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信任(攻將受拱手送人)
風舞正在沉思之時,碧瓊落卻說了一個令他心靈恐懼地話: “風影閣從不收留失敗者,所以一次任務失敗了,最好是搶先自裁,否則被花影閣的人抓回去了,只有做花肥的份。” 碧瓊落說起這話時沒有絲毫的震撼,反而是覺得很平淡無奇的模樣。風舞覺得害怕得頭皮有些發麻,碧瓊落卻是淡淡一笑,指著風舞身后那個少年道: “歲暮,作為卑微的‘塵土’,你要照看好你的主人。如果還和以前一樣,只能怪你自己看走了眼,那么雪影閣和花影閣你自己選一個進去。” “歲暮知道了。” 那個叫歲暮的少年就是帶風舞來的人,此刻他卻是像狼崽子一樣死死盯著風舞。風舞覺得脊背有些涼,把頭別在一邊,再看向碧瓊落時,那個一襲紅衣的男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夜色下,晚風吹過,白色的輕紗在燭火間隨意地拂動,風舞看得有些愣神。 “跟我走吧。” 少年語氣稍稍和緩了些,可風舞并不會覺得好過一些,因為這個少年自始至終都對他擺丑架子,態度很是惡劣。風舞,想給歲暮一個下馬威。 風舞不應,徑自走出門去,歲暮看著他這般莽撞,不禁有些惱怒: “我說了跟我走!不然你這樣到處亂跑會死的!” “跟你走?!”風舞回眸,冷冷望著歲暮,“我是你的主人,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現在你應該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說的好聽點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說的不好聽的,你就是我的陪葬品!你確定要用你那個高傲的態度與我相處?!” 歲暮被風舞說的有些面色發白,的確,他的孤傲性子以前就吃過不少苦。可是昔日的舊主都是些跋扈脾性,卻是外強中干,都是些早死沒用的。如今,這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叫風舞的美少年應當是他最后一個主人,若是風舞也死了,他會和其他“塵土”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歲暮糾結了一陣,一咬牙就直接放下尊嚴地跪在了風舞面前,低聲下氣地道: “主人,請和歲暮回去!” 語氣雖是不卑不亢,看樣子他是極不情愿的。可風舞眼里依舊是不屑,他甚至有些失望: “你覺得我給你說了那么多,就是為了讓你叫我一聲主人,給我下跪嗎?!錯了,我要你給我最起碼的尊重!你起來,以后不要隨便下跪,我討厭這種屈辱的禮節,現在你帶我去我該去的地方吧。” 歲暮聽了風舞的話,竟一時有些錯愕。風舞是21世紀的人,他的眼里沒有主仆觀念,他只知道,人都是平等的。 風舞把手伸向歲暮,想拉他起來。歲暮抬起頭正好對上風舞那雙漆黑如夜空的瞳,他仿佛看到了風舞澄澈的內心。這個人,真的和以前那幾任舊主很不一樣。 …… 風影閣,舞葉樓。 春日里花樹都長得極好,池邊的綠柳結了鵝毛般的絮,紛紛揚揚地隨著春風飄舞。 一人白衣勝雪,以玉為骨,以雪為肌,秋水為姿,一張美顏唯恐天上才能看得見。只見那美人手執青虹長劍,在柳樹下行云流水地揮舞著,體姿宛若驚鴻。 出劍便是如流風中飄搖的雪花,收劍便如明月隱蔽于輕云之間。玉蔥般的手指如同隨著招式變化動作也不斷變化,香汗浸濕了墨色的鬢發,纖腰上的絲絳也隨風搖曳著。 風舞練習完了最后一個“怯月”的招式,他穩穩地收回了劍,感到輕松地吐出一口濁氣。風舞抬頭望了望那院落里四角的天空,已經是來到風影閣的第三月了,但他覺得一切仿佛都還發生在昨天。 歲暮原先一直在旁邊看著,看見風舞妖冶絕世之姿,任憑他見過世間無數美男,他都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被風舞的模樣給驚艷到了。 “拿去擦一擦。” 歲暮上前替風舞遞了張帕子,他盡量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免得讓風舞看見自己發癡的失態模樣。 “謝謝。” 風舞微笑著接過帕子,不忘記習慣性地道聲謝。歲暮蹙眉,這個人真的太蠢了,沒有一點架子,到時候接任務很容易被人推給他棘手的事!不行,風舞不能死,如果他死了,自己也就不會有命活了! “我說,你能不要這么客套嗎?還有十日,就到出任務的日子里,到時候你這樣會被其他殺手坑害的!” 歲暮沒好氣得道,風舞停住了擦汗的動作,愣了愣,道: “在活命面前,我絕不會禮讓。就像千人擠獨木橋,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把別人推下去,因為我要好好珍惜我這條得來不易的性命。” 歲暮只覺得好笑,卻是什么也沒有說,他想了想,又道: “羅仙劍基本學會了,接下來,我要教你另一個絕對的救命的招式。第一次出任務失敗率是極高的,這一招自損雖大,卻可殺敵制勝。其實,我寧愿你不要用到這一招。” 歲暮解釋道,走到一旁的石桌上取來了風舞剛入風影閣時選的那只蕭。只見歲暮輕輕轉動著有纓絡的那一頭蕭柄,握著微微往外一抽,便是抽出一把四棱短劍來,緊接著道: “你眼光不錯,選了上一任風影閣親傳弟子,楚凌波的兵器。他是甲等殺手中的佼佼者,可惜六年前死于夕花派掌門花容月的手中了。據說,這件短兵好就好在殺人不沾染血漬,應該和你很相稱。” 歲暮說完,直接把短劍遞給了風舞,示意他試一試兵器上手的感覺。風舞接過短劍,輕松地演練了一遍“羅仙”,倒是覺得很是滿意。 歲暮卻是突然握住了風舞玉蔥般的右手,身體緊緊貼住了風舞的后背,一只手又輕輕握住了風舞的左手。 “歲暮,你這是做什么?!” 風舞許久未與一男子保持如此親近曖昧的姿勢,他一時覺得有些羞憤。觸到那人掌心的熱度,風舞卻突然覺得歲暮的手有些粗糙,卻很是暖和。歲暮并未管風舞是如何想的,他只緊緊握住風舞拿著短劍的右手,一邊帶著他的手在半空劃過個弧度,一邊耐心解說道: “長兵有長兵的好處,短兵有短兵的好處。長兵擅長騎馬和遠戰,短兵則適合近身戰,就像這樣。” 歲暮握住風舞的手,帶著手肘猛然一用勁,便在柳樹粗大的主干上劃出一個彎月形的傷痕。晶瑩的樹汁順著那條長長的口子流下,凄美地就像傷心落淚。 歲暮松開了風舞的手,比較滿意地看著樹干上那條彎月形的口子,繼而對著風舞道: “在對敵之時,你試一試這個必殺招。雖可能被敵人砍到肩胛骨,可是卻能保命。” 風舞看著手里那把閃著寒光的短劍,便開始一直反復演練著那一個絕殺的動作,歲暮便在一旁滿意地看著風舞練習,直至黃昏…… 入夜,風舞心里開始忐忑不安,因為歲暮告訴他,今天晚上有一堂他永遠也不想上的課,讓他做好心理準備。風舞按照歲暮說的話,沐浴干凈,只穿著一件單衣,連褲子都不允許穿。 暮春時節依舊有點冷,夜里又是降溫,風舞冷得有些直打哆嗦。正當風舞在床上瑟瑟發抖之時,一個白衣翩翩的陰柔帥氣的男子和歲暮一起從門外走進來了。 “主人,這是月影閣的供奉白若……” 歲暮上前仔細介紹道,但他的臉色卻是極其難看。風舞沒有穿衣,只得拱手見禮,當他抬頭看白若時,白若卻是如同一只饑渴的餓狼一般望著自己,這讓風舞感覺很不好。 “你就是風舞吧,果真是世間難尋的尤物。” 白若修長的指尖輕輕勾起風舞的下巴,風舞勉強一笑,應道: “白供奉繆贊了。” “見你長得這么可人,那我會溫柔一點。” 白若說完這句話,便是發瘋似的撕爛了風舞僅存的一件蔽體的衣裳,直接將風舞壓倒在床上。風舞還有些懵,反應過來要反抗之時,手腳卻是軟弱無力。 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