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俞雀逃跑了,在出國的當天。
俞雀逃跑了,在出國的當天。 近段時間在男人身邊的溫順隱忍,聽話這么久,只不過為了降低他的警覺性,所有的忍耐都是為了這一天的出逃而準備的。 他在宴辛禾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偷偷給他下了安眠藥。兩顆碾碎的粉末融入水中,足以令他昏睡到第二天一早。 俞雀用宴辛禾的指紋解開了腳上的鏈子。 解鎖的時候他手都是抖的,萬分慶幸這并不是密碼鎖,如果是那樣,估計他逃跑的計劃就得多費一番時間了。 逃了之后,俞雀不敢回家。 他的身份證件早在他被宴辛禾囚禁的第二天就被對方全部給沒收藏了起來,逃跑當天他翻遍了整個公寓都沒有找到。 沒有身份證,別說機票,就連高鐵票他都買不到,沒有辦法離開這座城市,甚至在外面找個過夜的地方都沒有辦法。 他也不敢去公安局里報證件掛失,因為他幾乎可以想象到,一旦他踏進公安局的那刻,宴辛禾就能瞬間知道他的位置,不消片刻就會過來把他給抓回去,他可不敢冒這個險。 無奈之下,俞雀只好求助于一個認識的學弟,暫居他家里。 謝子陽是比他小一屆的學弟,有次參加社團活動的時候認識的,久而久之,兩人就成為了朋友,不過自打他和娛樂公司簽約后,長久性的封閉練習也導致兩人很久沒有聯系過了。 幸好謝子陽的手機號碼還沒有換,才讓俞雀聯系到了他。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 謝子陽下課回來,俞雀聽見大門開鎖的動靜,像只驚弓之鳥般頓時彈跳而起,手指攥著布藝沙發,如臨大敵的望著。 謝子陽打開門,見他這副惶恐不安的神情,特別無奈,開玩笑似的活躍氣氛:“學長,你別這樣看著我,這要不知情的人看見,還以為是我把你給囚禁起來了。” 面前的男生身著一件白色的T恤,蓄著短發,外面松松垮垮穿了一件外套,這兩年的成長使他的身材變得更加挺拔。 俞雀知道自己有些疑神疑鬼過了頭,但他實在是太過害怕,他家人都不在國內,自己身邊也沒個主心骨可以依靠,度日如年,逃跑后的每分每秒都萬分煎熬。 他滿面愁容,心神不安地問:“這里真的不會被人發現嗎?” 謝子陽進屋,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放松點,這個房子是掛在我jiejie名下的,就算那個男人找人調查,我是寄宿生,住在學校他短時間內也不會懷疑到我身上的。” 謝子陽問:“學長,你究竟是怎么招惹上那人的?囚禁可是違法的事情,干脆報警吧。” 俞雀苦笑著搖頭:“沒用的……” 謝子陽皺眉,一臉不贊同:“我們都還沒有試,怎么知道沒有用?” 俞雀臉色微白,嗓音艱澀:“他的身份不是單純的娛樂圈人這么簡單,不行的。” 他早就看出來了,除了表面一層明星的身份,那個男人背地里應該還有一股神秘的家族勢力,權勢應該很大。至少他和他在一起的幾個月里,就聽到宴辛禾接過不止一個有關那個家族的電話,但每次通完電話后他的表情都是冷戾不虞,挾著渾身寒意。 宴辛禾對此事諱莫如深,俞雀也很有自知之明不會去多問。 想起這個,他忽然有些后悔入住謝子陽家里,要是他真的被宴辛禾抓回去了,按照那個男人小心眼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幫助他的謝子陽。 俞雀現在就想盡快出國,越快越好。 他是中日混血,父母常年定居在國外工作,所以他要回日本! 他想的很簡單,哪怕宴辛禾在有本事,但到底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在國外他受的掣肘很多,考慮到種種原因,就算找到了他,肯定也不敢對他亂來的。 俞雀實在太憷他了,這段時間也實在被對方搞怕了。宴辛禾對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太強,又經常對他索求無度,雖然每天會給他補身體,被囚禁的這段時間他身材也的確豐腴了不少,但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知道宴辛禾權大勢大,所以真是一刻也不敢再國內待下去,整日提心吊膽,草木皆兵,總覺得下一刻對方就會出現在他面前,重新把他抓回去。 當日宴辛禾答應帶他去國外游玩的時候,他面上雀躍,實則內心特別想拒絕。他想著要是去日本就好了,可又不敢說出口,怕引起男人懷疑。 俞雀知道宴辛禾清楚他的底細,是絕對不會帶他回日本的。 他之所以沒有等到出國后再行動,一是國外人生地不熟,受制太多,二來他總覺得心底惶惶不安,模糊不定的感覺,無從說起,又表達不上來。 俞雀坐沙發上,神游天外,一臉無措迷茫。 謝子陽見他這副樣子,很是擔心:“學長,放心吧!這里很安全的。” 俞雀苦笑:“只是暫時的而已……” 說不定明天早上等宴辛禾一醒,就可以把他找著了,他從來不敢懷疑那個男人的辦事能力。 他逃跑的時候把對方的手機錢包拿走了,為了掩人耳目,還故意用他的手機訂了一張去往臨城的火車票。他不敢給遠在海外的父母打電話,不想讓他們擔心,用過后就扔掉了,他知道男人的手機有定位系統。 宴辛禾知道他和謝子陽的關系,找不到他遲早會懷疑到他身上。這男人心思敏銳,過不了多久,也遲早會找到這里的。 他被宴辛禾囚禁了差不多快三個月,相當于也失蹤了三個月,可令俞雀感到震驚的是,他的失蹤不但在學校里沒有砸出任何水花,就連他錄制了兩期而無聲退賽的節目組也沒有任何負面消息傳出來。 他參加這個出道節目簽了合同,合同上有條約,中途無聲退賽需要賠付對方高昂的違約金。 在他失蹤那段時間,謝子陽曾以他朋友的身份打電話詢問過公司,但公司對他的事情表示一問三不知,沒有透露出任何一點有用的消息。 學校,節目組,公司全都對他突然失蹤的事情保持三緘其口的態度,諱莫如深。 中間誰在搞鬼,一想便知。 背后cao縱桿子的幕后之人,昭然若揭。 謝子陽從外面帶回來了晚餐,叫俞雀不要想太多。 俞雀沒有胃口,食同嚼蠟,隨便吃了兩口就回到房里睡下了。 擔驚受怕了一整天,身體和心理都仿佛到了極限,心疲力竭,身體剛沾到被褥,就抗拒不了滿身困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夢中的他睡得極不安穩,眉頭緊蹙,冷汗涔涔,像陷入了某種不知名狀的恐怖夢魘。 俞雀的確做了噩夢。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夢見宴辛禾找到了這里,臉上震怒的表情像是要將他給生生撕碎,而幫助他的謝子陽則滿臉是血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畫面一轉,他看到自己被怒火占據的男人給抓了回去。這次他不是被囚禁在三十二樓的那間豪華公寓,而是被關押在了一個陰潮濕冷的地下室,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把他壓的喘不過氣來。 他被宴辛禾五花大綁的捆在了床上,無論他怎么哭喊求饒,男人都不為所動,下定決心不放過他。整整幾天幾夜,他喊的嗓子都要啞了,對方的怒火依舊沒有消減下去。 他又夢見自己的雙腿被男人生生折斷,劇痛侵襲蝕骨,痛到他失聲。 “雀雀,你忘記上一次我怎么跟你說的了嗎?” 夢里的宴辛禾臉上呈現陰戾的表情,黏膩的語氣像條滑膩帶有劇毒的毒蛇,吐著猩紅的蛇信子,盤踞在他耳邊,如惡魔低語。 “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的腿給打斷……” 俞雀猛地從噩夢中驚醒,面色煞白,心如擂鼓,承受不了似的劇咳起來。 男人恐怖如斯的眼神仿佛還歷歷在目,他著急忙慌的去摸自己的腿—— 還好,還沒有斷…… 這下俞雀再也睡不著了,睜著眼,望著頭頂一夜無眠。 第二天,謝子陽照常去學校上課。 出發前,他給冰箱里準備了滿滿當當的食材和零食,要是俞雀餓了的話,可以自己煮點東西吃。 對于謝子陽關切的叮囑,俞雀抿了抿唇,默不作聲。 謝子陽并未察覺他的異樣,只見他面色微白,神情疲倦,堅定地說:“學長,你再多等兩天,我會想辦法幫你出國的。” “謝謝……”俞雀勉強一笑,卻是真心實意感謝他。 等謝子陽出了門后,他才頗感悲哀的嘆了口氣。 俞雀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淪落至此,像只不見天日的老鼠,在暗黑深處躲避捕食者的獵殺。 隨著時間流逝,俞雀直覺頭頂懸著一把鋒利未知的刀,不知道這把刀什么時候就會落下來斬斷的脖子,一直提心吊膽度過每分每秒。 昨晚想了一夜,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里呆下去了,謝子陽對他這么好,他總不能連累他。不管怎樣,總要去試一下,如果真被那個男人抓到了…… 俞雀咬牙,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那他就去報警,哪怕這會讓人誤以他是一個瘋子! 下定好決心,俞雀就準備離開。 為了不讓謝子陽擔心,他給對方留了一封感謝信,收拾好自己寥寥無幾的東西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