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已經把你忘干凈了，根據他的脾氣，他可以上一個坐臺小姐，但不會喜歡一個坐臺小姐，素素，我不一樣，我沒有那么多道德觀，你可以考慮一下，跟這爺爺我。”秦御卸掉剛剛氣勢凜然的攻擊動作，西裝的外套也重新架在肩膀上。

    “哦，對了，”他補充道：“你要是還想著你的好教父，我勸你早點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鳥。”

    “你，”素素顯然不想要聽他說韓啟明的壞話，語氣不善的想要打斷他。

    秦御抖了抖衣襟，讓西服的領子更熨帖：“就知道你不信，來，看看這是什么。”

    他打開一個視頻，剛點開播放，素素便聽到男女呻吟的聲音，她不想去聽，但心里好像有一根線拎著似的，素素忍不住看了那視頻幾眼，只因為，那男人的聲音，她無比熟悉。

    視頻一開始很模糊，但只看到那白到令人發指的襯衫，素素就知道那是誰了。

    穿白襯衫的教父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一個身影窈窕的年輕女子則坐在他雙腿之間用力扭動著臀部，隨著女子臀部的起落，她可以清楚看到他們在zuoai，不是錯位，視頻此時也沒有模糊不清，素素可以看到男人的陽具清清楚楚插入了女人下體。

    “啪”的一聲，素素把秦御手里的手機揮打在地上，她不想聽，不想看，她希望這不是真的，希望這一切都停止。

    手機落在地上但視頻里男女的聲音還在繼續，素素渾身顫抖，她從不知道，自己會這樣在意。

    是的，她在意，她不情愿，她如鯁在喉。

    秦御撿起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那讓素素心煩意亂的聲音總算停止了。

    “哦，忘了告訴你，韓啟明派了人來找你，他自己，也來了，現在，在樓下。”秦御懶洋洋站起身，似是做了一個有趣的惡作劇。

    一樓停著的那輛黑色汽車，素素再熟悉不過，司機一眼便認出她，很乖覺地遠遠便給她打開車門。

    坐在汽車后座里的男人讓素素有一剎那的不熟悉，教父瘦削了一些，高定的白襯衫是按照他現在的身形重新做的，尺碼和素素熟悉的那個尺碼不一樣。

    她的心一下軟了，那些忿忿不平被壓在了心底。

    “教父，”她嘴唇翕動，想要靠在他肩膀上，但她最終沒有靠上去。

    韓啟明目光和煦，他看到她一切都好，臉龐上軟軟的絨毛都好像一根沒少。她還是那個年輕又漂亮的小姑娘，即便離開他幾個月，她還是一切都好。

    雖然對此他沒有過絲毫懷疑，但真的看到她一切都很好，韓啟明反而有些淡淡的失落。

    “你今天，很漂亮。”他露出一個笑容。

    “謝謝。”素素沒想到，他們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客套話，說完謝謝，她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要知道，他們曾經有說不完的話，按道理，這樣分開了許久，他們應該擁抱，親吻，而不是禮貌的寒暄。

    “素素，你開心嗎？”男人問，眼神溫柔又明亮，似乎這個問題對他很重要，他希冀著問題的答案。

    “我，還好。”素素想要說開心，但是這不誠實，盡管她與秦陽重逢，但她真的沒有開心，更多的是不安，害怕再次失去的不安。

    韓啟明搖下車窗，似乎接下來的話讓他需要更多的空氣：“素素，你知道嗎？你就像一個可愛的俄羅斯套娃，乖巧溫順又搖擺不定。我知道，你心里存著一個人，又存著一個人，我都不曉得我是在第幾層。即便你這樣搖擺不定，我依然，深愛，深愛你。”

    他嘆了一口氣，語氣近乎卑微：“只是，可不可以，在你搖擺的路上，靠近我的時候，給我多久一點時間？”

    他這樣坦然的認輸，向她妥協，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她會更加不珍惜他這隨手便可以拈來的愛。他甚至放棄了找補顏面，就在這里，坦然告訴她，“我愛你，而且愛的毫無底線。”

    上次分開的時候，他說她不珍惜他的愛，因為這太容易得到了。如今，所有的制衡都被他放棄了。

    “對不起，”素素忽然很愧疚，雙手摟住教父的脖子，她被他擁在懷里。

    “花兒開了，便有蜂纏蝶戀，這些我都明白，我愿意放你自由。”抱著泣不成聲的素素，韓啟明出聲安慰：“等到你倦了，想要回歸平淡，希望你最后選擇的那個人，是我。”

    素素哭的哽咽難抬，好似有無盡的委屈。

    教父拍拍她的背，把她抱的更緊：“素素，我對你的愛，無關容顏，無關你青春與否。也許現在的你覺得毫無意義，因為你這樣年輕，美麗，這樣滿富生機。”

    他又嘆了一聲：“有時候，我希望時間可以過得快一點，好讓你盡快回到我身邊，可是，我又希望時間可以為你停止，讓你永遠這樣無憂無慮，即便，你不在我身邊。”

    “可是，”素素哽咽道：“可是你不屬于我了，教父。”

    韓啟明的眼里有了一絲惶惑：“不，并沒有。”

    “有，”素素固執地堅持著。

    有，她已經知道了，他上了別的女人，她知道！

    想到這，素素渾身冰涼，她知道他愛她，但是他并沒有毫無保留。所以，他的妥協和認輸都是假的，都只是讓她回到他身邊的手段。

    “你知道了什么？”韓啟明似乎和素素心神相通，瞬間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只是她不主動攤牌，他無法向她解釋。

    素素從他懷抱里抽身，吸了吸鼻子：“我愛他。”

    她不躲不避，看著他的眼睛，韓啟明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苦，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抱歉，”素素推開車門，下了車。

    ＊

    小巴黎夜總會

    秦御拉住準備上樓的素素，一腳踩在臺階上，一腳發力把她向后一拉。這樣一拉一拽，素素硬是被他拖下三層階梯。

    “我說過，不許讓他知道你們之前的事。”秦御臉上閃著威脅，好像隨時都能辦了她。

    素素在樓梯扶手上一靠，她上不了樓，索性不上了：“我沒有告訴他之前的事。”

    秦御冷哼一聲：“騙誰呢？大哥這幾天恨不得一天來三次，每次都找你，你說，你沒拿之前的事情暗示他？”

    素素雙手在胸前一叉，低領的上衣立刻把她誘人的線條勾勒的深邃了幾分，她朝著二樓揚了揚下巴：“秦御，你不信，可以去問你大哥，看他是不是知道了以前的事。”

    “你，”秦御不是三歲小孩，要是他去問大哥，大哥不知道，也變成了知道。

    “素素，”溫柔的男聲從樓上傳下來，素素抬起面龐，眼睛正對上男人幽黑沉靜的目光，她的嘴巴情不自禁地揚起，聲音嬌俏地“嗯”了一聲。

    秦御對著二樓的男人喊了一聲：“大哥。”

    二樓的秦陽點點頭，眼光很快便鎖在素素身上。

    秦御知道攔不住素素，便壓低了聲音提醒她：“別忘了，你答應的。”

    素素假裝沒聽到，一邊上樓一邊對著秦陽笑道：“陽，我們認識多久啦？”

    秦御心里一提，只聽秦陽爽朗一笑：“不多不少，15天，所以，我今天請你看電影。”

    素素回頭對秦御一笑，意思很明顯“看吧，我沒有說之前的事情。”

    秦御眼巴巴的看著大哥攔著女人的腰走了進去，心里好大的不高興。他想錯了，以為大哥不會喜歡一個坐臺小姐，而且根據醫生說的，大哥短時間內會有性無能的癥狀。

    看著素素那每天春風滿面，和大哥走在一起的時候郎才女貌的樣子，他知道自己這步棋走錯了，他就不該讓大哥和韓素素走的這么近。

    而且，韓啟明那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盯上了喜歡他女兒的人，大哥已經受過一次傷，他不能再遭遇一次。秦家，不能再一次沒有秦大少爺。

    秦御閉了閉眼睛，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御哥！”六子遠遠地招呼他，依舊是寸頭，一身垮垮的迷彩衣倒像是個兵。

    他顯然已經看到了剛剛秦御和秦陽幾個在說話，和秦御打招呼的時候，眼睛還向著秦陽離去的方向瞟了一眼。

    秦御張開一只胳膊，在六子肩頭拍了兩下：“有幾天沒見你了，干嘛去了。”

    六子嘿嘿一笑：“這不是秦老大回來了嘛，任哥給我安排了不少事，今天我是來匯報任務的。”

    六子本來就是在秦陽手下干活的，他和任征原本差不多的地位，但奈何性子沒任征穩，無形之中便低了任征半頭，更多的時候是任征安排他干活，雖然這些活都是秦陽安排的，任征并沒有什么私下的活安排給六子。

    又瞅了瞅二樓，六子眼睛在秦御臉上一溜：“那韓家的小丫頭又跟了秦老大？”

    秦御沒答復，眉頭皺了皺，顯然是不想對此問題作出回復。

    六子讓了一根煙：“御哥，咱們也是老交情了，公事上我六子跟著秦老大，這私事上，咱倆交流的多，我說你要是真希望那韓小姐，直接跟秦老大說不就行了，大哥還能搶你的女人？”

    秦御斜了六子一眼，手里拈著六子遞過來的煙，也不打算抽，聽六子這樣說，抬高了點聲調：“你懂個屁！”

    六子也不惱，又是嘿嘿一笑：“好，我就是懂個屁，行不行？兄弟我跟你這么多年，頭一回見你對個女人這么上心。”

    他雖然不會安慰人，但也不想秦御不高興：“我看那小娘們喜歡秦老大，秦老大能看得上她嗎？而且御哥你這么優秀，非要她嗎？”

    這話倒不是溜須拍馬，他是真覺得秦二少爺是優質單身漢，秦家這兩朵男人花，在整個安慶市也找不到幾個。

    秦御卻好像自我懷疑起來：“優秀？恐怕不如我哥吧。”

    這話不好接，六子很誠實的一笑：“咱們，當然不能和秦老大比較，他是什么哥大畢業的，我是文盲，你是半個文盲不是，這，沒法比嘛。”

    他畢竟是個粗人，說話坦誠又直接。

    秦御嫌棄地看了六子一眼：“我是不是文盲先不說，你真是文盲，我哥不是哥大，是哥倫比亞商學院，美國最頂尖的商學院。”

    被嫌棄的六子知道自己和秦二少爺有差距，但是被這樣避嫌似的拉開距離，還是下意識地給自己找補找補：“我知道，我知道，什么雅思8.5分，明明是個中國人，別人還在為5.5和6分掙扎，秦老大就已經有超越英語教授級8.5分了，而且他口語不是滿分嘛，我聽說帶口音的美國佬都比不上他，御哥，咱們比不上，也沒啥。”

    幾句話又把他和秦御拉到一條線上了。

    秦御不高興了，卻不是因為六子覺得他能和自己比：“你是說，我不如美國佬。”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六子忙澄清：“這不是順口了，我是說語言上，要是和美國佬比，咱這叭叭的說漢語，可比美國佬強多了不是。”

    秦御擺擺手：“行了行了，叫你來散心，你倒是說些沒用的給我添堵。”

    他剛才只是心里惴惴的，現在倒是又堵又不安了。

    六子沒幫上忙，有些不大好意思，尋思了一陣，他干脆道：“要我說，別叫那娘們兒在秦老大面前晃悠，說真的，她是有幾分姿色，美心那么sao浪，在她面前也差點火候。秦老大做事

    有板有眼，但弄女人還是不行，守著一個不撒手，這不是愣頭青嘛。”

    這倒是說到了秦御的心坎上：“讓我哥死心，只要不讓她晃悠就行了，那讓她跟我呢？”

    六子被秦御逗樂了：“噗....御哥，倒在你槍下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怎么，你還真是相中她了？”

    看六子沒正經樣子，秦御板起面孔：“是，怎么啦，你不是就喜歡馮美心嘛，辦成這個，我叫美心跟你。”

    他知道六子有些手段，而且熱心，愿意給他籌謀劃策，秦御倒是希望六子可以試一試。

    六子不脫流氓脾性：“好說好說，我找人把她關起來，好吃好喝供著，慢慢磨，磨到她沒脾氣，你隔三差五去看看，我不信，到時候統共你一個帶jiba的，她大腿還能夾緊。”

    秦御當他開玩笑，把手里那根沒點著的煙卷搓成一團，丟在垃圾桶上：“餿主意。”

    六子卻對自己的主意很有信心：“御哥，你這文縐縐的想這想那，要是不敢弄，那就挑明了讓她跟秦老大得了，你就別想了！我看秦老大，對她挺上心。”

    秦御掃了六子一眼：“你覺得，韓啟明那老鬼會讓他女兒輕易跟了別人？”

    這一句倒是提醒了六子，韓素素是韓啟明的女兒，而且，秦老大還因為這個女人死過一次。

    也許是眼前這一派和平的景象讓他忘記了前陣子秦家風雨飄搖的日子，但六子猛然發覺，韓素素這個人，不能跟秦老大攪和在一起。她跟著別人的話，至少不會影響秦家的大事，但她跟著秦老大，她就是一顆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