧雪衣沒有興趣，在心底無數次地告訴自己，自己絕對不可能和mama的狗戀愛和結婚，如果現在改口說“喜歡”，豈不是很沒面子？

    臉上好熱好熱，心跳的頻率好像也不太對。

    華彌月終于迎著顧雪衣期待的目光，有些羞赧地用比平時小了不少的聲音應了一聲：“……嗯。”

    她本以為只要自己沒有否定，meimei就會開心地將其理解為肯定，但華彌月沒有想到，顧雪衣會得寸進尺。

    “jiejie，”meimei望著她，重復地問道：“jiejie喜歡我嗎？”

    meimei的眼神過于專注，令人無法拒絕，華彌月忍無可忍地扭過了頭。她看著不知什么時候被自己丟到一邊的灰色企鵝，一邊在心里埋怨顧雪衣，一邊用更小的聲音回應了：“……喜歡……”

    顧雪衣沒有想過她真的能得到正面的、肯定的答復，彌月一向有些口不對心，總是在奇怪的地方有著奇怪的自尊心，顧雪衣已經做好被再次拒絕的準備了，以至于她聽到了jiejie的聲音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有可能聽錯了。

    但彌月的臉那么紅，顯得那么害羞，怎么看都是因為……

    因為……

    顧雪衣不敢置信地看著華彌月，她覺得好高興好高興，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聽到jiejie說這種話。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離奇了，她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夢中，意識和靈魂都輕飄飄的。

    奇怪的是，她明明那么高興，胸口傳來的卻是令她想哭的感覺。

    眼睛很快就又變得酸澀，她摟住了jiejie的脖子。

    淚水流下來的時候，顧雪衣親吻了華彌月的嘴唇。

    嘴唇沾上了淚水，嘗起來咸咸的。

    但顧雪衣覺得這個吻帶著令人無法忘懷的甜味。

    這份甜味就像是小時候jiejie向她伸出的手一樣，帶著令她安心的溫度，讓她開心得想要在jiejie的懷里大哭一場。

    這一定也是她一生都不會忘記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