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棍子應(yīng)聲擲出，將圍攻林阿嫂的人擊退，楚瑜沉聲道。

    “老大，車胎被打破了。”躲在車門后面用其做掩體的白哥說道。

    “那就跑回去唄。”池媛聲音嘶啞，語調(diào)微揚(yáng)，又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你們帶林姐先走，和小澤匯合后走三區(qū)，我從十二街?jǐn)嗪蟆！卑才藕昧岁?duì)員，楚瑜側(cè)身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個(gè)白哥出品的土炸彈。

    花里胡哨的異能四散，楚瑜誘著對方跟著自己向十二街追去。

    等確定池媛他們差不多安全之后，楚瑜躲在垃圾山后朝四處找尋她的小隊(duì)扔去炸彈，趁著煙霧混雜著灰塵乘風(fēng)遁走。

    將自己隱藏在巷子的陰影里，借著風(fēng)感觀四周，精神高度緊繃下的放空。

    楚瑜腦子里想到的是昨晚的莫茴。

    緊張蜷縮的腳趾、半裸的身體、凸起的喉結(jié)、紅到頹靡的唇、隨著身體擺動(dòng)晃蕩的鎖鏈，胸前綴著的鈴鐺傳來一陣陣清脆的聲響，勾人心魄。

    她沒什么文化，只是覺得今晚的月色特別配他。

    以至于在巷口看到莫茴時(shí)，楚瑜只覺得是思緒幻化而成的假象。

    他坦然地走在月光下，像是即將羽化，褪去了往日的謙卑與討好，似乎和這個(gè)世界格格不入。

    楚瑜站定，墻壁的影子覆著她的神情，月光灑下的光亮距離她不過半米，她卻遲遲未踏進(jìn)。

    她不敢。

    莫茴注意到了墻邊的楚瑜，薄唇尚未勾起，眉眼便先軟了下來，霎那間冷漠高傲消散不見。

    “jiejie。”

    “我來接你回家。”

    楚瑜被他的笑攪亂了心緒，快步走向他，卻不忘斥責(zé)：“胡鬧！”你沒有異能很危險(xiǎn)的知不知道？

    “我知道。”

    “但是我很擔(dān)心jiejie你啊。”莫茴躲過楚瑜伸過來想要牽他的手，背在身后。

    楚瑜凝眸，定定地看向莫茴，直到他受不住慢吞吞地將還在滴血的右手伸出來。

    “疼不疼？”用手指抹去他手背上的血，楚瑜心疼地皺起眉頭。

    “沒什么事啦。”莫茴握住楚瑜，聲音平和，緩緩說道，“是來得時(shí)候被一個(gè)剛會(huì)使鐵異能的小孩用刀子碰到的，因?yàn)橄胍缫稽c(diǎn)見到你，所以就沒有去濟(jì)世堂包扎一下，但是我也有用領(lǐng)帶綁緊胳膊，沒有想到還是有血滴下來了，不想讓你擔(dān)心嘛。”

    這是他們這么久的相處經(jīng)驗(yàn)，她不愛說話，那就由他來說。

    無數(shù)次的失禮出格，楚瑜對他的縱容毫無底線，她不是一個(gè)能說會(huì)道的人，每每他從噩夢中驚醒或是情難自抑地崩潰失控，女人都會(huì)沉默地安撫他，他因?yàn)樾园a求楚瑜cao進(jìn)他時(shí)的狼狽也被她一反常態(tài)攬進(jìn)懷里粗暴地插入而潰散；是她用行為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可以，他的底氣源于她不曾撼動(dòng)的偏愛。

    “有時(shí)間我教你用槍。”楚瑜側(cè)過臉看著莫茴，認(rèn)真地說。

    “可以嗎？”莫茴眸中閃過不可抑制的愉悅，又努力壓下自己過于開心而翹起的嘴角。

    “可以。”似是沒有想到他這么開心，楚瑜頓了頓咽下了可能很難出師的話。

    大不了她護(hù)他一輩子。

    楚瑜慣性地用拇指揉搓食指的關(guān)節(jié)，那是她心情好的表現(xiàn)。

    “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了。”少年露齒而笑，雙頰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讓人瞧得也忍不住心生愉悅。

    “你今天生日？”楚瑜頓下步子，斂眸沉思。

    “昂。”莫茴轉(zhuǎn)頭看向她，眼中倒映得盡是星子。

    楚瑜沉默，在少年以為她不會(huì)再說什么的時(shí)候，干巴巴地開口道：“生日快樂，阿回。”

    “你也要快樂啊！”語調(diào)微揚(yáng)，少年氣性，壽星的祝福卻隨意地分享了出去。

    兩人一路無言。

    楚瑜有些懊惱，懊悔不知道小孩的生日，惱羞自己沒有池媛巧舌如簧的口才。

    還有兩個(gè)小時(shí)這一天就要過去了，卻也不知道該如何給他準(zhǔn)備禮物。

    回到樓里給莫茴包扎好了傷口，楚瑜道：“你先洗漱，傷口別碰到水。我去看看林姐。”

    “嗯。”少年乖巧點(diǎn)頭。

    站立在林阿嫂房門口，看了看在幫忙療傷的醫(yī)師，“林姐怎么樣？”

    “問題不大。”池媛把小澤和白哥勸回去睡覺了，“小澤說陳昱不在濟(jì)世堂，找了別人過來看看。”

    “嗯。”楚瑜看向屋內(nèi)桌子上的花瓶，目光渙散。

    “怎么了？”池媛用扇柄撐著下顎，慵懶隨意地開口問。

    “……你送給過滕哥什么東西嗎？”眼神依舊空洞，楚瑜囁嚅了片刻。

    “什么？”握著扇尾，池媛吃驚抬頭，扇子在她手里閃了個(gè)花。

    “就……禮物，送什么好？”

    “哼嗯，”池媛不由得笑出聲來，“送你自己唄。春宵一刻值……”

    “謝了。”楚瑜眼睛一亮，右手捏拳敲打了一下左手手掌。

    “我還沒說完呢！”池媛招手，擰眉心想，你個(gè)呆子真懂了？

    楚瑜站在緊閉的房門前猶豫不決，下一秒，莫茴便打開了門。

    “生日禮物。”攤開手心，上面躺著一個(gè)血紅色的吊墜，系上的紅線也被歪歪扭扭地打了個(gè)結(jié)。

    祝我的少年，生日快樂。

    【免你驚，免你苦，免你四下流離，免你無枝可依。】

    愿我護(hù)你一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