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好自己
周子琦的酒吧處于銀灣區繁華地段,下午7點到凌晨7點營業,溫悅鐸負責整體裝潢和購買一些裝飾品。周子琦自從帶他來這之后就沒怎么見著過人,好像一直四處跑著做事情。 溫悅鐸盡職盡責地負責酒吧裝潢,直到裝修好還偶爾幫著盯前臺。 叢云皓最近破天荒沒有怎么找他,他去醫院拿藥的時候聽徐樂說最近軍部九處事情很多,估計被纏住了身。 溫悅鐸只是淡淡地點頭,在徐樂一臉同情的注視中離開。 這天周子琦終于想起了他還有家酒吧,或許不是先想起酒吧,而是想叫溫悅鐸出來喝酒,才猛然意識到他把人安排在那里了。 “行行聶遠,你愛折騰什么折騰什么,別拉我下水,自己幾斤幾兩沒個數嗎?”周子琦站在很遠處壓低聲音,“別再給我運送軍火了,我不需要,明白嗎?” 他壓了電話,暗罵聶遠陰魂不散。 門口走入幾個顧客去吧臺點酒,偏偏調酒師不知道去哪了,他們四下張望,看周子琦像是管事的,有個人走上前問他:“我們點深藍。” 周子琦都沒看人家,沒好氣道:“沒有。” 結果一道白色影子瞬間撲過來,“有,不好意思。” 周子琦霎時抬眼,看到溫悅鐸微笑著將人引向吧臺,還特意解釋:“那是我們老板,平時不太了解這些酒的類型。” 呦呵,周子琦抬眉,頗有種老板娘的風范啊。 “調酒師呢?”他跟過去問道。 溫悅鐸臉色不太好,但是硬撐著沒說什么。他抬眼看了下周子琦,“您知道店里總共幾個嗎?” 周子琦罕見尷尬地撓了撓頭,“還......還真不知道。” “兩個。”溫悅鐸從容地拿出調酒器具,悄聲道:“一個辭職了,上班的那個今天調休,所以今天沒有調酒師。” 周子琦按住他的手,“你會嗎?” 溫悅鐸看了看顧客,湊近周子琦的耳朵,“現學的。” 他頗為正經地拿出一整塊冰,將上邊的冰屑刨掉,一會兒功夫,完整的方形冰塊就成形了。溫悅鐸將冰塊放入杯中,將少許檸檬汁和杜松子酒裝在容器里搖晃,晃完引入杯中,加上少許橄欖,最后填了藍色雞尾酒,藍色層次立馬就顯現出來。 旁邊觀看的幾個人紛紛掏出手機拍照。 周子琦剛剛煩躁的心情被驅散些許,覺得自己撿了個寶。 他原來在世界各地流竄,去過炮火叢生的戰場,也和那些緬甸和越南的黑幫結盟,上過各國會議廳,這些對他來說不過爾爾,近幾年更是興致缺缺,所以難以投身于聶遠想象的宏大事業。 也許就開個酒吧,簡簡單單的,也不錯。 門口傳來幾個人的嬉笑聲,打頭的人直奔吧臺,進來時的陰影擋住了溫悅鐸面前的光。 溫悅鐸看清這人臉后厭惡地皺了下眉。 “溫悅鐸,我打聽了半天,才知道你在這里。”溫凱旋涎笑著湊近,“你老子快死了,不回去看看?” “滾。”溫悅鐸冷聲道,要不是因為這家店是周子琦開的,他真想直接上手。 “你說你啊,可憐巴巴的,跟個喪家犬似的,討好討好溫雉不就有錢了嗎,至于這副窮酸樣?”溫凱旋肥碩的屁股坐在椅子上,擋住了后邊的顧客,明顯要砸場子,“來酒吧調酒,你真可以。聽說前段時間是不是還當過少爺,少爺嘛,比調酒師還賺錢呢,你怎么不干了?” 溫悅鐸隱忍著,打算先把他引出去,結果有人卻比他更先上了手。周子琦漫不經心地踹了凳子一腳,力度之大把溫凱旋坐著的椅子頂了出去,溫凱旋霎時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尾巴骨發麻。 “保安,把人拉走。”周子琦蹙眉,“什么人都往里放?” 溫凱旋帶的幾個人武力值不行,被拖著往外走,還猙獰地嘲笑:“溫悅鐸,你是溫家的恥辱!連溫雉死了屁都拿不到,還囂張什么......” 溫悅鐸感覺指關節被輕輕覆住,然后掰開,他恍然覺得指節內側微痛,才發現他不知何時攥緊了剛才刨冰的刀具,一直沒撒手。幸虧刀具不太鋒利,只在虎口處割了一條將破未破的道子。 “放開吧,沒事了。”周子琦把刀具拿出來,關切地盯著他。 “謝謝。”溫悅鐸回過神來,“抱歉,那是我繼母的孩子。” “他總是找你事嗎?” 溫悅鐸點點頭,“嗯,他有病,不用管他。” 周子琦還問了什么,溫悅鐸沒有聽到,他陷入恍惚中,并不能回答任何需要邏輯的問題。周子琦嘆了口氣,拿掉吉他,“起來,帶你去個地方。” 目的地并不遠,所在的地方卻非常空曠,是個靶場。 周子琦輕車熟路地和老板打好招呼,將車開進去,旁邊有人幫他們收拾衣物和裝備。 周子琦脫掉休閑外套,露出結實的小臂,示意工作者,“拿個后座力小點的來,他沒經驗,最好別震到他的肩骨。” 工作人員拿了兩把槍,一把應該是周子琦平時常用的,另一把看起來輕巧些,拎起來也確實不費勁。 “先看我打幾槍。”周子琦讓溫悅鐸站在他身后,然后放慢了動作,裝子彈,上彈夾,拉槍栓,連發了三槍都是10環。 溫悅鐸被槍聲震住,當周子琦說“該你了”的時候還眨巴著眼睛緩不過神。他慢慢舉起槍,模仿周子琦剛才的流程發了一槍,子彈發出的動靜巨大,讓他面頰都震了震。 工作人員報數:0環。 周子琦無奈地笑了笑,早有預料,他站在溫悅鐸身后,幫他調整方向,確保準星和缺口是平正關系,用一只手抵住槍托,接著以一種極為克制又溫柔的姿勢把另一只手覆到溫悅鐸手上,手指相扣,開槍。 10環。 “你要學會保護自己。”周子琦指腹摩梭著溫悅鐸冰涼的手背,“用正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