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除掉趙玚崖之后，宋諆昧還因?yàn)橐患潞驮S琗烆鬧了幾天脾氣。

    那就是許琗烆終究還是沒放過楊汩越，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但宋諆昧沒辦法一下子接受。而那天魏潭和楊汩越離開包廂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宋諆昧也一概不知。只知道從那以后，他沒再見過魏潭，也再沒接到過楊汩越打來的電話。

    那個青年高亢興奮地說著什么，好像只是在一場夢里出現(xiàn)過。

    許琗烆說到做到，第三天就帶著宋諆昧坐上了飛往荷蘭的飛機(jī)。那不是他們第一次去看海的地方，世界這么大，許琗烆想要在每個角落都留下他和宋諆昧一起的痕跡。

    他們住在著名的風(fēng)車村，一家當(dāng)?shù)厝碎_的民宿。周圍是浩瀚無際的田野，田野中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座風(fēng)車。

    “你真的好狠心。”宋諆昧第N次對許琗烆說道。

    他坐在切割得平平整整的草坪里，兩只手撐在身后，盡情地伸長雙腿，讓余暉均勻地灑在身上的每個角落，每一口呼吸都是草坪的清香和花朵的甜蜜。

    許琗烆快速地親了他一口，哄道：“你還要生我的氣到什么時(shí)候呀。”

    宋諆昧不是個愛耍小性子的人，但那天晚上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太大，一時(shí)半會兒地沒法兒回到正常的狀態(tài)里去。

    七月已經(jīng)過了看郁金香的時(shí)節(jié)，宋諆昧有點(diǎn)失落，他覺得一對戀人手拉著手走在郁金香花田里，是一件值得永久懷念的浪漫往事。不過他沒把這話和許琗烆說，也努力不顯出失落來。

    這天晚上，宋諆昧難得地睡了個好覺，沒有夢魘來干擾。他睜眼前就聞到了一股異樣的香味，瞇著眼睛瞥了一眼，這一瞥后，視線再也沒離開過。

    整個屋子都被郁金香堆滿了，各種顏色的郁金香，花瓣上還沾著露水。許琗烆穿了身白西裝，手里捧著一大把粉紅色的郁金香，那些鮮艷的花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一雙桃花似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宋諆昧。

    “醒啦。”他愉快地說道，好像宋諆昧這些天的小脾氣并沒有影響到他的好心情。

    宋諆昧噌地坐了起來，茫然地望著花叢后的許琗烆。

    “有開心一點(diǎn)嘛？”許琗烆單膝跪地，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精巧的天鵝絨盒子，擺在了床尾處，“別再為了不相干的人和我鬧別扭啦。我倒不要緊，可我看到你不開心，我也開心不起來啊。這是值得慶祝的事，諆諆，不要有太多的心理壓力。你沒有做錯，相信我。”

    宋諆昧手腳并用地爬到了床尾，他伸手去拿那個盒子，卻被許琗烆搶了先。

    “你要先答應(yīng)我，才能給你。”

    “答應(yīng)你什么？”宋諆昧的心跳得飛快，他在心里偷偷埋怨許琗烆，明明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他的任何請求，還要搞這套來吊他的胃口。

    不過，宋諆昧確實(shí)是心甘情愿的。

    “答應(yīng)，永遠(yuǎn)，只能和我在一起。每晚閉上眼睛前看到的最后一個人是我，每天清晨睜開眼睛后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我想你在我的懷里睡去，在我的懷里醒來。我想時(shí)時(shí)刻刻都牽著你的手，想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記。你只能屬于我，我也只屬于你。”

    只是一串rou麻得要死的許氏情話，宋諆昧卻幾乎要哭出來了。他猛地?fù)溥M(jìn)了許琗烆懷里，那一大捧郁金香夾在兩人的胸膛之間，“許哥，你好討厭！你明知道你說什么我都會答應(yīng)的！就算不答應(yīng)，也晚了不是嗎！我都為了你殺過一個人了，你還要問我這些多余的問題……”

    許琗烆拍了拍他的背，打開了那個盒子。盒子里裝著兩枚銀色指環(huán)，大一點(diǎn)的外面用花體字刻了SQM，小一點(diǎn)的外面刻著XCH。

    許琗烆拉過宋諆昧的左手，將那枚指環(huán)牢牢地套在宋諆昧的左手上，說：“你不準(zhǔn)嫌棄啊，這是我這幾天晚上趁你睡著出去偷偷做的，當(dāng)然沒有外面定制的那些好看。”

    “這是我收到過最珍貴的禮物了。”宋諆昧眼淚汪汪地盯著手上的指環(huán)，他往后坐了點(diǎn)，隔著一片花瓣吻上了許琗烆的唇。

    “你也是我收到過最珍貴的禮物了。”

    外面刮起一陣風(fēng)來，風(fēng)車們也跟著轉(zhuǎn)起來。可惜屋內(nèi)的二人沒有那個閑情雅致去欣賞油畫中才能看到的風(fēng)景，rou體被郁金香和對方所包圍著，兩個靈魂也仿佛得到了升華，在一片盛開的郁金香花田里，酣暢淋漓地抒發(fā)語言無法表達(dá)的愛意。

    我知道你是個罪犯，宋諆昧在心里默念著，我也知道你很危險(xiǎn)。

    可我寧愿被這樣的你同化，也不想離開你半步。